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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程的推测虽然被贺家这个八卦传闻否定了，不过这并没有对白雨程造成多大的打击。毕竟夔和巫咸的联系，让白雨程起码有了个明确的方向。而姑息贺家，在没有想到进一步的方案之前，还是要继续的。
何欣的质疑，白雨程从心底里还是非常重视的。只不过现在白雨程的自我认同感也很差，所以只能想个办法，暂时转移何欣的注意力。
“对了，那个顶替你身份的人，听说就要被迫辞职了。想必你父母会从老家过来陪伴一段时间吧。你要不要......”白雨程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这句话直接刺激到了何欣神经最脆弱的部分。
“我现在这幅样子，我怎么去见父母呢？！”何欣回了一句就立刻哽咽起来。
“我随便出个主意啊，说的不到位，你们也别怪我。”杨亮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歪点子，“要不然，咱们去见见那个顶替你的人。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三个人说话的时候，祁楚云百无聊赖地拿起何欣摆在床头的一瓶药：“这个oism是什么药？”
“奥西替尼，靶向药。”何欣控制好了情绪，“靠这个维持吧。”
“这个药一个月需要不少钱吧？”
“医保能报，一个月几千块。支付的起。要是能买到仿制药，还能更便宜些。”
“我一直在想，不就是一些化学元素的组合吗，凭什么卖这么贵呢？”祁楚云一边说，一边举着药盒翻来覆去地看。
“大概就是聚乙烯醇、二氧化钛、氧化铁黄、氧化铁红、氧化铁黑这类东西，不太好和你解释。”何欣突然有了些医生的感觉。
“这是你在网上搜来的信息？”白雨程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这是侮辱我吗，这些基本的化学成分，我还能......”何欣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我怎么好像都记起来了？！”
祁楚云也感觉出事态正朝着有意思的方向发展，眼睛一亮：“事不宜迟，咱们快去找那个当事人聊聊。贺鹏看来又耍小聪明了。难不成也搞起了‘仿制药’。”
祁楚云猜的不错，贺鹏确实对这次对赌投资心里没什么底。所以买通了贺淮身边两个亲信的人，私底下开发了一套新的“如魂术”，简单来说，就是让这个身份互换变得有“时效性”，这样不用等到客户临终，每隔十年就要再用一次术式维持。增加了二次消费率，让利润最大化。
所以在贺淮身边不断安插新的人员，只不过是贺鹏为新术式替换老术式布置的一个“局”。不过令贺鹏没想到的是，这个新的“如魂术”并没有那两个人说的那么稳定，接二连三的投诉说明了一切。而且最让贺鹏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出现了——新的“如魂术”出现了“衰退”。这代表着这个新的术式是失败的，只不过这个一手信息现在掌握在白雨程和祁楚云手里。还有就是被这个术式“套路”了的那个富商——李兰荣。
李兰荣是蓝田有名的商业人物，被当地人亲切的称作“李大姐”。改革开放初期，40岁的李兰荣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了下海。一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中年妇女，凭借着勤劳和毅力，从卖醋粉起家，短短二十年，就发展成蓝田最大的餐饮娱乐旅游业集团。一跃成为蓝田首富。而且最近十年，李兰荣将战略方向转移到西安，为了更好的拓展业务，在50岁的年纪上，毅然学会了英语，而且说得非常流利。
不过岁月不饶人，70多岁的李兰荣被查出患了绝症，而且熬不过冬天。情急之下，她经人介绍，联系上了贺家。除去留给儿女的一部分遗产，其他的她都变现用来做这个“续命”的“如魂术”。李兰荣的想法是：用半辈子努力的成果，再换一辈子新生活，值！
但是李兰荣万万没想到，一个传承了300多年的老口碑，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买来的身份虽然是个医生，可是知识上存在很大欠缺，这显然是贺家服务的质量问题。于是她去交涉去投诉，可是贺家的人对她是一拖再拖，永远是一副好态度，就是没结果。
这几天李兰荣的心态彻底崩溃了，自己的医学知识竟然全部变得模模糊糊，而自己的失去的英语能力，竟然神奇般的恢复了。看着邮箱里医院给自己的一封“劝导信”，李兰荣知道自己的医生生涯就要结束了。
“这才过了多久？！”李兰荣愤怒地想到，“贺家如果这次不能好好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把他们的事曝光！”
李兰荣起身换好了衣服，准备再去向贺家讨个说法。
刚到门口，门铃响了起来。李兰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不认识的两个人。毕竟刚用何欣的身份不久，李兰荣也不敢怠慢，随口问了句：“谁啊？”
“何医生，我们是为售后服务来的。这是对你很重要的事，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李兰荣扒开一道门缝，露出半张脸，打量着门外的白雨程和祁楚云。祁楚云轻轻用手一碰李兰荣扒着门缝的手指：“姐，咱们进屋说话。”
李兰荣就像被催眠了一样，乖乖地打开门，把两个人让进了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李兰荣被刚才祁楚云的拘灵吓到了。
“姐，刚才用了点巫术，实在不好意思，您别紧张。听说您一直在投诉购买的‘新人生’。我们特意过来再了解一些情况。”
李兰荣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人，面相倒是都比较和蔼。李兰荣稳了稳心神：“这件事我已经投诉过很多次了，事情也讲的很清楚了。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拿出个解决办法。还要我讲多少次？！”
“这次来呢，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您手术当天的情况。比如什么人为您动的手术，一起手术的客户还有没有其他人。不妨和您直说吧，这段时间，我们领导班子动荡，所以管理上非常混乱。现在人事基本稳定了。所以想把之前记录上疏漏的部分好好弥补一下。”
总算是有人主动过问这件事了，李兰荣才不管谁是领导，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可以。于是李兰荣仔仔细细地把手术当天能够想起来的所有细节都和白、祁二人讲了。
白雨程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祁楚云则频频点头，给人一种认真聆听的感觉。这让李兰荣感觉很不错，于是非常配合地说出了他们二人想要了解的信息。
“感谢您的配合，我们会尽快给您一个让您满意的解决方案。这是我们为您指派的客服电话，一对一的。”祁楚云说完，把杨亮的电话给了李兰荣——这是事先安排好的分工。
两个人离开何欣原来的住处，按照李兰荣的描述，手术当天应该还有其他两个客人，他们还记录了两个客人的体貌特征。
“按这个数量推断，恐怕涉及的面不小。下一步，需要把这些遇到问题的客人，尽量‘集中’在一起。这是我们后面斡旋的筹码。”白雨程开始制定计划：“既然贺淮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那么接下来的时间里，肯定有大量的投诉者前去医院找贺淮。我们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祁楚云不明白白雨程这个计划的目的。
“根据刚才这位李女士的陈述，这个‘如魂术’从‘终身有效’变成了‘十年分期’。表面看，这个改变的目的是想让利润最大化。对不对？”
“应该是这样。”祁楚云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这样做，就意味着客户的经验这部分，或者说三魂当中的一部分，需要长期进行储存，以便反复使用。”
“长期储存？”祁楚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些魂魄也可以进行交易了？”
祁楚云非常清楚，如果真的有一天贺家开始兜售别人的魂魄，那么就意味着这个长久以来维系在巫师和普通人当中的平衡，就真的彻底被打破了。会有更多的“超人”出现，甚至为了利润，有的巫师会出卖自己的经验，这简直太可怕了。祁楚云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贺家的“如魂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所以正如何医生说的，‘如魂术’不能存在下去。”白雨程笃定地说道。
“那集中这些投诉的人，到底对这件事有什么意义？”
“通过这些人，让‘如魂术’在投资人面前成为‘大型翻车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