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王金安并不知道白雨程除了会摆个架势,对撵拳其他一窍不通。通过刚刚那一个回合的较量,王金安反而觉得这个人撵拳用的实在,重实战不重招式,是个真把式,心里反而亲近了不少。
王家其他人大多数也都是练撵拳的,看见刚刚白雨程那一招制敌,心里都是一阵佩服。现在看两个人不打了,赶忙围拢过来,有的去搀王金安,还有的居然跑来搀白雨程,嘴里还说着:“嫂子,我帮你搀着哥。”
王金安虽然胳臂疼的厉害,但心里十分痛快,毕竟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在实战中用了撵拳,心里的热血适当的释放了一下。
“把两辆车都开过来,一辆送我,一辆送这位先生去医院。”王金安一边安排,一边看了看白雨程,脸上真诚地笑着:“这位兄弟,还没问你贵姓呢?”
白雨程苦笑了一下,“我叫白雨程。您怎么称呼?”
“我叫王金安,甘肃陇安集团的王金安。”王金安说着又看了看白雨程,好像想起来什么:“白雨程.......你不会是......穆王吧。”
白雨程点点头:“我也听说过您。陇南金神带甲术王家。”
王金安表情中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欣赏:“看来不是条热血的汉子,也不会蹚尪罚这趟浑水!硬吃我一肘,也要换条胳臂,有血性!”
李玲玲一边听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雨程,心里居然小鹿乱撞一样跳个不停。
分别上了车,有族人问王金安:“王总,怎么一直没看见欧总他们几个,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王金安一脸嫌弃:“别理他们,闹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估计认出来是穆王,不敢过来招惹。你去看看,别作声,顺便把穆王那桌的帐结了!”
两辆车疾驰奔向医院。李玲玲靠着白雨程左肩,低声问道:“雨程哥,你啥时候学的武术?”
白雨程右肩一直在疼,现在正闭着眼睛休息,听见李玲玲问自己,想也没想就回到道:“上次你眼睛让人家弄瞎了,我心里就结了个疙瘩。也是机缘凑巧吧,让我学了阴阳尺,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你要为我再受伤,我真就饶不了自己了。”
其实白雨程这句话,多少有点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意思,不过李玲玲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味。她又把头使劲往白雨程肩上靠了靠:“雨程哥,那咱俩现在开始,算处上对象了不?”
白雨程缓缓睁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何欣和祁楚柔的身影。
李玲玲看白雨程没有立刻回答,抬起头看了看白雨程的脸,有点不高兴:“咋还要考虑一下是不?”说完眼圈一红,一把推开白雨程:“你一人慢慢寻思去吧!”
白雨程挣扎着掏出手机,打开那个“二次创业群”,翻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在群里打了一段留言,发送了出去。然后把手机举到了李玲玲面前。
李玲玲擦了擦眼泪,接过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破涕为笑:“我妈说俩属鼠的生肖般配。再说了,等你老了,我还伺候的动你。”说完掐了一把白雨程胳臂:“就这你还寻思个啥!”
白雨程微微一笑,心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看到白雨程在“二次创业群”里公开了自己和彭家闺女的恋情,祁楚柔心里一阵堵得慌。破天荒地拿了祁楚云一支烟点燃了,独自抽了起来。
祁楚然和杨亮正一块聚精会神地玩着“王者”,祁楚然头也没抬,就知道自己姐姐现在情绪极差,于是说道:“姐,你和雨程哥又没真正开始过,干嘛这么认真呢。而且你们俩,好多地方太像了,真要成为男女朋友,肯定也不会长久。找男朋友,最好还是能有点互补的。”说完看了看杨亮:“比如咱们这种苗条的,就要找个微胖的衬托一下。”说完轻轻踢了杨亮一下:“下路一塔推完了集合打野啊!”
杨亮附和道:“楚柔,你妹说的没错。老白这个人我是最了解的,他要是说和谁搞对象,那一定是认真的。你别看他有时候朝三暮四的,那是没到手前。他这人买东西就这样,买之前可得琢磨一阵子呢,但是一入手,那就给个皇上让他当,他都不换的主儿!”
祁楚云也点了一支烟,意味深长地说:“楚柔啊,其实我也和雨程明示过,但他并没有明确的答复我。你们两个确实有点相似,都是等着对方先开口的那种人。所以我劝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咱爸不是给你介绍了那个赵博士吗,你们也还有联系吧。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赵博士。”
祁楚柔也不做声,捻灭了烟蒂,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楚柔。你去哪儿啊?”祁楚云关切地问道。
“买醉!”祁楚柔头也不回地出了别墅。
目睹了王金安和白雨程的一番比试,欧名琛更加确信自己不是白雨程这种人的对手,不管从哪个层面。即便单独以个人魅力来说,自己也不及白雨程的一半。刚刚他没有现身,其实是因为害怕,或者是一种嫉妒。欧名琛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那天白雨程借方家的手“整治”自己一样,自己就会被白雨程践踏在脚下。
欧名琛也想过拉拢白雨程,但嫉妒这件事就是这样,它就是一把刀,最后不是插在别人身上,就是插进自己心里。嫉妒比一般的性格特征严重,严重到足以推进人格的挣扎、事件的突变,无论是多么伟大的灵魂、高贵的躯体,再或者是躲闪的心机、卑琐的阴谋,都会与嫉妒为伍。
于是欧名琛在深夜里,也选择独自出来买醉。第二次巧遇,也就这样发生了。
“这不是祁总吗,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吗?”
祁楚柔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欧名琛把自己错看成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原来是欧总啊,我是祁楚柔。”祁楚柔礼貌性质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原来是祁小姐,失礼了。”欧名琛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什么事情正在发生着。
“没关系。”祁楚柔说完一句,就转过身不再理睬欧名琛。
欧名琛也没走远,找了吧台距离祁楚柔不远处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发动了问米。
不多时,欧名琛知道了原委,想起了一个对付白雨程的办法。
“祁小姐是为白先生的事烦恼吧?”欧名琛不知什么时候又凑到了祁楚柔的旁边。
祁楚柔当然知道欧家是问米的氏族,能掐会算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欧总,您此行的目的恐怕是贺家吧,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祁楚柔语气带着不屑。
“祁小姐本来就有一段金玉良缘,我只是想让祁小姐你打消眼前的顾虑。”
祁楚柔也不理睬欧名琛,用杯垫盖住面前的酒杯,在吧台上一敲,然后一口喝下去:“欧总,以你现在的立场,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
欧名琛呵呵一笑:“我想祁小姐是误会了,我说的可不是你和白先生。”
被欧名琛这么一说,祁楚柔的焦虑立刻升到了顶点:“你是什么意思?”
欧名琛饶有介是地说道:“祁小姐也知道,彭家是出马仙,在某种程度上,也有预测的本领。和我们问米都属于萨满。之所以彭家的那位大小姐能与白先生有这段恋情,恐怕彭家自己也预测过,应该是能有一段姻缘。”
女人有时候就是对自己的姻缘抱着某种理想主义的态度。既然不是白雨程,祁楚柔的好奇心已经按奈不住了:“那刚刚欧总所说的金玉良缘到底是谁?”
欧名琛也要了一杯tequila Bomb,一口喝下肚,才慢慢说道:“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说到这,欧名琛停下来看了看祁楚柔:“祁小姐,这就是穆王的宿命,或者说是一种诅咒。西王母倾心穆王,最后仅仅落得亲身来朝,宾于昭宫的下场。所以穆王不单纯的是一个身份,它更是一个命运。白先生只是为了突破和变革而存在的,他的命运中是不允许有儿女私情的,所以谁与他相爱,最后的结局都会是一样的。就是一厢情愿。”
看着祁楚柔一脸错愕的表情,欧名琛得意的笑了笑:“而祁小姐你,确实有金玉良缘,有白头偕老的人,所以无论那个人是谁,肯定不是白先生!”
祁楚柔听完这番话,木呆呆地盯着前方,眼神中满是空洞,脑子串联着刚刚欧名琛所说的话。突然,祁楚柔问道:“那照你的说的,彭家岂不是把自家的女儿送上感情的绝路。”
欧名琛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祁小姐,这就是仙家们的私心了。即便彭家大小姐不能拥有真爱,这香童的躯体仙家也能控制,只要留在穆王身边修行,岂不是更能早早得道。‘乃纪其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说着在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想要让穆王能够从一而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传说中的‘弇山槐石’。”
“但你也说了,这只是个传说,如果它仅仅是个传说呢?”祁楚柔做了最后一次试探。
欧名琛把双手一摊:“就算祁小姐你不信,那起码也是fifty-fifty。不过有一点你要坚信,你可是有金玉良缘的喔......”
欧名琛没有再说其他的,转身离开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