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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把在场的众人说的毛骨悚然。贺淮相对更镇静一些，连忙问道：“章斌是哪一个？”
“就是您收藏神器那个洞府的管理者。”杨亮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他们是些什么人？”贺淮继续问道。
“都是些失意的丹道家。”杨亮看了看屋内四周：“刚才还有一个姓汤的先生在呢，他就是章斌那的人。”
就在大家讨论章斌的时候，白雨程瘫坐在沙发上串联着不断涌现出来的问题。祁楚柔此时已经没了怨气，聚精会神盯着白雨程那张严峻的面孔。
沉默了半天，白雨程又做了一个大胆的推理。
“大家还记得王耀威和我们说过关于袁绍忠这个人的事吧。偏巧章斌和袁绍忠的丹道是一样的。而且王耀威对于袁绍忠的事了解的如此详细。我想......章斌这个人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并非使用这种丹道，而只是曾经与袁绍忠关系极为密切，并且有大量袁绍忠的外丹；二是他也是尸，是袁绍忠的尸。”
还没等白雨程说完，杨亮打断了他：“老白！白大侦探！以后我就叫你白柯南了！”
“按穆王你的意思，这和尪罚是不是还有什么联系？”贺淮听出了弦外之音。
“依照我前面的推断，如果这些事真的都一一发生了。那么贺家甚至是潘家、祁家自然会孤立于整个巫师体系之外，并且成为众矢之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有启动尪罚这种规模的行动，才会将巫师界各路的精英集中在一起。”白雨程语气中透着笃定：“这应该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孤立这三家巫师同时狙杀其他门派的精英。”
祁楚柔刚才一直在仔细听着白雨程的分析，当白雨程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时候，祁楚柔突然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谁是最终的受益者，这件事背后的主使就是谁。通过雨程哥的分析和我哥跟我讲的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个集生门的嫌疑最大。”
白雨程摇了摇头：“看似这个新冒出来的集生门的确嫌疑最大，但如果他们的生意是真的，那么各大门派的力量被削弱，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假设他们做生意只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袭击各大门派，然后增强自己在巫师界的地位，这倒还说得通。只不过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暴露自己，实在不算是明智之举。”
祁楚柔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又沉默不语了。
“管他幕后主使是谁呢！”杨亮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依我看，先一关一关的过吧。眼下最着急的，是把老汤叫来，问清楚对付庚申帖，有没有什么预防措施。！”
这句话，点醒了白雨程：“如果章斌是主谋，那么他完全没必让老汤用庚申帖来救李玲玲，这样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杨亮觉得自己终于说了一句颇有前瞻性的话，不免得意起来：“得嘞！那得赶紧把老汤找来问个究竟。哎，也不知道这尪罚，对方能来多少人，就算是祁、贺、潘三家联合，人手也不见得够吧。”
这句话，给在场所有人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不管怎样，咱们必须再去一趟章斌那里，看看到底是敌是友。”白雨程说着就去拿外套。
“那还是多带几个人吧。万一章斌那边有什么猫腻瞒着咱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杨亮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就贺淮带来的这几个人还算看着比较精壮。
“如果真如穆王所说，那这背后隐藏的深意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样，我带这个几个贺家子弟，和穆王一起去吧。”贺淮挣扎着坐了起来。
“别别别，贺医生。看您起身都这么费劲，万一动起手来，到时候他们是管您还是不管您。”杨亮连忙过去扶着贺淮。
白雨程知道贺淮是个固执的人，也不想费太多口舌劝说他，于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不光贺家的人要去，潘家的也要去。亮子，这个去潘家当说客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杨亮从未像今天一样感觉自己是如此的重要。况且又是对抗尪罚这种几辈子都不见得能碰见一次的大事。所以杨亮回答的“成”字格外洪亮，隐约在房间里能听到回声。
杨亮去潘家，自然公关的重点就是他的姑奶奶——袁展霞。
潘瀚文当然也听到了对贺家进行尪罚的消息，正在反复掂量对潘家的影响。再加上王磊回来跟他讲了章斌和王耀威的事，这让潘瀚文觉得这次尪罚，自己的氏族也难逃干系。
“瀚文，你看谁来了。”袁展霞的声音打断了潘瀚文的思路。
杨亮从袁展霞身后绕出来，露出一张笑脸：“三叔！”
潘瀚文摆摆手：“是亮子啊。以后别叫三叔，叫二叔就行。”言语中分明带着对潘瀚斌的怨气。
“得嘞，二叔！”杨亮改了口：“但是今天我来，恐怕说的事，和您哥哥有关系。到时候我怎么称呼呢？”
潘瀚文眉头微微一皱。既然杨亮都这么说了，果然这次尪罚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事，你就直接说潘瀚斌。这种人，不值得别人尊重。”
杨亮点点头：“那二叔，关于潘瀚斌的事，我就开诚布公的讲了啊。”
潘瀚文微微皱了皱眉头：“没事，你尽管讲就是。”
杨亮便把临来时，白雨程给他讲过的各种猜测以及潘家围绕庚申帖有可能出现的各种隐患一一和潘瀚文讲了。
这些猜测和假设，大部分和潘瀚文刚刚考虑的吻合。还没等杨亮说完，潘瀚文打断了他：“亮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既然你今天能来，那肯定也带了穆王的想法过来。不妨说说解决方案吧。”
于是杨亮又把白雨程给他讲过的，对于潘家的安排布置又重复了一遍。
潘瀚文听完沉思了一会，才开口道：“如果真做最坏的打算，那恐怕就要按穆王安排的去布置了。虽然这么做成本的确不小，但相比较可能造成的损失，这点代价还是要付出的。”说到这，潘瀚文看了看袁展霞：“妈，您有什么意见？”
袁展霞比谁都清楚庚申帖的危险程度，当然不敢怠慢：“依我看，穆王布置的挺到位的。现在的情形来看，在外人眼里三家恐怕已经成为了一家。贺家如果落魄了，就好像给外人提了个醒，没准后面就是咱们和祁家。所以我们现在不是考虑成本的时候。”
潘瀚文一拍大腿：“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穆王起草个书面方案。尽快给我们，我立即布置下去。”
杨亮见大功告成，乐呵呵地答应道：“二叔！我这就去办。”
等杨亮走后，潘瀚文把王磊从隔壁办公室叫来：“刚才的事你都听清楚了？”。
王磊点点头：“都听清楚了。”
“那关于章斌、王耀威这些人的，你还在继续跟进吧？”
“一直没敢放松......”。
说服了潘家，白雨程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布置起应对方案。毕竟尪罚的团队什么时候来，从哪里来，来的是什么人，这一切都不会有人提前通知的。当然这并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如果真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那这些参与阴谋的人，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这才是关键。
世界上最厉害的不是招数，不是策略，不是金钱和权力，而是一种思维方式。掌握它的人都是高手，明白这些思维模式的人都有大智慧，擅于布局并且没人能看清布局中隐藏的秘密……
白雨程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高人，他更不知道那个可能存在的幕后操纵者算不算是高人。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来说，白雨程其实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只不过他并不确定自己做的准备是否充分，即将面临的问题是否超出他的想象。这就好像一个等着考试成绩出来的孩子一样，无时不刻都处在焦虑当中。
祁楚柔看出了白雨程的焦虑，但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雨程哥，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杨亮也看出了白雨程的焦虑，所以一个劲地在怂恿他出去喝酒。
祁楚云当然也看出来白雨程的焦虑，于是少见的分了一支烟给白雨程，然后若有所思地感叹道：“如果注定两败俱伤，谁多一口气，谁就是赢家。”
只有李玲玲远远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大家，看着这个真正属于成年人的世界。在她眼里，对面每个人都是焦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