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的父亲和阿姨来后,小叔也从行政总厨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三个人照看三个小孩儿。他们做了明确分工,父亲和阿姨照看这一对龙凤胎,接送大女儿倩倩上学的任务就落到小叔身上了。
三妹的生意越做越大,扩张的脚步也越来越快。我们加入管理团队之后,不到半年时间先后兼并了5家经济型酒店,并把触角伸向了地产、广告和物业等行业。这一忙活,三妹这一大家子人的日常生活也顾不过来,家务事要人打理。两个孩子的妈妈承载着近千人的厚望,马虎不得,必须把精力全身心投入到企业管理与发展上来。
一个周末的下午,三妹的一个生意伙伴老方带来了两个身高相等、体型微微发福,面目还算清秀的女人来。老方对三妹说:“这两个妹子是我的同乡同村人,都姓方,是我的本家,按辈分,比我老方矮一辈儿,应该管我叫叔。她俩也是双胞胎姐妹,姐姐叫方莲春,妹妹叫方莲凤。”
老方还向三妹介绍,这是两个哑巴,都不会说话,交流全靠手势。老方解释说:“这两姐妹,从娘胎里下来就是哑巴,按说十聋九哑,但巧的是她俩都耳聪目明,说什么话都能听懂,你使唤起来也很方便。”
三妹一想,家里房子大,需要人搞搞卫生浇浇花,孩子又是三个,三个老人家指望享清福的,说良心话,比上班还累。上班还有个钟点,三个老人是没有钟点的,小孩睡了,他们又要忙着做饭,反正一天到晚都在不停地忙啊忙。一个保姆还真是顾不过来,要请保姆,就两个都请了。三妹问老方:“这两个姐妹,多大年纪,有身份证没有?”老方问两个哑巴:“老板娘问,你们多大年纪,有身份证没有?”
两个哑巴左手伸出四个指头,右手伸出五个指头。然后一摇头两手一摊开。老方告诉三妹:“他们俩45岁,身份证没有带来。”老方见三妹犹豫不决,又说了一句:“要不,我把我的身份证复印件放你这里,我做她俩的担保人,你就放心好了。”
说起老方这个人和三妹交往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开始帮忙给酒店送菜送米送油,一个月一结账。可是最近,老方要求一天一结账,说是在生意上被人骗了,手头没本钱了。
酒店的扩张,开支也在逐月成倍增长。这老方要求一天一结账,三妹也就同意一天一结账,反正每天的开销都能变现,根本没往心里去,
三妹见老方是个比较守信的人,送货在质量和数量上从来不打折扣,生意上的信任就变成了信任一切。于是就叫司机过来,把两个保姆带回家中。那天正好我和草儿都在,三妹换房后,我们很少去,于是就告诉三妹:“我们也想住住别墅,享受一下住在豪宅的滋味。”三妹说:“我求之不得,你们去热闹热闹,人气不就越来越旺嘛。”
三妹半年前把广州东风东路的房子卖了,新买的别墅位于广州越秀区麓湖路某某号。
别墅区的左侧,就是麓湖公园。位于广州市越秀区白云山风景名胜区南端。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山水园林,有山有水的风水宝地,草木葱茏。一山环水,半岭隐涛,亭榭桥廊,秀水悦目。鸟语花香,秀色迷人。别墅的右侧,是一个集贸市场,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三妹的别墅一共三层,远远望去,朱红色大门上有两条玉龙如彩虹卧波,江南水乡气韵的大门,又如大鹏展翅,一个飞翔的固定羽翼下是一丈多高的自动护栏,只有大鹏、三妹及三妹的父亲、阿姨、小叔的指纹才能启动护栏的大门。进大门后,石砌的小路有十多米长,小路的尽头才是一栋乡村别墅。圆形的拱窗和朱红的阁楼,尽显雍容华贵。
第一层是一个宽大的会客室,会客室左边有男女卫生间,右边是厨房和餐厅。会客室正中的水晶灯如洞中飞瀑,垂直而下。第二层是四个卧室和前后半封闭走廊,第三层有三个客房,一间书房和一间琴房,前后照样是半封闭走廊。这样设计,既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又有现代园林的情调。
别墅内,住着三妹的父亲和阿姨,小叔等。他们三人都住在三楼,三妹的表弟书童占据一间客房,婷婷只有睡在书房了。要是大鹏的爹妈一来,这一大家人平时吃饭就有十几人。二楼的左边是大鹏和三妹的主卧,主卧足有四十平米,宽大明亮。两米宽的大床底下有八个滑轮,可以移动,他们的床想放哪里就放哪里,所以经常在屋内滑去滑来。
两个保姆进来后,跟着三妹和大鹏从一楼爬到三楼,带她俩转了个遍,又爬上楼顶。楼顶的一半是玻璃屋,屋内放着乒乓球桌,屋外的一半之地,是一个小型的人工荷塘,荷塘里养着鱼和泥鳅。大鹏介绍说,在装修时,在屋顶的水泥板上加厚了半米,先后做了十多次防水处理,又加盖了钢化玻璃板,在玻璃板的四周竖起玻璃来,修建了这片荷塘,荷塘能起到隔热散热的作用,住在三楼和住在一楼没什么区别。
我和草儿在二楼三妹的对面住着。三妹说:“希望你们住在这里别走了,这里最适合大哥写文章、搞策划了,安静闲适。早上,我们到麓湖公园漫步,怡然自得;晚上我们可以讨论工作,商议事务。要不爬上顶楼,面向荷塘,呼吸新鲜空气。
我和草儿相视一笑,草儿说:“我们在这儿不搅合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吗?住一两天可以,时间一长,你就烦了。”大鹏说:“二人世界是关上门在屋里的事,你和大哥住在这儿,我们既可以讨论台里的节目,又可以商量酒店的事务,多好啊。”三妹又说:“你们先多住几天,感受感受。明儿把杏儿她们一家子也喊来,这不就更热闹了吗?”
我说三妹是个好客之人,又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喜欢热闹。
当东方的晨曦透过窗帘,照到草儿妩媚的脸蛋上的时候,我像在欣赏一幅晨曦中的美女图,静卧而有声息,我的手伸过去触碰到薄薄的睡衣,那隆起的轮廓像水手踏波的快意,萦绕脑际。草儿睁开一双杏眼,冲我微微一笑,一骨碌爬起来,哗啦一下拉开窗帘,说:“起床,我们出去散步吧。”
草儿简单地洗把脸,与我素颜相对,朴实的美仿佛比伪装的美更有欣赏欲望。我们拉着手下楼,走出大门,发现两个保姆抱着孩子,惊慌失措地回来了。草儿问一声:“这么早,你们就把孩子抱起来了。”两个哑巴没理会,好像没听见,就急匆匆地上楼了。
我们走到大门,看到护栏把大门封得死死的,方才知道没有三妹的家人来按手印,我们是出不去的。于是,两个人在小花园里走去走来,草儿像触电一样猛一回头,对我说:“刚才那两个保姆抱着孩子出来,如果她们能打开门,不就出去了?”我问:“你啥意思啊?”草儿说:“我对这两个人很怀疑。”
我一想,也是啊。整栋别墅就是我们和她们醒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抱着孩子出来干嘛,她们是真哑巴还是假哑巴?当我的猜疑想到这里时,我对草儿说:“你的怀疑有道理,都没起床,她们起床抱着孩子出去干嘛。或许她们和我们一样,忘了这个大门是无法自己打开的。我说:“我们要把看到的和想到的告诉三妹,一定要提防坏人拿孩子兴风作浪。”
我们上楼后,去敲三妹的门。大鹏开玩笑说:“你们俩完事了,我们正在进行中。”我说:“你们俩快开门,我们有急事要说。”
“啥急事呀,天刚微微亮,你们就不晓得在床上多亲热亲热。”大鹏说。
三妹一开门,我和草儿就闪进去了。我劈头就问三妹:“你昨天带回来的两个保姆,你知道她俩的底细吗?”
三妹问:“一个熟人介绍的,怎么啦?”
“这两个人是哪里人,有身份证吗?”我问。
三妹说:“她们俩的身份证没带,担保人有一个身份证复印件在我这儿。”
“你把担保人的身份证给我上网查查。”
我接过身份证一看:姓名:方满屯,民族:满族。出生:1940年9月15日。住址:辽宁省大连市瓦房店土城乡土城村3组7号。
我打开全国身份证查询系统,把方满屯的身份证号码搜进去一查,显示此人已死,身份注销。三妹的脸色顿时变了,我说我怀疑这两个女人不是哑巴,不说话是伪装的。
草儿把刚才碰到这两个哑巴抱着两个孩子下楼的事告诉三妹和大鹏,三妹说:“怎么办,报警吧。”我说:“千万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女人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孩子抱走。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来个瓮中捉鳖。”
于是,我们起床后,三妹和草儿精心梳洗化妆,姐妹俩说说笑笑,权当啥事儿都没有。三妹的阿姨煮了面条,喊我们到一楼去吃面条,在一楼的厨房里,三妹给她阿姨耳语了几句。阿姨就带着小叔去抱孩子,上楼后发现两个哑巴神色慌张,要接过孩子时,她们俩很不情愿。三妹的小叔和阿姨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孩子就匆忙下楼。
三妹和大鹏接过孩子一看,发现孩子昏睡不醒,怎么喊怎么拍打都弄不醒,于是三妹就打电话找经常上门给小孩儿看病的周教授。周教授来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十分肯定地告诉三妹:“这两孩子服用了过量的艾司唑仑,或者其它的催眠药,致使孩子昏睡不醒。”大鹏说:“赶快报警。”
当110开着警车驶入大门时,两个哑巴站在楼顶的飘台准备往下跳。110来了4个警察,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如何对付。于是又打了防暴警察的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别墅的大门外警车越来越多,整个别墅群被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
防爆队长来后,向她们俩喊话,稳定她们的情绪。她们两个果然开口说话了:“警察同志,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的孩子也被绑架了,劫匪提出要用这户人家的孩子换回我们的孩子,我们只好按照劫匪的要求来做。否则,我们都见不到我们的孩子了。”
前面有警察在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我和草儿悄悄地爬到楼顶,亦步亦趋来到她们的身后,当警察看见我们出现在身后的时候,喊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为的是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在前方,当我们离她俩只有半米的距离时,一个手势同时扑过去,一人一个拖住她们的双腿往后拉。当我们拉到荷塘时,再一个猛扑压上去,捡一只手反过来背着,不一会儿,好几个警察上来了,反铐着拉下楼去了。
当我们走出大门时,有人告诉我和大鹏,外面的人群中,有人看见上次在喜宴上那两个冒充大鹏的老家人。大鹏对旁边的警察说:“走,真正的罪犯在看热闹,帮我去抓人。”于是四五个警察跟着大鹏去了,我和草儿也在屁股后头跟着。带路的人用手一指,“就是那两个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见两个男人在一个土坡上正伸长脖子朝别墅内张望。警察躲在土坡下,等这两人下来的时候,守株待兔束手就擒。一审查,真相大白。什么真相,且看下一章细说清楚。这正是——
伪善的外衣遮不住凶恶的贪念,
狡猾的狐狸逃不过猎人的慧眼。
防范风险的栅栏,
锁住了冒险者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