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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尔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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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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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连载

第四十二章 哦!青春

我姐姐为了很好的照顾我,也为了她没上大学的遗憾,她在国大的学生餐厅,找了一份工作。她说,万一我母亲问起她,就说她在家帮我洗衣买菜煮饭。我姐姐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把她在餐厅工作的事告诉万万里之外的母亲。

我抿住嘴,笑我姐姐。我姐姐用手指,假装削我的鼻梁,说我还有可爱的一面。我的大学生活,就在我姐姐的笑声中,就在我的笑声中,正式开始了。我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也是我在学习上,生活上,一个新的起点。

我母亲不相信我姐姐,准确的说,她不放心把我交给我姐姐,她担心我姐姐会带坏我。每天晚上,我母亲掐好时间,准时在夜里11点来电话。在静寂的夜里,听急促的电话铃声,叫我毛骨悚然。接电话时,母亲第一时间告诫姐姐,告诫姐姐要担起姐姐的重担。叫我姐姐要起到榜样的作用,要求我姐姐督促我学习。若是姐姐耽误了我的学习,我姐姐就是我们家的罪人。姐姐若是耽误了我的学习,我姐姐对我,对我们全家都没法交代。我母亲说她是姐姐,姐姐千万不能做伤害妹妹的事。

我姐姐听得火冒三丈,她真想甩掉电话,然后摔门而去。可是,她见我眼巴巴的看她,见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了。再后来,我母亲唠唠叨叨啰嗦个没完,我姐姐干脆把电话听筒搁在一边,她选择不听我母亲的唠叨。我也觉得我母亲对我姐姐不公平,有好多次,我都想替我姐说句公道话。可我姐用眼神阻止了我,她不允许我帮她说半个字。她说她太了解我们的母亲,我若是说我姐姐好,说我姐姐帮我解决我在学校和生活中所有遇见的难题。我母亲肯定会认为我被姐姐带坏了,我被姐姐蛊惑了。我不会再听她的话了,我不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不会只专注我的学习了。

我在听我母亲电话的时候,只能唯唯诺诺地说,我都好,一切都好。说我会努力学习,我会以优异的成绩学成回国。我会是她的骄傲,我是她听话的孩子。

我母亲在电话那头,就会放下心思,说一句话,作为我和她通话的结束语:“晚安,做个好梦。毛毛努力,灿烂的未来属于你。”

我也说那句结束语:“妈妈晚安!问爸爸好!”

我搁下电话,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和姐姐生活在一起,我的感觉告诉我,我想要学会的,貌似还有很多很多。

我的大学生活,没什么新奇,我每天都在学习。在计算机系所有同学群里,在计算机领域,我这个长得漂亮,智商绝对够得上一流的女生。是没有心思来看教室外面的世界,我不懂教室外面的生活有多浪漫和精彩。

而我的姐姐,她好像恋爱了。

她越来越喜欢打扮,她把自己打扮得像朵玫瑰花儿。花儿别提有多艳丽,你从她身旁走过,你闻到的不仅仅是她迷人的花香,还有她的骄傲。她从来就不认为她只是妈妈眼里的怀孩子,她从来就没有为她的大专学历自卑过。她的骄傲和我的骄傲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她的骄傲是我学不来的。

我姐姐下午三点准点下班。起先,她留在学校图书馆,等我下课一起回家。后来,她大概是等得心急,就对我说,她去校外逛逛,等我学习完,她会来学校接我。我和我姐姐配合得相当默契,不像我在清大,在清大读书学习时,我总是忘了时间,我总是在校园昏黄的路灯下,与我的父亲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姐姐送我一部华为手机,她说,她若是忙,或是我有急事,随时可以和她电话联系。我很感激她,我虽然对手机不是多热爱。可是,手机可以随时帮我联系上我姐。实在是遗憾,我的手机很少用,它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它一直安静的待在我的背包里,我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国大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房子是我父亲的一个大学同学的房子。父亲的同学去了美国某某知名大学工作,他与我父亲一直保持联系。听我父亲讲,他们学的是同一个专业,在国大又是上下铺的铁哥们。于是,我在国大,就不用住在学校公寓,我可以很好的住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房子虽然不大,不够奢华。但是,它能叫人闻到,它浓浓的书香味。我尤其喜欢我的卧室,它比我在国内住的小隔间,要宽敞明亮得多。我喜欢落地的窗帘,我喜欢靠近窗户旁边的书桌,更喜欢书柜里存放的藏书。这些书都是我父亲的同学留下的,只要不损坏,我可以自由的畅读。在这样的房间里,我读书学习都觉得呼吸是畅快的。

又是周末,作为一名国大的学生,我必须得参加校外义务劳动。姐姐说,她有事要忙,不能陪我前行,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她让我向辅导老师请假。说我来例假(月经)了,身体不适,还得上选修课,没办法参加校外的义务劳动。

我记得我向辅导老师请假,我向辅导老师撒谎说谎话的时候,我紧张得差点尿裤子。可我记住了我姐姐的话,如果我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尿裤子,我就得在辅导老师面前坚持我的谎言。是的,我和姐姐在一起,学会了简单应对事物的能力。我权衡再三,觉得我姐姐说的话有道理。我态度诚恳,我的小可怜样,激起了辅导老师对我的信任,辅导老师朝我点头说:

“我不是老虎,我又不吃人。我知道你的来意,我还知道你不会撒谎,不会拿谎话来敷衍我。你身体不适,又去上课,我会替你说明原因。”

我流泪了,我眼里的泪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悔恨。我是个不会撒谎的女生,可我的的确确是撒谎了。我那一刻差点向辅导老师坦白,我欺骗了老师,欺骗了同学,也欺骗了自己。可是,我又不能说我换一个新的环境,我会害怕,我会紧张,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尿裤子。我流泪的时候,我没有尿裤子,只是尿液像我的泪水一样一滴一滴滴落。好在辅导老师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只有我自己隐隐约约知道。

出来辅导老师的办公室,我以飞快的速度跑到卫生间,蹲在便池上。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我释放我的尿水,我的身体和我的心,就像飞在云端。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去想。我第一次撒谎成功,我第一次为自己赢得机会。我觉得我变了,我变得疯疯癫癫,我变得不太像原来的自己。

起先,每逢周末,姐姐会把我从书本里捞出来,她带我去海湾剧场看“榴莲”;带我去海滨金沙湾学游泳,笨挫的我,掉进水里被我姐姐拖到水岸时直翻白眼。那时,姐姐说要带我享受生活,她教我要学会享受生活之内的话,我几乎没听。偶尔听一次,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姐姐也说我无趣,索性不带我玩了。再后来,她干脆给我买足了吃的喝的,放在我的书桌上,我就一整天不见她的影子了。我姐姐除了上班,剩余时间她都用来做什么,她从来就没告诉过我。我也不用问她,更无需担心她,她没我,玩得更畅快。而我没她,只会一头扎进书本里出不来。

之后,我们系里的男生,有邀请我吃新加坡知名小吃,有邀请我假期外出游玩,有邀请我去看电影。我都会找各种借口,婉言谢绝他们。

有个叫安迪的男生,他长得很好看,帅气得一塌糊涂。那次,他把我堵在校门口。他堵住我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蒙了,我感觉我的呼吸不顺畅了。我的汗就像雨滴一样滴落,我紧张得又要尿裤子。可是,我姐姐说,我是个女生。像我这样的女生,长得漂亮,又很可爱,要是没有男生追,那就是我有病了。我为了证明自己没病,我憋着不尿,我憋着一口气,不敢和他说话,可我对他的感觉的确是特别。

“今天周末,你有活动吗?”

帅得一塌糊涂的安迪问我。

“没,没有。”

我不敢大声说话。我也不敢拿眼看他。

“没有安排。那,我请你赏光吃冰淇淋。”

安迪请我吃冰激凌,我要不要去?我想了想说,我得问问我姐,问她让不让我去。我从背包里掏出手机,给我姐打电话。这是我第一次用手机给姐姐打电话,我觉得我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

安迪就在我身边,他挨得我很近。他急促的呼吸声,叫我听起来耳朵痒酥酥的。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乱撞,我觉得我像个小丑,我像只丑小鸭在向我姐姐“嘎嘎嘎”乱叫。

我姐姐接听我的电话后,她明确告诉我,可以和安迪去吃冰激凌。但是,时间不能太晚,她叫我记住,我不能去陌生的地方待太长时间。说我最好是吃完冰激凌,吃完晚饭即刻请安迪送我回家。

我心里有数了,我之前在陌生地方紧张得尿裤子,我没有忘。我挂掉手机,安迪好奇地看着我。他夺过我的手机,左看看右看看,问我:

“你的手机?老年机?”

安迪不相信我用老年机,我的确是用老年机。

安迪说,“一个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却用老年机,谁会信?至少我不信。”

紧接着安迪又问我,“你需要换手机吗?”

我说,“不换。”

他说,“为什么?”

我说,“我压根就不用手机。”

他说,“你不上网吗?你不用手机聊天?不与同学朋友视频?不玩游戏之类的吗?”

我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玩。”

安迪瞪大眼睛看着我,他好像发现我是个星外来客。他还是不相信地问我,“你的专业课那么优秀,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笑而不语。安迪越发地急于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很简单呀,再复杂的计算机,编+程,无非就是演算好计算机数学。而数学,我一直以来都很轻松的驾驭。”

安迪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他说,他费尽脑汁,他废寝忘食,才考上国大,为的就是他爱好计算机学。

我说,我是被保送出国留学的。

安迪惊讶不已,他说,像我这样的漂亮女生,应该只知道爱漂亮,爱美丽。我能被学校保送出国留学,他想都不敢想。他无比崇拜我,说:“毛毛同学,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我现在才知道,天才就是像你这样的小女生,漂亮的女生。”

那时那晚,我和安迪谈得很融洽。我们在同一个班,可在这之前,我们是陌生的。而现在,我们由陌生成为熟悉。我觉得我来新加坡国大来对了,我有同学了,我可以和同学敞开心扉畅谈。我们谈天说地,谈古论今,谈人生理想,谈他说我,谈我不知道,谈他不知道的。

我们吃冰激凌,我们吃新加坡的知名小吃,我们像所有热爱生活的男男女女一样,我们是多么热烈的感受这份美好,这是多芬芳迷人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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