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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尔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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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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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连载

第四十三章 一幕闹剧

吃完饭,我请安迪送我回家。

安迪简直帅到爆。只见他双腿并拢,右手从腹前抬起右横摆到他身体的右前方,左手背后,绅士般地对我说,“很乐意为漂亮的女士效劳!”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接受男士的礼遇,我从小女生升级为女士。这份小美好,这份忐忑的心跳,在往后的日子里,反复纠缠着我,那是我第一次单独和一个男生在一起。我们吃冰淇淋,吃叻沙,吃又甜又辣的沙爹。那天晚上,我们又一路小走,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当我的小心脏再次因他扑通扑通乱跳乱撞,我以为我又要尿裤子了。我急得脸红耳赤,口齿不清地嘀咕:

“我到家了。谢谢你,安迪。”

“这么快?”

安迪好像有点遗憾。不过,他还是挺照顾和理解我。他说,“那就再见吧!”

“拜拜!”

我向安迪挥手说再见,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男生说再见。我还带着点羞怯,我的再见说得很委婉。不像我姐姐,我姐姐说话,嗓门比我大。她个性张扬,与人交往的方式,比较大胆直接。

安迪转身离开我,我匆匆回眸看了他一眼。看他的背影在我的记忆里,是朦胧又是清晰,就像我这个人一样,凡事一半的清醒,一半的朦胧。

我打开防盗门,我姐姐给了我一把备用钥匙。她是怕万一她的钥匙丢了,我们还有一把备用钥匙,我们就不用担心进不了家门。

我起先觉得我姐姐多此一举,她也太认真仔细了。也是有了这把备用钥匙,我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一幕。我开门进屋的节奏太快,我把我姐姐狼狈不堪的一幕尽收眼底。

我听见我姐姐尖声尖叫着,我看见她赤裸裸的躺在粉红床单上,白花花的身子颤动着。公牛样的男子,骑在她身上,“哞哞哞”又叫又嚷。他像我姐姐一样,光着屁股。他们俩在做什么?我定定地站在房门口,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是离开?还是要干嘛?

我浑身燥得像是盛夏的日光,我被日光灼心般的煎烤着。我这个时候特别希望我能跳进冰窖里,叫寒冷来驱散我的酷热,来冰释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姐姐呢?她替那个男人盖上一件薄薄的空调被。而她自己,则是快速的套上连衣裙。她是多么的淡定从容,她没有惊恐不安。而是拉着我的手走进我的房间,一边找话对我说。

“你回来怎么不给姐打个电话?”

我低头不吭声,傻傻地坐在床沿上。我的眼眸,全是她和床上那个男人赤裸裸的身子。那赤裸裸的身子,像无数只蚂蚁撕咬我。那赤裸裸的身子,就像一副画,定格在我的脑子里,我怎么抹去都抹去不了。我不知道这就是大人们说的男女之事,我姐姐和那个男人,他们有了肌肤之亲。

我哭了,我哽咽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我姐姐被我的哭声愣住了。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向我解释她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做那些笨挫的,狂热的,叫人心惊肉跳的运动。她只是说她害怕我受她的影响,她害怕影响到我的学习。

我又听见“砰”的一声,仿佛是防盗门发出的声响。

“他走了。”我姐姐说。

我还是不吭声,整个人不像是自己了。我就像被魔鬼施了法,我坠入万丈深渊,我已经万劫不复,我该怎么办?

我姐姐真被这样的我吓坏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我。她只是可怜兮兮的央求我,若是我们的母亲打来电话,叫我不要告诉母亲,她谈恋爱了。我姐姐还说,她要留在新加坡,和那个男人结婚,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焦虑和不安随之而来,把我和安迪在一起的小美好敲击的粉碎。我姐姐不让我告诉母亲她恋爱了,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我母亲她要和那个男人结婚,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我却说,我不愿意,我说她不能不管我,我不能没有她。我说完,又低头嘤嘤哭泣。我这个时候,心里想的,还是我自己。

我姐姐低下头,想了片刻,她告诉我,“好!姐答应你,姐不和他结婚,姐和你在一起。”

我还是哽咽哭泣着,我不知道我姐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脑子里就像过电影,反复出现的还是母亲数落她的话,“大毛呀大毛,你脑子有病,你脑子坏掉了呀!”我对姐姐多了些失望,说实话,我不相信她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样要求姐姐,我有多自私。现在想来,我怎么能剥夺姐姐的幸福呢?

我姐姐说,毛毛,或许你不理解我。我从小到大不受妈妈待见,我是妈妈嘴里的坏孩子。我姐姐又说,毛毛你不知道,不止是你缺少安全感,我也一样。她说,要是妈妈能对我宽容一点,能对我有对你的一半。妈妈不用咬牙切齿的拿话来噎死我,我是不会和她对着干。她说,在妈妈的眼里,在妈妈的心里,她就认定清大那帮扫地洗碗人家的孩子,是坏孩子,是野孩子。而我呢?我和那帮扫地洗碗人家的小朋友玩,我觉得最开心。因为那帮洗碗扫地的人啦,他们活得真实,他们不虚伪,他们从来就不觉得他们干着低廉的劳动丢人。她又说,毛毛,我说这些不是要贬低妈妈,我只是觉得妈妈不该是那样的人。

我低着头,听我姐姐数落我们的母亲。她说母亲不该是那样的人。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做细想。我反而觉得,她对我们的母亲,有着太多的怨气。她说,她是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她想谈恋爱,她没有错。她想留在新加坡,她不想回国了,她不想面对母亲。至于父亲,在她的心里还留有不舍。我姐姐又说,父亲是个没主心骨的男人。父亲在母亲面前,就像个听话的孩子。母亲说的话,父亲拿它当圣旨,毕恭毕敬地接着。我姐姐说,她对我们的父亲,既怜又爱。若是母亲数落她的不是,父亲能批评母亲两句,替她说句公道话,母亲也不至于挖苦她,嘲讽她。我姐姐说,母亲之所以脾性变大,变得像个老佛爷,在家独断专行,完全是因为我们的父亲,无原则的迁就我母亲。我母亲说清大那帮小朋友是坏孩子,我父亲就说:

“是的呀!大毛。你听妈妈的话不会有错,你妈也是为你好。”

父亲说,“大毛呀!你妈不让你和那帮坏孩子玩,你就不要找他们玩。”

父亲说,“大毛呀!你和那帮野孩子混在一起,耽误你的学习。你妈她说的没错,你要当心呀!”

父亲说,“大毛呀,名牌大学你考不了,考个一般大学总可以吧。你妈说的没错,你就是跟那帮野孩子跑野啦。你得接受妈妈的批评。”

我姐姐说,“毛毛,我知道你听话。你学习好,又被保送出国留学。你性子温顺,不像我性子急,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得可着劲儿发泄发泄。”

她说,“毛毛,我的叛逆,多半来自妈妈对我的语言攻击。妈妈她不爱我,她爱的是她自己。”

她说,“毛毛,你说,像我这样的人,在妈妈眼里,要多失望有多失望。妈妈若是对你不信任,她挖苦你,讽刺你,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姐姐数落母亲的不是,又像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还是低着头不吭声,两手手指甲却在相互对掐。我不懂这和我姐姐与那个男人在床上光着屁股有什么关系。我姐姐说她想留在新加坡不回家了,这个我能听明白。她这样做,我母亲能同意吗?我母亲会不会追到新加坡,会不会当作所有新加坡人的面,撕烂我姐姐的裙子。我母亲会不会扯开嗓子喊,说我姐姐的脑袋彻底坏掉啦坏掉啦。我母亲会不会说,我姐姐不是我姐姐,也不是她女儿。我姐姐就是她的冤家,是她人生的耻辱。

我不敢想,我头疼欲裂。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和姐姐之间,会生出这一幕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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