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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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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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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殇花凋谢》》连载

第一十七章 初见首长

向红玉的家住在省城的西边,那一片两、三条街都是省政府和省委的办公大院和主要领导干部居住的大院子,好多的大院门外还站着警卫的武警,挺胸立正,十分威武。向红玉家的院门口也站着一个体格雄键的武警,一见向红玉领着李笑笑走来,朝他们举手微笑行了个军礼,吓得李笑笑心中猛然一跳,而向红玉却若无其事,习以为常地走了进去。

这院子很大,一看就估计好几间屋。虽然是平房,但地面和墙面都收整得干干净净。一进院门的天井是个小花园,种植着十几盆花卉和一些绿叶植物。那个阿姨正提浇花的水壶浇花。向红玉叫了声阿姨就领着李笑笑朝正中客厅走,阿姨应了声也停下手中的活扭头看了看那个李笑笑。

向红玉的父亲看上去没有李笑笑想的那么威严,反而觉得十分慈祥,和蔼,平易近人。头发花白了,梳理朝后十分整齐,脸上还挂着微笑。但他一看这客厅,布置着几对挺宽大的布质沙发,他就估计这院里的每一间屋子都要比自家九口人挤在一块的屋子还要大。

“爸,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李笑笑,我们班上的同学。”向红玉跟父亲介绍说。

“向主任好,首长好。”李笑笑局促而有礼貌地叫了声。他不敢称伯父,怕初来乍到冒犯了,所以称呼他的职务。

“坐,红玉让你同学坐。”向主任放下手中正在阅读的“参考消息”内部版低声说。

李笑笑看了看沙发,没敢马上坐下去,他怕自己的裤子弄脏了那干净的沙发。直到向红玉示意他,才端正地坐了下去,双手放在膝盖上。

“家住哪里?”向主任打量过后他问。当听他说出家乡城市的名字时,向主任突然提高声音说:“我去过,我去过。一座不大的城市,只是还落后,工业生产也没发展起来。”

李笑笑只是含笑点头。那城市本来就不大,工厂也没有几个。

“入团了吗?”向主任又问。

“还没有,已经写了申请。”李笑笑如实回答。

“年轻人就是要争取进步,争取向组织靠拢。”向主任说。

“爸,笑笑很努力,我们学校的板报墙报几乎全部都是他在干。”向红玉坐到父亲身边说:“而且干得很好,很受欢迎,大家评价都高。”

“年轻人嘛,就是要多干些工作,干出些成绩。听红玉讲,你爱好读书,成绩又好,还不够,重要的是争取政治上的进步。”向主任说。

“爸,你指的进步是什么?”向红玉问。

“当然是入团入党。先争取加入共青团,然后再努力加入共产党。”向主任说。

“我会努力的。”李笑笑苦笑着说。因为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批准他的申请。他又不敢老是催问,他也明白批准加入了对自己往后的进步有很大的帮助,才能得到比较重要的岗位工作,这些他都一清二楚。

“爸,你咋一见面就说这些。”向红玉说。

“我说这些对他很重要,你们往后就知道了。”向主任对女儿意味深长地说。

向主任又简单地问了些李笑笑家庭的情况,又叮嘱他平时要多学习些报章杂志上的文章,加强自身的思想改造。还留他在家里吃了晚餐。

晚餐很丰盛,端上桌的菜李笑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更不用说吃过了。但是这餐饭他吃得很难受,很别扭。因为阿姨端上来的碗只有拳头般大小,盛的饭又没盛满,他只得早早地放下筷子,不好意思的说已经吃饱了,实际上肚子还很饿。

李笑笑一直没见到向红玉的母亲,后来才知道是去文艺团体慰问参加活动去了。

向主任考虑到天色已晚,学校又远,就安排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学校。这是台苏联时期的轿车,他也是第一次坐这种小汽车,感觉很新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几十公里的路途,只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轿车停在学校大门外,李笑笑下了车,向红玉也跟着下了车。

“刘叔叔,等我一会,我送他到宿舍去了就回来。”向红玉对开车的司机说。

“你别送,我自己走回去。”李笑笑说:“师傅等久了不好。”

“没关系,我送你到宿舍。”向红玉说。

李笑笑和向红玉走进校门时,校园内的灯光非常暗淡,向红玉又伸手吊着李笑笑的手臂,挽着他走,当快到宿舍时,向红玉突然松开他的手臂,把两手伸出吊着他的脖子,在黑暗中瞧着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那两片湿润的嘴唇就吻到他的嘴上,使他无法抗拒。他只是紧张地往四周看,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她吻得更加狂热,他感到她的身子都在抖动,自己也是热血在往上冒,也不由自主地搂她那纤细的腰身,也是不顾一切地狂吻起来。突然间他想到校门口那两束还亮着的车灯,就松开了搂抱着她腰的双手,移开了已经湿润的嘴唇。

“红玉姐,你该回去了。”李笑笑说。

“笑笑,我爸爸说你人老实,聪明,有才华,对你印象蛮不错。只是要你尽快争取进步。”向红玉陪他边朝校门口走边说:“改天有空,我再带你去见我妈。”

“好了,你赶快回去,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出去师傅看见怕不好。”李笑笑说。

“你回吧。”说完,向红玉又抱着他吻了一下飞快地跑出校门,朝那轿车跑去。

李笑笑一直站在那儿,望着轿车开走,听不到声音了才往宿舍中走,黑暗中,他在思考,刚才和向红玉那么热烈的拥抱,那么疯狂忘我的热吻究竟是少男少女之间本性冲动还是恋情的开始,他无法界定清楚。他读过《红与黑》,也读过《牛虻》,也读过《雷雨》,如果说自己是于连,那么向红玉究竟是德·瑞尔夫人还是玛特尔,如果自己是亚瑟·博尔顿牛虻,向红玉会是琼玛吗?如果在《雷雨》中自己就变成了四凤,而向红玉就变成了谁呢?向红玉谁都不是,谁都不像,而只有自己并不是亚瑟·博尔顿牛虻那样坚定的草命者,反倒有些像那个于连,出身贫寒而又想靠自身奋斗努力改变人生前途。李笑笑已经努力,听说御史巷这几十年就出了这么一个中专生,算是老百姓口中说的“秀才”。如果再努力能不能像秀儒大哥一样成为大家所说的“状元”呢?他心有余悸。一是没有秀儒大哥那样发明创举,得不到那么多老师的举荐,天资远不及他那样聪明。但是大哥当了“状元”又有如何呢,连个对象都找不到,孤独人生又有何意义呢。虽然自己读的中专,最起码毕业时还有个工作分配,还有份固定的工资收入,人生也算是没有白过、虚度。但是家庭的困境还是无法改变,还是一家人挤在一间屋里,吵吵囔囔地过着清贫的日子。如果有了向红玉的帮助和她父亲的影响力,会不会有很多人生的改变,命运的变化呢?他思索得痛苦而无法得出个结论,听天由命他又很不甘心情愿。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躺在空荡的宿舍的床上,熄了灯,静静地听着屋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久久不能入睡,老想到她那甜甜地吻和急促地气喘声,感觉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容易,太意想不到了。他感觉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渴求这种女人的狂热的温情,这种肌肤相互接触的体会。他记起前边两日她来宿舍找他的时候 ,两人相对而坐,他跟她读绿源的诗歌,读流沙河的诗歌,他看见她的眼里放光,听得那么认真,看得他都避开她的眼光,埋了头不敢再去看她。她的眼光那时非常炽热,透出的光好似要把自己看透看穿一般,看得自己无处躲藏。也许从那时候起,她就与自己有了情感上的交流和碰撞,彼此只是心照不宣而已,只是在刚才无人的黑暗处爆发出来,相拥而吻。

他好像记得除了家里人只有钱姗拉过自己的手一次。现在向红玉不仅拉了自己的手,挽过他,还深深地吻了自己,自己也吻了她。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往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如果是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快了,太令人惊奇。如果是痛苦,现在还不得而知,他想也想不到,才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而向红玉却与李笑笑不同,她感觉这几天过得很高兴,这个假期没白过。自从同李笑笑交往以来,她感觉人充实了。她不太喜欢那种浅薄、油腔滑调的人,她周围这种人很多。学校有,机关大院有,一见她就是奉承话,一见她就吹大牛。笑笑不仅有真才实学,而且质朴。她最喜欢的就是笑笑那种小小年纪故作深沉又充满忧虑的神态和从不炫耀和卖弄的性格。可是当她回到家时,母亲却不这样看待。

“红玉,到书房来一下,妈问你些事情。”向红玉一回家母亲就叫住她说。

母亲是省文化厅的干部,平时就喜欢呆在书房看些文件或书籍。书房里满壁的书架上都摆放着各类图书、杂志。她已是近五十的人了,但还精神焕发,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就是部队的文艺骨干,女儿好似也有她的基因,从小就爱唱爱跳。

“妈,啥事不能明天说,这么晚了,你跑了一天剧团,也该去休息了。”向红玉跨进书房对母亲说。

“红玉,妈睡得着吗?我听你爸说了,那人可是可以,但家庭条件、个人政治面貌都太差了。你交朋友妈不反对,但你总得考虑下门当户对嘛。”母亲和蔼地说。

“妈,你说啥,他和我只是朋友,是同学,又不是男朋友。你们是不是多心了。”向红玉走到母亲书桌的对面坐下说。

“不是多心,是提醒你。红玉,你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母亲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轻言细语地说。

“妈,有啥不一样?我是学生,他也是学生。当初你和爸交往,你是有文化的人,是部队的文艺骨干,爸是战士,文化又不高,识字都不多。妈,你那时不是和爸交往了吗?你们门当户对了吗?何况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又没谈情说爱。妈,你说你是不是多心了?”向红玉有些不高兴地说。

母亲一时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

“红玉,妈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话你听不进去。妈是担心你,时间长了,感情陷进去了怎么办?”母亲说。

母亲很想解释,他们那个年代不一样,是英雄辈出的年代,是大家的追求理想奋斗一样的年代。女儿的话确实使她无言以答。那时候没讲过门当户对,为啥现在要对女儿提这个要求,是不是过分了,想多了。但是当母亲的又不得不为女儿着想,女儿这个年纪正是处在叛逆期,她怕她情感冲动陷进去不能自拔。

“红玉,妈和你爸都没有否认他优秀、能干的意思。只是想你和他交往的时候慎重,自爱一些,爸妈还害你吗?”母亲还是循循善诱地说。

“妈,你又扯到个人问题上了。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是普通朋友。你和爸别多想了。不给你说了,妈,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向红玉说完话就出了书房,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向红玉回到房间就在想肯定是父亲和阿姨跟母亲讲了笑笑来家里的事情,还肯定讲了他们对笑笑的看法。笑笑的衣着那个朴素、普通,一看就是个穷人家的孩子。还有一副老实像,不能说会道,爸虽然不那么看,但她怕阿姨会添油加醋,所以才会有母亲的忧虑和担心。她觉得她已经说服了母亲,所以她也就没太放在心上。笑笑又不是什么坏人,从没像其他男孩那样居心叵测地主动接近过自己,流露出追求的意思。相反,在很多时候还故意回避,疏远自己。越是这样,她才觉得笑笑这个人值得她喜欢,值得交往,所以上床睡觉后很快就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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