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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梅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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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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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碧千顷》连载

第三十八章 省城王家

王大昌家里,大昌妈正向大昌爸抱怨着,好好的儿子被那个叫辛茹的小学女同学给忽悠去了海岛学校当保安,这下好了,放寒假都不能回来了。大昌爸便笑着说,儿子放寒假不回家,是因为协助银山镇政府做好征兵工作,和辛茹没关系。大昌妈便说,要是不去银山,就不用协助银山镇政府的征兵工作,所以还是要怪辛茹。大昌爸便批评她,大门口还挂着“光荣之家”的牌子呢,作为一名退役军人家属,就是这样的思想觉悟吗?大昌妈这才闭了嘴,但依旧郁闷不平的。

两个人正在院子里一边干活一边说着话,大昌的声音就从外头传了进来:“爸,妈,在说我坏话呢?”

儿子回来了,二老又惊又喜,忙从地上站起来。

你们在干吗呢?大昌将视线落在地上,地上是几个大芋头,个头有半只胳膊那么长,碗口般粗壮。大昌爸说,今年的槟榔芋长势喜人,儿子回来得巧,他刚好给儿子做一顿全芋宴。挂霜芋是大昌爸的拿手菜,将槟榔芋去头去尾去皮,切成整齐的长条,放入用鸡蛋清和面粉加水调好的稀糊里抓匀,再下到烧至四成热的油锅里炸至浅黄色熟透,捞出沥油;另取一锅,倒入恰当比例的水和白糖,用大火烧开至白糖全部融化,再转小火慢慢熬到糖液由稀变浓稠,离火倒入炸熟的槟榔芋条,用锅铲反复翻炒,等到糖液逐渐凝结成糖霜,外酥里嫩、香甜可口的挂霜芋就可以出锅装盘了。

大昌爸挑了一个粗壮的大芋头进屋去了,大昌妈手上沾着芋头上的泥土,不能去摸儿子的脸,只能冲大昌笑说,让你爸折腾去,妈给你做个芋头炖筒骨。大昌便说,妈,我来帮你,妈熬的骨头汤最好喝了。大昌妈笑吟吟的,叫儿子先去里头把行李放好,再把身上干净的羽绒服换掉。等大昌换了衣服出来,大昌妈已经拿刀在削芋头皮了。

你看咱家这槟榔芋像不像你?大老粗,还不听话。大昌妈话音落,芋头就从她手里滑落,掉到地上去,竟像一条油滑的大鱼。

大昌帮忙去把芋头捡起来,拿去墙角的水龙头下洗,嘴里说,谁说我不听话?从小到大,我最听妈的话。

大昌妈才不认,嗔怪说,小时候是听妈的话,长大了就听媳妇话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哼!大昌哭笑不得说,妈,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我哪来的媳妇?我还没取媳妇,你这醋就先吃上了?大昌将洗好的芋头交给大昌妈,大昌妈撇撇嘴说,你那个小学女同学啊,把我好好的儿子拐去海岛,让我大半年见不上几面,那她打算什么时候和你结婚哪?大昌立即说,妈,你误会了,我和辛茹过去是同学,如今是同事,她做不了你儿媳妇的,再说我去海岛学校当保卫干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辛茹什么关系?

大昌妈不乐意了,说,你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就心疼上媳妇了?

大昌再次重申自己和辛茹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大昌妈两眼一瞪说,合着她把你忽悠去海岛,然后又把你给甩了啊?不嫁给你了?

见母亲愤愤不平,大昌只好一再表示不是母亲想的那样,然而大昌妈固执认为如果辛茹没有把儿子甩掉,寒假一定会来家里拜访的。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大昌在吗?

大昌妈一怔,立即喜出望外去开门。一见到门外的姑娘,大昌妈就热情地招呼:辛茹你来了啊?

鲁洁提着大包小包被大昌妈迎进了家门,大昌妈左一个“辛茹”右一个“辛茹”,叫得鲁洁好生尴尬。大昌见到鲁洁十分意外,忙洗了手,再来接她手上的礼物,嘴里说,鲁洁,你这是干嘛呢?来不来,带什么礼物啊?等下吃完饭,全都带回去。鲁洁说,礼物带来了自然不能带走,不过大昌可以等下次去鲁洁家作客的时候,再把礼物提过去,这样也就省了买礼物的钱。大昌笑说,在鲁老师心目中,他竟然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见两人有说有笑,大昌妈心下疑惑,拿着芋头去厨房,向大昌爸吐槽说大昌的女朋友来家了,但不是之前的小学女同学辛茹,而是一个叫鲁洁的姑娘。

怪不得和上次见面长得不一样,上次是长头发,这次是短头发,我还以为辛茹剪头发了呢。大昌妈嘟哝。

分手了?大昌爸手里正炸着芋条,听了大昌妈的话不由一惊。大昌妈让他小心油,大昌爸这才关注油锅里,但还是分心听大昌妈的八卦。大昌妈说,自己原本以为是辛茹甩了大昌,如今看来是大昌到了学校后,把辛茹给甩了,移情别恋了其他女老师。

他这样合适吗?大昌妈问大昌爸,那辛茹被他甩了,会不会哭?大昌和这个鲁洁女老师好上了,辛茹知道吗?大昌爸就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大昌妈想想也是,她得去问大昌。将骨头汤炖上,大昌妈就去找大昌。

大昌正陪着鲁洁在客厅里吃水果,大昌妈冲他招招手,再朝鲁洁笑笑,继而把大昌拉到院子里。院子里湿漉漉的,又湿又冷,大昌妈跺着脚搓着手,但还是八卦地问大昌,你和这个鲁老师的事辛茹老师知道吗?大昌表示他和鲁洁没啥事啊,还说鲁洁就是放假了来串个门儿,也没有啥具体的事儿,妈你不用紧张,她吃个便饭就行,她这个人心挺大,但心眼挺好,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随便招待一下就行。

见儿子对鲁洁赞不绝口,大昌妈内心更加不踏实了,问大昌,所以辛茹老师还不知道你和鲁洁老师的事情?

大昌盯着他妈,突然悟到了什么,就在大昌愣神的功夫,大昌妈重重打了他一下,说,儿子,你可是名军人,不许脚踏两只船!大昌只觉脑门上有一排乌鸦飞过。

等到一家人坐下来吃芋头宴的时候,大昌妈已经和鲁洁好成了一对忘年交,因为她从院子进来时,鲁洁已经在厨房捋起袖子干起来了。这姑娘不矫情,大大方方,干活麻利,性格热情,小半天工夫,大昌妈已经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饭桌上,鲁洁给大昌妈盛饭,说,阿姨你看,我说芋头煮饭也很好吃的吧?芋头切丝,加五花肉焖饭,饭熟了,整个屋子里都是芋头饭的香味。大昌妈舀了一大勺饭放进嘴里,被香到了,满足地同大昌爸说,比你手艺强多了。大昌爸说,鲁洁老师手艺再好,也不能天天做饭给你吃啊!鲁洁嘴特甜,只要阿姨喜欢,我以后天天做饭给阿姨吃。大昌妈立即乐得合不拢嘴。大昌看着鲁洁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便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嘴里小声吐出几个字:演戏不要演这么过!

鲁洁大声说,谁在演戏啊?然后冲着大昌妈眯眯笑说,阿姨,我是真心的。

这孩子,真好。大昌妈附在大昌耳边,小声提醒说,我觉得鲁洁挺好,你还是早点和辛茹说明白才好。大昌不解,鲁洁好不好,为什么要和辛茹说明白?鲁洁竖起耳朵倒是听明白了。她笑吟吟说,阿姨,大昌和辛茹真的没关系,他们就是小学同学而已。大昌妈先是惊奇,继而惊喜,那我就放心了。

鲁洁说,阿姨你放心,大昌以后就交给我了。

大昌一听,皱起眉头,鲁洁你瞎说什么呢?

鲁洁不在意,只看着大昌妈笑,没有瞎说,你看阿姨都同意了。

大昌妈点点头,对对对,我同意了。

于是,有位姑娘就被一个铁憨憨连人带礼物从家里赶了出去。

于是,这位姑娘就提着这一堆礼物,来到了“情敌”家里。

“音乐花园”7栋7楼7号房的客厅里,鲁洁声情并茂地哭诉并痛斥着大昌的不解风情、榆木脑瓜,陪坐一旁的辛茹递过来一样东西,鲁洁以为是纸巾让她擦鼻涕眼泪的,可是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叠校本教材的打印稿。

要不你用工作来转移一下注意力?辛茹提议。

辛茹!鲁洁叫起来,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了?

你刚才说了啊,我是你情敌。辛茹一本正经地说。

鲁洁破涕为笑,你才不是,大昌那个铁憨憨才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侨英老师或者王医生才是你的菜吧。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像你一样的恋爱脑。辛茹装模作样翻看起校本教材的稿件来,人家工作忙着呢。

鲁洁就伸出双手纠缠住辛茹,两人一起摔倒在沙发上,辛茹开玩笑抱怨道,看你这粗鲁的样子,要是石呈基只有被你欺负的份儿,也就大昌当过兵的,能治住你。

所以,辛茹你帮帮我。鲁洁可怜兮兮看着辛茹,辛茹想了想说,我建议,先冷他一段时间。

除夕,辛茹没有接到江新男的慰问,感到很奇怪。往年,江新男非要赖着和她一起过年不可的,今年怎么无声无息的呢?于是给江新男打视频电话,却被拒接了。不一会儿就收到江新男的回信:在和连俊生约会,勿扰。

辛茹盯着手机屏幕笑:长出息了啊!

“海上人家”农家乐的包间里,江新男也慨叹自己,是啊,长出息了,今天竟然喝了两瓶啤酒都没有醉,她平常也就一瓶啤酒的酒量。而饭桌上的马平川、侯刚、周雅晴等人眼中,江新男早就醉了。因为“乡村振兴”工作站二期工程的项目,他们今年都留在岛上过年,江新男就请大家吃年夜饭。原本银山镇政府给留在岛上的“乡村振兴”社会实践活动寒假班的大学生们安排了年夜饭,但这几位却被江新男拐跑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和江新男已经很熟悉了,对于这位“连太太”,无论是外形还是性格都十分满意。而对于毕业于母校的师哥连俊生,三人亦是充满关心。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到银山岛的“乡村振兴”工作站参加实践活动,每次来参加实践活动,因为是师哥,连俊生都对师弟师妹们关照有加,亲自掏腰包给他们加菜,改善他们的伙食条件,而这个寒假,连太太将原本是师哥的那份关心都代劳了。

他们觉得他们也该为连太太做些什么才是。于是三人偷偷给连俊生挂电话,以让师哥对这顿年夜饭掏腰包为由,将连俊生哄到了农家乐。连俊生一到,三人就借口告辞了。见江新男倚在饭桌旁,两腮驼红,醉眼朦胧,嘟着嘴,连俊生知道她喝醉了。

你酒量到底好不好啊?晚上喝了多少就醉了?早点回客栈休息吧。连俊生拔腿走到包间门口,见后头并没有响动,回头一看,江新男仍旧坐在椅子上,倚靠着饭桌,两腮驼红,傻傻看着他。你住“月亮湾”客栈是吧?自己能走吗?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去吧。连俊生说着,颇为无奈过来搀扶江新男。江新男倒是听话,和她平日里闹腾的性子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安安静静跟着连俊生走了。

来岛上度假过年的游客不少,所以“海上人家”农家乐的年夜饭订桌几乎坐满。人来人往,为了避免招摇,连俊生想让江新男自己走,可是她喝了酒,脚踩棉花,跌跌撞撞,连俊生怕她摔倒,又只好扶着她,在众人询问、好奇的眼神里,走出了农家乐。

一到农家乐门口,就听到礼花燃放的声音。只见两束礼花“咻”地升上天空,在空中绽放出两颗心心心相印的图案,原来这是大学生们为他俩准备的礼物。但见农家乐外站着“乡村振兴”工作站的同学们,他们手里拿着礼花,向着江新男和连俊生张开笑脸。江新男看着天上漂亮的礼花,向连俊生说谢谢,连俊生忙说这不是自己的主意,江新男说,我知道,这是我的主意,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说完,她就醉倒在连俊生怀里。没办法,连俊生只能背着江新男跨越长长的海滩,走向阿狸的客栈。

江新男一觉醒来,已是正月初一,新的一年开始了。

江新男伸了个懒腰,赫然发现连俊生竟睡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也就是他昨晚竟然照顾了她一夜,这让江新男觉得她追夫路上终于取得了一点点小突破。然而连俊生睡眼惺忪从沙发上坐起来,劈头盖脸就批评了江新男,表示她一个女孩子家喝醉了,就随随便便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要是遇到不正经的人呢?江新男便问连俊生:你是不正经的男人吗?

她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人畜无害看着连俊生,连俊生气恼地抓了外套就走。他必须走,他要是留下来,说不定就成不正经的男人了。

省城,王家。

王太太一大早就起来给自己丈夫和儿子做早餐,正月初一的早上吃一碗长寿面,外加一双荷包蛋,这是他们老王家的传承。

三碗长寿面端上饭桌,一家三口坐下来整整齐齐地吃饭,这是他们在新的一年里的第一顿团圆饭。

王太太将香喷喷,呈现微微酒红的面汤浇淋在儿子的面碗里,笑着说,桂香,还别说,你从那小岛上带回来的米酒煮面,真香。

王先生嘴里喊着一口面,点头附和说,你妈说得对,这米酒不错,地道醇香。

王桂香便说,爸妈喜欢,我放暑假的时候,再给你们带几瓶回来,这次回来,只随手买了两小瓶,下次多买点。

王先生和王太太闻言,互视一眼,继而都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筷子。

下次?什么意思?你是还要回到那个小岛上去当校医?王太太问儿子。

王先生说道,你的事情不是都解决好了吗?那个郭宇医生已经被医院停职了,医院也了解了你被他拉出来挡枪的事实,爸爸年前去医院找过樊院长,樊院长答应等过了春假,就让你回医院上班的。这可是咱们省城的三甲医院,托关系都很难进的大医院,你不可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王太太也说,是啊,之前同意你去海岛学校当校医,是让你避祸去的,现在误会解开,郭宇以后也不能给你制造麻烦了,凭你的技术,留在省城,爸妈相信,你会有很好的前途的。

王先生和王太太说的,王桂香都明白。他们口中的郭宇医生是王桂香原来供职的省城三甲医院的外科学博士,副主任医师,曾毕业于国内某医学院临床医疗系,后来又去美国某医学院镀了一年金回来,专攻肝脏、胆囊、胰腺结石和肿瘤的微创手术治疗。因为娶了省内另一所大医院院长家的千金,在医院里甚是风头无两。王桂香在医院当轮科医生的时候,到了郭宇手下,也就见识了这位医院红人、院长女婿的许多秘密。

王桂香为人正直,从小就立志当一名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好医生,可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他看到在医院里,真正有实力的医生并没有得来与实力相匹配的名利,而郭宇这样的关系户,披着医生的外皮,却以敛财为目的,将治病救人当成幌子,将病人当成赚钱的工具,疯狂搜刮病人身上的钱财。

找郭宇看病的病人,稍微有点异物倾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按肿瘤处理。对于来治病的没读过什么书的农民工,他能诓就诓,能骗就骗,最喜欢给急诊病人使用高额费用的机器人手术,有次给一病人用机器人做不完全性肠梗阻,刀开进去却找不到梗阻段,便切下正常肠管拿出去给病人家属看。手术前,和病人家属谈止血药遭到家属拒绝,结果在手术台上开刀后,他去产科拿了剖宫产的血袋子擦身上,佯装病人大出血,哄骗病人家属同意给病人使用止血药。偷妇科患者的恶性肿瘤,谎称是病人的胆管癌,让家属同意给病人埋化疗泵,给已无手术指征的病人施以高额治疗……

诸如此类,罄竹难书。

每个月六位数的灰色收入中饱私囊还不够,轮科医生的五十块钱值班费用也要克扣,每次用的名目就是迟到。

王桂香给院领导写了举报件,不知为何石沉大海,郭宇反倒被保举为入党候选人,只是投票环节,全组医生都投了反对票。郭宇恁是认定王桂香是那个带头的肇事者,在第一阶段轮科培训结束,由教育处组织专家实施临床技能和理论考核时,郭宇给王桂香打了不及格。此后还在一起医疗事故里,让王桂香当了背锅侠。

王桂香避去海岛这一两年,省城发生了很多大变故小变故,其中有一桩就是郭宇的院长老丈人因为贪腐落马了,郭宇竟立即与院长千金提出离婚,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与腐败分子划清界限必须快准狠。然而,令郭宇没有想到的是,老丈人东窗事发了,他竟也跟着东窗事发了,不知何时,医院收到了很多对他的举报件,此事还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目前他已被医院停职。

当王先生和王太太将郭宇的消息告诉王桂香时,王桂香已从新闻上看到了对于此事的报导。

如果医院查实了郭宇做下的事,他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王先生和王太太劝解王桂香,还说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新的一年,你就留在省城留在家里,这样既能继续你的医学事业,又能陪伴爸爸妈妈,多好啊!王太太说。王先生则说,学校那边也要提早交代一声,免得他们开学了,还聘请不到校医。王太太骄傲地看着儿子对王先生说,那小破学校以后想请到咱们家桂香这样高学历的医学生当校医,可不容易咯。

王桂香笑容很勉强,似有心事,他说:学校很美,小岛也很美,下次有机会爸爸妈妈去一趟,就知道了。

王先生和王太太就表示,如今“乡村振兴”事业如火如荼,新农村早就和过去的旧农村不一样了,许多城市人都去乡下来一趟说走就走的生态旅游,下次他们夫妻俩也赶个时髦,去银山玩一趟,常看到电视上、新闻里,报道关于银山旅游的新闻。不过,还是要等王桂香在省城的工作安定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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