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林暗草惊风,女将夜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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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吹到营帐间。天空江河小,地险万物坚。骑士马奔来,尘烟上青天。小草萧瑟歌,牲畜月下狂。
秋天将至,塞外,黄昏,将士们正为刚刚结束的战争做收尾工作,一个穿着战甲的女子在一旁射远处的箭靶,每一箭都射中靶心,但她还不停的练习,她常常这样射击,在她心中似乎还有一个目标。帐内将军和副将等人正谈论着战事,其中一人突然拿出几根野猪毛:
“将军,昨夜我们几个营帐接连被野猪袭击,两个被踩死,几个重伤,这是从他们身上发现的鬃毛。”
“野猪?”将军试图折断鬃毛,非常坚硬。
“听当晚的士兵们说,要比一般的野猪大很多。”
“他们伤势如何?”将军又用鬃毛刺了刺身上的护甲。
“一个肚子被踩破,可能顶不了几天,还有两个腿断了,以后恐怕不能再上战场了,其余是轻伤。”
“死去的和重伤的战士按阵亡发放银两,把死去战士的尸体送回去。”
“尸体不全,大部分被野猪吃了,非常惨,送回家恐怕不妥。”副将。
“那就就地埋葬。”
将军想了一会又说:“不能让这畜生如此猖狂,今夜,我们去会会这只畜生。”
晚上将军带着一些将士在野猪出现过的地方布下罗网,野猪像是嗅到消息,第一晚没来,第二晚也没来,将士们连着守夜都很疲倦,到第三天有的将士开始打瞌睡。
“将军,看来今夜野猪也不会来了,回去歇着吧。”
将军向旷野深处走了几步,在荒凉之中闭上眼睛,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回来后说:“再等等。”
后半夜,野猪果然来袭,将士们先是用网,网一下就被冲破,接着女将拿出箭,连射数十箭,箭箭射中,可野猪皮根本射不穿,最后只能冲上去用大刀砍,听到野猪叫了几声,也只是伤了点皮毛。将士们便想把野猪引导到陷阱附近,围着野猪折腾好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野猪掉入陷阱,可下面的木桩一下子就被压断,没起多大作用,根本无法伤到胫骨,这畜生真是凶猛,看来陷阱困不了多久。一个人突然走近往野猪头上浇了一罐油,点燃,野猪立刻发起狂,带着燃烧的箭冲了出来,黑夜中如同鬼火般乱窜,众将士拿它更没办法了,都不敢靠近。只见那人抱起一根木桩直冲上去,狠狠往野猪头上撞,撞了数下后,野猪倒在地上。大家有惊无险,才舒了一口气。
大家等野猪没有动静后,把火扑灭,女将靠近仔细看:“这野猪真大。”
男副将脱下头盔,擦了擦汗:“乘兄,果然力大。”
“并非力大就能把它制服,这野猪的力才大,野猪的弱点在头部,两眼之间,野猪本怕火,头上燃烧起来后看不到前方,只能瞎闯,我才有机会下手撞击要害。”乘刚在军中以力大闻名。
“乘兄,如何得知野猪的弱处在头部?”男将仔细的看野猪的头颅。
“我在年幼时曾在罗巴国山林待过,打野猪时学的,野猪皮厚用刀弓箭很难杀死,两眼间也很难刺到,即便刺到伤害也有限,当地狩猎人一般把它围住,然后用木桩撞两眼间,力度达到一定程度就能撞昏,甚至可以撞死。”乘刚。
将军用剑狠狠的刺野猪皮,怎么也刺不进去。
“将军,我们以前也曾遇见过野猪,但这只特别大,是只老母猪,老母猪的皮最厚,所以很难刺死。”乘刚。
“老野猪。”将军念叨了几句,周围将士们感叹着这只野猪的凶残。
“把野猪皮剥下来。”将军。
“将军,这东西要来做什么,当战利品吗?”女将看着这丑陋的东西,拔出自己的箭,箭头上没有血。
将军似乎没有听到,捋了捋身上的猪毛,摸着身上的皮,又用剑在不同的部位刺了刺。
“当什么战利品,将军一向不喜欢这些。”男将回答。
“这东西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女将问乘刚。
“像是在发情,现在是秋初,一般野猪的发情期在秋末冬初,这畜生早了几天而已,发情期通常烦躁不安,四处乱窜是为了扩大粪尿排泄的范围,以吸引公野猪。”乘刚。
野猪皮剥下来后挂在账内,将军时不时的摸一摸,琢磨着什么。
“将军,明天就要换调了,还回西都吗?”女将问,将军每次换调期间都会回西都,其他将士要先回罗巴国营地。
“去。”将军还看着野猪皮。
“这次我们一起去。”
“也好,把野猪皮带上。”将军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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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一身盔甲,显得格外魁梧,头盔挡不住浓密的胡须,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刚到西都,路过曲江街市,恰好见街上的混乱便停在一旁。
看了一会后女将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乱成这样?”
男将:“将军,这些都是西都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我们管还是不管?”
“西都治安是中卫军的职责,我们左藩军是外藩军。”将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西都治安向来很好。
这时传来一个声音,“大小姐,小心。”
空中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根木棍,就要砸到大小姐,将军立刻奔腾而去,如同电闪一般,马突然仰天嘶喊了一声,将军挡住了木棍。
虽有惊无险,美稍还是吓得瘫倒在地上,大小姐倒是很平静,目光与将军相遇,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却已无陌生之感。
时间终会让空间交错,如同掠过的两只孤雁。
大小姐的眼睛正停留在将军身上,在混乱之中,一个人倒地撞到大小姐,打乱了大小姐脉脉的目光,将军伸出手,大小姐想都没多想就抓住他的手,将军一把拉上马,男将见状也把手伸向美稍。
“什么人吗,一点风度都没有,也不扶一下。”坐在地上的美稍发着小脾气,男将不好意思只好下马把美稍扶上马,这时将军和大小姐已经走远了,女将在一旁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将军和大小姐的身影,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美稍。
男将喊了几声,女将似乎才反应过来,没走几步,太子骑马飞驰而至。
“太子殿下。”美稍见到后立刻下马参拜。
“美稍,你怎么在这里?”太子表情诧异。
“陪大小姐,陪公主来街市走走。”美稍。
“胡闹,瞎胡闹。”太子也有听到白云仙子的传闻,这时的太子面部表情既尴尬又气愤。美稍立刻反应过来,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笑,这里鱼目混珠,一个护卫都没有,王妹要是有什么闪失,拿你是问。”太子责备到。
“西都治安良好,能有什么闪失,我们是微服游玩,没人知道她是公主。”美稍争辩到。
“这也不行,都是你把王妹带坏了,还不快回去。”太子说完看了看了穿着盔甲的男女,女的身上挎着弓箭,便问道:“你们是谁?”
“太子殿下,我们是蓝衣将军的副将,我是历来,这是我妹妹索索,我们回西都调整。”历来和索索一直保持参拜的姿势,低头弯着腰。
“起身吧,听闻左藩军中有位女将。”太子说着瞄了几眼索索,随即又问道:“你们蓝衣将军呢?”
“他们在前面。”厉来。
“他们?”
“他和公主。”美稍连忙补充道。
“怎么他也来了?”太子。
索索抬头回答道:“太子殿下,我们刚刚从战场回来,恰巧路过此地。”
“你们下去吧。哦,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出去,公主随意外出有损王室的庄严。”太子。
“殿下放心,绝不会声张。”历来索索和美稍一同回答道。
路上,美稍不停的抱怨:“有堂堂将军保护,哪能有什么闪失?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有损王室庄严,我看他才损王室庄严呢?还不是顽劣成性……”
突然美稍闻了闻厉来身体,叫起来:“什么味道?这么骚臭,你不沐浴吗?还是军中无法沐浴?不能沐浴你妹妹怎么办?一直不沐浴吗?”
厉来才开始说话,给美稍讲抓野猪的事,美稍听得入迷,两人便聊开了,厉来又讲起军中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两人甚是开心。索索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眼睛一直在寻找蓝衣将军的踪影,根本无心听哥哥和美稍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