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尚书
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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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把筷子猛拍在桌子上,激动中夹着愤怒:“忠?你我都是习武之人,在习武时学习过武德,各位应该也是吧,衷心?要是衷心的话,就应该忠于武德,除暴安良,报效国家。想想当初出师时,那个不是一腔热血,想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而如今却成了偷偷摸摸的刺客,侵凌弱小,滥杀无辜,杀的还是些正直善良之人,干的都是肮脏可耻的事,我们走错了路,做了那么多缺心事报应是迟早的。”
老大又猛喝了一口酒感叹道:“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
几人都黯然伤神起来,想起当年师傅的教导,想到父母的养育,乡亲间的关爱,又回想起过去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不由地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甚至流起泪来,哭叫着,像一群迷失的孩子在悔恨。
悲伤中东一句西一句的反省着,自责着,自责中他们才发现原来是这么讨厌自己,敞开内心后,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东西,吃喝的差不多,也自责够了,其中一人问:“老大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
“要不逃吧?”另一个说。
“当初就应该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回头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逃!往哪里逃?我们为他们干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想逃,他们会放过我们吗?东福国都在他们控制范围内,除非像他们一样死。”说着,老大转身看着身旁的尸体,情不自禁起身狠狠的一脚踢到一边,踢他们,更像是在踢自己。
“他们一意孤行,也算是咎由自取。”一个人感叹道。
老大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的说:“真希望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几个人又悲伤起来,看着盘子里的人头,从震惊到恐惧再到厌恶,之后是泰然,最后悔恨,他们庆幸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既然还有酒,还有肉,那就再多吃几口再醉一次。
“老大我们听你的。”
大家都有些醉了,老大也喝了很多但头脑还算清醒:“我们一直都没有太多选择,暂时先留在府中,把他们的尸体处理掉,等黑衣人。”
“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另一个问。
“反正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老大。
“老大,他会不会害我们?”另一个又问。
“害我们,还能怎么害?”老大。
“就是,要杀他早就动手了。”第一个说。
大家认为只能先这样,能吃的吃光,剩下的酒喝完后,开始清理盘中的人头和尸体。第二天老大便向兵部尚书报告中埋伏,刺杀失败,兵部尚书勃然大怒,但没有询问太多的细节,想到先前死去的将军,没有过多责罚他们。户部尚书得知失败后脸色大变,他们认识到这帮人的确不好对付,农工中有了厉害角色,于是又把其他尚书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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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刺史的罪状在陈州的大街小巷传开,激起百姓不满,消息传到东都,王城脚下,朝臣们对陈州刺史的肆意妄为早有耳闻,但当被一一罗列出来,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13条罪状明目张胆的贴在陈州的街道上,户部尚书很是气愤,他清楚单单田圃社的那些农工不可能知道这些,便暗地里查背后的人,接连抓了几个传播者,还是一无所获,他只能试图阻止进一步扩散,但为时已晚。竟然有人开始公然叫板他们,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被动。
随即礼部尚书收到一封信,里面是那张罪状,朝堂上礼部尚书把13条罪状大声念出,条条都可以是死罪,并请求朝廷调查核实,朝臣们听后个个低头不语,唯恐避之不及,户部尚书环视了一周众人的目光都在逃避,于是辩解道:
“这些都是造谣,谣言四起乃造反的前兆。”
“自古都是官逼民反,而从未有民逼官反,为什么会有谣言,是不是谣言,谣言为什么要中伤陈州刺史,何不先调查再做定论呢?”礼部尚书。
“公然诽谤朝廷命官,这些人用心险恶,应该统统杀光。”兵部尚书始终想铲除那些人。
“如今各地都在议论此事,兵部尚书要杀光他们,不知是杀光田圃社的农工?陈州百姓?还是东都百姓?堂堂兵部尚书,军权在手,岂可轻起杀心。”礼部尚书。
“当然是杀制造和传播谣言者。”兵部尚书。
“如果不是谣言呢?”礼部尚书。
“不管是不是,鼓动风潮,破坏稳定已违反我朝律法,就得杀。”兵部尚书。
“既然按律法,就需要先查实谣言的真伪由来,若真是诽谤,朝廷不会放过,若罪状属实,兵部尚书会按律法杀了陈州刺史吗?”礼部尚书。
兵部尚书被怼的无言以对,他心里清楚这些大概多半都是事实。
“户部尚书,是该查还是不该查?”东福王这一问如同一只箭射来。
户部尚书没有回答看向兵部尚书,似乎在寻求挡箭牌,此刻也只有他能挡住,东福王看到户部尚书的反应接着问道:“兵部尚书,难道你真的想用自己的战士去残杀百姓吗?”
兵部尚书无法作答,东福王转头又问,语气逐渐加强:“工部尚书,吏部尚书,刑部尚书,你们呢?你们平日不是话很多吗?”
从这三位尚书表情反应,东福王注意到他们五位的意见并不是完全一致。
见他们不说话,礼部尚书上前说道:“陛下,经臣这几日的了解,田圃社总督头醉酒后在田间肆意殴打农工,不小心坠马而亡,总督头是田圃监姨太太的胞兄,田圃监在姨太太的怂恿下,带着家丁前往田圃社对农工动私刑,结果激起反抗。田圃监又是陈州刺史的娘家胞兄,陈州刺史便请户部尚书这个哥哥帮忙,他们就派出东福军,将士不忍心杀害贫苦百姓,丢下兵器。如今已有数千人起来,如果再派兵,就会有上万,甚至更多,一旦他们怨气全爆发,再想让他们安静就没这么容易了,即便兵部尚书把所有的东福军集结到此恐也压不住,这是其一。其二,就算出兵最终镇压下来,一年没有收成,冬季饥饿之时,动乱势必再起。这原本是件小事,只是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处理不当,如果再强压,到时候吏部刑部工部尚书们就真的无法再置身事外。”礼部尚书看向他们三位尚书。
“朝中之事,向来六部共议而后定,再议议。”东福王。
“俗话说,倚势凌人,势败人凌我,穷巷追狗,巷穷而狗咬人。陛下,以臣之见,应该去安抚。”礼部尚书。
“吏部尚书,你认为呢?”东福王。
“嗯,也许是该去谈谈。”此刻,吏部尚书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嗯,可以去谈。”刑部尚书。
“言之有理。”工部尚书。
东福军临阵弃甲,已让兵部尚书颜面扫地,府中的刺客一半被杀,兵部尚书如同牙齿被打碎了却只能往肚子咽,他知道农工中间有厉害角色,可恨的是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兵部尚书虽已没有此前的嚣张,可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只想出兵找出那些人,然后碎尸万段。
本打算先杀掉那个带头的女子,一旦田圃社群龙无首就可以从内部瓦解,救出弟弟,现在都落空了,还要与他们谈判,户部尚书自然不甘心。
“岂能与反贼谈判?应立刻派兵围剿。”户部尚书气愤难平。
“叛贼,唯有杀之,陛下应当立即派出禁卫军一同平叛。”兵部尚书还惦记着陛下的禁卫军。
其他三位尚书看了看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他们显然有些不赞成,毕竟不关他们的事,不想受到波及,东福王察觉到其他三位尚书已有了不同的想法,便问:“两位尚书如此主战,多久能杀光他们?户部尚书?兵部尚书?”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想到农工中有厉害角色,弟弟还在他们手上,自己的将军一箭毙命,他们甚至不知道厉害角色有多少,万一把他们逼急了,把弟弟杀了,想了想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东福王见他们两没回答又问:“既然如此,那么谁愿意去安抚这些百姓?”
“吏部尚书?”
“刑部尚书?”
“工部尚书?”
东福王先问了他们三人,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东福王的目光落在礼部尚书身上。
“怎么没人愿意去?”
“臣愿前往。”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其他五位尚书都看着他,感情复杂。
“礼部尚书,众爱卿可有异议?”东福王。
“你?不知礼部尚书如何去谈?”兵部尚书表情怀疑,不信他能解决。
几位尚书不住的摇头,这也难怪,礼部尚书在东福国负责朝廷礼仪,祭祀,宴席和一些学堂等不痛不痒的事。而户部尚书掌管东福国的钱粮,经脉在他手上,长久以来拉党结派,各个州县都有效忠他的人,大肆敛财,可谓富可敌国。兵部尚书手握近10万东福军,镇守四方,可以说东福国的安危在他令下。而其余三位掌管的权力也不容小视,吏部尚书管官吏任命及考核,刑部尚书执掌司法审判,工部尚书负责亭台楼阁河道建设。相较之下,礼部尚书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权,在其他五位尚书眼中只空有尚书之名,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把礼部尚书放在眼里。
兵部尚书更没把礼部尚书当回事,咄咄逼人的问:“如果处理不当,该当如何?”
礼部尚书不紧不慢的回答: “如果谈不成,再由兵部尚书处理也不迟。”
以往,朝中议政时,尚书中以户部尚书为首的五位尚书抱成团,把东福王和礼部尚书压的死死的。五位尚书早已私下结为异性兄弟,户部尚书年长些且势力最强是大哥,其次兵部尚书为二哥,吏部尚书是老三,刑部尚书是四弟,最后是年纪最轻的工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