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高下
敢同恶鬼论高下,不向狂魔让半分
消息已在宫中传开,王后妃子们的背后都有自己的母国,她们非常关切此事,尤其是易贵妃,自从得知战败后明里暗里一直在打听三王子的消息,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可谓惶惶不可终日。
“公主…公主,他来了?”听到消息后美稍就往回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
“有什么可慌慌张张的,谁来了?”几年闭门不出,白云已磨练出更加沉稳的性子。
“将军…蓝衣将军来了,他做到了,公主也等到了。”喘了几口气后,美稍兴奋起来。
白云迟疑了会问:“他来了,他怎么来的?带了多少人来?”
“他一个人,不是两个,和三王子一起来的。”美稍还喘着气。
“什么,他一个人来?”白云一下紧张起来,起身就往外冲:“走,我们走。”
“去哪儿?我们西禄国有律法,女子不得登朝堂。”美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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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道之粗袍素衣带着三王子来到宫门,宫门官打开大门后退后了两步。
朝堂上有资格列席的王侯将相尽数到场,众人严阵以待,目光聚集在大殿入口,道之踏入殿门后停了片刻,然后直接走到大殿中央向西禄王行了个使节朝见之礼。
大殿金碧辉煌,阳光照射下,处处金光闪闪,高耸的屋顶,居高临下,众人随之渺小,巨大的空间给人以压抑,有一种一切都会被征服的感觉。金色模糊了视线,让人很难看清眼前,又宛如无数双眼睛审视着你,让进入大堂的人不敢耍任何花招。
道之的身影一出现,目光就随他而移动,个个怒火万丈,虎视眈眈,恨不得立刻把道之生吞活剥了。大殿后中卫将军早已埋伏了人手,个个披坚执锐,屏气凝神,耳朵竖起,紧紧的握着刀柄,准备随时冲上大殿拿下道之。
道之没有坚硬的盔甲,也非华丽的朝服,一身蓝色素衣,一阵安静之后,西禄王问:
“你是蓝衣将军还是兵部尚书?”
道之先是环视了一周,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回答道:“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其身份不同,道之从未变。”
“既然你从未变,你曾是我西禄国左藩军将军,今天以东福国兵部尚书的身份前来,岂不是叛徒,叛国者还敢不知羞耻的立于此地?”
道之看了一眼西禄王不卑不亢的回答:
“要说叛国,当年西禄国的建国将军,西禄王的先祖是否是叛国者呢?不错,我的确曾为西禄国的将军,众所周知蓝衣已经在西禄国死了,当初西禄王对本国一个将军不明不白的死,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如今又为何不依不饶呢?那么倒要问问蓝衣到底背叛了什么?既然朝廷可以罔顾是非任意安加罪名,如今各位何来的颜面在此大言不惭的讲道义,论叛国呢?”
“放肆。”宰右相喊道。
众臣不敢出声,道之看着宰右相问:“不是吗?蓝衣是否叛国,三年过去了朝廷真的没人查过此事吗?”
局面僵持住了,堂后中卫将军的刀握的更紧了,这时左相上前小心翼翼的报道:“陛下,早有奏折参奏超然将军,军中也有人阐明蓝衣将军叛变之事,只是奏章被拦下了。”
“怎么会有此等事?”西禄王表情诧异。
“这是奏章。”
“何人敢拦朝廷的奏章?”西禄王很是愤怒。
“臣认为应当是超然将军。”左相在想即便超然将军回来,从此在朝堂上也再无他的立足之地了。
老亲王看了一眼对面,小亲王低下了头。西禄王看完才知道一切是诬陷,接着说:“即便如此,蓝衣将军也不该调转枪头攻打我西禄军,不遵守蓝湖的规矩。”
道之不慌不忙的回答:“敢问陛下,若他国大军来犯西禄国,难道西禄军会敞开国门张开双臂欢迎吗?西禄国无缘无故派25万大军征讨东福国,置蓝湖和平以不顾,西禄王所谓的规矩就是让我东福国坐以待毙吗?”
“大胆。”宰右相又呵斥道。
“难道不是吗?”道之的眼睛看过去,语气虽平静,却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宰右相显然阻挡不住,目光立刻收了回去。
“如今你身为他国之臣,岂可妄议我西禄国朝政。”西禄王接着说。
“不错,如今我是东福国的兵部尚书,受东福王委托,以东福国使节来访,东福国向来不干涉他国朝政,过去不感兴趣,现在将来都不会感兴趣,今天论的也只是与东福国有关之事。”
“你独身前来,岂不是藐视我西禄国?”西禄王又问。
道之上前了一步,环视了四周,缓缓的回答道:“难道西禄王和各位大人希望东福大军压境,我带着战士冲进这大殿吗?”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
道之干脆冷静的答道:“怕,当然怕。”
“为什么还敢前来?”西禄王有些不解。
“论武艺,我与超然将军如何?”道之问。
“99回合,与他相差无几。”西禄王说。
道之没有立刻回答,打开身上的包裹,丢在地上。这个武功盖世,平时盛气凌人,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蓝湖骑士,蓝湖第一将军曾让他们忌惮厌恶,甚至憎恨,当看到头颅这一刻,再也憎恨不起来了,连一点讨厌都不再有,除了头颅给人的震撼,就是恐惧不安。
“这是超然将军的头颅,如果我死后也希望有人能把我的头颅送回东福国。今天我可能无法离开西都,也可能出不了宫门,甚至也许连大殿都走不出去,你们可以取下我的头颅,不过在此之前有谁能阻挡我先取一个人的头,可以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头。”
道之环视了一周,平和的语气中含着一种让人无法估量的杀气。西禄王宝座右边是一只雄鹰石雕,伸展着强劲的翅膀,目光如炬,紧盯着下方,两只锋利的爪子张开正抓想猎物。右排以老亲王为首,宰右相以及其他臣子,左边是另一些臣子和左相然后是小亲王,在场的人身上不由的冒出冷汗。宝座左侧的石雕是一支凶壮的公牛,愤怒俯下前身,尾巴扬起,两只坚硬的角像是在清除那些挑战者。接着道之目光落到了西禄王身上,目光坚定,让西禄王很不自在,大家清楚道之不是在说笑,都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任何一个人头?”西禄王突然感到脖子一阵发凉。
“不错,但我实在想不出理由为什么要这样做。”道之转变了语气,缓和了紧张的气氛,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灭了我大军,此次前来还想怎样?”西禄王继续问。
道之解释:“如今东福国已建成了一只强大的军队,将才众多,我个人的生死已无足轻重,影响不了东福军的战力,而且蓝湖诸国都知道我来到此地,即便我死在这里,不但有失西禄国的体面,反而会激发东福军战斗的决心。接着两国大战,西禄国战胜了又如何,伤亡惨重,国力大衰,那时会不会有人乘机而起呢?如法炮制当年的西禄国,趁火打劫,你觉得他们会忘记吗?60年来,诸国对蓝湖税早有不满,他们会不会群起要求废除蓝湖条约呢。东福国也许会灭亡,然后被分解,但西禄国将会失去蓝湖,一国换整个蓝湖,西禄王可否接受,众大臣可否愿意?西禄王百年之后如何去见先王,如何交代他所奠定的江山呢?”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未必就是这样?”西禄王。
“西禄王敢保证不会发生吗?罗巴国明着派出防卫军助战,实则这2万人并非将士,大多是临时招募的百姓,真正的精兵丝毫未动,想必这段时间在暗中加紧训练,连夜赶造盔甲兵器,以待时机,小亲王难道没有丝毫察觉吗?不知小亲王对罗巴国防卫军统领了解多少?”随后道之把目光投向了小亲王。
罗巴国防卫军统领也是西禄国认可的,西禄王不禁好奇的问:“哦,罗巴国防卫军统领有何不妥?”
小亲王报告:“陛下,是臣等失察,罗巴国统领的祖父曾是大举入侵东福国的始作俑者,超然的祖父叛变时便以他的人头作礼,祖父去世后家道中落,渐渐被人忽视,此人一直在军中,前几年才掌管罗巴防卫军,臣也是才知道他的身事。”
“此时他应该在干什么呢?”道之问小亲王。
“刚得到的消息,罗巴防卫军确实有异动,暗地集结,而且最近他们和罗刹国暗中有来往。”小亲王说。
西禄王没有出声,但听到罗刹国的名字心里已确定罗巴国是有非分之想的。
道之接着说:“如今小亲王还有10万左藩军镇守罗巴国,罗巴国已在蠢蠢欲动,只是情况不明,他们还在等更有利的时机。如果再抽调5万,东侧在大瀛国中的右藩军也剩近10万,即便7万出征,合为12万。如果西禄国想继续与东福国开战,至少要20万大军,再从10万中卫军中派出8万。60年前的东福军远不及如今,千年来东福百姓从未屈服过,如今难道会投降吗?老亲王经历过60年前的战争,亲王觉得如何?”道之说完又转向老亲王,老亲王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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