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日云
总有浮云能蔽日,西都不往有人忧
道之继续:“当小亲王的5万大军一旦离开罗巴国,罗巴国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后方空虚,如果联合罗刹国发起进攻,打到西都又能用多久,西禄军恐怕还没有进入东福国腹地西禄国就先亡了。”
“如此了解我藩军部署,东福国在我国有多少奸细?”西禄王问。
“我东福国对西禄国的事并不感兴趣,担心有奸细你们可以去查,不过在我东福国倒是有很多效忠西禄国的臣子,大家心里都有数。”
“陛下,罗巴国向来与我们交好,王后又是罗巴王的妹妹,以臣之见他们不会与我们开战的?”小亲王说。
“难道各位真的以为罗巴国没有要灭西禄国的理由吗?西禄王恐怕不是这样想的吧。”道之接着又问三王子:“即便再开战,三王子与我东福军作过战,亲眼见过东福军的战力,不知王子殿下认为东福军兵甲如何?”
“父王,东福军将士所穿盔甲确实刀枪不入,所用兵器削铁如泥,个个神勇,并非儿臣无能……”
“住嘴。”西禄王呵斥道。
“这次西禄国25万大军还没完全踏入东福国的土地就败的惨不忍睹,今天的东福军已今非昔比了。士兵的护甲通常用牛皮所制,20年以上牛皮较好,将军盔甲用野猪皮所制,但野猪皮过硬,穿着不够灵活。蓝湖诸国中铁石和炼铁术以罗巴国最为闻名,之前罗巴国能够成为蓝湖霸主不就是掌握了炼取精钢铁之术。各位都应该知道,东福国并无铁石,罗巴国高山密林中野猪强悍,蓝湖条约才把这两样列为违禁物资,而西禄国早已号令蓝湖诸国对东福国禁售,难道不诧异东福国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吗?”道之给了他们一些思考的时间。
“想必答案你们已经有了,罗巴国为什么会把这些东西偷偷的卖给东福国,目的显而易见。西禄国向来在各国都有监政,在罗巴国中的监政为什么浑然不知?”
道之的目光转向大臣接着说道:“各位有何感想?难道还认为他们没有别的想法吗?西禄国是如何建国的他们也许会忘记,60年前令他们失去霸主地位的那一战,难道他们也会忘记吗?”
在场的各位无人不知两国曾经的恩怨,都明白如今的和睦只是徒有其表,没人敢保证罗巴国没有异心,他们也无时无刻不防着罗巴王。
“不妨想象一下,罗巴国与西禄国的位置对换,西禄国再度成为藩属地后会发生什么?站在这里的大半朝臣都暗中效忠罗巴王,各位换个君王效忠也许依旧可以荣华富贵,但对于西禄王呢?如果西禄王不愿屈尊,王室是否还能存在就不知道了,不过眼前就有个现实的例子不妨作参考,夷藩王的下场,家破人亡,即使不死,后半生也会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渡过。我相信西禄王作为蓝湖第一王,自然胸襟宽广,能屈能伸,当然可以放下尊严与之妥协,做个傀儡君王,如同大瀛王等一样。想想西禄王这些年是如何对待他们的,到时候罗巴王就会如何对待西禄王,不知西禄王可有心里准备?也许各位重臣已经做好了效忠罗巴王的准备,老亲王,小亲王你们认为呢?”道之的神情淡定,所有的人都感觉到自己在他的算计之中,思虑周全的又让人无法置疑。
“你胡说,我们怎么会效忠罗巴王呢。”宰右相赶紧辩解。
“陛下,不必听他的歪理邪说,杀了他。”小亲王建议。
“此人危言耸听,不可轻信。”左相也说。
……
“歪理邪说也好,危言耸听也罢,你们都是西禄国的重臣,在这堂堂大殿,不是靠言语就能迷惑的,不过不妨想一想眼下,别的我不知道,东福国原兵部尚书和如今的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你们再清楚不过他们效忠的是谁吧?是这样吗?”道之注意到大臣们表情难看,然后转身看着两旁的朝臣说:
“各位大臣觉得自己比他们高尚吗?说说容易,当大势已去,尖刀在喉,想必各位转变的比他们还彻底。也许一些人还有点气节,在场的哪位不是家财万贯,家中三妻四妾,有老有小,到时候只怕会身不由己。西禄王不敢去尝试,各位大臣更不敢被考验。 东福国有多少重臣家眷在此,你们应该早已登记有册。”
“那么,道之有何高见?”西禄王又问。
道之注视着辉煌灿烂的大殿,这里,在这里,60年前就在这里重新制定了蓝湖的秩序,60年来蓝湖上的重大事务都是在这里决策的,这里是所有痴迷权利的野心家最向往的殿堂,哪怕是能进到这里都是莫大的荣耀。
黄昏已至,偌大的宫殿,虽金光依旧,却已有些疲惫,两边的雄鹰和公牛姿态虽英姿雄健,但已显僵硬。
接着道之的声音突然响亮起来:“东西两国打则两败,和则两利,有些人希望东福国与西禄国拼的你死我活,不管谁胜谁败,都不会是赢家,罗巴国大瀛国和罗刹国将是最终的赢家。西禄国的星象师想必已经观测到星光的变化,西禄星依旧璀璨,只是东方有星起,东西方双星共存,斗则双暗,合则共辉。西禄国人才济济,如果没有人告诉过西禄王,那么只能说明西禄王用人失察,身边都是些溜须拍马的无用之辈。”
“东福国要与我西禄国平起平坐平分蓝湖。”西禄王看着道之说。
“我东福国无意平分蓝湖,江水浩瀚,滔滔不绝,蓝湖之大,足以容得下西禄和东福两国。以西禄星为主,东福星为辅,照亮蓝湖的夜空,只是东福国朝中之事不容再插手,东福军在蓝湖中有出战权,农耕不受阻,商贸不得限,不得恶意中伤东福国,甚至怂恿周边邻国挑衅东福国,东福国只想让自己的百姓生活的更好,蓝湖依旧是西禄国的蓝湖。”道之。
“这么说,东福国是要三分之一的蓝湖咯?”西禄王。
“如今我东福国有蓝湖之上三分之一的实力,并未贪图其他,只是要回自己能有的权益。”道之。
“这是要更改蓝湖条约?”西禄王继续问。
“蓝湖条约不必改,只是东福国与西禄国单独另定一个新约,东福国不再受蓝湖条约所限,承诺两国互不伤害,若涉及到两国利益共同商议决定,共同谋福。”
“陛下,万万不可。”宰右相劝道。
道之看着宰右相说:“西禄王如果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在此浪费口舌,西禄国10万战俘在东福王手中,假以时日驯化,有了25万东福大军,蓝湖恐怕真的要平分了,如果再与罗巴国联合,罗刹国也乘机加入,三面夹击,西禄国还能有多少胜算的机会呢,到时候另一半恐怕也要让出来,其他人也许不敢想,罗巴王也不敢吗?罗刹王会犹豫吗?罗巴国人始终认为蓝湖霸主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不管能不能恢复,只要有一点点机会罗巴王是不会放过的,而罗刹国与西禄国积怨已久,只要能伤到西禄国,不论轻重,罗刹王都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我如何信你?”西禄王问。
“我独自前来送回三王子足以见得东福王的善意。我得东福王授意,深知东福王无力也无意称霸蓝湖,更无心挑战西禄王的地位,东福国从未主动挑起过战争,历来不主张通过战争解决问题,东福乃粮米之国,要的是和平,蓝湖稳定,绝非动荡。口说无凭,两国条约签订以后,东福国可归还战俘,有了这些将士便能稳固西禄国在蓝湖中的地位,维护蓝湖条约,这充分显示了东福王的诚意,足以让西禄王放心,如果还不放心可以除掉罗巴国防卫军统领,他曾与我并肩作战,此人勇猛通晓兵法,可惜谋略欠佳,性格略显急躁,戾气重,他以毕生的志愿就是要恢复先祖的荣耀。”道之。
“如何恢复?”宰右相接着问。
“祖先在哪里跌倒,他就要在哪里站起来,他内心极度痛恨西禄国,与西禄军有不共戴天之仇,与罗刹国往来就是他的主张,日后定是祸端的根源。”道之。
“罗巴国乃我友邦国,本王以何理由去除掉他国堂堂的一个防卫军统领呢?”
“征讨东福国,朝廷也只派了个王子,太子都尚未出动,区区一个罗巴防卫军统领当然无需劳烦西禄王。”道之说。
“此话怎讲?”
“我东福国向来不干预他国朝政,我身为东福国兵部尚书,自然不便妄议西禄国的朝事,西禄王的家事。”道之说完停顿了下提高了声调加了后面的几个字。
“哈哈,哈哈……”西禄王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