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期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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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东福王无法入眠,来到庭院内,没有月光,但有星光闪烁,太监走过去静静的给东福王披了件风衣:
“陛下,天寒,小心着凉,保重身体。”
“朕的身体没事,不用担心。”东福王望着星空,意味深长的说。
看着此时此刻的东福王,太监不禁后怕起来,不由的擦起眼泪:
“要是今天道之副帅抵不住兵部尚书的大军,恐怕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星空了。”
东福王感叹道:“是呀,你看今天的星星多美呀,要是朕再也看不到这些星空也罢,只是担心日后东福百姓的夜空中再无星光。”
“天佑陛下,天佑东福国,陛下洪福,东福国万世安宁!”太监又擦了一把眼泪。
“如今朝纲已乱,还好东福国正气尚存,你也别老是哭哭啼啼的,不是一切无误吗。”东福王。
太监打起了精神说:“这个道之副帅确实是个人才。”
“现在是道之尚书了。”东福王纠正道。
“对,对,已经是道之尚书了,老奴糊涂。”
“你还完全没转过来,今天大殿上有多少大臣能一下转过来,即便转过来了又有多少人立刻能接受。”东福王。
“陛下说的是,专横多年的兵部尚书被铲除了,东福国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了。”
“不动就难有变,兵部尚书!兵部尚书!”东福王感慨着,太监知道东福王一直在想如何收回兵权,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是呀,陛下,如今有道之任兵部尚书,也就放心了。老奴几次见道之尚书,都是一身素衣,看着彬彬有礼,没想到竟用几百人就把原兵部尚书带领的数万人东福军拦住。”
“什么?道之只有几百人击溃万人的东福军,禁卫军不是让他调遣吗?”东福王。
“他初来匝道,又只是个副帅,禁卫军怎么可能完全听他支配呢。他便让禁卫军统帅带着全部禁卫军去把守宫殿,保护陛下,道之尚书则带人把他们堵在内城门口,与他们交战,在他们还没有进入到内城就把原兵部尚书拿下。陛下想想,如果在内城打起来,按我朝法律,东福军入内城视为叛变,是死罪,就算杀了原兵部尚书,那些入了内城的东福军怎么办,是杀还是不杀,不杀破坏军纪,东福军私自进内城这样的头可开不得,杀了又都是人命,都是被人利用的东福子民。”太监。
“嗯,倒也是,把危险都揽在自己身上,怪不得阎老如此看重此人,阎老一心为国家,可却无法入朝。”东福王。
“说起一心为国,谁能比陛下更用心。”太监感慨道。
“我乃一国之君理所当然,阎老如今是一介布衣,不可相提并论。”东福王。
“都是我们东福子民,本就该为东福国着想。”太监。
“你说,如果朕当初继续习武,带着百人能否像道之一样抵挡得住他们。”东福王突然问。
“各有各的才,各有各的命,道之能带兵,而陛下乃真龙天子,天子令将才。”太监。
“你个滑头。”东福王接着又感叹道:“这也说明,东福军战力不足呀。”
“原兵部尚书心术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才这样,在道之尚书手中一定会不一样的,有什么样的将,就会有什么样的兵。”太监知道掌握了军权,陛下的手也就放开了。
“在他手里朕放心,从此可以睡安稳了,走回宫,夜深了,天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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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回到府邸:“大家怎么样?”
“没太大损伤,正如我们预料,东福军常年未战不能战,兵部尚书根本不懂战。在宫城外狭道相遇,人多并不是优势,看到兵部尚书一死,东福军立刻就丧失了斗志,听到东福军入内城就是叛变,将士们很快就全投降了,如果在真正的战场,这样的东福军可不行。”遂尼。
“这不是我们要的军队。”乘刚。
“嗯,是需要加强训练。厉来和索索他们怎么样?”道之。
“他们在房中拜祭。”遂尼。
他们来到房中,厉来和索索还跪在牌位前,双目湿润,道之他们一起上完香后,厉来和苏苏又跪在道之面前,道之立刻要去扶起二人,厉来严肃的说:
“将军能让我们亲手杀了兵部尚书,替父母报仇,请受厉来和妹妹一拜。”
“这是何必。”见二人不肯起,道之低沉的说。
“这一拜,将军受的起,没有将军就没有我们兄妹的今天,更不要说为父母报仇,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不能报,我们兄妹倆就枉为人子,死后也无颜见列祖列宗。”厉来想起当年父母被兵部尚书杀害的场景,心中悲痛万分,在兵部尚书得知他们是谁后被索索乱箭射死,那一刻他们长久压制在心中的怨气才得以释放。
道之把他们扶起来:“我能理解。”
厉来和索索虽然不认为道之能够完全体会他们此时的心情,但他们从心底还是非常感激道之。
“这几天,你们先回去修缮二老的坟,也替我们多上几炷香。”
“将军,当务之急,局势尚未稳,我们先在此祭拜父母,等东福国大局稳定后再去修坟,家父为东福国操劳,相信他们会理解。”
道之点了点头,随后他们聚集在一起。
道之看着众将士,他们从千里之外回到故土追随道之:“大家辛苦了。”
“愿为国肝脑涂地。”众将士回答。
道之慢慢走过每一个将士:“大家选择了一条艰辛的路,也是一条光明的路。接下来的几年大家有更艰巨的任务要完成,8万东福军需要大家训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用最短的时间把他们训练成真正的战士,如今你们身份不同了,大家要改头换面,训练期间决不能让人知道你们原来的身份,为了家人和亲友的安全先不要与他们联络,所以这几年大家必须待在营中,一切都要秘密行事。”
“一切听从将军安排。”众将士。
道之厉来索索遂尼乘刚又聚集在一起,如同当年在战场上,不同的是如今他们有了府门。他们把带来几百身经百战的将士分配到东福军的各个岗位中,原岗位任副手。集中在陈州营地,乘刚负责训练,不合格者直接去田圃社务农,东福国不但要提高整体军貌,还需要一支精锐。
“高强度训练能够磨练将士的意志,那2万副盔甲,应该扩军。”厉来。
“军是要扩,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扩。”道之。
“也是。”厉来。
“兵部尚书府什么情况?”道之。
“府里有百余人,已分散送到各田圃社做工,查获赃款够8万东福军三年的军饷。对了能够及时找到兵部尚书的大印,多亏了府中那几个刺客,这次查抄他们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怎么处理?”遂尼。
“他们对扳倒户部尚书也算尽过力,我们去见见他们?他们需要一个方向,一个正确的方向。”道之。
礼部尚书对朝廷中的营私舞弊痛恨不已,一直盯着吏部尚书,时不时还在朝上提醒,弄得吏部尚书里外不是人,查的太多怕户部尚书受不了,不查确实再难敷衍,吏部尚书只能抓了几个不痛不痒的人,让他们顶罪,想蒙混过关,礼部尚书紧追不放,谁知在礼部尚书去了一趟牢房后,有人突然反水,礼部尚书顺藤摸瓜了解不少内幕,于是在朝堂上再次叫板,把吏部尚书逼到了墙角。
陈州刺史听闻后,越来越烦躁,慢慢恐惧起来,最后渐渐麻木,躲在府内整日和丰满的新姨太太混在一起,任由其他太太闹,天天搞的面容憔悴,似乎是要把自己最后的精力耗尽于此,果然没多久陈州刺史的众多罪名一一坐实,此时的陈州刺史早已萎靡不振,再也没有丝毫精力去抗争了。
东福王看完奏章:“陈州刺史是吏部任命,吏部尚书你说说该怎么办?”
“根据我朝律法,证据属实陈州刺史贪赃数额巨大,当…当…刑部尚书比臣精通律法。”吏部尚书战战兢兢的回答。
“刑部尚书,你说说该如何处置?”东福王。
“当…当……”刑部尚书狠狠的瞥了吏部尚书一眼,一时很难说出来。
“当…当…当什么?平日不是伶牙俐齿,怎么吞吞吐吐了?”礼部尚书。
“当革职。”刑部尚书。
“革职?礼部尚书你说呢?”东福王。
“当诛。”礼部尚书。
“贪了朝廷这么多银子,岂能革了职让他去享清福,如果都这样,朝廷还会有银子吗?吏部用人失察,刑部尚书认为应免去他的官,那就把窃取朝廷的银子补上,他府上的不够就由二位尚书补,否则怎么免。”东福王。
其他大臣没人敢出声。东福王接着又问:
“这段时间苏苏代理的陈州刺史怎么样?”
“苏苏上手很快,做了一些调整,把陈州管理的紧紧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礼部尚书。
“既然陈州管理的好,立刻拟旨,擢升苏苏为陈州刺史,在户部尚书还朝之前,东福国的粮贸往来由陈州刺史代为管理,税收方面的事吗,礼部尚书由你暂时代劳。”东福王。
“谢主隆恩。”礼部尚书很是高兴。
眼看户部尚书的权力被他们瓜分,三位尚书现在只能干瞪眼。
礼部尚书看了他们一眼奏道:“陛下,陈州刺史一案陈州不少人都受到牵扯。”
“革职,其他共犯凡是认罪交还脏银者可免一死,礼部核实赃款数额,刑部负责追讨。”东福王。
“陛下,那么陈州官吏的空缺?”礼部尚书。
“礼部,可有可造之人呀?”
“陛下,臣斗胆举荐,田圃社有几个人,虽从未为官,但对农田耕种及管理甚是了解,都是阎老的学生,臣曾与他们交谈过,都是可用之才,稍加调教便可以添补。”礼部尚书。
“既然礼部尚书对他们有所了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东福国需要新气象,就从陈州开始。”东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