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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锦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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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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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程》连载

第三十章

“从省城住院治病回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就是打电话告诉单位、向局领导汇报我治病康复回来了。领导们考虑得很周到,也让我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去上班。这跟省城医师嘱咐的几乎是一至的——出院后休养三十天;九十天之内不宜做激烈运动和重体力活。

“第二件事,是到县医保办公室去申请报销这次的医疗和药费发票。这天下午,到医保办报销发票很顺利,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医保结算窗口,工作人员按百分之六十多点的比例帮我办理了结算。

“负责这项工作的王股长,还耐心地向我解释说:“你是异地住院,这已是按最高的比例报销的。如果在本地,在县医院住院治疗也就能报销费用总额的百分之八十。”

“但是,我只能在心里回答她:“在县医院能做这种大手术?治好这个病吗?”

“我向她点点头,说:“要去异地治病,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能报多少算多少,谁怪自己的身体要生病呢!”她也很会安慰我似的说道:“这是在本省异地住院治疗后的报销比例,如果到外省医院治疗,报销比例,还没有这么高。只要病治好了,花点钱也值得!”我也回答她说:“是的,是的!当然值得啰。要是病没治了,人不能回来了,发票报多报少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了!”最后,我向他们为我提供的服务,说了两声“谢谢!”就算告别了医保办结算窗口。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想:中国人不但是最善于耐劳克苦的,也是最善于理解和服从的。也应了这句话:老百姓都是最讲道理的!又想想自己这次治病,总共花了一万六千多块钱,虽然医保这边负担了九千多块钱,个人还是承担了直接费用七千多块。当时的月工资收入还不满二千元呢,如果单算经济帐将近半年的工资就全部用于自己治病吃药了!

“人哟——真是病不起啊!可是,人偏偏要生病,又有什么办法呢?尤其是自己,一身多病。咳,算了!得想开些,常言道:只要不死,赖活着,一身多病也是福!

“近傍晚时分,回到家,我向妻子说了到医保局报销医药发票的事,并把报销回来的钱,又如数交到她手上。她见我若有所失的样子,就说:“算了,想开些!报多少是多少。只要你人健健康康地回来了,比什么都好!家里的钱花在你身上是值得的,可况是为你治病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开阔多了。但我还是说:“我拿这点工资回来,自己治病就用去一半,女儿在外读书也要花钱,这个家你就难当了。”

“没事哟!我们俩个人,还养活不了一个三口之家?没有工作没有固定收入的家庭不也照样活过来了吗!”她深情地盯着我说,“放宽心,想开些,没事的哟!只要有人在,就会有钱来。乖乖的,听话啊!回家了,好好地把身体养好,恢复起来呀!”

“我被她温存体贴的心语所感动,仿佛不是大病初愈刚回家的人,便从内心深处焕发出一股青春的激情,用双手紧紧地拥抱住久别的她。尽情地亲吻着这张由美丽、亲切、熟悉、芬芳如画的嘴脸和额发。她也沉浸在夫妻团圆的幸福之中,用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仰起容光焕发的透着甜蜜的红唇秀颜,好让我情真意切地不亭地亲个够。那时,她又用手指按按我的腰,暗示我抱她进卧房,我真的将她抱起到床上趟下。她悄悄地柔声地在我耳边说:“你的病真的好了,悠着点啊!”我便被她散发着的体香和温热的肌肤包裹着。心交、神交、血肉相交起来,进入如梦如幻的二人世界!

“片刻,她娇滴滴地躺在我的臂弯里,我顾盼她这神态和面容。我发现这时候妻子的这种美是超常的。我幸福的地感到,自己半辈子病病歪歪的一个人,身边却拥有一个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妻子,真是吉人自有天佑。我想,人生在世各人各自的福分都是不一样的。老天爷给我多病的身躯,却同时又给我美丽善良温柔聪慧的妻子。这真是命运给我关上一扇笨重高大的门,又给我洞开一个多姿多彩的窗!因为她本姓漆,每每我俩独处的时候,我也常常自得地亲密地呼唤她:“你是我的七姐呀!我的七仙女呀!”因为,我又是属牛的,她是属兔的,有时我又惬意地对她说:“我俩也算是牛郎配织女哟,你说是吗!”这时她便会乐意地擵挲我的头发,抚摸我的脸颊。又说:“是啦,是啦!嫁了一个穷鬼,还这么多病!”我凝视着她感激地说:“我知道,你是上帝派来救赎我的!”这样,我俩结婚二十多年来,只觉得简单清静的小日子,照样过得温馨快乐和幸福!

“这时,她发现我在想心事!就捏捏我的鼻子,说:“不要想了,钱是身外之物,花了就了了!”我说:“我不是在想钱的事,而是在想人的事!”她问:“想人?想谁呀?”

“我笑了,把她抱紧,凑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地说:“想你!想你为什么叫我总是看着就这么舒服的样子!”她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甜甜地着说道:“都睡在你的手弯里,还有什么想得啦!”

“她这时又认真地问我:“我走了之后,老爸在医院陪你,他过得习惯吗?”我告诉她:“父亲陪儿子,虽辛苦,也是习惯的!你回家了,他每天早早地起床……”

“你们俩个人挤在一张病床上,他睡不好,就早点起床啦!”她打断我的话说。

“也是。”我赞同地点头回答她说,“他一早起床,就去买好了早点。等我起床吃早点的时候,他又到楼下散步去了。他回来时,我就正好挂上了吊瓶。我拆了线之后,他又每天扶我到楼下大院里去和他一起去散步。加上你妹妹送来的伙食又好,这样我就恢复的很快。就提前出院了!要不然,我就还要推迟几天回家,推迟几天看到你,推迟几天和你在一起!”

“她告诉我,其实她先回来这几天,感觉单位里却不像电话里说的那么紧张,那么忙。只是那些老板催着验收工程,急着结帐,上级又要求争取提前一点时间完工,所以才显得很急很忙!”

“这就是吗!”我说,“很多情况都是主观人为造成的!心里一急,就觉得万事都很紧很急!你提前回来了好,协助配合领导,支持单位和那些施工人员把工作任务按时按质按量完成了,就万事大吉了!”

“我告诉她,我在医院里是非常想她的,特别是她来了,又忽然走了,就更加想她了!她却说:“有什么好想的,都老夫老妻了!”我打趣地问她:“那你是不想我啰?不怕我,回不来了!”

“乱说!”她自信乐观毅然地说,“我不是每天至少给你打个电话吗?我不是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吗?并且隔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吗?!”她肯定地又说道:“现在决不是我们生离死别的时候,这是我内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我才下得了这个决心提前回来的吗!”

“我非常认可地抓住她的一只手,看着她可爱的样子。

“接着她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家去看看你妈呀?”我告诉她说:“我去医保办报发票之前,就顺便回家,向妈妈报到了。老妈说,要我们姊妹大家星期六都回家吃中饭呢!”

“我们这边的亲戚和你们那边亲戚,”她接着告诉我,说,“听说你病了,都来看你了。他们都送了礼,我记了一下,又有两千多块钱呢,还有慰问品呢!这也算是给我们的支持帮助啦!”

“那是的,又给大家添麻烦了,让他们费心了!以后我们要记住的,要记得加倍地感谢这些亲戚们!”我感激地说。

“在我们这里,在我们这个赣西北的边远山区小县的客家乡里。通常有一种风俗习惯,知道自己的亲戚朋友生病了遇到特殊困难了都要凑分子,去进行慰问和帮助。一是表达一个美好的心意,祝愿病人,早日康复;二是凑点钱,帮助帮助减轻一点病人的家庭经济护担!这既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俗成的规矩。俗话说,所谓的人情世故么!

“其实,我总是在心里想:最好就不要去麻烦亲朋好友才好。这种成俗的规矩,也可以说是我们农耕社会遗传下来的一种互助精神。但不是一种能完全彻底解决人生医疗保障问题的更好更有效的制度!只有在党和政府的正确领导下,极大地发展和完善民生保障制度,才能真正确保全中国老百性人人都病有所医,而又不会因病发生家庭经济困难和负担;更不会因为一人生病,全家受累,甚至全家遭殃。我想,不但全民祈盼免费医疗!我也历来就有这个愿望和理想。所以,当自己患病时,每每亲戚朋友来探望,又总觉心理有愧于他们,总感觉给他们增添了不少麻烦。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局办公室王主任来的电话。她告诉我:局领导和单位同事们,准备眀天上午十点到家来探望慰问。表达表达组织对我的关怀和同事们的团结友爱!我告诉王主任:实在受当不起啊!一个多月都没在单位上班。工作挺忙的,还要麻烦领导和同事们到家里来,实在过忆不去哟!单位领导、组织上和同事们给我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妻子听到了,就说:“我明天一早,就去买些水果点心。大家来了,才有点东西吃,喝杯茶,好好坐坐!”我说:“那是的,还是你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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