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破了夜色。镇里警察骑着大马寻找陶旺民和王启。呼斯楞和那日图驾驶吉普警车出了镇里寻找陶旺民和王启。那日图问他大半夜的谁丢了。他说今天从市里来了两个官员,是两个五十岁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是陶团长。那日图听后吓了一跳,随即刹车。他认定是马贼绑走了陶旺民不然不会这么巧。陶旺民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只有马贼有胆量绑票。
呼斯楞对那日图的话有点感觉。他掏出大烟膏和那日图分享。他叫那日图去医院杀了陶厨子。
“你今早说留住陶厨子有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抓住了马一先的把柄马一先要他的命。”
“什么把柄?”
“马一先说我和他的秘密被陶厨子发现了。我猜测马一先睡女人被陶厨子发现了。”
那日图笑道:“不会是睡了四姐吧。我觉得马一先没你说的靠谱。”
“李太太没废了他说明他有背景支撑。我讨好他等于握住了他的把柄。”
“我不敢在医院杀人。洋鬼子不好惹。”那日图看他点了头。“我们捅的窟窿补不上了我怕出事。陶团长是个神将。”他看见呼斯楞没有表态,接着说:“陶旺民落在马贼手里绝对活不了。”
“我之前感觉是伊日贵绑走了陶旺民。”呼斯楞把大烟膏装进了兜里。笑道:“马一先让我和阿日斯兰去管理生产队目的是补上牲口或者是修改账本交给他。马一先这样做是想自保。”
“我们把一组二组三组的牲口抢过来补窟窿。”
“一抢就炸了。我们不是胡斯乐的对手。”
“逃吧。”
“陶旺民平安归来我们只能逃命。我感觉陶旺民只有死路一条。果真落在马贼手里他必死无疑,是他杀了疤脸。”呼斯楞笑道:“你说的很对只有马贼有胆量绑票大人物。”
“咱俩馋了四姐两年了没吃到嘴里。”
“她是军属大院的人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伊日贵凭什么?”
“他有胡斯乐罩着。”
马一先办公室点亮了蜡烛。楚平把陶旺民来私访的事告知了马一先。楚平扶住了马一先。马一先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马一先双手抓住楚平说:“会不会出事你告诉舅舅实话。”
“杀死陶旺民和王启大家会平安无事。”
马一先听后松了口气,笑道:“他们逃不出李太平的五指山。”
“如玉问你有什么麻烦需要解决。”
“胡斯乐父子是阻挡我开展工作的唯一麻烦。”
“如玉动不了杨凯的家人。你是高手没你摆不平的人。”
“伊日贵的养子发现了我来这里的秘密。我和刘广州在厕所里说悄悄话被他偷听了。我们没发现他在厕所里蹲着。”马一先无奈说:“人算不如天算。”
楚平笑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这里的人全是野蛮人,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楚平看着马一先苦哈哈的脸,笑道:“我调来人解决他。”
“先留着他也许有大用。别林斯基会看死他。你帮舅舅从伊日贵手里拿到账本,当紧是除掉伊日贵。”
“你打听到金子的事了吗?”
“我派刘广州去了热河村摸查。”马一先说:“常万也在打听金子会不会是李太平的主意。”
“李太平瞧不上小钱。”
“金子埋在地下挖了才知道有大小。”
“有没有金子?”
“发现金子的牧民已经死了,他的儿子名叫哈布日。他女儿的手被狼咬伤了,别林斯基叫他们去了市医院。你把他们关起来审问,他的儿子是个通奸犯。我感觉会有线索。”
楚平点了头。
“我目前没有打听到曹远的消息。他和如玉有什么仇恨。”
“有人拜托如玉抓到曹远。”楚平笑道:“你料事如神。”
“李太平买卖铺太大了肯定会走漏风声。我们占领了这块风水宝地一定会荣华富贵。”
“他会死吗?”
“上级要的是铁证如山的证据。想一下扳倒李太平不太可能。”
门外传来两声枪响。他们握枪冲了出去。
枪声在警察所里响起的。三个马贼枪杀了两个值夜警察救走了大哥扎那。这时候,陶旺民和王启摸黑赶来了马市。他们爬上围墙听见对面大院里传来了枪声,他们平爬在墙上看见三匹大马冲出了大院门。三匹马上坐着四个男人。马速度很快冲向了夜里。
王启看见马市里没有一辆车,无奈说:“边界的夜不太平。”
萨日娜夜里点灯不敢睡觉。她认为狗不是狼的对手。狼是凶兽,狗是家畜,两者战斗力差了太多。这可咋办呢,家里现在只有一个男人。
嘎乐一样无法入睡。感觉今天遇见的狼群还在眼里晃动。狼的龇牙咧嘴叫他的眼睛无处可躲,他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这群家伙了。
高云从被窝里坐起身点了支烟。噶乐惊讶:“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你是抱养的。”
噶乐爬下身也点了支烟,笑道:“老赵说我是亲生的。”
高云爬下身紧挨着噶乐:“我们结婚两年没一分钱存款。我们养牛羊一分钱拿不到你不生气吗?”
“一家人生什么气?”
“他们没把你当一家人。”
“你连家人都不相信没法一起过日子。”
“我嫁到你家后发现他们对你不实在,活都你干了你拿不到钱。你弟弟凭什么拿到钱,你有没有想过这事。”
“我想这事干啥?”
“你结婚了有了孩子你没有一分钱。你弟也结婚了有房有车有存款。”
“弟妹爱钱。”
“我也爱钱。”
“她爱钱她是市里人花销大。你是牧区人你有钱没地方花。”
高云叫道:“我儿子不能和你一个活法……”
“你别把儿子吵醒了。”
“你干了活拿不到钱,你儿子长大了和你一样窝囊。”
“我心里有数。”
“你有窝囊数。”
“日子平淡才是好日子。蒙古人向往的生活是自由生长。”
“你别听老赵的。老赵也是个窝囊废。”她气不过打了噶乐一下。听见了噶乐开心的笑声。她无奈极了变温和了说:“你太善了受欺负。鬼子看我们太善了杀我们。你爸你妈你弟是鬼子。你不能太善了必须抗争。”
噶乐笑道:“咱们要钱没多大用。他们要钱有大用就给他们。”
“我们要钱比他们有用。”她又生气了。
“你指什么?”
“你是大善人呀。”
“你别说话酸溜溜显得你不是蒙古人。你不许我救济可怜人我和你离婚。我不帮他们一把他们就死了。”
高云轻轻打了一下噶乐。说:“你救人我爸妈说是好事,是好事我只能支持你。草原里有的是药材,你只能用卖药材的钱救人。”
“好媳妇我喜欢。”噶乐开心极了。
“发电机,电灯,卡车,还有好多用钱地方。”
“发电机烧柴油发电用它会花很多钱。”
“他们一人一辆车你不难受吗。”
“你怎么不心疼爸爸和弟弟的身体。做生意比养牛羊难太多了。”
“他们不为你着想。”
“我不许你对外人抽烟。”
高云以为说中了噶乐心思,她又说了一句他们不为你着想。
“老赵说爱攀比的人是傻子。”
“我妈说没心眼的人是大傻子。”
“你想儿子去市里读书你不能和妈闹不和。”
“我被她逼的。你是抱养的。”
“爸妈疼爱弟弟多一点正常。”
“你是早产儿你爸妈多疼你一点才正常。”高云越想越气:“你妈把他生的漂亮威猛和你爸不连相也许他是抱养的。”
“我爸年轻时是个美男子。你能不能想个正经事。”
“这是正经事。亲生父母不可能对两个儿子分别对待。就算分别对待不可能差距这么大。你妈说镇里的房子属于你,你信了她的话是你傻。”高云又生气了:“我嫁给你两年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家镇里有洋楼。你和你妈是一条心。”
噶乐转移话题说起了托娅。噶乐这趟去镇里医院打听到托娅两根手指有可能保不住了,托娅去了市医院救治。
“说你的事。”
“我是抱养的话我没资格争家产。”
“我掐死你。”
“你心疼我再别说这事了。”
“你一个人养了一百头牛,一千只羊,九十二只狗,四十匹马会累垮你的身体。你天天重复做一件事和机器没区别。”
“我一辈子只做一件事适合我。”
“你个大傻瓜只有我心疼你。”
噶乐笑了几声表示感谢。他问高云知道伊日贵贪污集体财产的事吗?他的问题把高云逗得差点笑晕过去,高云勉强克制住了笑声。她说噶乐是个大傻瓜,她只喜欢噶乐这个大傻瓜。
噶乐不承认自己是个傻瓜,又把高云逗得哈哈大笑。噶乐害怕孩子醒了,他有点恼了:“我心里有数。”高云笑得更大声了笑得肚子疼。噶乐嘴里哎呀哎呀拿高云没办法。
“人们看一眼就明白了。你一辈子都看不明白。”
“你不许我亲近他我没时间看清他是个啥人。”
“他是酒囊饭袋只能贪污赚钱。”
“他是抗日英雄!?”
“谁告诉你是英雄就会赚大钱,你就是个傻子。”高云连笑带嗔:“他外面养了六个小女人所以他不关心哈斯乌拉。镇里集体财产是块肥肉,披着羊皮的狼都想咬上一口肉。狼来多了,肉变少了,会自相残杀。”她认真极了:“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噶乐嗯嗯了两声。高云接着说:“他家完蛋是迟早的事你信我就对了。”
噶乐心急了:“我爸我弟会不会有事?”
“蔡政委一定会敲打你爸不许你爸胡来。你爸把他当亲大哥一定会听他的话。你妈是个有脑子的女人会管住你弟。”高云呛道:“你弟比你聪明多了只是没你人好。”
“我弟最疼我。”噶乐开心地笑了。
“你弟小时候最疼你。你弟现在长大了最疼老婆孩子和塔莉莎。”
“我总觉得塔莉莎不会做小老婆。”
“女人做小老婆不会叫外人知道。被人知道了就是通奸罪。”
“你说她是不是我弟的小老婆?”
“当然是了。”高云说:“你家镇里的房是你爸妈给她买的所以不敢让我知道。”她气不过又打了噶乐一下,又提出了分家过。
噶乐生气了:“你连家人都不信你活着干啥。”
高云明白噶乐是个傻瓜所以不会和噶乐较真。她叫噶乐滚出去。
噶乐穿好衣服去了羊圈看看有没有新生羊羔。再去狗窝看看怀孕母狗和狗崽。他天天夜里如此。
上千只羊里他能认出怀孕母羊,他这项技能堪称草原一绝。
他每次来狗窝都被小狗崽咬住裤腿跟他要肉吃。他去了仓库拿风干肉喂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