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一群军人。高云反锁屋门不敢出去。噶乐来叫了三次门高云拒绝开门。萨日娜敲开门送来了早饭,她带来了诺敏照顾高云。萨日娜说士兵是好人。高云相信婆婆眼光不会看错。萨日娜被士兵叫走了。高云站在门里看见士兵和噶乐的年龄一般大,其中有高大帅气男人。她问诺敏喜欢哪个男人。诺敏害羞不敢接话倒是佩服高云的勇气。已婚女人谈论男人是个丢脸的事。
高云认为诺敏对男兵不感兴趣是个守本分女人。她说她的七哥会去当兵。她苦叹自己是天上的老鹰本有一番作为。她至从嫁给了地上的笨驴后也习惯了吃草。诺敏听懂了高云说的笨驴是噶乐。她本想说噶乐的好话但见高云气哭了。她劝高云别哭坏了身子。
高云提醒她趁年轻美丽嫁个好男人。她说自己年龄小不急着嫁人。高云把七哥夸的百般好,她看出诺敏不明白她的心思。她直言诺敏嫁给七哥吓得诺敏双手捂脸。她说起了家族势力以此让诺敏动心。
诺敏发现高云是认真的,她躲了出去惹恼了高云。她来了东房看见萨日娜手里缝一条军裤。她赶来拿过军裤缝了起来。孩子的脸上藏不住心事,萨日娜一眼看穿诺敏受欺负了。她连吓带哄问出了实情。诺敏委屈地哭了。她不能当着这么多男兵为诺敏出头,她叫诺敏骑马回家住十天。诺敏以为萨日娜不要她了,吓得她跪在地上恳求萨日娜。萨日娜告诉她,人活着动脑子不吃亏。十天过后,萨日娜保证高云再不敢欺负她。
风沙打在车玻璃上惊醒了楚平。楚平身上盖了棉被。手表时间上午九点钟。他下了车门看见士兵忙着修补房顶、打扫院子棚圈。
通讯兵赶来告诉他,士兵昨晚在老虎山找到了王启,上级命令他们在一个月内找到陶旺民。他叫通讯兵去找个吃住地方。通讯兵认定噶乐昨晚说的不是大话。
萨日娜和诺敏拿大包小包走进了马棚。把东西放上了雪橇车。萨日娜叮嘱诺敏去镇里的家住一天第二天回家,她把家地址说给了诺敏。她塞给诺敏一百块钱喜欢什么买什么。诺敏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钱,她说想把这钱给高云,因为高云送给她衣服鞋子。萨日娜忍不住打了诺敏两下,她教训诺敏做个厉害女人。诺敏低着头流了眼泪,她不想欠人的。萨日娜又忍不住疼爱诺敏,她接过了诺敏递来的钱后掏出两百块钱塞进了诺敏衣兜。她看着诺敏一双吓坏的大眼睛怔怔出神盯着她看。她开心地说:“你爸爸爷爷奶奶疼爱你两个弟弟。只能是我疼爱你这是我们的缘分。”
诺敏忍不住抱住了萨日娜,她心里叫了萨日娜好几声妈妈。
萨日娜送走了诺敏回来看见楚平蹲在水槽边用手洗脸。她叫楚平去一号仓库吃饭洗澡。
楚平赶来一号仓库看见士兵在洗澡,地上放着一箱香皂和一箱洗发香波。两个大炉子不停的烧热水。四口大锅炖熟了牛肉。楚平被温暖到了开心地笑了。
噶乐端来了一盆炖牛肉递给了楚平。“用手抓着吃。”噶乐小声笑道:“盆里有牛鞭是大补。”
士兵们听见了噶乐的悄悄话都笑了。“我是该好好补补了。”楚平叫道:“吃肉用盆,全世界属蒙古人热情实在。”接着对噶乐笑道:“你家很有钱啊。”
一个蒙古族士兵说:“他爸是胡斯乐是阿古达木最有钱的人。”
楚平听后对噶乐笑道:“你家方不方便我们住一个月。”
噶乐心里想起了陶旺民的叮嘱。他难为情笑道:“我妈说了算。我愿意你们住下。”
楚平一瞧有商量,笑道:“一个人一天十块钱标准怎么样。”
“太多了!”
楚平笑道:“这地方人烟稀少值这个价钱。你们做饭什么的忙死了。”
噶乐爽快点了头。楚平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递给了噶乐。楚平难为情说:“我带了五百人。你帮哥想想办法。”噶乐赶紧递还了打火机。楚平没有接过打火机,对噶乐笑道:“哥还有一个。哥知道年轻人喜欢这东西。”
“三个大仓库挤挤的话最多睡下三百人。”
“够住够住。我们轮班倒。”
“吃的不够。被褥不够。手纸不够。”
一个士兵叫道:“起大风了把门关上。”
士兵关起了仓库门。风沙拍响了门板、玻璃。
楚平对噶乐笑道:“哥给你钱你去买。你帮了政府大忙了。哥一定给你家搞到奖金。”
“他俩是怎么回事?”
楚平小声说:“最大的可能性是被马贼绑走了。你必须保密此事。”
“他们是好人?”
“当然是好人。”
噶乐心里糊里糊涂点了头。双手接过楚平递来的存折和工作证。折上是二十万块钱。这是噶乐见过最大一笔钱难免心慌紧张。楚平叫噶乐去县城银行把钱都取出来,他叫噶乐现在就去。
噶乐说去满都拉图家接父亲回家。楚平帮忙去接。噶乐害怕露馅只能答应。
噶乐和楚平走出了仓库。楚平看见天地间被黄沙覆盖。楚平惊道:“我第一次看见鬼天气。”
噶乐边走边说:“这算轻的了。我讨厌镇里干部。”
楚平笑道:“马一先是个好人。你相信哥就对了。”他变严肃了说:“你在马市帮助他们贩卖人口够判你无期甚至死刑。”他看见噶乐吓青了脸,笑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善意的。你从此以后不能搭理他们。”
“他们没事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听我的话就对了。”
噶乐牢记了楚平的话。他现在对楚平没敌意只是糊涂楚平和陶旺民的关系。
噶乐带着楚平来了东房。噶乐对妈妈说了留士兵吃住的事。
萨日娜问楚平为什么不叫县里公务员送来军用物资?楚平担心县里公务员贪污公款连累了自己。萨日娜看在巨款份上勉强答应了。楚平叫通讯兵联络县警察局。楚平和局长通了电话。他要求局长安排噶乐去银行取钱,给士兵准备换洗衣服,派给噶乐一辆大货车拉东西。萨日娜看见楚平的语气是下命令,她发现楚平的官位比她想的大。
楚平告诉噶乐,县城只有一家银行,有人在银行接应噶乐。噶乐需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楚平的工作证和银行存折。
萨日娜从柜里找来了噶乐的身份证明。她把三样东西放进了牛皮袋塞进了噶乐的棉袄里兜。萨日娜以为楚平会派给噶乐几个帮手。
楚平说:“我们任务十分重大。我们不能擅自离开岗位。”对噶乐笑道:“辛苦你跑一趟。你喜欢什么买什么。还有五万块你随便花。”
萨日娜喜极而泣对楚平笑道:“你信任我儿子我真的高兴。说明噶乐有出息了。”萨日娜叫噶乐去镇里找老赵帮忙,顺便带老赵去县医院看病。
通讯兵冲进来报告,一百里外一个小木屋里的土炕有余温。
楚平纠集队伍跳上卡车赶去了目的地。
噶乐着急跟着去被妈妈抓住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萨日娜看出儿子有心事。
噶乐牢记陶旺民的叮嘱。“我去问他买不买东西了。”他的理由骗过了妈妈。
萨日娜笑呛:“你快去买。”
“他们找到人就走了。”
萨日娜拿起了鸡毛掸子吓得噶乐跑出院门开车走了。萨日娜追出院门叫噶乐去镇里住一夜。
噶乐因为失信了陶旺民而苦恼,他想不通陶旺民和楚平的关系而苦恼。
大风包围了阿古达木草原。风像鬼刺刀一样毫不留情。风沙太大了,车上的士兵睁不开眼睛。楚平在驾驶室大骂老天爷跟他们作对。司机廖大伟只能硬头皮开车前行。他理解楚平压力大。
噶乐开车在飞满的黄沙天里前进。他早已习惯了恶劣天气。他开车来了第一次遇见陶旺民的地方,恰见一辆小轿车掉下了坍陷冰面。他把车停在河边小木屋附近,他忘了拉下手刹。他冲过来跳进了冰窟窿。
河深有二十米。河水冰冷刺骨。小轿车在河水里疯狂坠下。颜如玉在轿车落水时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她不会游泳她看见上面的光亮在变暗。她的意识很快失去了。
噶乐带着颜如玉冒出了水面。袭来的风沙吹眯了噶乐一只眼睛。沙子打在他们脸上很疼。噶乐睁着一只眼睛想把颜如玉推上冰面。忽见大风扯飞了一块冰面。
一块溅来的冰碴在噶乐左脸上划破了一条血线。颜如玉脸上戴着口罩冰碴没有伤到她的脸。
此刻黄沙满天。大风呼啸。河水飞扑。大风刮来了雪块、石头,木头、飞蓬草在河面上乱打乱撞。河边的皮卡车被大风推走了撞在了木屋一面墙上。
噶乐带着颜如玉游了十米。他们的衣服结冰了。噶乐先爬上了冰面差点被大风吹走,他没稳住身体被一块石头打了额头。他抓紧了颜如玉一只手。他用全部体力和大风抗衡。他把颜如玉拉上了冰面。风沙不停袭击他睁开的一只眼睛。
风势越来越大,噶乐无法站立身体。他抓紧颜如玉的手在冰面上爬行。他们的头发、脸面、身体、衣服沾满了黄沙杂草已经被冰冻住了。噶乐艰难的向河边爬行。河面上刮来的石头打在了他们身上。
小木屋的木门早被大风吹开了。屋里堆放的山柴被吹倒了。噶乐咬紧一口气爬进了屋门。他把颜如玉抱上了土炕。炕上铺着羊毛毯。
噶乐一只眼睛只看了半眼颜如玉。他顶着大风出门被风吹倒了。他用尽力气爬进了车门。他关住车门那刻松了口气。他拉下了车的手刹。他从车屉里找出手纸擦出了眼里的沙子。他没想到车一直熄火。排气筒已经灌满了沙子。
车里有一张棉被。他抱紧棉被下了车门被大风吹了个马趴。风势太大了,人无法站立。他只能爬进屋门插上门闩。屋子里变黑了。他把被子盖在了颜如玉身上。他掏出了楚平送给他的防风打火机,火光照亮了小木屋。他把山柴放进了灶台点燃。
萨日娜注视着窗玻璃外的大风天气。她认定噶乐和诺敏已经在镇里的家住下了。她拜了拜画像里的成吉思汗,祈求大风天气快点结束。
下刀子都无法阻挡楚平前进的脚步。廖大伟认为大风吹掉了陶旺民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廖大伟主要害怕战友遇险才想着回去。楚平认定恶劣天气能把陶旺民逼出来。廖大伟只能忍气吞声。
灶台里的柴火温暖了小木屋。噶乐脱掉衣服棉靴是为了减少身体冰冷。他看不见女兵有动静。他摸见女兵额头冰冷。再不施救女兵会被冻死。他是个传统男人脱掉女人衣服比自杀都难。他用嘴巴对着柴火不停吹气,他渴望柴火变成大火烧热土炕。
气温还在下降。寒气冻透了墙板。噶乐摸见炕面冰冷。对女兵施救不能拖延了。大风刮来的石块木块不停的打击木屋。老天爷是在警告噶乐别碰床上的妖魔。噶乐只想救人。他鼓足勇气双手合十拜向女兵说:“我冒犯你是为了救你。你活了不能告我流氓罪。”他脱掉了女兵衣服。屋里的光亮不足以让他看清女兵身上的血痕。他无法超越自己的道德底线,所以保留了女兵的内衣裤。
颜如玉皙白光嫩且被冰冷浸透的身体在十分钟内被噶乐的双手搓热了搓红了。噶乐的体力快耗干了,嘴里气喘吁吁的。他全身的汗水一大半是被女兵身体吓出来的。他知道他犯下了流氓罪。他摸见炕面有了温度让他加剧了害怕,他知道女兵会活过来。他给女兵盖好了被子。他往灶台里加了木柴。他坐在地上喘着缓着直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