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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乐走进家门叫来诺敏安排四姐住进二楼卧室。噶乐赶来院里晾衣服。后背上挨了老赵一鞭子。他笑呵呵说打的对。
姚大绳对噶乐笑道：“你收留了她有没有别的意思。美人啊是带刺的花。”
噶乐认为伊日贵得罪的人会报复四姐。她很可怜了再受欺负会逼死她。
老赵无奈一笑：“你信她的话是你傻。”
马一先骑马来了院门外笑着叫了一声噶乐镇长。老赵苦了脸。姚大绳提醒噶乐，不请自来的人没好事。噶乐看见老赵点了头，噶乐的好奇心有些慌张。
他们来迎马一先进家。噶乐赶出院门叫马一先别下马，他抓住马缰绳牵马进了院门。马一先心里有点喜欢噶乐，他笑道：“你给我牵马是大材小用。我保佑你带领大家伙摆脱贫穷。我现在是心有余力不足。我需要一员猛将。”
噶乐心里盘算他对马一先的利用价值是否能换来马一先对他的利用价值。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没有数。他牵马来了家门前看着马一先下马。“阿日斯兰有能力。”他笑道：“我请求镇长对他宽大处理。”
马一先苦哈哈说：“我说到底是个力不从心的人。所以来求你帮助我解决困难。”
噶乐笑道：“苏和家的房院空出来了镇长搬进去住大家乐意。”
马一先掏出最便宜的烟给他们递了烟。他对噶乐笑道：“我儿子结婚的话我占个便宜是为给儿子娶个好女人。我儿子为了照顾我受了太多委屈。”
老赵说我们理解镇长苦衷，在穷地方为官步步艰难。老赵叫诺敏去通知何勇强上菜。又叫姚大绳去叫上赵包子媳妇和何勇强媳妇去把苏和家收拾干净。
马一先推脱了几句被噶乐拉进了家门。老赵看见马一先对房子内饰毫无兴趣，他认定马一先此刻心事沉重，也看出马一先眼睛眨动间流露出无奈和侥幸。
马一先坐上大沙发显得身姿有点佝偻。他的一声叹气漏出他预测不到的风险。他开门见山告诉噶乐，伊日贵盗卖集体财产会连累到胡斯乐。噶乐坚信父亲是个正人君子。马一先听后笑而不语看见老赵有点苦脸。他能看出老赵是个明白人。
噶乐把购买军用物资的事告诉了马一先，他想镇里人赚到这笔钱。马一先说现在急需资金搞建设。他夸赞噶乐是个及时雨。他看了噶乐递来的银行存折和楚平的工作证后，他提醒噶乐和楚平成为好友会对噶乐日后前程有很大帮助。接着话题转到了老赵身上，他问老赵为何不成家。老赵说自己是过时的羊皮袄捂不热女人心了，他现在的收入只够养活自己。马一先听后笑叹气说自己的想法和老赵一样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他对噶乐笑道：“我儿子和你一样是个善良的可怜虫。”接着摇头叹气说：“不在父母身边的孩子都在鬼门关。张亮差一点上了黄泉路。”
老赵说：“苏和家族在这里是敢杀人。政府想在这里立足只能对他们一网打尽。有时候硬撑可以撑过去。”
马一先苦笑说：“你说了实话。我谢谢你呀。”
张亮和别林斯基来了噶乐家。张亮说子弹打穿了他的肉没有伤到骨头。别林斯基说陶新春得知伊日贵的消息后气炸了肺子死亡。噶乐和老赵相信别林斯基的话，只是惋惜陶新春是个短命人。
马一先对噶乐说：“汉奸死了不值得我们同情可怜。战争遗留下来的军事间谍藏在边界地区。”噶乐对间谍十分好奇。马一先说：“陶团长在战争时期被鬼子打了伏击死了上千人那一战是被自己人出卖了。这是战俘交代的真相。上级部门一直在暗中调查幕后凶手只是大海捞针十分困难。”
张亮说：“曹远和苏和有深仇大恨怎么会住在一个窝里。”
“我们看见他们是敌人其实他们背地里是一家人。这是间谍惯用手段。”马一先说：“我听说边界地区隐藏着上面派来的高手在暗中调查间谍。”马一先对噶乐笑道：“我们只管为人民服务。”噶乐认为马一先是个好官，他欣欣然点了头。
他们谈起了阿古达木以后的发展建设。噶乐把心里的画卷全盘道出。他们听后认为噶乐看着面相憨厚其实心里怀揣了天下。马一先把利用噶乐的态度转变成了重用噶乐。他认定提携噶乐是他人生里下的一步好棋。
诺敏看见房门开着走了进来。她拿来了新衣服和新马靴送给四姐。她看见四姐走了过来，她惊道：“你比楼下的姐姐还好看。”
“女人长的漂亮在乱世是个祸根。”四姐哭道：“我宁愿自己是个丑八怪。”
“噶乐哥会救你。你快换上。”诺敏递来了衣服马靴，笑道：“这是噶乐老婆送给我的都是新的。”四姐掏出钱给她她拒绝收钱。四姐面对好人忍不住哭出了声。
楼下的男人们听到了楼上女人的哭声他们停止了谈话。“你个小东西还有脸哭。”老赵对楼顶叫道：“老子罚你一年不许出门。”
四姐哭叫：“我不是伊日贵的小老婆。”
马一先对老赵惊道：“这位是谁呀？”
老赵说：“她是人们嘴里的四姐。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是胡斯乐找伊日贵要了处院子让她住进去目的是拦住流氓欺负她。人们说什么的都有我懒得搭理懒得解释。”
张亮对马一先笑着点了头。马一先认为张亮不会骗他。
别林斯基信以为真，对老赵说：“你在哪里找到了女儿。”
“胡斯乐帮忙找到的。她是二女儿。小女儿还没找到。”
外面传来了王昭达的叫声。“怕是出事了！”马一先惊道：“我预感坏透了！”
王昭达进了家门他焦急火燎的脸色给人们传递了危险。他告诉马一先生产队现有活羊八万只，活牛不到一万头。缴获的粮食超出了二十万斤。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比起缺下的牲口差距很大。
“完蛋了！”张亮吓哭了。
他们知道集体制养牧实行初期一共有六万头牛和二十四万只羊。噶乐被亏空的数字吓坏了。他现在明白了什么是贪得无厌。
马一先心态还算镇定，无奈说：“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事必须抓紧补救。一旦露白了人们会发生大爆炸。”
老赵愁眉苦脸点了头。噶乐心慌了起来说：“庆格尔泰和哈斯乌拉是无辜的。我们保住人命是行善积德。”
马一先点了头说：“你说怎么办。”
噶乐挺起胸膛说了一声法办。
“那就好办。”马一先笑道：“咱们团结一心为人民服务。”马一先变严肃了说：“这事必须捂严实了不能漏出去。必须榨干两大家族全部油水来补窟窿。”
王昭达说了一声好。
马一先叫道：“好个锤子。这事深究不放倒霉的是我们，他们没有强大后台哪来偷天胆量。”他无奈叹气说：“这么大的窟窿我们没法糊弄过去。他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钱不要命了。”
王昭达认为不取消集体制养牧能拦住人们查点牲口。老赵认为这个节骨眼出尔反尔会惹来杀身之祸。
马一先自嘲一笑：“这两家人舍小的保大的我们差点被他们糊弄过去。”
张亮说：“我们惹不起他们的靠山。”
马一先接道：“我们接了这个烂摊子谁都惹不起谁都想看我们笑话。”
噶乐惊道：“上级领导怎么会这样对待你们？”
马一先笑道：“这里是块肥肉我们拿到手里吃不到嘴里是会被人笑话。上级领导不敢招惹你爸。我们现在只能纸包住火再想办法。”
噶乐看见老赵点了头。噶乐对马一先说:“差下这么多牲口没办法补救。”
王昭达对噶乐说：“马镇长是提醒你缺下的牲口和你爸有关系。”
老赵对噶乐说：“镇长对你爸的顾虑是对的。阿古达木只有你爸的能力能买下这么多牲口。这事露白了你爸会惹上麻烦。镇长现在是为你家人着想。”
马一先对噶乐说：“事情露白的话你爸是死刑。”
噶乐看见老赵点了头他气哭了。倒让张亮更加喜欢噶乐是个清白人。噶乐感觉自己变成了罪人找不到赎罪方法只能听命于他们。
别林斯基提出两个方法，第一是马贼抢走了生产队牛羊、第二是继续实现集体制养牧。马一先忍不住笑出声说：“似乎只有这两个办法了。”
老赵请他们去餐厅边吃边聊。噶乐心情苦恼到了极点，他渐渐接受了爸爸是个贼的事实。他人生里第一次参加了一场密谋，他发现马一先、王昭达、别林斯基说出的补救方法就是做贼。他们吃的津津有味说的头头是道。噶乐想不通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张亮一言不发。噶乐感觉张亮和他一样在思考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他发现老赵一言不发明显是个坏人却是为了救活他的家人。
老赵一直留意噶乐脸色。他认为让噶乐一下子接受人性的阴暗面会杀死噶乐的本性。他叫噶乐去楼上看看他的女儿。噶乐走后。老赵对他们笑道：“我认为马贼不可能在一个夜里盗走这么多牲口。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们看看行不行。依照现在情况只能是不取消集体制养牧。以开荒耕地来牵住人们。”
王昭达说：“缺下这么多牲口最终要亮底。人们不可能一直傻下去。”
老赵笑道：“巴音的岳父是李太平的兄弟。谁从老虎嘴里抢食是找死。”
别林斯基无奈笑道：“大鱼是小鱼喂肥的。人生就是以大欺小。”
张亮对马一先说：“这个亏空推到苏和家族身上。”
王昭达对马一先说：“苏和家族有一百多人不可能都是傻子。我们别把自己害进去。”
马一先呛道：“你现在提醒我管用吗。是你一直负责账本你的罪最大。”
王昭达陪着笑脸嘴里哎呀两声没话说。他心想事情露白了第一个死刑犯是你马一先。
老赵敬了他们一杯酒缓和了他们的心情。他们商量了起来。
噶乐走出餐厅撞见一个大美人在偷听。他想了一下才发现大美人是四姐。他被四姐拉上了三楼。四姐拉着他走来了客厅落地窗前。他们看见诺敏在院子里煎药。
“你们说的话我听明白了，我确定别林斯基是坏人。”
“医生是最好的人。”
“别林斯基和马一先在人们眼里没交情，他没道理帮助马一先度过难关。”
“别林斯基是在帮我的家人。”
“他知道这事是死刑他敢参与进来说明他是当事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件事里的人都是死刑包括马一先。”四姐看见噶乐吓了一跳，接着说：“一只羊五十元，二十万只羊是一千万元。这么大的金额肯定是死刑。这么大的事肯定捂不住。你掺和进去你一辈子完蛋。”
“我不能对家人见死不救。”
“你的家人交出赃款才能堵住大窟窿。这是马一先来找你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
“他来你家之前已经想到了亏空的牲口可能是个大窟窿。他只能来找你叫你想办法。”四姐笑道：“你说法办的时候差点把他吓死。你以后说话前要想想别人的立场。他知道你说了不算，他想你给你爸递话赶紧补救。”
“我感觉你很懂你说怎么办。”
“一千多户人家的牲口你们瞒不住太长时间。你们只能抓紧时间补救。”四姐笑道：“我叫李静。你比我大一岁你是我哥。”
“我抽支烟你接着说。”
“我是文艺团女兵。”她看见噶乐眼睛吃惊的看着她，她笑道：“我听诺敏说你已经救了一个女兵。”
一想起颜如玉，噶乐苦了脸。李静忙问他怎么了？他难为情说了声没事。他看见李静笑了起来十分美丽，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好了起来。李静看见他笑了于是胆子变大了，李静问他认识张铁麟吗？
“他欺负你了？”
“他一直想欺负我。你保护我会得罪他。”
“我不怕他。”
“他不是你认为的那么好对付。他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他家是大富大贵人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来这里赚小钱。并且他文化很高。”
“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你不了解这里的人性。我们不怕坏人，我们只走光明大路。”
“你的话我听了会感动。张铁麟他们听了你的话会害死你。”
“为什么？”
“坏人其实不想变成好人，因为坏人能得到好人得不到的财富。”
“马一先是好人坏人？”
“他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我现在认为他是好人被逼得做坏事是为了活着他还是好人。”
噶乐听见老赵叫他，他临走时塞给李静十块钱生活费。这对他来说是本性善良。对李静来说有了对男人的依赖。
噶乐赶来一楼看见诺敏端着药碗走进了颜如玉卧室。他赶来床前看见颜如玉还在昏迷。他和诺敏给颜如玉喂下了汤药。
诺敏对他笑道：“你说她俩哪个漂亮？”
噶乐无奈说：“哥快愁死了。你照顾好她俩。”
诺敏看着噶乐赶出了房门。她对颜如玉笑道：“你掉进冰河里能活过来说明你的命最大。你是清清白白的人我最喜欢你。”
姚大绳带着两个小媳妇进了苏和宅院。前院中院后院里都有警察看守。姚大绳心想这趟捞不着油水了对干活出力打了折扣。两个小媳妇初入大户人家变得小心翼翼，但无论看哪里都是好得不得了。
赵包子找遍了镇里不见哈斯乌拉。他问了路人都说没见过哈斯乌拉。赵包子害怕哈斯乌拉遇害，他赶回来打算进家门被何勇强拦住了。何勇强说家里正在举行重要会议他们不方便打扰。何勇强叫赵包子留在家里吃饭，他去发动河南帮寻找哈斯乌拉。
庆格尔泰和谷宁玉在医院照顾伊日贵夫妻。多兰病倒了和伊日贵住在一个病房。门外有三个镇里警察看守伊日贵夫妻，他们对庆格尔泰夫妻没有敌意。
谷宁玉看见那个脸上长了一双大鹰眼的男警察对她的身体想入非非。她假装来水房打水发现男警察尾随了上来。男警察进了水房从后抱住了谷宁玉摸了两把，谷宁玉挣脱他后巴掌打了他的脸。他笑道：“你家男人活不了。我能帮你保住炮楼。”
谷宁玉从他色眯的眼睛看出他有些道行。谷宁玉小声咬叫：“光天化日你敢调戏良家妇女。”
“我叫乔兵。”乔兵走了。
她听出乔兵口音是白云县人。她怕乔兵知道她原来是个窑姐。她经历了许多风雨后变的神经敏感。她回来时琢磨乔兵的话也许是真的。
她走进病房叫庆格尔泰回去炮楼安顿好再来，她趁机偷走了多兰身上的首饰。她注视着多兰昏死不醒的老脸，她心想首饰是你儿子给我的嫖资。
何勇强赶来医院遇见了庆格尔泰。他说哈斯乌拉失踪了。庆格尔泰只能拜托何勇强找到哈斯乌拉。何勇强说了生产队亏空的牲口数量吓傻了庆格尔泰。何勇强提醒庆格尔泰和伊日贵夫妻断绝关系保命。
庆格尔泰赶来病房叫走了谷宁玉。谷宁玉从庆格尔泰脸色看出发生了大事。他们离开了医院。庆格尔泰对谷宁玉说了真相。谷宁玉打了他个耳光。
“你敢打你男人。”
“我打你是个傻瓜。你只配做小买卖。这么大座金山你居然扔了。”
“什么金山？”
“你姑父搞了这么多钱当然是金山。有胡斯乐做你姑父靠山你姑父不会有事。”
“勇强不会骗我。”
“你上了他的当你姑父的钱不是你的了。”
庆格尔泰看见谷宁玉转身要走。他不许谷宁玉冒险。谷宁玉挣脱不开他的纠缠，谷宁玉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他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举高拳头时看见谷宁玉吓得双手抱头。他松下了拳头，叫道：“我姑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我姑姑赚钱不要命。”
谷宁玉看见庆格尔泰转身走了。她大叫一声我怀孕了。庆格尔泰头不回呸了一声。谷宁玉受不了被男人抛弃，她被激怒了她赶回了医院。
两大家族的人们被警察押进了马市。伊日贵家族得到了消息他们交出家产能保命。苏和家族的人被警察用铁丝固定了四肢。高杆上吊起了苏和的尸体用来威慑两大家族。高杆下倒着一具男尸是那日图，他以故意杀人罪被县政府判定死刑立刻执行。
马一先他们走后是下午一点钟。诺敏来了餐厅告诉噶乐和老赵，女兵高烧退了还没醒来。噶乐叫诺敏吃饭，他去看看女兵。老赵知道噶乐心情难过，他和噶乐来了房间看过了颜如玉。
噶乐想出去透透气，老赵带他来了楼顶。噶乐看见马达茂带着两个女儿搬进了对面苏和宅院，他说马一先也是个苦命人。他看见伊日贵家里有警察，他说贪得无厌会家破人亡。
“你认为我爸犯罪了吗？”
“缺失了这么多牛羊只能和你爸联系在一起。”老赵叹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很难接受我爸是个贼。”
老赵留意一眼楼梯门，小声说：“杨丽娥的生父是李太平，这是你爸亲口告诉我的。这个秘密只有你爸妈、巴音、你、我、满都拉图知道。”老赵看出噶乐的眼睛急需答案。他说：“我认为是巴音对伊日贵说了这个秘密伊日贵才敢做贼。你爸开始一定不知道这事，你爸内心是个正人君子。巴音想在官家里站稳脚跟只能赚大钱，说白了他是逼不得已为了家人好过。马一先也是逼不得已，这事漏出去他是死刑。”
“这事和他没关系。”
“他是镇长这事和他有重大关系。”
“他为什么不上报？”
“他报给谁，谁敢接管。”老赵看见噶乐苦恼极了，笑道：“官场阴阳相合虚虚实实。”
“事情露白了我爸我弟会死吗？”
“你爸会扛下死罪。”
噶乐吓哭了：“缺下的牛羊太多了一定会漏出去。”
“能拖一天就有一天补救机会。”老赵留意了一眼楼梯门，小声说：“塔莉莎现在不保险了。”
“她怎么了！？”
“她想伊日贵死和想巴音死是一个道理。”
噶乐惊呆了！
“塔莉莎对巴音没安好心。塔莉莎对你没有危险，你现在不能仇恨塔莉莎。”老赵说：“州政府严打两大家族。没有提到你爸说明州政府没有抓住你爸的罪证。马一先不想死必须救活你爸。我们现在只能沉住气往后看。”
噶乐苦恼极了：“你不说塔莉莎我差不多能沉住气。”
“镇里本身是个烂摊子，藏龙卧虎。马一先说这里还有间谍，间谍才是政府最重要的事。”老赵无奈说：“马一先千算万算没算到牲口漏洞太大。他现在后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赵看着噶乐苦恼无助的脸说：“你是很难接受亲人犯罪。事已至此你苦恼是多余的。”
“我妈肯定知道。”
“肯定不知道。”马一先看着噶乐急需得到答案的眼睛，笑道：“你妈是个心里有数的人绝对不许巴音犯罪。你爸是为了保护巴音逼不得已被拉下水了。”
“他岳父是李太平怎么会被判死刑？”
“这个事涉及了五千人口会传遍全州。州长只能公事公办给人民一个交代。”
“你认为这事怎么补救才能救活他们？”
“这事现在瞒住了局势还是稳的。稳中求胜是官员惯用手段。这事需要你爸和马一先商量解决。”老赵看着噶乐苦恼的脸说：“你为人民服务来弥补你家人犯下的错误。”这句话让噶乐打起了精神，也让噶乐心里倍加难受。
马一先在邮电所话务室和领导通电话长达四十分钟。他从领导话语间发现领导会大力支持他工作。他说出了对阿古达木明年的发展建设规划，领导表态给阿古达木拨款五十万元。马一先连说了三声保证完成任务。他心里认定是颜如玉暗助他。他抓住时机说了苏和家族盗卖了生产队二十万只羊和三万八千头牛，苏和家族的人交代苏日娜是主谋。他听到领导沉默了吓得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领导叫他稍等片刻。他听到了领导的脚步声很快走了。又听到领导开门声接着听到领导叫道王副州长走了吗。
王副州长！王启！马一先越想越害怕，头脸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马达茂走进了话务室吓得马一先直哆嗦。马一先赶来狠锤了儿子两拳，他咬紧牙小声说：“老子就快被你的急性子害死了。”他盯着儿子的无辜大脸，无奈说：“他们盗卖了二十万只羊和四万头牛。”他看见儿子吓傻了，他低下头叹道：“怕什么来什么是苦命人。”
马达茂明白父亲面对着一个天大窟窿和一个死刑审判。他哭出声给父亲下跪磕头，是他害了父亲。
话筒里传来了‘喂’一声。马一先赶来抓紧了话筒。领导说案件重大王启副州长亲自去办案。副州长已经在去往阿古达木的路上了就快到了。领导叫他做好接待工作。马一先强颜欢笑说了声太好了，听到领导挂断了电话。
马一先赶来扶起了儿子注视着儿子痛心疾首的样子，他笑道：“我们只能富贵险中求。”
马达茂哭道：“爸。他们好大胆子。”
“王启副州长正在赶来的路上。阿古达木要出大事了。县领导说噶乐是王启的救命恩人。看来噶乐上任副镇长和王启有关系。噶乐为了救活家人只能帮助我度过难关。所以现在不是我们哭的时候。”
“噶乐行吗？”
“你把眼泪擦干净。”
马一先走出话务室用领导口气叫塔莉莎启动广播设备。塔莉莎笑着去了广播室可心里不舒服。她被马一先突然间的领导态度搞得有些晕头。
大喇叭响了起来。马一先说：“我对上级政府汇报了今天的实际情况和噶乐提出的阿古达木发展改革计划。上级政府做出了重要指示。阿古达木人民开荒种地是摆脱贫困的大事。大家以开荒种地为主暂时不会取消集体制养牧。集体制养牧是个大好事能够繁殖更多牲口，镇政府决定规划后牧区牧民加入集体制养牧。大家开荒种地期间政府管饭，按照庄稼收成给大家分粮分钱。这是上级政府命令，大家必须服从。清点完充公财物立刻分给大家，每户人家派出代表来办公大院领取东西。”马一先接着说：“上级政府看在伊日贵家族积极上交赃物的份上决定从轻处罚。现在宣判伊日贵家族的老人和孩子无罪释放。大人们去生产队劳动改造三年，服刑期间交由警察所监管他们。接下来宣判苏和家族的老人孩子无罪释放。大人们偷盗集体财产数额重大，他们去县监狱服刑。”马一先笑道：“最后一件事是噶乐为镇里争取到一个十五万元的生意，大家把家里的新棉被和多余粮食交来镇里财务科室换钱。都听明白了吧，散会。”
人们听后你看我我看你都像落汤鸡一样从彼此脸上寻找心里想说的话。可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一句合适的心里话，无奈，只能盯住即将分配的财物。
马一先走出邮电所看见灰蒙蒙天空飘飞大雪。大院里挤满了百姓等着分东西。本来是个极寒天气，而现在比过年赶集还要热闹。他在人群里走着欣赏着人们感谢他的笑脸，他感受到了得势官员才是真正的官员。他在人们切割羊肉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笑着对一个男人说有什么不满尽管说。
男人笑道：“我们以为牲口马上回家了。”
马一先看见人们围住了他，他叫道：“谁想拿回自家牛羊镇政府立刻照办。拿回牛羊的人家不参加公粮分红也没有医疗补助金。你们不参加集体建设不能享受集体制度的优惠政策。你们只能去县里买粮食去县医院治病。”
人们开始传递马一先的话。结果和马一先料定的一样人们接受了集体制。马一先在人群里走着，人们都认识了他的脸。他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官，人们都这样认定。
塔莉莎在邮电所接待了一个男人。男人递给她一张纸条后离开了。纸条上写着她的爸妈被捕了。叫她立刻赶去边境口岸有人接应她去苏联。她临走时拔掉了电话线锁了邮电所的门。
与此同时，县里赶来的警察大队包围了炮楼和镇医院抓捕了庆格尔泰夫妻和医护人员。别林斯基潜逃了。
塔莉莎赶出大院大门看见来了两辆警车。塔莉莎假装系鞋带躲过了警察。她一口气跑回噶乐家叫噶乐快点送她去边境口岸，她说接到家人电话得知外公快病死了。噶乐信以为真去发车。塔莉莎回房间收拾了值钱东西。她提着一个大皮箱下了楼梯看见颜如玉站在楼梯下面盯着她看。颜如玉身穿蒙古袍和马靴这是诺敏借给她的衣服。
塔莉莎的大眼睛瞪了一眼颜如玉。颜如玉的眼睛变恼了。塔莉莎步子很快下了楼梯。她和颜如玉擦肩而过时留下一句狠话：“我回来时你别让我看见你。”
颜如玉看见塔莉莎走了，叫道：“见过姑奶奶的人没有不倒霉的。”
诺敏赶来拉住颜如玉进了餐厅。诺敏心慌慌说塔莉莎不好惹。颜如玉听后呸了一声，接着送给诺敏笑脸。诺敏开心地夸赞她长的好看。颜如玉开心地抱了抱诺敏。她感受到诺敏和噶乐的心地一样善良。
她坐上椅子抓起羊骨头吃了起来，她叫诺敏坐下陪她一起吃。诺敏问她身上的伤疼不疼？她脱口而出我早习惯了。她看见诺敏吃了一惊她反应了过来，她笑道：“当兵的吃苦受罪早习惯了。你接着刚才的话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诺敏说了半句话听到有人敲门。她赶来开门看见老赵打开了房门。马一先带来了八个男警察，他问塔莉莎在不在家。老赵看见八个警察脸色刚正只能实话实说。他们听后开车去追噶乐的车。老赵心里认定塔莉莎是逃命，他联想到塔莉莎的父亲出事了。
老赵走进餐厅对颜如玉问了好。他把一纸药方递给了颜如玉说明了药方只治疗女人不孕。颜如玉已经认定是李太平那方面不行，她叫老赵找来医治男人的药方给她。老赵怕直接拒绝她会得罪她。老赵说等噶乐回来去问洋医生有没有医治男人的药方。颜如玉问老赵噶乐啥时候回来？老赵笑道边境口岸开车来去两个小时。老赵请问颜如玉是哪个部队的军人，因为留宿过夜的人需要报告给警察所登记。老赵看见颜如玉瞪大了眼睛，她赶紧笑呵呵出去了。
诺敏笑道：“姐你真厉害，我也要做个厉害女人。”
颜如玉说漂亮女人越厉害越不吃亏。她叫诺敏继续说镇里发生的事。
诺敏说：“楼上的姐姐说女人漂亮在乱世是祸根。”
她们聊起了四姐的事。颜如玉心想世界上不要脸的女人真多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