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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北方向刮来的冷空气覆盖了平良州。平良市下起了大雪。杜玉梅带一双儿女、儿媳赶来了政府食堂。工作人员引他们进入了大包间入座。工作人员倒好了三杯热茶。告诉他们王副州长现在去了州长办公室。
杜玉梅一家是江南人。都是细皮嫩肉秀气相。她有个女儿名叫王秋炊，二十一岁，是市医院女护士。她儿媳名叫常珍。在平良市粮食局工作。她们貌美如花、气质优雅、穿扮时髦，待人接物是高手。
常珍认为公公在这里没有作为。她提出公公调回去。婆婆答应了她。
儿子掏出烟盒火机点烟被杜玉梅教训了两句。即将面对的男人是李太平，他们不能失了礼貌。
王启和常万走进了州长办公室。李太平对王启哈哈大笑。王启现在只想一家人活命。他也哈哈大笑，抱拳恭喜李太平荣升。
“你被谁拐走了。”李太平请王启坐下时笑道。
“陶旺民发现了阿古达木镇医疗补助金被吞了。”
李太平佯装吃惊不小，看向了常万。
“我刚知道这事还没来及着手调查。”
“狗日的。”李太平歇斯底里一声大叫。脸上的蛤蟆相变成了猛鬼相。
“你别动肝火对身体不好。”常万赶来给李太平递烟点烟。
“我立刻对上级领导汇报此事。这是我的严重失职。”常万赶来劝他被他大骂了一声滚蛋。
王启看着李太平拿起话筒被常万拔断了电话线。王启感觉他们会自相残杀。
李太平起了自嘲笑意，一双眼里凉透了。他说：“我一直想不通上级为什么派来了陶旺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么大的漏洞被你捂得这么严。”他注视着常万，眼睛突然瞪大。
常万说：“我不是个傻子。”
王启看见李太平一只手摁住了胸口。他感觉李太平会栽倒。他赶来扶住李太平坐上了办公椅。
李太平说话时喘着气：“我们有官一起做，有钱一起赚。你不同流合污，我只能干掉你。”
“我愿意愿意。”王启看出李太平是真的气坏了身体。他给李太平号过脉说：“你的肝不能动气了。”
“会不会死？”
“需要调理保养两三年。”
“您最了解我。”常万看见李太平冷静了下来：“一定是你身边的人。绝对不是你太太。马一先在那里。”
“马一先说了不算。”王启接道：“我打听到是当地两个地头蛇家族说了算。一个蛇头叫伊日贵，一个叫苏和，还有一个是镇医院院长别林斯基。”
李太平说：“陪同你的司机和保镖知道这事吗？”
“我没留意他们。我们去了镇医院当时吃坏了肚子都跑厕所。除了这点时间以外他俩对我俩寸步不离。”
常万对李太平说：“我看您太太不懂医疗补助金。这笔款项太容易露白我认为上级知道了。”
王启对李太平说：“我认为上级不知道。知道的话早来了指示。”接着笑道：“常万厅长不会这么糊涂。这笔款项太容易露白了。”
李太平点了头说：“如玉没这么大的胆子。”想了想说：“她接触的人太多了可能被人利用了。我想他们不是吃了一口，而是吃了一大口。”
常万说：“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吞掉医疗补助金。”
王启看见李太平的眼睛从他身上寻找答案。“我感觉应该是全部款项被吞了。”他说：“我认为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一定是握住了你们的把柄。”
李太平站起身时有些费力。王启扶住他发现他身体很沉。他笑道：“你一定恨我拉你下水。我也是被人拉下水。”
“将就的过吧。我理解你。上面派来陶旺民一定有个重大原因。我暂时认为是你太太给你惹了小麻烦。大麻烦的话上级会直接撤掉你。”
“你往细说。”
“你太太被人利用了你太太被蒙在鼓里。”
常万看见李太平的眼睛苦涩。他凑上来对王启说：“州长送你一亿现金放在…”
“多少！？”王启惊叫。
李太平欣赏着王启惊呆的嘴脸。李太平脸上开心笑着，他心里琢磨着对策。
常万笑道：“一个亿。”
王启只感脑袋炸裂嘴里连说了两声妈呀。他突感肚子疼得厉害他用手摁住了肚子。
李太平欣赏着王启被俘虏的嘴脸。他笑道：“人活着图个实惠。别把自己看得太清高了。我只有儿子和兄弟舍不出去，其外的人都是过客。”
王启叹道：“人生不过百年，做回贼子无妨。”李太平和常万大笑起来。他忙说：“陶旺民还活着。”
“陶旺民必死无疑。我保你每年分红一个亿。”李太平欣赏着王启惊呆的傻样，笑道：“平良州半个官场是我的人。我保你平安无事潇洒一生。”
“我有一个亿足够了。”
“那是你没看到花花世界。”李太平说：“你负责查清此事。我会全力支持你。”
王启只能接受。常万对房门说了声进来。宋红娟推开门没敢进门，她带来了新衣服新鞋子。她是个文艺女兵，即将成为王启的秘书。她的父亲是上任州长因为贪污腐败被枪毙了。她的家人和一些亲戚在坐牢。她无依无靠只能投奔李太平。她的妈妈和李太平是战友。
“她是你的秘书。我在食堂等你。”李太平看见王启吓傻了。他笑道：“我办公室有洗澡间。”
王启本能想拒绝见常万掏出手枪用袖管擦了擦手枪。他明白李太平的意思。他强颜欢笑说了声谢谢。
李太平出了办公室发现身体不舒服。他走进隔壁房间说魏秘书哪里去了。常万说魏秘书的妻子今天生孩子。常万叫魏秘书去医院照看妻子。
李太平嘴里无奈哎呀一声：“我被医疗补助金气糊涂了。我慢待了魏秘书。”
常万关了房门说：“这笔钱一定有杨凯的份。马一先不能留了。”
“是杨凯不能留了。你立刻去办。”李太平咬牙说：“我养肥了他他想和我平起平坐说到底是我的错。他的家人只留下小女儿小女婿给他收尸。他们夫妻一个是人民教师，一个是莽夫贩子，一定不知道杨凯的秘密。苏日娜和如玉走的很近，你把她俩处理了。”
常万有些吃惊。“你太太死了是个大新闻。”常万看见李太平皱了眉头他不敢往下说了。
“她让我颜面扫地差点废了我的前程。她去了满都拉镇你立刻行动。”
“马一先怎么办？”
“他是好官就让他做好官。我办了他会惹来一堆闲话。你帮他清理掉当地恶霸送给他一点优势。当紧还是陶旺民必须干掉他。”
“马一先知道了医疗补助金是个麻烦。”
“所以你必须破案。”他看常万点了头，他变严肃了说：“我们对家贼不能手软。”
隔壁传来了宋红娟的叫声。他们笑着离开了。
李太平有个习惯。见了人会主动问候。原来人们认为他有涵养。直到他金屋藏娇露白后人们对他‘刮目相看’。
其实金屋藏娇对有实力男人不是错误。他错在年龄比颜如玉大了三十岁。这年代有个罪名叫老不正经，他在人们眼里就是这个罪名。
李太平走进包厢一眼看透了三个女人的心思。她们对李太平心怀敌意。李太平说王启在沐浴更新马上来和家人团聚。女服务员赶来递给他一瓶药，他干咽了两粒药片借故离开了。
杜玉梅追出房门打算拦住李太平。儿子快她一步拦住了李太平。李太平身边的工作人员掏出手枪叫王秋实让开。
杜玉梅用身体护住了儿子，她给李太平道歉。李太平脸上笑呵呵叫工作人员收枪。杜玉梅说了王启调回家乡的想法。
李太平听后笑道：“我慢待你们了。”
王秋实说：“我们住的房子只有一百平米。我爸是副州长没有专车。我是大学生现在没安排工作。我媳妇在粮食局坐冷板凳，我妹在市医院看人脸色。”
“童言无忌。”杜玉梅笑道：“我们不想给您填麻烦了。”
“我会办好我先走了。”李太平脸上笑呵呵离开了。
工作人员端来了烤全羊。杜玉梅命令三个孩子临走时大吃一顿。
常珍越想越气忍不住批评王秋实性格傲慢会闯祸。王秋实是个大男子主义，他恼了脸叫常珍闭嘴。常珍气哭了低下头擦眼泪。
王秋炊用一句笑话平息了哥哥的怒火，她笑道：“枪走火了你想横都横不起来了。你出门就该戴个口罩。”
王启来之前一个工作人员走进包厢递给杜玉梅三张人事表格和四把钥匙。两把是房钥匙，两把是车钥匙。工作人员请他们填写人事表格，人事部会按照他们的学历特长安排工作。他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填写了表格。
“突然献殷勤肯定没好事。”王秋炊对妈妈说。
“州长对我们献殷勤坏事也是好事。”常珍说：“也许是爸爸的工作性质发生了质的飞跃。”
“能飞到哪里去。”王秋实痞里痞气的态度又挨了妈妈教训。
他们见到王启时心里的怨气一扫而空。杜玉梅对王启夸赞了李太平突然重视起他们。
王启说他和陶旺民在旅店被马贼下了迷药。马贼带他去了老虎山，他不知道陶旺民在哪里。
他们对陶旺民不了解也不关心。只觉得陶旺民出这么大的事好像和李太平有关系。
王启拍响了桌子对妻子叫道：“你看见的我是鬼啊。好官是被你们这群毒舌头冤枉死了。”
杜玉梅心急了吐出家乡话劝王启消气。
“我妈听人说的。”王秋实把倒好的酒杯呈给了父亲。
王启想到了李太平的话，儿子是他一生里最重要的人。他叫儿子挨着他坐下，他对儿子笑道：“我们刚来这里。他们对我们谈不上慢待。”
“我听你意思不调回去了。”
王启笑道：“上级不批准爸爸调回去。事在人为一切会好起来。”
工作人员敲开了房门。递给王启三张人事部通知书。他的儿子去了财政厅工作，儿媳去了接待办工作，女儿去了人事厅工作。
工作人员询问王秋炊对肝病有多少了解。王秋炊实话相告自己大学专业是肝胆科，对中医也有一定的了解。
工作人员请问她愿不愿意上任李州长的专户人员，主要负责李州长的身体健康。
杜玉梅连说了三声愿意。
工作人员请王秋炊现在去给李太平治疗。杜玉梅心情激动把女儿送出了门。
王秋实问父亲：“李太平会不会欺负小妹。”
“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杜玉梅严厉教训儿子：“我不许你再说这种屁话。你做人放聪明些。”
王启对媳妇笑道：“儿子是大人了你批评教育注意分寸。”
杜玉梅看了一眼房门，对儿子笑道：“妈错了。妈开心。”
王启对儿子笑道：“换做你是李太平你会吗？”
“我肯定不会。”
“为什么不会？”
“我不会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他在颜如玉身上已经栽跟头了。”
“李州长和李太太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杜玉梅说：“他今年五十岁爬到了最高地位说明觉悟最高。”
常珍说：“他死都不敢金屋藏娇了。这事是小妹赶得巧得了个大便宜。”
王启心里是有点担心女儿。但听了妻子和儿媳的话后放心了。王启看见家人开心极了。他现在认为李太平所谓的实惠才是人生的正确方向。
“人一旦贪心已决，唯有死而复生才能重拾善良。”他心里说。
王秋炊心里也有这个担心。她走进一间疗养室后发现担心是多余的。
四个陪护人员都是年轻美丽女人都想对李太平投怀送抱。李太平不给她们机会是因为她们在李太平眼里是庸脂俗粉。
她们端来了饭菜、沏好了热茶。拿来一件白大褂叫王秋炊换上，还拿来了一个药箱。
王秋炊给李太平号脉时看着李太平病恹恹的脸。李太平闭着眼睛额头上挂着一排冷汗珠。
王秋炊号过脉后告诉李太平是肝硬化，针灸可以缓解疼痛。
李太平闭着眼睛接受了针灸。疼痛让他变得格外精明。
王秋炊反而感觉自己不受李太平喜欢，她最怕自己的愚昧无知影响了父亲的前途。
杜玉梅赶来了疗养室门外看见女儿走了出来。她关了房门拉住女儿走来一边。她把一个小瓶装进了女儿的衣兜里，笑道：“瓶里是老虎药。李太平从此以后是你的男人。”
“你疯掉啦。”王秋炊话音未落脸上挨了妈妈一巴掌，她慌忙用手捂住脸看着妈妈的凶恶嘴脸。
“你爸爸调回去是个没有实权的官。我们是被你爸爸的仇人发配到这里的。”杜玉梅气哭了说：“你哥哥是个纨绔子弟，你嫂子早想离婚了。你爸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是你爸爸的福星。”
“专护人员都是大美女。你怎么知道他会看上我。”
杜玉梅看着女儿苦恼的脸，笑道：“男人都是一个色样子。他喜欢低调女人，他喜欢金屋藏娇。”
“你这么舍得我吗？”
杜玉梅咬牙说：“你 做人做最聪明的人。”
“我不。”王秋炊昂起头走了。她听到妈妈呸了她一声。她回过头瞪住了妈妈的泪眼睛。妈妈走来提醒她抱住大树好乘凉。妈妈低下头走了。她心里是觉得自己自私，但又想做真实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