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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乐走来家门前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公鸡打鸣。颜如玉站在房门旁边的落地窗前抽烟。噶乐看见烟头火光照亮了颜如玉的脸和眼睛盯着他看。他讨厌面对颜如玉，他低下头走进了家门。
颜如玉坐上沙发椅翘起了二郎腿。她看着噶乐走去了楼梯。她嘴里用劲咳了一声，看见噶乐停住了脚步，却看不见噶乐咬了牙。她忍不住笑了说：“你当了官不认识我了吗。”
噶乐走来把一些钱放在了沙发托手上。笑道：“赵包子过两天回来给你药。”
颜如玉划着一根火柴看了一眼托手上的钱。“你想用钱堵我的嘴。”她笑呛，“我只值这点钱啊。”
“这钱是我送给你的。我去睡觉了。”
“我能救活你的家人。”
“不麻烦你了。”噶乐转身要走。
“你弟弟巴音是平良市大混混。他纠集地痞无赖对肉贩子强行交易。”噶乐无奈回过身看着她，她笑道：“你弟弟在平良市郊外建起了养殖场，养殖场里的牛羊是镇里集体财产。你弟弟的小老婆是塔莉莎，他又犯下了通奸罪。你的老婆是伊日贵的亲侄女，按照政策犯人家属不能当官。你家的靠山已经倒下了，你家的仇人很快会找上门。所以，你弟弟带着老婆躲回来了。”
“你直说想怎么样。”
颜如玉仰视着噶乐不太清晰的脸，笑道：“我以为你会跪下求我。”
“跪下求你有用的话我会跪下。”
“听你的口气很讨厌我。”
“没有。我累坏了。”
“你跟我来。”
颜如玉起身走去了房间。她拿走了椅托上的钱。
噶乐走进房门看见颜如玉叫他关门。他关了门转过身时看见颜如玉给他跪下了。他心里一下慌乱了。他扶不起颜如玉他只能跪下。他看见颜如玉哭了。
“你帮我一个忙。”颜如玉难以启齿了吞咽着流下来的眼泪。
“我感觉你是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是我。”她低着头说：“我怀不上孩子我男人会杀了我。”她闭紧眼睛小声哭道：“我需要你让我怀孕。”噶乐要走她死死地抱住噶乐。她心急说：“你保不住家人。”
“不是人的事我干不了。”
颜如玉一巴掌打响了他的脸。他甩起拳头看见颜如玉低下头双手捂脸哭了起来。女人的眼泪浇灭了噶乐的怒火。噶乐忍不住同情她。她猛地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脸说：“你见死不救是个禽兽。”她看见噶乐不说话，她的双拳狠狠打他胸口。
噶乐一声‘朋友’叫颜如玉停了拳头。“你一直骗我到现在其实对你没有好处。”噶乐说：“我心里面不是个被人摆布的男人。”
颜如玉抓住了噶乐的衣领说：“你认我这个朋友吗？”噶乐点了头。她松了手哭道：“我的处境快走投无路了。我不能轻易把我的身体给别的男人。”
“不是人干的事我干不了。”
她双手抱住噶乐的脸，她以死威胁噶乐看她的脸。噶乐只能看她的脸。她哭道：“你亲眼看见了我差点淹死。我没有遇见你我一定死了。我遇见了你说明你是我的贵人。你看我长的很漂亮你应该明白我不缺男人生孩子你说是不是。”噶乐点了头。颜如玉说：“我信任你永远会为我保密我才敢和你生孩子。你为我付出了我一定保你全家平安富贵。”
“你离婚就好了。”
“我长这么漂亮你认为他舍得吗。”
“这是通奸罪。你不能害我。”
颜如玉松开了噶乐的脸，笑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颜如玉阴柔的口气像似变了个人。她的眼睛能刺透黑夜看清噶乐惊慌的眼睛。“姑奶奶不和你废话了。我料定你们合伙欺骗了王启和办案警察。伊日贵家族盗卖了多少牲口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你爸爸和你弟弟清楚。你应该清楚他们是死刑。”
“我救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讨厌自己威胁好人。我听说来了记者跟踪报道这起案件。你的家人上了报纸的话必死无疑。恰好我在这里我可以命令办案警察放过你的家人。”
“你救活我的家人我答应你。”
“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我不想他们连累无辜的人死去。”噶乐苦着脸说：“你生下孩子长的不像他我怕你出事。”
颜如玉听后心里好暖。她流下了热泪说：“我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世界上有你这么好心的人。”接着笑道：“我生出的孩子美丽无比。就按你说的办。”
噶乐走出房门吓了一跳。李静像个女鬼站在楼梯口看着他。还好，他及时离开了颜如玉。他走来楼梯时看见李静上楼了。他走进一楼卧室终于能说句心里话，我帮助你们我变成了罪犯。
颜如玉忍不住打了自己两耳光。她骂自己欺负噶乐不得好死。她睡不着觉来了厨房做早饭。她把厨房里的蜡烛全点亮了。她发现有人在门外偷看她。她对门呛道：“你个小婊子只会做贼这点本事啊。”
李静冲过来对颜如玉叫道：“你身为军人恶语伤人。你再骂我一句试试看。”
“你不配我骂你。”颜如玉冷笑：“你没给老头生个一男半女啊。”
李静一巴掌打向了颜如玉的脸。却被颜如玉打响了她的脸。这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她抬起头时颜如玉踩住了她的头。她不服气她想爬起来。颜如玉踩住她的头让她的脸贴住了地板。
颜如玉说：“你惹我一下我让你埋地一丈。”噶乐从她身后赶来推开她摔了个马趴。“敢暗算老子。”她爬起身看见噶乐扶起了李静。她扑过来三拳两脚打趴了他们。
李静看见颜如玉骑在噶乐背上双拳猛打噶乐。她给颜如玉磕头求颜如玉打她。噶乐被李静的懦弱激怒了。他腾一下爬起身掀翻了背上的颜如玉。颜如玉跌坐在地上那刻，看见噶乐一把提起了李静。
“你是个军人必须昂头挺胸和敌人斗争。”噶乐看见李静低下头双手捂住脸哭了。他回过头对颜如玉叫道：“她就是被你们这些强盗欺负的没了人样。你们有权有钱有势你们没良心。”
颜如玉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为个婊子得罪恩人你就是个二百五。”
噶乐忙问李静：“二百五什么意思？”
李静听后哈哈大笑。颜如玉更笑得肚子疼。噶乐拉走了李静。颜如玉的笑声还在继续。
天很快亮了。大喇叭响了。王昭达叫人们来办公大院领取财物。干部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人们对干部有了好感。
曹布德家院坐北朝南挨着主街道，距离马市很近。大院里分前、中、后三院，一共十六间砖瓦房。一间房里放着二十一个骨灰坛，都是曹布德的家人。其中十八个人被鬼子杀死了。现在只留下了曹布德一个半疯子。
曹布德被喇叭广播吵醒了。她从被窝里坐起身看见她旁边被窝里的姚大绳爬在炕沿抽烟。她叫道：“我去找老赵算账我打他一百鞭子。”
“你睡饱了不发疯。你以后天天都能睡饱。”
曹布德拿来衣服穿衣服说：“你是不想回河南老家。”
姚大绳看见曹布德哭了，他笑道：“你别胡思乱想。”
“你琢磨什么呢？”
“我一身本领得找个徒弟传承。”
“我帮你找。”
姚大绳把徒弟标准说给了曹布德。曹布德从下炕后一直对这事很上心。曹布德说从今往后早饭只吃羊肉泡饼。她去了厨房做饭。
姚大绳在院里练嗓子时来了个灵感，他赶来厨房对曹布德说在家里做饭馆旅店生意。
曹布德举起擀面杖，对他叫道：“你扰了我爸妈鬼魂我杀了你。”他怕曹布德犯病，他哄曹布德是句玩笑话。他说找噶乐借了三百块钱本打算学习刘广州去后牧区收皮料，现在政府变成了好脸色他反而不知道做啥生意好。
曹布德擀面饼时说：“你去把咱家六百只羊和七十二头牛要回来你放牧。”
姚大绳叫道：“这样做不能享受集体制好政策。我是河南帮代表我必须支持噶乐工作。”
“我们有那些牲口够活下半辈子了，自己的家当自己管着最好。”
“没有噶乐接济我们早饿死了。”
曹布德看着姚大绳较真的脸，她难为情说：“你支持噶乐工作我没意见。这事我听你的。”
姚大绳开心了：“放牧需要大力气，我个戏子只有唱戏力气。”
曹布德对他呸了一声，叫道：“我是叫你吃完饭去找政府算账。”
姚大绳恍然大悟：“对呀！生产队没那么多牲口了！”
“你看住噶乐别往这个窟窿里钻，他钻进去他也是贼。这事现在和他没关系，你看住他他才能给我们养老送终。”
姚大绳笑道：“我带头去闹不合适。肯定会有人带头。”他看见曹布德手里的擀面杖用力打着面饼，他害怕曹布德犯病，他抢过了擀面杖，叫曹布德去洗脸。
曹布德叫道：“你把伊日贵的小老婆放在噶乐身边你没安好心。”
姚大绳一句冤枉啊夫人逗笑了曹布德。曹布德在高兴时是正常人。“那个妮子一头磕下去不要命的。”姚大绳笑道：“噶乐是个性情中人见了可怜人管不住自己。我觉得这妮子是噶乐的贵人。”
一个本地警察带领一伙市里警察敲开了曹布德家院门。来登记他们夫妻的户口住宅信息。姚大绳取来了阿古达木户口证明和河南曲艺协会会员证明书请警察过目。警察以此断定姚大绳原来是个戏曲名家却被警察列入了怀疑名单。警察叫他去河南老家办理身份证明交给当地警察所审查以证清白。姚大绳说了妻子的情况。镇里警察证实曹布德有精神病。市里警察听后把姚大绳的事交给镇警察所办理。
老赵他们在伊日贵执政时办理了本地户口。他们对市里警察说自己是本地人蒙混过关。
颜如玉没有身份证明被警察带去了警察所。噶乐和颜如玉一起走了。
人们聚集在办公大院领取东西。人们交头接耳串通一气只等马一先出现。
颜如玉走进警察所看见三十几个警察忙得不可开交。
古润从颜如玉的军装布料看出颜如玉身份不一般。他问颜如玉有什么事。颜如玉问镇里最大的官是谁。古润笑道王启副州长和市警察局副局长周明明。颜如玉问王启在哪里？古润请问她是谁？颜如玉说是上面派来的。古润说王启副州长去了地区考察，周明明在警察所办公。
古润引她进了所长办公室，她看见一个胖男人正在看手里的文件。古润对周明明说了来历。周明明请颜如玉坐下说。
古润离开办公室后颜如玉摘掉了脸上口罩。周明明赶紧站起身称呼她李太太。颜如玉笑道：“你在哪里见过我。”
“我在李长君儿子的婚礼宴会上有幸见过太太一面。”
“人们说塔莉莎是清白的。”
“她的案子不单纯。”
“发生什么事了？”
“在抓捕她父母过程中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说明案件里还有案犯。她交代给她通风报信的男人是第一次来邮电所。我们在别林斯基家里和办公室发现了烧掉的电台。给她通风报信的男人可能是特务，特务会运用电台传递消息。所以李太太不认识塔莉莎。”
颜如玉明白周明明是好意。她笑道：“我路过这里帮助胡斯乐关照她一下。她会不会坐牢。”
“目前没有发现她参与了犯罪行动。她父母是巨贪只有她一个孩子，我们对她放长线钓大鱼是为了找到赃款。”周明明笑道：“我们暂时把她软禁在学校。她不离开阿古达木镇我可以给她自由。”
“我来找你主要是为了胡斯乐一家人，他的儿媳妇高云是无辜的。”
“高云举报胡斯乐、巴音和伊日贵合伙盗卖集体牲口数额巨大。最终判决是法院说了算。”
颜如玉眼一瞪。周明明忙说：“胡斯乐和巴音的案子没报到厅里。我会按照太太的意思办好。高云得罪了胡斯乐她出来不如待在里面安全。太太的意思呢？”
颜如玉送给他一句话，事成后有惊喜。她叫周明明保密她来这里的事。她想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周明明说这里电话是单线只通县政府。
古润躲在暗处窥见颜如玉走了。他好奇颜如玉来的目的。
周明明走出办公室叫来了张亮。周明明叫张亮去通知塔莉莎在案件没有结束前塔莉莎不能离开镇里。
颜如玉走出警察所看见噶乐在等她。“办好了。”她羞红了脸低下头步子很快走了。噶乐心里松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颜如玉。
噶乐遇见了张亮，他说想去生产队看望高云。张亮说会关照好高云。他提醒噶乐谁和伊日贵家族的人有关系会被定为嫌疑人。他问噶乐哈斯乌拉是真疯还是假疯？噶乐认定哈斯乌拉是个疯子，他求张亮一定找到哈斯乌拉。
张亮说：“市里警察判断哈斯乌拉是真疯的话是被人关起来是为了得到伊日贵的家产。哈斯乌拉应该还在镇里。市领导派我现在去学校还给塔莉莎自由身。”张亮看见周围没人对噶乐说：“你爸爸和弟弟现在处境不是十分保险。高云交代了他们和伊日贵的秘密。”
噶乐听后一阵傻眼，想不通高云吃里扒外的原因。张亮看见噶乐气哭了，他劝噶乐忘记高云是好事。他注视着噶乐痛苦的眼睛里流出了擦不完的眼泪，他低下头打算走开。噶乐掏出一个信封塞进了他的裤兜，他没来及叫住噶乐看见周明明催他快去办事。
噶乐发现自己现在只能接受一件又一件他不想接受的事情，去思考一个又一个不再靠谱的人。
周明明请噶乐来了办公室喝茶抽烟，他看在李太太面上好意提醒噶乐一些事。噶乐恳求他们对高云宽大处理。周明明说：“说白了，高云想戴罪立功重获自由。高云被捕时吓得尿了裤子。她看见你妈妈没事当场说出是你弟弟盗卖了集体牲口。王启副州长在场所以我们对高云只能依照法律办案。你不涉足家人的事你是安全的否则你会被捕，这是王启副州长下达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