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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县城路上，噶乐他们被设卡士兵查了两次。噶乐把张亮的话告诉了他们。老赵一言不发心里盘算。姚大绳夫妻和十个河南老乡认定张铁麟来者不善。他们说了一路没说出一个干掉张铁麟的对策。
下起了大雪。天空还算晴朗。老赵望天哀叹：“小鬼子空袭水青台那天也是这么个鬼天气。看着平安无事突降横祸让人来不及提防。”姚大绳叫他说实用的。他对噶乐说：“你爸怕你死在官场是有道理的。你过于正义善良会是邪门歪道的死对头。张亮说的对，州政府给了你机会现在没有人敢欺负你。张铁麟来抢马一先的椅子和你没关系。四姐不能留家里了。”老赵看见噶乐咬牙皱眉不服气。他叮嘱姚大绳他们：“张铁麟对四姐不怀好意是四姐说的，这话是真是假我们都装不知道。”
姚大绳叫道：“英雄救美人，你教噶乐做狗熊。”
老赵无奈笑道：“他是常万的同学咱们斗不过他。”
曹布德对噶乐说：“你答应保护她你放手了你会让她心痛一辈子。我就是这种女人。”
噶乐苦恼说：“我们的地方刚有好转又来了贼。我们一直忍着没有好日子过。他们和鬼子没区别，我们必须打倒他们。”
老赵点了点头说：“你这话迎合了新政府铲除旧恶势力的政策。硬碰硬你不是他的对手。四姐是好是坏我们不清楚，我是不信她不花伊日贵的钱。你救了她初一救不了她十五，你没必要因为留不住的人得罪人。你执意保护她你必须维护好小玉小姐。她能说服周明明说明背景大。”
噶乐无奈点了头，心里有苦难言。
他们开车来了县城医院。听见高杆喇叭广播夏余是新任县长。医生确诊老赵双腿里有弹片需要动手术治疗。确诊曹布德是轻微精神疾病治疗一段时间后在不受刺激情况下能够正常生活。噶乐给他们交了住院医疗费，留下一个河南老乡照顾他们。老赵再三叮嘱噶乐对颜如玉言听计从，老赵认定颜如玉能够支撑噶乐。老赵看见噶乐的嘴脸反感颜如玉，他对噶乐说了悄悄话：“她能压住这么大案子我猜测他是正义双雄的亲人。”
“她不配。”噶乐呛道。挨了老赵的打。
噶乐他们走遍了县城唯一商场和两个大集市买了八千块苏联货和一万块军用品，其中有五十个台灯和五十个手电筒。商场里的人、集市里的人都记住了噶乐的脸。有钱人自带三分霸气，噶乐走到哪里都见人们笑脸相迎。噶乐叫商贩把军用品送去他家后结账。
一个蒙古老汉拉着驴车找到噶乐卖一坛虎鞭酒。老汉说虎鞭酒包治男人生娃价格三百块。噶乐不懂虎鞭酒的价值，只论一坛酒三十斤的价值。姚大绳他们知道虎鞭酒是壮阳大补。噶乐听后有了兴趣。
老汉对噶乐说：“我见你出手阔气、面相善良，身边人多，我才敢把虎鞭酒卖给你。它卖给对口的人价值远超过三百块钱。我是天冷了需要买炭逼着我只能卖它。”噶乐看见老汉哭了他买下了虎鞭酒。他多给了老汉一百块钱。他笑道：“虎鞭酒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老汉为了保证效果真实留下了家庭住址，虎鞭酒没有疗效他愿意退钱。他不收噶乐多给的钱。他说这年头的人生活不易。噶乐把钱塞在了老汉手里，抓紧老汉的手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钱是我感谢你的。”老人笑着点了头，拉着驴车走了。
噶乐安排他们在一家饭馆吃饭。噶乐只带姚大绳去了附近邮电所。他叫姚大绳写一封信寄给平良市人民医院院长曾蓉。信上内容说明王光明被困在阿古达木后牧区。姚大绳提醒噶乐不能惹事。噶乐认定王光明是个好人。姚大绳明白了噶乐上任官员的勇气。既然救人十万火急应该立刻去平良市找曾蓉。寄信需要三天时间，信未必能到曾蓉手里，因为王光明是个大人物。姚大绳赶去了县城汽车站搭乘最后一趟班车去了平良市。姚大绳临走时叫噶乐给他留一斤虎鞭酒尝尝鲜。
李静顶着风雪赶来了噶乐家。院门上锁了。她以为家里没人。
颜如玉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院门外的李静不走。她惊道：“小婊子不要脸到家了。”
塔娜给李静求情。颜如玉瞪了眼睛吓得塔娜低下头不敢说话。“正人君子干不过漂亮婊子。”颜如玉对何勇强叫道，“开饭开饭饿死我了。”
何勇强停下了手里的拖把。对颜如玉笑道：“羊肉再焖一会儿才好吃。我保证小玉小姐吃了以后会想我。”
“姐。吃别的。我去热。”塔娜热情积极的样子让颜如玉很开心。
颜如玉对何勇强笑道：“我在平良市开家大饭店你主厨咱俩五五分账怎么样？”
“我不习惯城市生活太吵闹。我喜欢在这里生活。”
“这里穷得要死。”
“这里不大不小，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这有什么好的？”
“市里人活的是钱，没钱寸步难行。这里人活的是情，有情就有饭吃。”
颜如玉想起了噶乐对她的好，她忍不住点了头笑道：“噶乐走了一天我还挺想他。”
“小玉小姐一定保护好他。”
“你有话直说。”
何勇强难为情笑道：“小玉小姐一眼看到我心里了是厉害呀。我恳求小玉小姐撤掉张铁麟。他是常万的同学。小玉小姐应该知道常万。”
“常万的同学怎么会在穷地方！”
何勇强提着拖把赶来对颜如玉说：“解放后他就来了在马市收皮货药材到现在。我们听人说他是县城里的土豪，是常万的同学。他今天上任了警察所长。老赵认定土豪在穷地方上任警察所长说明穷地方油水大。”
“这地方除了牛羊、医疗补助金还有什么油水？”
“阿古达木后牧区草原上有四种名贵药材。年产量一万吨。热河村也许真有黄金。上级政府给这里拨款五十万了。以后应该还会拨款。”
“你怎么看马一先？”
“他没靠山不是张铁麟的对手。”何勇强说话时房门打开了。赵包子和李静走了进来。
“大白天锁门干啥。”赵包子看了一眼颜如玉是个笑脸，接着对何勇强叫道：“你媳妇呢。”
颜如玉看见李静走去了楼梯。她对赵包子叫道：“你敢说我偷男人你是不想死。”
赵包子看见塔娜走出了厨房。赶紧对颜如玉笑道：“打死我都不敢说小玉小姐的坏话。我是让他长长记性。”
何勇强笑道：“一定是孩子给上锁了。小玉小姐早盼上你了。”
“那个蒙医对五十岁男人没办法医治。”
颜如玉笑道：“辛苦你了。你媳妇去了大食堂上班。你回家换身衣服来吃饭。”
颜如玉没有生气他们放心地笑了。塔娜叫了两声四姐吃饭没见回应。塔娜来了二楼看见李静昏倒在卧室。李静是装昏她只能博取同情让自己好过。何勇强赶来掐她人中看见她睁开了眼睛。她假装身子虚弱站不起身。何勇强和塔娜扶着她躺在床上。她说自己贫血导致了昏迷。
颜如玉叫何勇强送李静去医院。她想着今晚和噶乐生孩子。何勇强说医院不营业。颜如玉冲李静呸了一声，说：“你留下来想嫁给噶乐你想的美。”
“我没有。你误会了。”
“看你病成这个样子我劝你见好就收赶紧离开。”
“我现在没有好，一群流氓盯着我。我知道你是噶乐的贵人我惹不起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没你说的那么无耻，我赖在这里不走是不想被男人糟蹋。”
颜如玉想起了幼年遭遇逼着她放过了李静。她警告李静不许祸害噶乐否则定斩不饶。颜如玉转过身看见塔莉莎站在门外，她叫塔莉莎赶紧滚。塔莉莎看见何勇强对她摇摇头，她黑着脸走去了卧室拿东西。
何勇强请颜如玉去餐厅吃饭。他赶来卧室告诉塔莉莎抓紧时间逃去苏联。塔莉莎忙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说老赵认定你活不了。塔莉莎吓得心惊肉跳叫他说清楚。他说胡斯乐只传回这个消息。塔莉莎恳求他们救命。
“你需要我们救命就别出卖巴音。”
“警察问我和他什么关系，我说是朋友关系。”塔莉莎看出何勇强不相信，她咬牙说：“随便你怎么想。”
“警察说是你举报巴音是伊日贵家族盗卖案主犯。”
塔莉莎呸了一声，抓紧收拾东西。
“你没有举报巴音说明有人从中使坏。也许是张铁麟。”
“这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他们父子不救活我我和他们同归于尽。你刚才说的话是骗我离开我不怪你。”
“你想嫁给噶乐保命是你傻。噶乐糊里糊涂保护自己都难。”何勇强注视着她惊慌失措的脸说：“老赵想来想去认为你是个好孩子，老赵不想看见你和噶乐成为仇人。”
塔莉莎心痛哭道：“我是逼不得已我不想伤害噶乐。”
“老赵说医疗补助金案子即将轰动全国。你的名声彻底毁了你在这个国家无法生存。”
“警察盯死我了我没机会。”
“老赵说你想活有两个办法。一是抓到给你送信的男人，警察怀疑他是间谍。二是去国外。”
“我只见了他一次。他用围脖遮住脸。他个头不高。”塔莉莎说：“你们想办法帮我逃去苏联。”
何勇强点了头。塔莉莎心情好了些。何勇强问她：“这里有没有黄金对胡斯乐一家人至关重要。”她犹犹豫豫点了头说：“老虎山里有黄金是我妈妈告诉我的。你们认为张铁麟是冲黄金来的。”何勇强点了头。塔莉莎说：“老虎山脉八百里长，几千座山，地下全是石头，找到黄金太难了。张铁麟是冲阿古达木发展建设来的。你们抓住夏东良的把柄就能干掉他。”
“夏东良是谁？”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是我爸爸和苏日娜的儿子。苏日娜再婚前把他过继给了夏余。夏余是白云县副县长。夏余的亲姐夫是李双响。”
“胡斯乐动不了李双响的人。”
“夏东良是县公安局民警极其好色经常欺负女人。你们找到被他欺负过的女人就能干掉他。”
“我感觉没你说的那么容易。”
“王苁蓉和夏东良是仇人。巴音比我清楚他们的事。我爸爸离开了部队。高天博应该会回部队。”
“高司令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行吗？”
“苏联医生治好他了明年出院。”塔莉莎说：“我怀疑骂我的婊子和高天博有关系。”
何勇强笑道：“都说高司令和傅司令是个正义双雄。他们归来是平良人民的福气。”
李静偷听了他们的对话终于明白了张铁麟帮不了她爸妈。李静也有点怀疑颜如玉是高天博的亲人。她回到房间抽烟思考救出爸妈的对策。她想来想去和噶乐脱不了干系。
噶乐回来是夜里了。他把十斤虎鞭酒送给了颜如玉。他看见颜如玉喜极而泣他以为颜如玉终于满意了。塔娜告诉他李静又昏倒了没有吃饭。他提着一包东西来了李静卧室把东西送给了李静。是衣服鞋子日用品。他不许李静拒绝。他叫李静安心住下。李静感激涕零说不出话。看见噶乐急匆匆走了。噶乐叫她下楼吃饭，她应了一声追了上来。
噶乐把四斤虎鞭酒分成了四瓶。他开车来了办公大院把拉来的苏联货送给了警察和记者。派出所里有了灯光方便了警察办案。噶乐悄悄送给周明明两瓶虎鞭酒、记者领导两瓶。两位领导特别满意噶乐的好意。
噶乐开车回来了后牧区家。院里的牲口同时嚎叫欢迎主人归来。狗群跑出院门包围了噶乐。噶乐抱住一个狗崽亲了又亲。
噶乐开心地赶进院门脸上挨了一雪球。狗群对萨日娜发出了反对的叫声。噶乐看见妈妈高举牛鞭扑了过来。他心急一声叫：“我是副镇长你打我犯法。”
“副镇长是谁我不知道。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个兔崽子花了这么多钱我打死你。”
噶乐跑，萨日娜追。满都拉图、诺敏笑得肚子疼。噶乐跑进家跳上炕抱起了他的儿子。萨日娜追过来看见噶乐当爹的小样子把她逗笑了。
家里有了台灯光照明，家是温暖的。噶乐看见儿子笑了，他开心地身体慢慢地盘腿坐在炕上看着他的儿子。“我饿了。”他头不抬说。
杨丽娥对噶乐笑道：“你买来这么多好东西给我我好开心，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你安排我去学校担任校长是个明智决定。我想和你一起去镇里。”
噶乐赶紧点了头。他明白家人只能顺从杨丽娥。他说怎么不见一个兵。
萨日娜忙着热饭。“都去执行任务了。”她说：“你和高云离婚你再娶一个。”
“我和高云离婚了。等她出来了我和她复婚。”噶乐看着儿子说：“爸一定照顾好你妈。”
萨日娜和杨丽娥对视了一眼，萨日娜不好继续说下去。满都拉图看见女儿无奈笑着。满都拉图对噶乐说：“她出卖了巴音你爸不许她进家。”
杨丽娥说：“她是不是和你一条心你搞清楚再做决定。”
噶乐惊道：“你直说。”
“高云对警察告发了巴音说明他们早有预谋。伊日贵家族想翻身只能咬住巴音。巴音利用你帮助他们，你变成了罪犯。你是平良州的年轻干部代表，你必须做个好官给家里带来平安幸福。你和她复婚会断送了前程，政治很难接受重大案犯的家属执政。”
“我没得选了吗？”
“目前是这样的。”杨丽娥看见噶乐恼了脸：
“伊日贵握住了账本。账本上有巴音的红手印。这是重大案件只需风吹草动就会重新审案。我们不同意你和她复婚是想你一直清白。”
萨日娜哭了起来说：“她是白眼狼养不住。你别犯毛病瞎坚持。”萨日娜看见孩子哭了她憋住了哭声，看着噶乐手忙脚乱哄孩子她心疼。
诺敏接过孩子很快哄孩子笑了。噶乐心里好受了些。妈妈叫他先吃饭，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让妈妈心更疼了。
“高云他们我心里没数。”噶乐对杨丽娥说：“你是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杨丽娥笑道：“你别拿我肚里的孩子和你的孩子做比较。你更别拿高云和我做比较。”
噶乐吓了一跳才发现杨丽娥能看穿他的心思。他不懂杨丽娥是怎么做到的。
“人的思想不同。人心有好有坏。你得分人对待。你想做什么样的人就去做。你不能破坏别人的幸福生活，你认为我说这话是个自私女人。”杨丽娥注视着噶乐的眼睛认真的请教她。她笑道：“你和高云复婚了你认为我们能真心接受高云吗，你想想看人们会怎么看待你。你需要时间想清楚。”
萨日娜看出杨丽娥不接受高云。她对噶乐说：“高云差一点杀了巴音。巴音和她无冤无仇。你别因小失大。家里现在已经乱套了。”
他们注视着噶乐看了一眼诺敏怀抱里的孩子。他们明白噶乐一时间不能放下高云。噶乐低下头吃饭时，门外传来了狗叫声。满都拉图赶出家门看见狗群扑出了院门。满都拉图赶出院门沿着院墙跑到了院后面，他以为狗群撕咬一只狼。随后赶来的萨日娜用手电筒光照亮了陶旺民。她和满都拉图在战争时期认识了陶旺民，也就明白了军队找的人是陶旺民。
家里传来了噶乐叫声：“发生啥事了？”
“过去两个骑马人。你安心吃饭。”萨日娜喊话时看见陶旺民脚上的马靴是她做的。
陶旺民昏死了还有一点气息。他们只想救活陶旺民。却不知道陶旺民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已经被士兵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