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法律,不是摆设,是遏制罪恶的桎梏。谁敢以身试法,必将严惩不贷,万劫不复,如是,一个国家,才得以安宁。
虽然,大富没有大富大贵过,仍旧是单位的一个小职员,但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遵纪守法,所以,平平安安。人,一旦有了贪婪的邪念,然后禁不住诱惑,顺着邪念一路追去,结果,必将是万劫不复,只不过是来的早与晚。
夜已深沉,天籁落寞。紫菊和二胖紧挨睡下,但是,两个人依然了无睡意。二胖说:“我现在一个人,一点都不想呆在这个家里。”
紫菊没有问她为什么,也没有说话,但她明白二胖为什么不想回到这个家。偌大的院落,空荡荡的家,叫她如何呆的下去。因为,二胖,是个喜欢热闹,害怕寂寞的人。
天亮了。紫菊和儿子琦路,还有二胖吃完了早饭。大婶来了,她便是二胖的娘。紫菊家的老屋,便是卖给大婶了。三个人盘腿坐在大土炕上,拉起了闲。大婶对紫菊说道:“根儿,这么多年走了没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路又这么远,就多住几天。”
紫菊何尝不想多待几天,可是假期马上要到了,即便如此,她肯定逾越了假期了。所以,紫菊说道:“时间太紧迫,以后,还会回来的。”
大婶犹豫片刻,说道:“现在生活都好了,白面大米大婶家里有,还有,公家每年每月给我发养老补贴小一百块了!还有,现在,黍子面比白面大米还要贵,所以,人们就把黍子粜了,买大米白面吃!”
紫菊听了大婶这席话,不由感慨地想:过去,贫困的年代,白面大米,唯有逢年过节,才吃的到。城里人天天吃白面大米;现如今,村里人天天吃白面大米,城里人倒是吃起了五谷杂粮,说:这是养生。由此可见,毋庸置疑的是,曾经落后贫穷的农民,于今,皆过上了好日子。尽管,紫菊隐隐之中,感觉到有几许讽刺的意味。
大婶又激动地说:“你看,现在咱们村里,到处是水泥路,还有路灯,多好!”
紫菊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婶,那两间砖瓦房,是我二老虎哥他们给你盖的呀?”
“不是,他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是公家出钱给盖的。”大婶兴奋地说着,忽然收敛了笑容,愁眉苦脸地说道道:“老房子,一到下雨天,就漏,说不定那一天就把我活埋在里面了,公家就是是好! 习近平主席是老百姓心坎儿里的好主席!”大婶激动地说着,幸福的神色溢满了干瘦的面庞。
紫菊说道:“这样扶贫效果是立竿见影。过去,纵使政策是人性化,完善,但,倘若不遵守政策办事落实,那些扶贫济困的款项,老百姓一分钱见不到。因为,扶贫济困的款项在发放漫长的过程之中,犹如滚向山坡的洋葱,磨掉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待到滚到山脚下,洋葱‘凭空不见了’。那么洋葱到底哪里去了?老百姓心知肚明,知道都被那些一级一级的政府官员,你一层我一层剥削了。导致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老百姓对于扶贫济困款项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政府官员才为所欲为!他们都是一条线上的的吸血鬼!”
大婶不急不慌地说道:“就算是老百姓知道扶贫济困的事儿,到头来,拿不到一分钱,老百姓还不是干瞪眼儿吗,常言说,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吗!”
紫菊凝视着年过八十的大婶,苦思冥想:大婶明哲保身冷漠的态度,见证了中国这八十年以来,甚至是更久远年代老百姓的缩影。所以,中国的崛起,长远的崛起,至关重要的便是有一位如同开国领袖的毛泽东、如是的国家领导人!他老人家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常常到人民老百姓群众中去,和老百姓谈心唠家常,切实的了解人民的真实的生活,然后,排忧解难。
大婶慈祥爱怜地看紫菊,宛若小孩子那般,是喜不自禁,她感叹地说道:“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她好生慨叹。过了会儿,大婶又说道:“你知道吗,房前头邻居弓义死了,他老婆是是哭的唏嘘不止呀!”
紫菊颇为惊讶,羡慕地说道:“他们这对老夫妻感情好,是难分难舍呀!”
“瞎诌!是他老婆再也不受他的制了!
紫菊更为诧异与不解了,愣怔地凝视这大婶。
大婶说道:“你不知道吧,弓义活着的时候,他老婆偢八点,经常被他老汉压制,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发了火,就对她拳打脚踢。弓义死了之后,他老婆痨病气管炎竟然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偢八点,是他老汉给她起的外号,其实,人家很机明的。”
紫菊听了之后,浑身一阵阵的发冷。她忽然想到什么,赶快打开手机,看到一条信息,是大萍姐的女儿月月发来的信息,她自北京坐车,现在赶往这里的路途上。紫菊在上海的时候,便同外甥女月月约好了,在故乡的田庄相见。她正好恰逢国庆节假期回到了故乡,然后去了她兄与弟上班的北京。紫菊与外甥女平生第一次相见,是她十五六岁的年纪,这次相见,是时隔十五年之多。与大婶和二胖的这次相见,是时隔将近三十年。一首诗词便浮现在脑海里:聚散离合终有时,历来烟雨不由人。
午饭过后,月月电话来了,说已经到了村口公路边,紫菊赶紧让儿子琦路开车去接。当紫菊和月月相见的那一刻,紫菊惊讶不已,曾经十七五六岁闭月羞花的月月,个子不足一米六,如今,站立在她眼前的是身材颀长,至少一米七五,且,衣着打扮时尚十足。她身边紧紧跟着是她是十岁的女儿。
大婶情不自禁一阵的感叹,说道:“孩子们,都长的高高大大,吸人的!都像咱们家的萍了!”
月月亦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仅有八岁,她弟弟,仅有三岁,虽然有爸,但是他瘦小身体单薄,扛不起抚养三个孩子的重担,皆是由奶奶和搭伴过日子后来的爷爷抚养长大的。她的婚姻是不幸福的,是一桩失败的婚姻。月月十七八岁的时候和同村一个小伙子自由恋爱。这个年代,已然是恋爱自由的年代了。小伙子比月月大五六岁,长的不高,壮壮实实的,长相也一般般,文化中学毕业,家庭情况,也是祖祖辈辈以农田为生。
月月与小伙子所谓的“爱情”,无非是的小伙子的眼睛里充满了火辣辣的欲火,盯着十八九岁闭月羞花的月月,是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小伙子正值二十三四岁壮年的年纪,是荷尔蒙至为旺盛阶段。月月一个小姑娘把这“火辣辣”的目光,错误以为是所谓的“爱情”。然后便顺理成章的发展成:郎有意,女有情。至到月月身孕彰显,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不得不谈婚论嫁,奉子成婚。然而,月月的爸爸听到后,气急败坏坚决不同意,但生米煮成熟饭不说,还怀孕在身,最终,他还是默认了这场他并不赞成的婚姻。
月月和他丈夫第一年的感情,还算得上融洽。第二年孩子一岁多了,月月就计划好,让婆婆带孩子,他们两个人去北京打工赚钱。她的计划对着婆婆丈夫刚一出口,婆婆和儿子立马就顶了回去,说道:“孩子太小,不能没有妈妈的陪伴,不能出去打工。”
月月很是生气,反驳道:“就是趁孩子小,出去赚钱,然后,她才能上更好的学校,再说,就依靠家里那几亩薄田,连肚子都填不饱,不打工赚钱,喝西北风呀?”
婆婆愀然不悦,嘟嘟囔囔道:“你看看咱们村子里出去打工的年轻媳妇儿,都学坏了,有的跟着野汉子私奔了,再说了,你这么年轻又长的吸人,更加不能放你出去了。”她的眼睛乜斜着儿子,朝月月努努嘴。
儿子会意,便严厉地对月月说:“不能出去打工,要挣钱,我出去,你就在家好好看孩子,享福!”他说的信誓旦旦斩钉截铁。
月月心里灵活的想:既然他有上进心,知道赚钱,给孩子将来更好的生活,上更好的学校,那我就不出去了。
然而,月月丈夫出去打工不到半月就回来了,而且连出去时带的那点钱防备急用的钱,花的净眼毛干不说,结果,竟然没有挣到钱。月月失望至极,没想到他口口声声信誓旦旦,什么我挣钱养你养孩子,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全都是活骗(音pia)人的。月月在这个贫穷的家中,看不到美好的未来,更加,给不了孩子美好的未来,于是,她果断做出选择,“出走”。她和村里的一个同学去了内蒙古包头打工赚钱。不久后,月月的丈夫找到了月月,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和月月一起在这个城市打拼,而是要把月月“绑架”回去。月月是个倔强执拗的脾性,死活不肯跟他回家,丈夫是恼羞成怒,不仅口无遮拦辱骂月月,竟然还动手暴打打了月月,发泄了男人们所谓“自私”与“占有欲强”之后,然后,凶狠地指着月月的鼻子骂道:“离开自己的男人,就是不正经,不要脸!”之后,拂袖骂骂咧咧离去。
然后,月月告诉了他爸,他爸知道后,就找到亲家家里,他看到女婿,气愤难忍地叫道:“月月,是我和她妈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好端端的嫁给了你,是因为,我们希望你照顾好她,你不但没有照顾好,还毒打她。我女儿给你们家传宗接代,辛苦养孩子,再说了,我女儿在这家里也挑了一半的家庭责任,也没有白吃你的饭,她吃的是自己劳动的饭,就这样,你不是羞辱,就是打骂。当初是我女儿看错了人,嫁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东西!我们从来舍不得动一指头,结果,竟然被你这个所谓的“丈夫”毒打了一顿。人家都是嫁汉穿衣,男人在外边做苦工赚钱养老婆孩子,老婆在田里做活,管教孩子带孩子,照顾长辈。你呢?不挣钱,不管老婆孩子,让老婆孩子跟着你吃苦,你真不个东西,不是个男人!我当初就不同意我女儿嫁给你,就知道你脾气暴躁,好吃懒做,没有上进心,得过且过的人,赖人!烂人!”月月的爸,瘦小,生性又怯懦,今天能说出一大堆的话,恐怕,是他这一生说的最多的话了。
女婿一听,勃然大怒,破口大骂道:“你养了不着家的女儿,跑到外边,不管男人和孩子,是她有错在先,就是她不守妇道,打她,是应该的,是她活该!”
月月的爸,气的浑身发抖,站立不稳,歇斯底里地呼叱道:“我女儿哪里不守妇道啦?”
“她是有男人的人,随便离家出走,就是不守妇道,就是道德败坏!”
月月的爸,此刻,缓缓的冷静下来,想一想:跟这种不讲道理,不通情达理的牲口去讲道理,纯粹是对牛弹琴。于是转身忿然离去。
倘若一个女人嫁错了人,也许,是她这一生遇到的最大的灾难。不论是,为了婚姻;为了寻找一个归宿;还是为了所谓的“爱情”;贫穷落后的地方,委曲求全,为了娘家人,要了贵重的彩礼;抑或是给窝囊的兄弟换亲等等之原因。所嫁的男人,他即给不了女人爱情,亦给不了女人幸福,亦给不了女人安全感。其实,女人大凡单纯,善良,要的也不多。倘若,女人连上诉的一条都卑微的不能拥有,但凡,觉醒了的女人,有主张的女人,必定会远离他而去。所谓的爱情,以常人来理解,便是爱着对方。不论它是出于性兼欣赏;不管它是荷尔蒙导致的;还是只是轻浮的喜欢她的美貌,这些,皆无可厚非。因为,性欲是高级动物的本能,爱美之心,亦是人皆有之。站在男人的角度,不管,男人是单纯的为了传宗接代,还是为了“爱情”。男人,大丈夫,你抗不起一个家庭,何谈,尽忠报国?你枉为丈夫,将来,你有吃不尽的苦难。因为,这世上,凡事,皆是有因果的。
紫菊一看到月月,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自己与她命运同样悲惨,皆是命运舛错,突然间鼻子一酸,想掉眼泪,然而,坚强的自己,迅速慰藉自己道:掉眼泪又于事无补,大可不必。于是,只在顷刻间,滚落到眼睑边的泪水倏然倒流了回去。儿子琦路和月月兄妹俩在田庄的小卖部,买了三箱礼品,送给了大婶和二胖。
紫菊的心意本打算再逗留一天,抑或是多逗留一两时辰的,非常希望在她曾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故乡的乡间小路之上,走一走,是否能邂逅曾经相识的人,然后,去看望看望老屋邻居那些健在的乡亲们,当然,还有村南边那座苹果园林。但,听二胖说,那里的果树,在父亲离开故乡的第二年,苹果树突然便病亡去了大半,三年后,不剩一株。如今,那块土地,变成了搞养殖鸡的场地。还有古代遗留下的黄土古城墙,被人们推翻,然后运回家,盖屋垫院了,现在,已然夷为平地了。紫菊听了之后,那颗思乡火热的心灵,寸刻便凉了半截。儿子琦路孩提的时候,紫菊就给他讲她故乡阳原的冷泉、热泉,处处皆是的美好风物,一直讲到他长大成人。紫菊故乡美好的风物,早早就扎根于儿子琦路的心灵里。所以,儿子琦路非常憧憬这里天然的冷泉与热泉,要一睹为快。当儿子琦路说去要去泡温泉,月月异常的兴奋,赶忙说道:“孩子在回来的路上,就嚷嚷着要去泥河湾泡温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