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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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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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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若痕》连载

第五十一章

一天,紫菊下班回到家楼下时,看到隔壁一男一女在吵架,年已花甲之年的妇女,长的粗壮彪悍,她歇斯底里地叫嚣道:“阿拉想大(音堵)声讲(音刚),就大(音堵)声讲(音刚),侬有本事,全都买(音麻)了去。”中年男人听了之后,气愤不已,叫道:“这又不是你家,我们都是邻居,要互相体谅,尽量声音小些,不影响别人,这样不好吗?和和气气,相互尊敬不好吗?一定要有矛盾有纠结吗,这对你好吗?”

“侬一(音yi)外(音nga)地人(音ning),凭啥教育(音yoq)阿拉?”中年人一听,义愤填膺,理直气壮地说道:“上海是中国的上海,不是你家的,上海的建设和科学发达,上海的繁荣昌盛,都是来自全国各地人民的努力与奉献,也有全世界的人民!”

上海女人顿时噤若寒蝉。

但是,这一句话,是最朴实,是颠扑不破的:欺人者必自欺,辱人者必自辱。愚昧无耻妄自尊大的人,总是不懂得因果关系,真的是,枉为人也。

仲秋节后的风,凉飕飕。紫菊感觉自己生病了,爬上阁楼的楼梯之后,便气喘吁吁,浑身无力。她的例假紊乱很严重,有的时候,眼睛手脚肿胀。她固执的以为这是睡眠不好,加上生气而导致,所以,她决定搬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地方。搬家时,毋庸置疑,是小汤来帮忙的。不曾想,好不容易把一包包衣物生活用品搬到租的房子里,然而,只住了几日,紫菊就吃不消了。为何?原因出在隔开的墙壁是复合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更加倒霉的偏偏碰到一对年轻男女,好吃懒做,是白天睡觉,晚上玩游戏,听歌。紫菊气愤不已,一忍再忍。终于,有一天,紫菊无论如何不可忍之下的时候,便寻找机会,等得隔壁邻居女的出了家门,然后,紫菊紫堵住了她的去路。站在紫菊眼前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身材高挑,浓妆艳抹,装着长长的假眼睫毛,眼睛是蓝色的,乍看,紫菊以为她是外国女子,定睛仔细了看,才知道她是装了美瞳。中国现在的“美女”是如云哇!不论是整容,抑或是魔术般的化妆,可以,让一个相貌平平,抑或是很丑陋的的女子,突然变成花容月貌天仙般的妙龄女子。紫菊同她撞过一次面,就是她这样的身材,她这样的头发,但是容貌却不是这样的,肤色黄黑,眼睛很小单眼皮,相貌平平。然而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双眼皮大眼睛,肤如凝脂,蓝色瞳仁,简直就是一位美丽妖娆出众的外国女子。紫菊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看错人,仔细辨认,确定,她就是那个相貌平平的女子。紫菊忍不住感喟:中国的化妆术简直就是“魔术”呀!还有,紫菊看到过好多整了容的女子,不管怎么看,感觉很不自然,很别扭。有一次,紫菊在地铁站看到一个女子,长的简直就是洋娃娃。倘若,她出现在无人的场所,抑或是出现在晚上,绝对会把人惊恐的四处逃命呢,还以为是遇到“鬼”了呢,抑或是遇到“外星人”了呢!更令人咋舌的是,她袒胸露背便罢了,竟然是袒露的甚是过分。紫菊陡然明白了她是干什么的了,怪不得白天晚上不上班,原来是嫖客带来的“野鸡”。紫菊感到一阵阵作呕,但是,她不露声色,尊重人格为上,这就是紫菊的秉性。如鲠在喉的话,紫菊倏然间吞咽了下去,缄口无声。紫菊知晓艾滋病严重性与危害,迫不得已,便急匆匆搬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这次又搬到江湾路一个小区,一套并不宽敞客厅里有四个房间,暂时包括紫菊居住了三户,还算得上的恬静。紫菊居住的房子只有六七平,房租每月将近两千块。上海的房子是天价,年年上涨,市中心,一平卖到十几万一平,所以,房租,便跟随着上涨。但凡,来上海打工的外地人,倘是工资平平,付掉了房租,再加上高消费,便所剩无几了。

紫菊安心住了些时日后,搬来一位租客,是男的,年龄,近花甲之年,竟然是个单身汉。更加令紫菊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单身汉,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色鬼流氓大混蛋。一次傍晚,紫菊在厨房烧饭,单身汉竟然穿着内裤经过客厅,旁若无人的上卫生间,紫菊清晰的意识到,他这是分明在羞辱藐视我。待他走出卫生间,紫菊不想正视他,没回头,言语犀利地说道:“这位老大哥,请你不要忘记了,这不是你一户,也不是你的家,所以,不要为所欲为,更不要恬不知耻!”

单身汉赶忙说道:“噢,我着急,所以,忘记了穿裤子。”

紫菊不动声色,依旧言语犀利地说道:“这次,不管是真急,还是假急,下不为例!”

单身汉没有吱声,急忙进 入他的房间。

时隔未几天,单身汉又穿内裤上卫生间。紫菊待他到进入他的房间,关上了门。紫菊满脸愤恨,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他的房门前,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厉声斥骂道:“恬不知耻的老流氓,你有遗忘症呀?”

单身汉惊恐地从床上跳起来,站到地上,瞪着紫菊,须臾后,讪皮讪脸,急忙说道:“我如果有遗忘症,还能拍影视吗!”

紫菊斜睨他一眼,露出啼笑皆非的冷笑。这个单身汉刚刚居住到这里,一眼看到下班回家的紫菊,他热情地迎上前来,堵住紫菊回到房间的去路,便絮聒自我介绍起来,说道:“我是演员,我演了很多影视,潘虹,你知道的吧?”

紫菊听他一讲,看她一眼,便识破了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它不仅是个油腔滑调,而且是个自我吹擂,品行不端又俚俗不堪的人,紫菊不动声色,莞尔一笑,有礼貌地说道:“哦,当然知道了,潘虹,可是知名的女演员呀!”

他听紫菊的话语之后,是亢奋异常,笑嘻嘻赶紧说道:“你到我房间来,我让你看看,我演的那些角色,主演是潘虹!”

紫菊收敛了出于礼貌的微笑,婉言推辞地说道:“我没有时间,改天吧。”

他赶紧跑回他的房间,双手捧着一盒照片,一张一张拿起来,让紫菊看,并做着解释。紫菊冷若冰霜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不是主演,是群演对吧。”

单身汉的亢奋,瞬息不见了踪影,满脸讪然,钳口不言了。

紫菊哭笑不得地厉声说道:“你既然记忆力蛮好的,那就要记好了,不可以穿着内裤上厕所,如果,再让看到你穿着内裤上厕所,证明你就是不折不扣的老流氓不说,而且,是个地地道道禽兽!不对,禽兽,还有皮毛遮丑呢。”

单身汉瞪着惊恐的眼睛,愣怔地盯着紫菊看,未吭半声。

此后的日子,紫菊没有目睹到单身汉穿内裤上卫生间的事情。一天紫菊打开门,猛然看到一个直杵杵的人站立于门口,紫菊惊悚之余,定睛一看,竟然是单身汉。单身汉涎皮涎脸地说道:“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们搭伙过日子,不是蛮好的吗!”

紫菊不听则已,听了之后,是厌憎极了,火冒三丈,骂道:“你个老流氓,不知羞耻,谁要跟你搭伙,我是有老公的,他在浦东上班,你若是再死皮赖脸的纠缠,我就打110。”

单身汉一听,一脸懵,自言自语说道:“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老公来找过你,就连邻居们也没有看到过。”

紫菊气愤地说道:“你是谁,我的老公,一定要让你看到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单身汉领教了紫菊的厉害,再也不敢非礼紫菊,亦不敢轻举妄动了。但是,紫菊不想看到这位不知廉耻的单身汉,说不定,过些日子,突然间,又会搞出什么颠三倒四的名堂来。因为,单身汉的举止,与常人有所差异。一次,紫菊看到他穿着崭新的米白色风衣,脖子上套了一根即粗又黄灿灿项链,不是金的,很假,像极了拴狗链,他这身装扮,酷似小丑。他在厨房里在吃力的卸手指上假金戒指。恰巧紫菊路过厨房,他看到紫菊,竟然开口让紫菊帮忙卸戒指。紫菊不理睬他,心里骂道:彻头彻尾是个脑子有毛病,顾影自怜,自取其辱,诓骗女人的无耻之徒。鬼知道,他又去诓骗那个愚昧无知水性杨花的女人去了。如今社会上,这样的低级愚蠢,自以为的人,是不乏其人呢。

居住在一个客厅里,遭遇不良之人,紫菊简直要崩溃了,要疯掉了,之所以,她决定必须搬走,她不能烦扰小汤了,毕竟居住的距离远了许多。儿子琦德在网上叫了专门搬家的货拉拉,就这样,她和儿子又搬到虹口区大上海紫金城小区。紫菊为了寻找到可以令自己身心安恬的一隅之所,她是焦头烂额煞费苦心,搬了一次又一次的家,她的内心里,充满了恐惧,充满了疲惫。紫菊小住了几日,感觉到大家都很自觉,不故意搞出大的声响来。紫菊终于安定下了自己的身心。在这辗转几次搬家之中,房租同中介费,就扔掉了三四千块钱。

转瞬又是一年将尽,上海的腊梅即将凋谢。忽然,想起宋·郑刚中那首《腊梅》后半句:不可皎然争腊月,只把孤艳付幽香。来年公元二零二二年的春天正月二十,上海的天气逐渐和煦起来,小区里的百花,独她绽放。宋·王十朋《红梅》中赞到: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岁月的步伐走进三月,突然,新冠肺炎疫情的风暴汹汹而来。这新冠肺炎疫情是百年来 全球发生的最严重的传染病大流行,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遭遇的传播的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全上海,为了防疫,减少传染,人民听中央主席和市政府的指挥,出门必戴口罩,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转瞬便到了四月份,终于盼去春寒料峭,迎来了春暖百花开。

四月一号,紫菊六点起床,开始洗漱,简单吃了早点,去上班。当她开着电瓶车要出小区的门,突然看到保安和三名全身上下套着白色外套,戴着口罩,封闭的只剩下两只眼睛,他们并排站立于那排出口门前,保安走上前来告知:“今天,全上海实施封闭,什么时候解封,大概是五天,确切的信息楼栋团长会有通知。”原来,在凌晨三点,就开始实施封城了。紫菊只得退回到家里。

五天后的早晨,紫菊开电瓶车去上班,但是,小区里空无一人,到了小区门口,依然大门紧闭,依然拉着封条。她不得又返身回到家,然后敲开了合租一位女生的门,询问之后才知晓,今天依旧封城。然后她说道:“你加入我们合租的群聊,然后去一楼电梯旁扫下二维码,加入我们楼栋群聊,有什么情况,楼栋团长会在群里告知。”

紫菊婉言道谢。

紫菊最关心的是楼栋群里的信息了,最重要的是能看到团长发的信息,是否有解封通知。还有百度里上海官方关于疫情的报道。她在官方报道知晓:2022年,除了零星局部封控外,原准备浦东从三月二十八号起,封控五天,然后,浦西从四月一号起封控五天。结果,感染者上升激增,之所以,继续封控。上海官方四月一号消息:上海4月1号,新增本土病例260例、无症状感染者6051。每天关心百度官方疫情报道,每天的数据保持不下降,接下来,感染者大幅度上升,几千至几万,高居不下。每天楼栋团长在群里通知每家每户及每人到楼做核酸。开始的时候,小区里二十几栋的人一起下来排队做核酸。后来阳性感染者继续上升,便分散式做核酸,避免近距离接触被感染。四月将近,紫菊小区出现了阳性患者,那个楼栋便封掉了,政府为了控制减少被感染,便每家每户发放了抗原检测试剂盒,居民可以在家里做抗原检测了,然后拍照传到楼栋群里。检测显示两杠,初步确定阳了,然后上报给楼栋群里,然后团长安排做核酸医生上门,单独做核酸确诊。不几天,小区又一个楼栋出现了阳性,楼栋又封掉了。小区里楼栋相继出现被封。幸好,紫菊楼栋没有出现阳性。

紫菊禁不住回忆起四月一号封控于今的那些难忘的往事。广大市民听党的话,听市政府的话,居家坚守,不给国家和人民添乱。刚刚封控,紫菊家里幸亏有点米,只可以勉强吃三四天。因为,之前市政府通知浦西静默五天,所以,没有储备。其它邻居租客同样是没有储备,有的平常是在店里吃的,家里便什么吃的也没有。当大家愁眉不展,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听到“咚咚咚”有人敲响了客厅的门,大家皆急忙跑出家门去开客厅的门,原来是楼上的邻居,送来了冒着热气的米饭,鱼香肉丝,还有冷菜。大家感激的直说:“谢谢!谢谢!”这真的是雪中送炭啊。

晚饭的时候,下面邻居又送来了饭菜。其他的邻居送来了挂面,大米,蔬菜。三天后,居委会派人送来了盒饭,每个人都有。原来,楼栋邻居向村委会反映,楼栋901室,是租客,他们没有米和菜。紫菊和一个客厅的邻居,全靠楼栋邻居的接济,度过了一个礼拜。然后,市政府派人送来了一包大米,一箱的蔬菜。上下邻居,有几户不要,知道901室的租客困难,便送给了901室。 大概间隔十天之后,市政府便会给每家每户发送主食蔬菜之类的。按照疫情的新名词说,“投喂”。

平素里,紫菊和楼栋里的邻居,在上下电梯的时候,见了面之后,有的点头问好;有的点头微笑;有的表情冷漠。但是,从来不攀谈,没有交情。然而,当面临困难的时候,大家皆伸手援助。倘若,这世界,丢失了大爱、博爱,可想而知,世界是多么的冰冷,陷入困境的你我他,是多么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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