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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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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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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寨》连载

第三十四章 演铁梅白雪勇反客为主, 争县长高霞计未雨绸缪。

送走满仓第三天那个晚上,黑虎带着一个人悄悄地来到桂花的小院里。

黑虎指着身边穿制服的大汉介绍道:“桂花嫂子,这位是俺当年三峰山举义时的大哥张豹子,当年俺下山后,不久,他带着兄弟们投了解放军,并在多次大战中立下战功,现在西北军区,负责招募新兵工作!”

桂花急急端来两大缸子红糖水:“没有茶叶了,还剩了点红糖,你们兄弟俩先喝点糖水,你这位张兄弟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啊!”

张豹子高着嗓门:“俺与黑虎老弟是拜把子兄弟,这不,来县里招兵,正好过来拜访拜访,黑虎说到你家的难处,又正逢文化大革命,这股子风不正啊,多少好人都被整倒了,包括俺满仓大哥啊!”

黑虎道:“满仓大哥被定为反革命,俺想几个孩子在你身边也不得安宁,哪一个不要张口吃饭,你桂花嫂一个妇道人家,又要种地又要做饭,真不容易啊!正好,张大哥招兵,你不如让解红、红耀去当兵,错错这股子风,不要让孩子受了什么牵连,对他们的发展也不好!”

桂花道:“只是,只是大姨也是粗人一个,这以后这股子风该怎样吹,我担心啊,满仓就这样不清不白地走了,可千万不要再搭上孩子!”

张豹子道:“桂花嫂子,俺虽然与你们家没有什么交情,但黑虎兄弟的大嫂,也是俺的大嫂,你如果能看上俺这个兄弟,俺们想办法将这个坎子迈过去!”

黑虎道:“怎样才能让几个孩子不受牵连!?”

桂花摇着头,望着张豹子:“老大解放老实聪明,就留在我身边吧,我担心老二老三,两个糊涂蛋蛋,傻乎乎一双,可怎么办啊!”

张豹子道:“现在只有这样,俺娶妻多年以来未有生育,咱能不能将两个娃娃放在俺名下认个干大,改个名儿,这样,与你大嫂没有牵连,俺也方便照顾照顾,先当兵,让多锻练锻练,将来再想办法弄个工作什么的,咱现将这股子风避过去,等一切太平了,这两个小子还能忘了你这个娘!”

黑虎补充道:“他俩如果弄成事了不认你这个娘,俺这关也过不去!”

张豹子大声道:“他俩敢,在俺眼皮子底下,看俺不打断他俩的腿,俺张豹子大老粗一个,这辈子就看不惯不认亲娘老子的龟孙子!”

解放送走了白雪,第二天一大早,他整理了所有东西,与班里的同学们一一道别。这学上不成了,革命又不去参与,自己简直成了一个没用的人,还不如回家去,帮母亲种种地务弄务弄庄稼也好。

解放背着行囊,穿过石柳中学门前的小林子,这片林子里,留下了多少美好的回忆啊!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像是在告别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

过了一条河,在穿过滋水河边几片麦地时,解放在一片就要抽穗的麦地前站住了,一路上的野花、野草、野兔、飞鸟,都能勾起他浓浓的好奇心,回归大自然,他简直也成了一只野兔子,一棵水渠边的小花小草了。

他坐在一片草地上,望着天上斜斜飘过的白云,这时,如果能与白雪坐在一起该有多好!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溢出数滴泪珠来。

解放站起身来,他对着西天上的白云大声地吼叫了几嗓子“白雪,白雪,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喊完了,他想唱歌,就唱起了自己最喜爱的那首歌。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抛弃那财产

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她粉红的笑脸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

跟在她身旁

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三个小时后,解放来到自家院子门前,他一眼就望见了白色的对联,他惊呆了,书包一下子滑落在地上,他匆匆地推开院门,大声喊了一声:“娘呀,咱家怎么了,俺爸他出啥事了!”喊完,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听到喊声,桂花冲出厦屋:“解放,你回来也不告诉娘一声,娘好到灞河边接你去!”

解放冲进正房,一下子看到了父亲的遗像,他直直地跪了下去,哇哇地大哭起来。

桂花劝了半天,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放才静了下来,呆呆地望着那遗像。

“走,儿子,娘带你去给你爸上坟去!”桂花拉了拉解放,紧紧地将儿子抱在了怀里。

“这才十来天啊,俺爸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娘也不知道,前几天,去了县里几次人家不让探望,县里人说,你爸是畏罪潜逃误入水井,你爸他能有什么罪啊,人家鼻子大压着嘴,咱们又能怎么样啊,这是一股歪风啊,听说柳湾你叔任仪,还被打断了一条腿呢,现在在家整日拄着一双拐杖,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牛鬼蛇神了呢?”桂花的眼里溢着泪花。

“那,那红耀、解红呢,现在学校都停课了,闹革命了,不上课了!”

“他俩啊,跟人走了!”

“走了,跟谁?”

“你不认得,你黑虎叔介绍的,说是去当兵!”

“去哪当兵,当什么兵,还能见得着他俩吗?”

“别问了,这都是命,解放啊,这以后,就咱娘俩了,相依为命,要好好活着,为你自个活着,也为你爸活着,要活得像个人样子才行,走,去上坟,与你爸爸好好说说话去!”

一年以后,县里的红卫兵来了两次,又是问话又是暗访,还将解放拉去陪着牛鬼蛇神游了几次,地主儿子的帽子再一次戴在了解放的头上。

当问到另外两个儿子时,桂花眼泪汪汪:“俩小子去五里屯赶集,至今未归,估计被人贩子拐走了!”说完哇哇地哭。

当问到解放时,解放更是哭得伤心:“两弟弟被人贩子拐走了,我真想抓住那帮王八羔子,亲手宰了这帮狗娘养的,你们也都是亲娘老子生养的啊!——”

黑虎也出面作证,孩子确实是丢了,当时还发动全村人找了三天三夜哩,最后,红卫兵组长两肩一耸,双手一摊,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两年后,石柳中学的革命小组来了,他们宣布,由于满仓是牛鬼蛇神,那么,解放在石柳中学的学籍资料全部作废,取消解放一切入学资格,永不得再入学。

从此以后,解放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劳动,招工没门,上学没门,各种各样的培训会议,他更得靠边站,由于村子里的学问人不多,在黑虎的一再举荐下,解放被安排在村子东边靠近猴坡的四、五十亩枣园。他好学上进,与几个妇女将一个枣园打理得是井井有条,年年丰收,不但枣子个大味甘,而且在县里的农产品推介会上拔得头筹,受到县上领导的一再表扬。

白雪与解放分别后,回到了位于杨柳县城北郊的家里,没过多久,正好县剧团招人,依靠父母的人脉关系,更是因为白雪出众的形象和一手好画,很快得到了张团长的青睐。用张团长的话说,白雪的气质好,虽然超过学习戏曲的黄金年龄,但这娃形象出众,你看那双灯笼一样的眼睛,说不准打造打造,在关键时刻还能救救场子。

更可贵的一点,剧团里画布景的李老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该退下来了,这一块不能后继无人啊,而白雪,年轻有活力有朝气,不正是革命队伍里需要的接班人吗?正好可以先帮帮画画这景那景的。

县剧团位于县政府的西边,老大的一个院子,全单位大大小小一百多号人,除过上学、其他工作及退休下来的人员之外,能在台子上折腾的有四五十位。张团长大嗓门,五十多岁,当年因唱黑脸包拯红遍东川地区,由于自个敬业勤奋,人缘又好,又有凝聚力,四十多岁就当上了团长,在他的带领下,县剧团先后折腾出几部大戏来,在省上文艺汇演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为杨柳县争了光。

白雪的工作是舞美设计,张团长将他带到剧团后边的一个大房子,里边放置了好多布景,她当前的任务是为即将上马的几部戏画布景,画画布景,累了,可以到院子里转转,接触接触院子里的各类人,熟悉熟悉环境,还可以看看听听小石桥边上,正在叫嗓子练功的演员们,那一出手一投足,一放眼一弄眉,点点滴滴,可都是功夫啊,大有讲究和来头。

这是一间很不错的房子,透过大玻璃窗,可以望见窗外几棵高大的梧桐树,穿过梧桐枝叶,可以看见一个大花园,大花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鱼翔潜底,芳草萋萋,各色鲜花怒放,很是优雅。

白雪很快将自己的新阵地打扫了一遍,有用的归类,没有用的清理出户,将各类书籍满满地塞了一书架子。靠南边的大写字台上,放置了从家里带来的大镜子,可以在工作之余好好地臭美一下不是。最后,她将解放的诗集拿了出来,在封面亲了一小口,然后美美地放在自己最靠近的抽屉里,以便随时拿出来翻阅。

对于自己现在的工作,白雪是满意的。第一,这里以后,自己在这个县城的剧院里,也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了。第二、画布景也是画画,好歹还能弄弄自己的最爱。第三、自己从小就是个戏迷,凭借自己的天分,说不准哪天,还能弄个临时演员当当,过上一次所谓的戏瘾。想到这里,白雪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吐了吐长舌头。

两个月后,团里决定上马现代戏《红灯记》,所有演员全部到位,并指定有成就的老演员分组专人指导新学员,以便他们很快进入状态。可李铁梅这个角色,争来争去就是定不下来。

红脸张师傅道:“刘翠这娃子,嗓子好是好,可那身子,有点粗了,咱们的李铁梅可不是李逵,这要是一上台,一亮嗓子一露相,台下一定吵成一窝蜂!”

白脸李师傅道:“吴怡这娃身材好,可那嗓子,俺的妈,烂烂锣一个嘛,你让唱张飞可以吼一吼,这革命形象啊,让她那嗓子一阵叫,台下一定吓飞一大半,你说这形象怎么能立起来吗!”

蓝脸杜师傅道:“张晓晓这娃身材不错,声儿也甜,可就是那双眼那双灯,怎么就缺少那种精气神哩!”

一说到眼一谈到灯,张团长好像一下子想起一个人来,他挠了挠大脑袋上的几缕灰发,眨了眨眼,重重地一拍大腿,一跳老高:“她,她就是她,白,白雪,你们几个老家伙,白雪,有印象没?”

红脸张师傅眯着眼:“画风景那女子,那双灯是不错,可她没练过功,那也是一双废灯啊!”

白脸李师傅道:“哎哎,我说张老头,你可别狗眼看人低,说不准这女子打磨打磨还真成,前天,俺望见她在花园里模仿他人做动作,你还别说,有灵性,还真像那么回事!”

蓝脸杜师傅道:“白雪这女子是一块玉啊,几天前,在食堂,还帮我打过饭哩,女子人品不错,嗓子也甜,我看,是块好料子!”

红脸张道:“只是,其他方面再好,这是演戏,要站在台上,咱不是耍猴哩,再有天分,这年底就要上台公演哩,这一号主角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白脸李师傅道:“哎哎哎,你个老棺材瓤子真是老了,你当年年轻时候那股子冲劲让狗吃了,你不也是一个农村娃子在山上放羊,喊了几个月,然后上台的嘛,现在,不也是人上人的大拿吗!”

张团长一拍大腿:“我看这样,咱们不试一试谁敢说不成哩,说不准这个白雪还能将李铁梅这个形象演活哩,为了保险,咱们可以将李铁梅的角分成一二三号儿,进行必要的竞争,年底时,谁演得好谁上,你们看怎样!?”

几个人同时鼓起掌来。

张团长道:“团里需要什么,急要什么,我会向县里反映,只是时间不饶人啊,白雪这边,我去做做工作,只是,你们几个老古董,可得给我撑撑脸,将劲头子给我鼓圆了,咱争取将这个娃推出来,让她那双大灯给咱团争争光,让县里的那些老爷们也看一看!”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当张团长讲明意图的时候,白雪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团长,那这阵子画布景?”白雪皱皱眉头。

“这一块你先放一放,你将所有精力放到李铁梅这个角色上去,力争将这个光辉形象塑造出来,这是下来几个月你白雪的主要任务,画布景那块,我让退下来的老赵再回来顶顶,你正好可以向他学习学习!”张团长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戏?”白雪道。

“这样吧,过会我让张师傅给你一套李铁梅的资料,你有空好好研究研究琢磨琢磨,咱们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花园里,与几位先生一起学戏,白雪啊,学戏是个苦差事,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张团长道。

“团长,放心,我虽然迟了点,但我有信心,我的脑子里从小就记了好多段子哩,我妈是个戏迷,我从小就是听秦腔长大的!”白雪道。

第一个月,白雪唱戏不是嗓音走调,就是动作明显变形,要不,就是又走调又变形,让几个老师笑得是脖子疼肚子疼。

刘翠尖着嗓子道:“我的个爷啊,这那是李铁梅啊,这简直是李逵抡板斧砍大老虎啊!”

吴艺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哪是唱戏,这简直是杀猪哩嘛!”

张晓晓撇着嘴:“你俩再别笑人家咧,你们刚入团时,还不如人家哩!人家再是李逵,也有三板斧哩,你们刚来时连一板斧也没有!”

白雪冲着几位吐吐舌头:“多多指教,多多指教,献丑了献丑了!”

两个月后,白雪的戏明显进入了角色,不光一双眼睛用的好,腔音也流畅细腻起来,受到几位老师的一再夸奖,几位李铁梅不再讥笑,开始嫉妒起这位女一号来。

三个月之后,白雪演的李铁梅开始渐入佳境,不光台相大气果敢,吐字也已经清晰准确起来。

四个月后,另几个主角就瞪圆了眼睛,这还是那个让人笑破肚皮的白雪吗!?

十二月的演出取得巨大成功,尤其是李铁梅的扮演者白雪,一下子成了县城里家喻户晓的人物,白雪不但得到县委领导的接见,还受到了几个新闻媒体的追捧,高兴得张团长响响地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我一开始看见这娃这对灯,就照得我眼睛发涩,我就知道,这娃一定能成,一定能成,这不,好苗子就是好苗子,你看看你看看,才仅仅几个月,人家就将一个革命形象李铁梅同志给咱演活了,演活了嘛!”

白雪的美貌通过李铁梅的形象一下子惊艳杨柳县城,一时间,追求白雪的男人开始多起来,有钱的有权的,没钱的没权的,一时间能装一大箩筐,白雪是今天才收几封信明天又收几束花她几乎看也不看,全像垃圾一样扔进了垃圾筐。她对门口看大门的老常道:“以后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自己的父母,全都不准放进门来,以免打搅她的工作!”

白雪的母亲高霞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单位资料多,那些资料早已被几个助手整理得井井有条,而是忙白雪的对象,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的女儿这么优秀,现在又是县剧团的大演员,人长得跟天仙一样,他要为女儿好好地把把关,一定要为女儿找一个有钱有势英俊潇洒的女婿,这样一来,自己的下辈子不就也幸福了不是。

几个月来,找高霞提亲的人特别多,忙得她是送了东家迎西家,挑了南家选北家,一句话,一个一个地挑选,一茬一茬地对比,这男人一大堆,女儿只有一个,谁让白雪是自己的心尖尖呢!

第一个说媒的是县林业局长的大儿子,这小子刚当兵回来,在部队提干,回来后直接分到县政府给县长开车,这前途,你想想,这开着开着,几年之后,最少也得开出一个乡长嘛局长出来不是!

提亲人说了,这小子自从看了白雪的李铁梅,回家后就让当局长的老子找人说媒,还一口咬定了,这个白雪是他的,这辈子非白雪不娶!

第十个说媒的是县税务局局长的二儿子,大学研究生刚毕业,说是分配到市上一个重点国企当主管,年薪好几万哩,这小子,人生得白净,细高个,说起话来妖声妖气的。

第二十个是市长的三公子,是个大画家,留了一头披肩发,才二十五岁,已举办过数个大展,是市里年轻画家中的佼佼者,已被美院推荐为重点培养人选,将来可能被破格提升为副院长哩。

几十个人选都一一被白雪一口否决了。

白雪对着高霞道:“妈呀,女儿现在什么人也不嫁,什么人也不嫁,不管他怎样有钱有势,我白雪,现在一心唱戏,到时候,女婿会有的,娘,你不要操心啦!”

高霞苦口婆心道:“白雪啊,你看看你看看,同你一样大的人家都有娃子了,再这样,好的人家一个一个都这样飞走了,好人家还是有限,你不抓住机会,人家就会抓住机会,这婚姻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啊!”

“娘,我说过,我的事我做主,我只要我看上的!”

“雪雪,你说你看上的,可介绍了那么多,你一个面都不见,这样,你何时才能看上啊,那林业局长的小子,你不见吧,上周跟周家一个姑娘定亲了,下月结婚哩!”

“人家想干啥干啥去,我白雪是白雪,不是他们!”

“白雪,反正,市长这个三公子,你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我与你爸已经商量好了,明天下午,你们先谈谈!”

“不见,我不见,要谈,你们去谈!”说完,白雪甩上门出去。

那天晚上,白雪第一次没有回家,高霞打电话过来,她说加班画布景哩,高霞没法,送了满满一小锅鸡汤和几个红苹果过去,并千叮咛万嘱咐,晚上睡早点,不要太熬夜,别累坏了身子,说完,又对着门房看大门的老常喊:“晚上将门看紧点,一定要提醒,让白雪睡早点!”

老常道:“放你老一万条心,有我这一双老鼠眼,他就是有几只蝇子,也别想飞进去,白雪啊,放心,女子乖着哩,是个好娃娃,心疼都疼不过来哩!”

“老鬼,让你提醒提醒娃娃早睡,谁让你心疼来!”

“没心疼没心疼,谁让你生的娃娃那样水灵哩,那再是我的娃娃,我天天什么也不让干,好吃好喝好好地供着,说不准是当朝贵妃哩!”老常咧着嘴。

高霞迈着长腿走进自家的高楼大宅,就听见丈夫白杨将一件旧毛衣重重地摔在地上:“送,送啥哩,那分明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嘛,这不,还不回来了,你告诉死丫头,如不回来,你就让她死在外头!”

高霞瞪了一眼白杨:“好我的科长哩,你能轻声点不,你能行,你能行干了多年还是个小小的科长,你能,你能啥哩,咱就这一个宝贝丫头,就是让娃听话,咱也得慢慢做工作嘛!”

“做工作,你看外样子,眼里还有父母没,只要一提婚姻,不是摇头就是甩门,你明个告诉她,市长三公子那求婚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一个周后,回人家话哩!这次,我白杨可是不能再次失去这次机会了,县里人事调整,两个副县长位子空缺,那让谁上,还不是市长他老人家一句话吗!”

“好我的科长哩,这时看到姑娘丫头好了,要用到丫头了,那你还吹胡子瞪眼睛啥哩,告诉你,白科长大人,你丫头和你一个熊相,你如果来硬的,那你来,我高霞从明天就啥啥也不用管了,两个硬茬茬,这倒好,留下我一个软柿子夹在中间受气,你们不想好好活,我也不活了!”

“好我的娘子哩,咱家啥事说话,最后定夺的还不是你老人家,行行行,咱慢火细炖,反正,副县长那两个位子,有一个必须姓白,她娘的,那县长还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我白杨哪点不如他们,智商,魄力?”

高霞软了下来,眯眼瞪了一眼白杨:“真的,听老娘的,亲一个!”说完,将白脸盘子伸了过去。

白杨低下头去,拦腰搂了高霞:“霞,霞,只要你助俺当上副县长,你别说亲一下,亲一晚上都行!”说完,在高霞的左右脸上响响地亲了个够,完了,又一把拉灭灯,拦腰抱起高霞,摔在了大床上。

高霞粉着脸,奶声道:“白,白县长,白县长,你,你要干啥嘛?”

一句白县长,叫得白杨浑身舒服:“霞,我的霞霞,县长,我当县长了,让县长好好亲亲,亲亲宝宝,疼疼肝肝,抱抱肺肺,我来了,白县长来了!”说完,几把蹬光衣裤,扑了上去。

两个人在大床上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高霞拍了拍白杨的肥屁股:“行了行了,我的白局长,明个还要上班哩,还不洗澡去!”

一句白局长,叫得白杨一翻身子瘫坐在一旁,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一动不动,望着天花板,十多分钟后,他的牙齿咬得叭叭响:“县长,副县长是我的,我的,他姓白,他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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