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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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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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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连载

第一十五章 弄权术调连花进银行


古怀史从长春回来不久,李润田就退了,肖国安顺理成章地由三把移到了二把手,三把手的位子空着,省行一直没有安排人接。古怀史有点坐不住了,他利用星期天,赶到羊建的家里,又给羊建送去了20万元的现金。羊建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位子没安排,就是给你留的。我已向行党委推荐你了,事情总得有个过程。好好工作,时间不会太久。”结果,正如羊建所说,不久省行考察小组的人到了,古怀史顺利当上了子虚市银行副行长,三把手。在古怀史的建议下,关振东成了子虚市信托投资公司经理,邰礼怀当上了子虚市银行办公室主任。古怀史用贴大字报的办法,栽赃王晓文,不但取消了王晓文的竞争资格,还撤掉了他的人事科长职务,把他赶到了储蓄所。接着又理了刘安,说刘安乱贴小子报,诬陷他人,搞了“文革”期间打、砸、抢那一套,扰乱行里工作秩序,免了刘安的副科长职务,调到储蓄科工作。

由于有人贴了信贷科长李大虎的小报,信贷科百分之八十的人起来响应,纷纷举报李大虎。更奇特的是,一客户举报李大虎在办理贷款期间,索要他10万元现金。一时间,信贷科人人积愤,个个自危,乌烟瘴气,搞得李大虎焦头烂额。古怀史趁机找到李大虎,同他促膝谈心,鼓励他要挺住。他私下对李大虎说:“大虎,不要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你自身清白,就不要怕,我支持你!”一次职工大会上,古怀史说:“干工作有两种人,一种是老好人,大家你好我好,违反原则也不作批评,怕得罪人。这种人人缘很好,但不出工作成绩,不是我们所要的;另一种是工作干得硬的同志,风风火火,忙忙碌碌,敢说、敢想、敢干,成绩出了一大堆,但得罪了不少人。这种人是改革型的人物,是我们所需要的,李大虎就是这样的人。”

古怀史亲自深入信贷科,以分管行长的名义找每个员工谈心,为李大虎排忧解难。因为事情是古怀史挑起来的,所以他解决起来很容易,他三下五除二为李大虎稳住了阵脚,恢复了名誉,因而尽管李大虎没有当上副行长,但对古怀史还是存有感激之情的。

古怀史当上副行长后,非常注意自己的仪表、举止,见了任何人都是满面笑容地打招呼。他向行长提出“家园文化”的设想,宗旨有三:一是让办公室摸清职工的家底,有几口人,从事什么职业,生活条件怎样,社会关系如何;二是摸清职工的兴趣、爱好,结交社会的能力;三是职工的生日为哪一天。对家庭困难的职工,他主动找他们谈心,主动向行里申请帮助,有时自己掏钱帮助;职工子女没有工作的,他主动帮着联系,职工子女上大学的,他向行长建议给以经济补助……

这一系列的措施,林童山全部采纳,赢得了子虚市银行员工的一致拥护。在林童山眼里,古怀史是个大人才,他没有白培养,因而林童山在职工大会上讲,这些措施全是古行长提出的,并经常在省分行领导面前夸奖古怀史,说他人品好,工作踏实,有改革创新精神……所以,古怀史上任1年多,赢得了上下一片赞誉,有的职工称他为“古青天”,很多人希望古怀史当子虚市银行一把

在荣誉与鲜花面前,往往使人陶醉,甚至是忘乎所以。古怀史也不例外面对赞誉,他觉得自己忽然高大起来,把自己定的规矩都忘得干干净净。没事的时候,他喜欢独自一人沿着环城公园散步,公园的鲜花向他微笑,树木向他敬礼,鸟儿向他歌唱,他最喜欢最愿意的是听人叫他“古行长”,更奢侈喊他“古青天”。

这是个星期天,古怀史办完几件事,觉得有些累,便信步走进了环城公园。虽是秋天,公园里依旧是绿荫遮天,黄花灿烂,处处能闻到一股沁人的桂花香。沿着熟悉的羊肠小道,他悠闲地走着,两边不时有惊飞的鸟儿,发出“扑扑棱棱”的声音,扬起的桂花落在他的头上,他习惯地用手拍打着。不远处有一紫红色八角亭子,他知道那是著名的翠竹亭,是燕王朱棣征北时建的,不少远乡的文人雅士在此留下墨宝。他最喜欢的是当代诗人写的那首《嫉 刀》:“嫉火如刀握在天,千花颤抖一时寒。诗中警句来何易,多少人头落九泉!”是说朱棣杀方孝孺的。他背诵这首诗的时候,双手紧握拳头,牙咬得紧紧地,仿佛在说:“该杀!该杀!”

看见几个职工在亭子里打牌,便偎了上去,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悄地站在这些人的后面,想听听这些人在说什么。一个职工说:“咱们这个古行长的确不错,为人厚道,朴实谦虚,又有工作能力。”

古怀史心里热乎乎的,像是腊月里喝了碗羊肉汤。

个说:“就是,咱们不想别的,只要有领导关心,咱们的付出领导知道就行了。”

第三个说:“说对,我觉得古行长人不错,经常深入群众,谁家有什么困难他都知道。前几天我妈病了,他看我妈时,还给我送200元钱呢。跟这样领导干,就是累死也心甘。

古怀史心里又是一阵舒服,不亚于六月里吃了冰镇西瓜,得意的差点笑出声来。

第四个职工是刘安,他却不以为然,把牌一摔说:“屁!他娘的算什么东西!小人得志!”

这下古怀史不舒服了,脸色变得铁青,青筋暴跳,一股无名烈火在心头腾起,真想上前捶刘安两拳。但他还是忍住了,不动声色的继续偷听。

“小刘怎么了?古怀史哪一点得罪你了?”第一个职工说。

“要说困难,我最困难,我原来大小是个副科长,现在被他一捋到底,成了一般员工,还差一点被开除了。

“这不怨人家古行长,当初谁让你写小字报的?”

“不是有人让我写吗?”

“让你写你就写,让你吃屎你吃吗?还是自己没有主见,怪不得别人,再说,你写人家小字报本身就是不道德行为,你怪谁呢?”

刘安不说话了,牌摔得更响了。过了会,刘安又说:“就算这一切都怪我,他也是小人得志。我老婆原来和他都在酒厂上班,他那时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什么都不懂,要不是他有一副漂亮的脸蛋,挂上了花艳芳,他能有今天?”

“这就是本事,你上班拿钱,管他怎么上来的干啥?他又不拿你的钱。”第一个职工意地说。

“如今,酒厂垮了我老婆下岗了我虽然只有一个孩子,但父母双亲都没工作,母亲身体又不好,常年吃药,叫我怎么办呢?

“噢,原来小连同古行长在一个单位?”第二个职工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惊奇,抽出牌说:“这就叫新光棍怕老邻居。”

“岂止是一个单位,他们在一个科两年哪!”刘安补充说。

“这与古怀史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样恨他?”第三个职工说。

“我不是恨他,我老婆连花你知道,是个要强的人。她下岗了,在菜市卖鸡蛋。有一次,她看见古怀史同花艳芳一起逛菜市,想招呼他们一声,毕竟是同事。可她连喊几声,甚至追着喊,可他俩硬是不理,气得连花到家喝了药,差一点见了阎王,我在医院里花了几千块钱。你说气人不气人!”

……

古怀史听明白了,原来刘安为了这件事。弄清问题后,他没有上前,而是在职工没发现他前悄悄离开。他前思后想,是有一天他同花艳芳卿卿我我地路过菜市,哪注意到有人喊他,并且喊他的竟是小连。他立刻想到刚刚上班时,那个傲慢而且只会打毛衣的小连,他更不能忘他刚提副科长的那一天,小连那双多情迷人的眼睛,在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想到这里,古怀史不生气了,他决定到菜市走一趟,看看这位费无极大厂长的宝贝女儿,如今到底怎样了?甚至有可能的话,他还想摸摸她、抱抱她、亲亲。提到费无极,古怀史感觉一阵恶心,他永远忘不了那个老王八蛋霸占花艳芳的情景,他决心让费无极加倍偿还。通过打听,他知道费无极年轻时,家也在农村,原本家里有个情人,叫连月娥,两人自幼青梅竹马,很早就尝了禁果。费无极工作后,嫌连月娥土,没文化,没工作,就把她甩了。连月娥受不了打击,在生下连花后,寻了短见。连家见连月娥未出嫁生了孩子,觉得无颜见人,就把孩子送给了费无极,并索要了一定的赔偿,两家各自罢休。费无极本来想让连花姓费的,并接来抚养,但现任老婆不愿意,费无极无奈,只好把连花送给姐姐抚养。连花成人后,没考上学,费无极便把她招进了酒厂当工人,后来转正成了国家干部,嫁给了子虚市银行的刘安。古怀史虽然同连花一个科室两年,但很少说话,更不知道她的经历。到了银行后他才从花艳芳嘴里知道这一切,所以古怀史觉得这件事很新鲜,很好玩,他决定去找小连,会一会这位费厂长的千金

又一个休息日下午,古怀史来到刘安说的那个菜市。菜市是个南北街,是条老街,有500多米,青石铺地,东西两边各是两层楼,多是些古建筑,木门小瓦,瓦楞上长满了野草,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楼下等距离植着豆青槐,碗口粗细,亭亭如盖,看上去蛮有情调的。只是菜市人很多,声音噪杂,车辆凌乱,把这种情调淹没了。古怀史虽在子虚市工作多年,但成天忙于工作,真正到这里来赏景还是第一次。他装作买菜,挨个摊子溜。到了菜市尽头,他发现菜市的西北角,一棵小槐树下,有个年轻的女人,用草帽盖住半个脸,面前看着两筐鸡蛋,一手端腮,心不在焉地在思索什么。仔细一瞧,正是小连。小连同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尽管在菜市里风吹日晒,可皮肤依旧白,脸蛋依旧很鲜灵,尤其是那小巧玲珑的个头,水汪汪的大眼,更不失为一个出色的尤物,只是古怀史当初没发现。

“鸡蛋多少钱1个?”古怀史悄悄地来到小连跟前,小连没有发觉,仍在沉思。

3……哦……我……”小连惊奇地睁大眼睛。

“我……你……怎么啦,不认识?”古怀史故意挑逗她。

“你真坏!你!”小连跳了起来,猛扑过去,几乎是趴在古怀史怀里,抡起拳头直击古怀史的胸脯。“坏!我叫你坏!”

如今的古怀史不是以前的古怀史,他已经成熟了,对付女人绰绰有余。他见小连如此,就势把她在怀里小连发觉不对劲,挣脱出来,调皮地说:“别这样,让花姐看见,不打你才怪呢。”

“不要紧,你花姐有你这样的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哪!”古怀史大方地说。

“你现在当官了,不是以前的小古了,现在是古行长了,见了我还能理我?”小连噘起小嘴,故作生气。

“别生气了,我就是为那天的事来的,那天我们确实没听见,请小姐原谅。”古怀史说着,故意学着大戏里小生作揖的动作,惹得小连咯咯直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生气?”小连不笑了,有些惊奇地问。

“我听你老公刘安说的

“他找你去了?”

“没有,那天我在公园散步无意听到的,他还咬牙切齿地骂我,骂得好难听呀。”古怀史故作愤怒的样子。

“他骂你了?”

“骂了。”

“你为什么不找他算

“算?小连,”古怀史一本正经地说,“你也是,明知刘安跟我干,是我的老部下,也不去跟我说一声。要不是那天他的一顿臭骂,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下岗了。”

古怀史有些故弄玄虚,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骂你,你不生气?”小连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别说是你老公骂我,就是别的职工骂我,我也不能生气。既然当领导了,就得有肚量。职工骂你,你首先弄清他们为什么骂你,无缘无故的,他们会骂你吗?你肯定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要检讨自己,纠正自己,骂你是对你工作的一种促进,职工永远是对的。

古怀史的一席话,小连听呆了,她从内心里感悟出,古怀史变了,变得大度宽容,风度翩翩,像个当行长的样。她看着听着,渐渐地眼圈红了,泪水挂在眼圈上。

“小连,怎么了?”古怀史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觉得你太好了,银行有你这样的领导,肯定兴旺发达。刘安于你相比,他太小心眼了,太渺小了。”

“不能这样说,小连,人各有优缺点,刘安也有别人不及的地方。我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代表艳芳向你赔个不是,请你原谅我们那天的过失;二是你不要卖鸡蛋了,凭你的人才知识,卖鸡蛋太委屈你了。昨天,我跟林行长讲了你的事,说你家困难,又是银行员工的家属,你又干过会计,理应照顾。你明天到子虚市银行上班,先到人事科报到,然后再转档案及各种关系,就算你正式调到子虚市银行。具体搞什么工作,由人事科安排,我做不了主。你看怎样?”古怀史说完,看看小连。

“真的?这都是真的?”小连又哭了,泪水顺着两腮往下流,像被露水打湿的桃花,楚楚动人

“真的,过来让我亲口。”古怀史伸着头,故意逗着小连说。

“死样,没正经,亲花姐去吧。”小连娇嗔地说,“不过,小古,我真得正式感谢你,感谢你一辈子!”

“不用啦,来点现实的吧,我现在就要亲你!”古怀史说着,半真半假地把小连再次揽在怀里,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小连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没动,两眼直直地望着古怀史远去的背影,一只手摸着古怀史亲过的腮,悲喜交加,内心狂跳不已。

古怀史安排好连花,心里非常高兴,一种莫大的成就感涌上了他的心头。忽然他又愁闷起来,他觉得全行上下真正能为他效的人太少了,应当借此机会多安排些,为他以后当行长打下基础。因而,他借着小连的后尘,把老科长姬一千调了进来,想把芮红莲、乜小六安排进来,甚至想把思雨、思春也调进来,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当家,因为林老爷子对这些问题是很难说话的。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慢慢地抓起,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喂!是古大哥吗?

“是的,我是古怀史。”

“古大哥,让我找得好苦啊!

古怀史吓了一跳,听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不知是谁他疑疑乎乎觉得声音像思雨,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想坏了,这个女人准是出了事,要不然不会打电话的。他压低声音“你是谁?”

“我呀,我是红莲。”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清晰。

“噢,红莲。”古怀史这才放下心来,连忙说:“红莲,你在哪儿?”

“我能在哪儿呀,还在乜总这里。不过,今天我不上班,我想约你到子虚宾馆315房间,你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古怀史镇静了许多。

“本来不想打扰你,只是我想你了。”

“家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人家就想感谢你。”

“好,我一会到。”

“记住,晚上7点钟,我在房间等你。

古怀史放下电话,心头一阵狂喜,双手按着胸口,努力回味着芮红莲的声音,嘴里不断重复着7点钟,7点钟,晚上7点钟!”他在室内来回踱了几圈,又拿本书翻翻,想竭力镇静自己,但不起任何效果。他浑身软绵绵的,就像被春风吹醉的一样,裆里有些潮湿,急忙到卫生间淋浴头下,把自己浑身上下清洗一遍。洗完澡,换上自己满意的衣服,他自觉不自觉地抬腕看看表,才下午4点钟“时间这么慢呀!是否是表出了问题?”他又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的确是下午4点,距芮红莲约的时间整整还差3小时,就决定到街上光光脸,整整容,买一套红莲最喜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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