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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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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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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连载

第三十二章 开学

我们班的班主任换掉了,换成教了我们两年英语的李玉英老师,她闭着嘴不笑的时候蛮好看,可一笑起来,露出两个大门牙,毁掉了整个好看的面庞。李玉英老师在这个暑假结婚了,然后带我们初三3班的班主任。初二第一学期运动会,我脑袋一沉,报了个四百米赛跑,五个人一组,我拼尽全力向前跑,可还是超不过前面三个人,耳朵里就有了李玉英老师给我鼓劲儿的加油声:“加油!万小双!”声音甜美,情绪激动的口气给我加油,真让我感动,这一感动,腿肚子更软了,被后面一个人超过,五个人里面我跑了个倒数第一。

我的英语成绩不怎么好,但我的班级名次刷刷几下前进了十个,老师对我很有好感,报到时她问我:“你为啥不住校了?”

我摸一下鼻子说:“住不下去了,搬到亲戚家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安静学习,你看,这才能学好,才有这么大进步!”

李老师说:“住宿生才有三百五十元生活补贴,你交了住宿费,才有凭证说明你是住宿生。”

我肯定不住宿舍,不要这个补贴也不回宿舍了,但李老师说:“万小双,你先把八十元交上,正常办住宿手续,但你可以不在宿舍住,有这个补贴了你也不吃亏,行不行?”

老师是为了给我争取住宿生生活补贴,我觉得这样也行,交上八十元能领三百五十元的补贴,着样也行。我问:“老师,咱们班住宿生都有这项补贴吗?”

“不一定都有,手续齐全才能申请下来,你交了住宿费,你的手续都全了,可以申请下来。”

手续是村上开的介绍信,户口薄,住宿费缴费凭证,还有学校开的什么证明。有些同学连户口都没有,户口本上没有他的名字。他在学校里读书,可办这种手续的时候,确提供不出户口,村上也没法开出领补贴的介绍信,这种事儿让我觉得非常奇怪,没法证明我是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把八十元住宿费交给班主任,再交五元班费,比起初二学年,少交四百元。交钱的时候,想对李老师说:“我这一学期一定会把英语学好。”

两个女生来报到,站在我身后,我没好意思对老师出这些话。暑假作业都拿出来交上,李老师并不翻阅检查我做的暑假作业,这让我很失望。那么认真做完的作业看都不看一眼。我站在一旁等两个女生签名,交住宿费,交暑假作业。我们三个一起从老师办公室出来。

我问张英梅:“暑假都干吗了?”

“能干吗呀?帮家里干活呗。”她把双手插在衣兜里。

“你在晚上爬山捉蝎子吗?”

“捉了几个晚上,摔了一跤,腿都摔肿了,再不敢去了。”

“哎呀真危险,还是不捉好,你家也种西瓜?”

“种了十几亩呢,背瓜把人能背的累死,一袋子一袋子往出背。”

“干么不把三轮车开进地里,往车厢上装,一车一车拉出来,这样松活许多”

她咧嘴笑笑说:“我们家卖瓜都是往出背,三轮车开不进地里。”

天呐!十几亩地的西瓜往出背,要有多少人背瓜呀,这个清秀文静的姑娘,在暑假里过着和我一样辛苦干农活的生活。话说回来,班里多一半同学在暑假里都过着辛苦干农活的暑假生活吧。这个女同学,和我说话的时候,看上去蛮喜欢和我说话,她有没有爱情呢?像我和小梅那样的爱情她有没有呢,或许也有一个两小无猜的小伙关爱着她,陪她过暑假生活。或许没有,整个暑假里她也挺寂寞,谁知道呢,这种情况怎么能好意思问出来。就像她不知道我和小梅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我和小梅的情况或许太特殊,不是谁都会有。

和张英梅走在一起的刘再玲更文静内向,我和张英梅说话,她在一旁只是默默听着,一句话不说,我觉得她内心里挺孤独,我问她:“刘再玲,上学期期末考试,你还是咱班第三名?”

“不是,第三名被张拴军占掉了,我是第四名。”她老实回答,老老实实学习的女同学,不主动问她话,她也不主动和你说话。我更想知道张英梅有没有很大进步,她从后排坐到前排,没有魏宝忠、杨成、石富银这三个捣蛋混子的搅扰,应该有很大进步吧?她说:“我是十二名。”

我笑着说:“不错不错,是有进步,但没我进步的快,我是‘嗖’一下窜到第八名了。”

我又说:“咱俩这种状况,好好努力一下,也许能考上高中,吊儿郎当松懈下去,那就考不上了,是明年的复读生。”

“你们男生,想进步就很快有进步了,我们女生不行,就是吊着,上不去下不来。”

我认为她瞎说,班上前十名的同学,七个是女生。

走到她们宿舍跟前,她们回宿舍收拾住处去了。

我去初一男生那排宿舍,看看刚上初一的两个堂弟分到哪个宿舍了。从第一个宿舍往过找,到第五个宿舍,星太堂叔在宿舍里给小宁堂弟收拾东西。我上初一这天,爸也在宿舍里帮我收拾东西,当时我一脸迷茫,不知道接下来是怎样的生活,接下来的住宿生活,让我大失所望,忍受着一天又一天的苦楚,在初二下学期的最后一个月,终于搬了出来。小宁堂弟就是两年前的我,一脸迷茫,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在村里上完六年小学,猛不丁要和十几个外村的不认识同学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改变太大了些。为了读书才住校,可住在学校里的宿舍,对读书并不是都有好处。镇上本地上初一的学生,他们还是和小学里那样吃住在自家里,并没有大的改变,还是和父母和姐弟们相处着,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学生来说,这才是正常的读书生活。

小宁宿舍里已经有了八个学生,都是十三四岁的年龄,送他们来的家长,有的已经走了。很放心的样子让自己的孩子住宿舍。堂叔也要走了,他开着三轮车拉着我们六个学生,拉着五个大人,拉着一车厢圈起来的铺盖,到共和中学来报到。这六个学生,除了我已经是老油条,心情坦然麻木,他们五个学弟学妹第一次走出山里,第一次离开家独自过住宿生活,兴奋是有一些,好奇是有一些,更多的是手脚忙乱,过一周就好了,一周后一切就有了头绪。

两年前,和我一起到共和中学报到读初一的学生有三个,初一读完,一个不来了,初二读完,另一个也不来了。王世杰在上一学期说过完暑假就不念书了,果然不来了。他在外面工地上打工,在工地上当小工搬砖块。现在的这五个学弟学妹,到上初二时,到上初三时,是不是都好好念着书呢,是不是不会半路辍学?

将要十七岁的我,在这个宿舍里的七八个学弟面前,显得多么强大。我摸一下小宁的头说:“和他们好好相处,不要打架,别怕别人欺负,有什么事儿来找我,和咱们村那几个孩子走近一些,相互照顾着。”

另一个堂弟是岁友,在最后一个宿舍,我也去看看他,照样说一句:“有什么事儿来找我”这样的话。

王家的一个女生一个男生,小梅堂叔的女儿,我不能去宿舍看他们了,我不能一一照应到村里的这几个学弟学妹。话说回来,我能照应他们什么呢,初三这一学年,我的学习任务重多了,我又寄住在外面,帮不来他们多少忙的。他们可能这样想,有一个大哥哥在这个学校里罩着,不会那么势单力薄,也就这点儿作用了。

去学校之前,我先提着东西到住处,给家里的表叔妈和孙豹表哥打招呼,他们这两天在家收拾一下东西,明天离开,这个大院里多半时间就是我一个人守着了。打完招呼,回到自己的住屋,一些书本摞起来在桌子上放整齐,袋子里的褥子和被子掏出来晒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表叔妈笑着说:“我想收拾你的房间,可怕把你的东西弄乱了。”

“其实也没啥收拾的,被褥晒一下午,我赶紧去学校办报到手续。”

手续办完,操心了一下住校的两个堂弟,又回到表叔妈跟前,她已经做晚饭了,表叔妈在家时,尽可能给我做着好吃的,她不在家时,我把厨房里的菜和冰箱里的东西差不多吃完了。这样下去一年,实在不好意思得很。

今天和明天是两天报到的时间,我今天就返校了,暂时没什么安排,也不上晚自习。我待在住处安静看书,把心收到马上要上初三课程的准备上。初三的课本,英语也好语文也好数学也好,看不懂也罢看懂也罢,反正是翻着好好看了一遍,准备一个好的开始,就不会心烦意乱。

每次新学期开始,领到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新书新本子,我就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的决心下过无数次,但总是虎头蛇尾,渐渐散漫下去,也就上一学期的最后一段日子,一天一天坚持着保持良好状态,到期末考试时,认认真真答完期末考试卷,才有了很大进步。五十天的暑假,也尽可能认真学着,在地里辛苦劳动的同时良好学习状态还是保持着,到现在的开学,心里踏踏实实的感觉,不毛躁不烦乱,因为准备好了,有着等不及马上就上课的心情。这种状态是最好的状态了,我会有更大的进步。

孙豹表哥到我住的屋子里来,和我说一会儿话,他是上高一的学生了,他不是考上去的,是表叔花了一万元,把他送到私立的中恒中学读高一。三年以后,能不能考上大学还两说。

大表叔说,你豹子表哥咋可能考上大学呢,三年高中出来,我送他去部队当兵,当三年五年兵出来再做其他安排。

他知道三年以后自己要去当兵,高中这三年,心思不在考学上,也就混着,也就和我这个寄住在他家的表弟没什么共同语言。他难得主动过来找我说话。

“哎?这学期上初三了?”他笑着问我。

“可不初三了,一天一天的,我也马上初中毕业。”

他又问我:“确定能考上?”

“哪咋能确定,我又不是成绩多好的学生,能轻松考上。表哥,你读中恒中学,也是住校?”

“没有住校,住在县城楼房上家里,我们都要搬走了,这个院子长期空着,多半时间是你一个人了。”

大表叔以前说过了,他们一家子搬到县城楼房上,这个院子不住人了,因为我住了进来,还不算空着,我守一年他家院子。

在暑假里,天气闷热的这一个多月,他们回这处大院来住着。孙豹哥明天上学走了,表叔妈也跟着走了,再不回来了。明年这时候,顺利的话,我也上高中了,这处蛮气派的农村大院就没人住了。或许也会把其他亲戚家的孩子招进来住着。表哥说,共和镇上这种院子,这两年不住人,空置的已经很多,大家都搬进了城里的楼房。

房子干么空置着呢,租给共和中学要住校的学生多好。可表叔嫌操心起来麻烦,再说了,他不缺寄住生交的这点儿租房费,宁可让几间房子空置着,也不招学生寄住。

表哥说:“后面的院子住着两个初三复读学生,我都认识,是小水的。”

“小水的?是不是我也认识呢?叫什么呀?”

“一个尚家娃娃,我们班的,学习好着呢,不知为什么没考上高中,这一学期复读,租住在后面院子了。”

是不是我认识不久的尚发平?他和李文恒经常玩在一起,我就认识他了。李文恒差五十五分上录取分数线,他要复读一年,我建议他换个学校,换个学校换个环境,也许会学得好一些,他说那也行。这是暑假里和他聊天时说的话。东平哥雄赳赳气昂昂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县二中报到了,李文恒是复读生了,不知有没有去县城城关中学复读。他经常和尚发平在一起,小水尚家的学生,初三毕业的只有尚发平了,尚发平没考上高中,差五分,花四五千元上高费高一,他家掏不出这笔钱。

我去后面院子看看是不是和李文恒经常在一起的尚发平。

这家院子的一扇铁大门开着,院子里一排齐檐平顶的砖瓦房。进到院里,听到一侧耳房有动静,喊一句:“有人没?”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从耳房出来,我笑着问:“有个叫尚发平的是不是住在这个院里?”

他也笑着给我说话:“对呀,尚发平和我住在一起,他还在学校忙着,一会儿回来。你是张东平表弟吧?你不认识我?”

他戴上了眼镜,离我又远一点,我的眼睛也近视了,老远认不清人,就把他没认出来,走近一看,不是李文恒五叔家的李文艺嘛!真是的,怎么能把他没认出来。我说:“咦?你去年就在复读呀,怎么还复读?”

“没考上呗,再复读一年。”

老复读生!初三复读两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呢!我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了。复读两年立志考上高中的学生,可真辛苦!话说回来,他这样复读两年考高中的学生也不止他一个。

他问我:“你也在这里住?”

“我住在前面院里,我表叔家院子,上学期就住着了,从学校宿舍里搬出来的,这下好了,咱们离得这么近。”

我真替他担心,若复读两年还考不上高中,他可怎么办呢!我问他:“李文恒是不是去城关中学复读了?”

“去了,城关中学一周前收复读生补课,他早走了,你是我文耀哥小舅子,咱们是亲戚嘛!呵呵。”

他笑着说我和他是亲戚了,他似乎没有一点儿老复读生的沉重感,看上去心态很好,这让我很佩服。我不敢问他差几分,怎么又要复读这样的话。我就问他分到哪个班了,收了多少学费,怎么和尚发平就住在这个院里了这些情况。我们俩边说话边等尚发平回来,他在学校里办入学手续,办了一下午才回来。

“咦?万小双,你也要住这个院里吗?”他一回来,看我在他的住屋里,高兴地呲着牙笑着问我。

“我住在前面院子里,我表叔家,借住一年,不交租金。”

“那你条件好呀,还不交租金,我们俩每人交一百二十块租金。”

“刚才李文恒说这家主人是你的什么亲戚来着,我以为让你俩白住。”

“什么亲戚,远得没边啦,找住处找到这儿来,拉扯上亲戚,可租金还得交,学费也得交,

又不是应届生,没有两免一补照顾政策,交了三百多块。”

但是,比住在十几个人的宿舍好多了,两个人住在这一间屋子里,能安心清静学习,复读这一年,从内心来说,要更辛苦,一起住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尚发平笑着说:“把我分到初三3班了。”

“嗯?真的?咱俩是一个班啦!你们复读生不分到复读班,还往我们应届班分,这又怎么说来?”

“复读班分不下了,超员了,教导主任写一个条子,就把我们一些学生打发到应届班了。”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五个应届班,有二百七十名应届生,四个复读班,也是二百六七十名复读生,应届班里再插进去一些复读生,复读生居然比应届生多了,这种状况真让人忧虑!如果没有他们这些挤进来复读的学生,或许我就能轻松考上高中,可这么庞大的复读生群体,把我一下子从队伍里挤出来了,挤下悬崖,摔个半死,我努力挣扎着爬起来,也加入复读生大军里,挤掉下一届本来有希望考上高中的应届生……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

一年后我有可能和尚发平是一样的结果,也许差几分考不上,想想都发愁。

李文艺就是这样的状况,差二十几分,复读一年,还差着十分,又要复读一年,这就是考不上,又不甘心下来,半路子吊着,吃力死了!尚发平差五分,复读这一年,一定能考上吧,他花五千块钱就能上高中,可他不甘心,他复读一年,想大大超过录取分数线。

表叔花一万元,孙豹表哥能在中恒中学读高一,表叔家有入股小煤矿,其他农家孩子,谁家能掏得起一万元读高中。

从他们俩人住的屋子里出来,我的心情越加沉重,我怎么才能拼赢这么多复读生呢,他们把上了一遍的课再上一遍,甚至上第二遍,在脑子里在肚子里玩缠过来玩缠过去,肯定很熟知了。而我呢,所有课程都是新课,已经被他们落后一截子了,他们领先一步,我要跟在后面奋力追赶,我拿什么追赶他们,追差了十分五分来复读的一批复读生。

我不能丧失信心,绝对不能,上一学期进步了十个名次这一情况,给了我很大的鼓舞,一般情况下,应届班里,前十名的学生都是有希望的,只要我保持住班里的前十名就有希望,我不但要保持住上一学期最后一个月那种惜时如金的学习状态,而且晚上的学习时间要增加一个小时,以前是十一点睡觉,从这一学期开始,延长到十二点。从十二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虽然少了一个小时睡眠时间,但我是一个人睡着这间屋子,不会在半夜里醒来几遍,睡眠质量还是不错。住在学校宿舍的时候,晚上醒来好几次,睡眠不好,白天犯困,学习效率不高。而且中午还有一个小时午觉嘛!平平展展安安静静躺在自己屋子里睡一个小时午觉,足以让我整个下午和半个晚上精神劲儿充足应付学习。住的条件好,觉睡的好,我赢一截子。而且,我的伙食大大改善,自己做菜,鸡蛋啦肉啦,想天天吃就能天天吃上。后院里他们两个复读生还在学校里吃灶上的大锅饭,和我没得一比,伙食好,明显感到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劲儿,这个条件,我又赢一截子。另一些优势,在我的内心,在我的学习习惯,在我对学习的兴趣。初一初二时,虽然散漫松懈,但对学习还是蛮有兴趣,认真的时候,挺认真地学着。所以我的成绩并不差,是再认真一把就能上来的成绩,果然是这样。从这一学期开始,坚持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个学期自始至终毫不松懈地努力下去。

我是应届生,每一点每一滴的努力都会让我更加自信,而不会有复读生那样的心理负担,老想着已经中考失败一次。复读生们老在想:我第一年没考上,现在复读一年,会不会又考不上呢!我不想这样的问题,我就想着这样鼓劲儿努力下去一定能考上。东平哥不是考上了吗,我比东平哥还要努力,难道我会考不上?

我还有爱情,我有小梅,我和他们多么不一样,他们有时候一脸苦闷心神不宁,我知道为什么,压抑着爱情,想恋爱又不能,可那种心思不但不能消除,反而更加强烈,整天就那样心神不宁着,肯定劳神伤身,肯定影响学习。有一段时间,我也心神不宁,茶饭不思,不能全身心学习,我想念小梅,那是因为我还不知道我俩到底会怎样,现在好了,现在是我要得最好的结果,我俩这样好着,我心里踏踏实实地沉稳了下来。现在,我只想着一心把学习搞上去,考上高中,到明年暑假,我说:“小梅,我考上了。”给小梅说我考上了这一情景,想想就让我激动不已,有着拼劲儿学习的心情了。

吃过表叔妈做的拉条子拌面,帮她收拾完碗筷,我一个人在我住的屋里,已经有了一个清静的晚上好好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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