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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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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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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连载

第二十四章 卖西瓜

我在杨梢沟沟口的公路旁边站着,看能不能堵一辆装两万斤以上瓜的大卡车,说不定能捡个漏,堵住不知道烟洞沟怎么走的卡车,从杨梢沟领进来,把我们家的西瓜装车卖掉。

和我在一起堵装瓜车的人还有李光明和他堂弟,我是被他们的摩托车稍下来的。我在河湾里站着等去杨梢沟的车,摩托车也好三轮车也好,只要出杨梢沟的车,都会顺脚稍上我。李光明骑着摩托车捎着他堂弟从庙台子出来,停在我跟前问:“小双,去不去沟口堵装瓜车?”

“去呀,咋不去?就等着顺车捎上我去沟口。”

他家有三亩地西瓜,一万多斤,我家有十亩地西瓜,能装六万斤,我们两家堵一辆装八万斤的大挂车,两家的瓜都装完。

我们三个人站在路边,一辆有草帘子护栏的卡车呼啸而来,我们高举双臂成一个大瓜状,可人家理都不理我们,“嗖”一声从我们身边过去了。看样子是去海塬拉瓜去了。各处的西瓜大量搅在一起上市,价格能高到哪儿去,坐不住三毛钱。

又一辆大挂车呼啸而过,理都不理我们。

我一下气馁了,对李光明说:“我爸说堵大车没用,堵不住的,大车都由瓜贩子调遣,应该找瓜贩子。”

我要来沟口堵车,爸说没用,要联系瓜贩子。怎么联系?总不能定定等在地边等瓜贩子自动上门来。爸开着三轮车到小口塬上找瓜贩子去了。这几天,瓜贩子们不是在烟洞沟里就是在小口塬上,他们找好西瓜,我们找他们。杨梢沟里,我们家十亩新砂地西瓜是最好的瓜,可瓜贩子们还不知道。

妈和小狗蹦蹦守在地里,等着我和爸领瓜贩子领大卡车来。

在杨梢沟口堵大车,看样子希望不大,我又说:“要不,我们去烟洞沟口堵?”

李光明叹一口气说:“我们三个人去人家沟口,还不是挨一顿打,他们不让别处的人到他们沟口堵车,看到不是他们沟里的人在那里堵车,围上就打,一帮土匪。”

烟洞沟里有一帮土匪村霸,专吃过水面,领着瓜贩子进去,说装谁家瓜就装谁家瓜,抽二百元利,跟收保护费有什么区别。

李光先说他前天去烟洞沟口堵车,还没站稳脚,四五个人气势汹汹围上来问他是干啥的,他看势头不对,赶紧骑上摩托车走开。

烟洞沟里的土地铺黄砂,多上鸡粪,瓜不但长得大而且甜,这五年里已经有了市场,瓜贩子们都进烟洞沟里拉瓜,可这五年里也出了瓜霸,不让别村的人在他们村口堵车。

李光明说:“咱们再等一会儿,去年就在这里堵上车了嘛!说不定今天也能堵上,实在堵不上,我就不堵了,我自己拉上一车到黄河边一带的村里转着卖,换成大米也一样。”

我们家有六万斤瓜,不可能都拉到河沿一带换大米吧!真愁人!村里许多人家不愿意种西瓜的原因就在这里,发愁卖不出去。这几天,爸心焦气躁,动不动发脾气骂人,妈被骂得气上来顶几句嘴,顶得爸更生气。

一大早,我说,爸,我去杨梢沟口堵车,一定把装瓜车堵来。

爸说我一句,你能求很!然后开上三轮车去小口塬上找瓜贩子找大车去了。

站在杨梢沟口,一分钟一分钟熬时间,熬得人心焦气躁,已经到了中午,肚子饿了。好几辆拉瓜的空卡车从我们身边过去了,人家是瓜贩子调派好直接去目的地的拉瓜车。看样子没戏,我们准备回去。

一辆红色卡车开过来,在我们跟前减慢速度,我们赶紧靠上去。

“师傅师傅,是拉瓜的车吧?”

“是拉瓜的车,有好瓜拉?”

“有,最好的旱砂地西瓜,都在十斤以上,先去看看么!”

李光明一脸真诚笑着和拉瓜师傅搭上话,这个开车师傅即开车拉瓜也是瓜贩子,可他开的这辆车好像只能装两万多斤西瓜。我心里泄了一半气,李光明家的瓜也能装一万多斤呢!李光明说他家的瓜都在十斤以上,瞎吹,我们家的瓜是村里最好的瓜,也不能保证都在十斤以上。

这位师傅有些犹豫,他又问:“和烟洞沟的瓜一样吗,多不多?”

我说:“我们家的瓜就有六万斤,你这个车才装两万多斤嘛!”

他笑着说:“只要你瓜多,怕什么,我还有一辆大车,随时叫来。”

进杨梢沟里,他随身带的手机就没有信号了,打不出去,这得给他说明白。而且,杨梢沟里的河湾路,走到红沟村村口,再进我们村里,就很难走了,这也得给他说清楚。师傅听了有些泄气,不想进去了。

李光明的摩托车在前面引路,看大车没跟上来,停在了路边,他调转摩托车头到大车跟前说:“师傅,走呀!再走不了多远就到地方了,大车先停到河湾里,我把你捎到地里去看瓜,很快就到地头,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再往前开一截子,卡车停到一旁,师傅从大车机房里跳下来,我和师傅坐在李光明的摩托车上,先到李光明家瓜地里看瓜。

“你们村里这是什么□□路,就是有瓜,也没车敢进这里。”

他更加泄气,骂骂叨叨。我笑着说:“就是就是,我们村的路太烂了,所以没人敢多种西瓜,就我们家今年种了十亩,但瓜确实是好瓜。”

在李光明家三亩地里转着看了一圈,他又骂骂叨叨开了。

“你们这不是把我骗来了吗,十斤以上的瓜有几个?你们自己数一数有几个?”

这三亩地不是新砂地,也不是去年休耕了一年的砂地,十斤以上的西瓜还真没有几个,三分之一都没有。

“还有我们家十亩地呢,把我们家瓜看完了再说话。”

摩托车带着我和瓜贩子到我们家地头,我赶紧打开一个摘好的西瓜给他尝尝。他把半个瓜一掰两牙,大口啃着,从这一头转到另一头,嘴里再不骂叨了。我把蹦蹦抱在怀里,跟在他身后。

他看着一个一个都在十斤以上的瓜,敲敲这个,弹弹那个,不吭声。

“不错吧,都在十斤以上吧?装两辆你开的这种大卡车。”

我等着他夸一句我们家西瓜好的话。他把吃完瓜瓤的瓜皮顺手一扔问我:“多少钱装车?”

他这一问,我有些懵,这几天的瓜价,我们都知道已经坐不住三毛钱了,可我们家的瓜到底多少钱装车呀!妈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

李光明走过来问:“咋样?师傅,给个好价,咱们叫一帮子人装瓜,三轮车转十来回把你这辆车就装起来了。”

这个瓜贩子肯定是极精明的人,让他吐个价,肯定是最低价,最低价也不吐口,他又问李光明:“你说价呗!能行的话咱就装车。”

“我不能做主定价嘛!又不是我的瓜!”

李光明又问我:“小双,你爸呢?赶紧叫你爸来商量价呀!”他使劲儿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说,赶紧做主定价。

我说:“我们家瓜不能低于三毛钱。”

爸前天说,看样子咱家瓜卖不上三毛钱了。烟洞沟里的瓜这几天也没有三毛钱。但我说出了心里想的最高价,我知道这师傅不可能出这个价,我等着他还个三分五分。

听我说不能低于三毛钱,这位胖嘟嘟挺着大肚子一脸油汗的开大车瓜贩子摆摆手就往出走,要李光明把他原路捎回去,他赶时间到别出找瓜。

李光明笑嘻嘻说:“师傅,别急着走呀,他是个学生娃娃嘛,不了解这两天的市场行情,这两天的瓜价确实坐不住三毛钱,他爸三天前给他说不能低于三毛钱,那是三天前的瓜价嘛,但这些瓜确实是最好的瓜,你也要给个最好的价是不?你想的是两毛钱对吧?你硬要出两毛钱,那我们不拦你,我这就带你出去,你开上车找两毛钱的瓜去。”

“两毛二吧!瓜是好瓜,我给的价也是好价!”

“不行!不能低于两毛五。”我口气硬杠杠地说,“我们开上三轮车往你车上转,又不是让你车走难走的路硬要开到地头。”

心里紧张着,怕他不出两毛五,过两天瓜价掉得更低,他若不让步,两毛二装掉算求了。

他挑了一个估计有十斤重的瓜说:“以这个为最小标准。”

两毛五成交了!耶!

我守在自家地里,妈被李光平用摩托车捎着回村里叫人。二叔家人,六叔家人,小梅家人,还有张家表叔家人,还有马家人,叫来二三十个人帮我们家摘瓜装车。

师傅和我一起守在瓜地里。师傅说他姓杨,是山西人。他掏出腰上别的翻盖手机举着,转着身子找信号,一点儿信号都没有。他说:“咋办?还有一辆车咋叫来?”

我们俩往地边的山顶爬,看山顶上能不能收到小口塬上那边信号塔上的信号。

爬到山顶时,他的手机立刻显示有两格子信号,太好了,太高兴了,高兴地让人掉眼泪。一个电话打出去,在县城里等消息的另一辆卡车往这边赶来,一个多小时后到这里。路过烟洞沟口,有可能被烟洞沟的人堵去,但杨师傅说不会的,说好了往杨梢沟进来,就一定来这儿,不会让别人堵走。

“我说嘛,我们堵你前面的那些车,停也不停,嗖一下过去了,肯定是说好了地儿赶去的车。”

杨师傅手插在腰上,四下里看连绵起伏沟壑纵横的黄土山丘,笑着问我:“娃儿,你读哪一级呀?”

“我马上读初三了,现在是暑假,帮家里看瓜卖瓜,辛苦得很呢!”

“好好读书,给家里争气,到外面闯世界。”

这话我爱听,我喜欢他了,我想用他的手机打个电话,我说:“杨师傅,用你手机打个电话,贵不贵呀?”

“在这里打电话,贵得很,有漫游费。”

那就算了,不打了,我是想告诉三叔,今天就能把西瓜装掉一大半,不要担心瓜卖不掉了。这段时间,三叔老惦记着十亩地西瓜是不是能顺利卖掉。

“想打电话?那就打嘛!打个电话能费几个钱!”杨师傅笑着说,把电话递给我。我说:“白送你两个十几斤重的大西瓜。”

“喂!三叔,我是小双,用装瓜师傅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今天能装四五万斤,两毛五装车。”

打去这个电话,三叔非常高兴,他说不但担心老家的瓜能不能卖掉,还担心着爸腿疼的事儿,瓜卖掉后,回来一趟拉爸去医院看病。

三叔还说,若剩一万斤左右的瓜,就不用愁了,让孙家表叔拉去煤矿处理掉。

从山顶下来,再摘一个西瓜绊开给杨师傅吃,瓜棚里还有妈今天早上才做出来的油饼,给杨师傅吃,西瓜就着油饼,他吃了两个油饼。

六叔开着三轮车来了,一车人跳下来进地里开始摘瓜。马家表叔拉着一车马家人也到了地头。不见小梅一家子,他们在李光明家地里帮忙摘瓜。

六叔笑着说:“小双,你爸不在,你就敢做主定价装瓜,你长本事了嘛!”

“什么呀,是李光明说的价,两毛五的价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能装就装,抓紧装车卖掉,这东西放在地里越放越愁人。”

六叔又说:“李光明家瓜不咋好,估计挑不上一万斤,正好把你家瓜装完,确定是两辆大车?”

“是两辆车,一辆在后面跟着,估计从杨梢沟进来了。”

李光明家的瓜先拉下去过秤,先拉下去了三三轮车,过了六千多斤,第二茬的两三轮车拉下去,过了三千五百斤,刚好冒到一万斤,他家的瓜装完了。他们李家人的一辆三轮车开到我们家地里,帮我们家转瓜。

李光明笑着说:“我的三亩地卖一万斤瓜,好着呢,剩下的瓜再吊两三天,再卖五六百元,总共下来三亩地卖三千元,比种啥都好啊,再种啥都卖不上三千元。”

到装我们家瓜了,我和杨师傅都到大车跟前记秤数,过一秤记一千斤,第一轮四三轮车瓜记了八秤。

多一半人在地里摘瓜,四个人往大车上装瓜,三个人从三轮车上往秤斗里装瓜,装满一斗子,一千斤的秤刚打起来,再转手往大车上装。我在纸片上记“第九秤:一千斤”,杨师傅也记“第九秤:一千斤”。

杨师傅挑出来十几个他认为不够标准的小瓜和歪嘴瓜,我说:“哎呀!挑出来太多啦,挑出来的这些瓜咋不够标准了,都有十斤呢。”

到第十五秤,爸开着三轮车拉着一车瓜到大车跟前了,爸脸上焦躁的神情一扫而光,到我跟前问:“几秤了?”

“十五秤啦,爸,你也不早点儿回来,都装一万五千斤了你才到地里。”

爸在小口塬上碰见当代办的大姑家小表哥,小表哥领着瓜贩子看别人家瓜,爸等着把别人家瓜看完,又让瓜贩子来看我们家瓜,小表哥骑着摩托车捎着瓜贩子,爸开着三轮车,一起到地头,看到一地妇人娃娃,摘瓜的摘瓜,抱瓜的抱瓜,已经拉出去了十几车,爸是又惊又喜。领来的瓜贩子骂叨:“你家瓜卖开了,你叫我来看什么!”

即便小表哥领的瓜贩子能看上我们家西瓜,可价格不一定能商量好,车也不一定现在就能调来。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才能来车装瓜,明天后天下大暴雨怎么办,去年和前年,又不是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车是我堵来的,瓜价嘛基本上是我做主定好的,我能独当一面了。等着爸美美夸我两句,可他理都不理我,只顾埋头把三轮车上的瓜往秤斗里拾。或许爸在心里夸我:我双儿真能行!

第十五秤装完,第一辆卡车装满了,第一辆卡车装两万五千斤西瓜。

第二辆卡车差点到烟洞沟里跑进去,烟洞沟口路边的那帮人把这辆车堵住,开车的小师傅问这是不是杨梢沟,他们说就是就是。车掉头进去,路边的白灰牌子上写着“烟洞沟”,他又把大车退出来,沿硬化路再往前开,到杨梢沟口,山脚下法泉寺那座九层宝塔才让他确定这个沟就是杨梢沟。一路开进来,开到第一辆车后面停下。开车的那个小伙子只是开车挣运费,杨师傅才是主儿。

第二俩车比第一辆车大许多,能装三万五千斤吧!杨师傅说,最多装三万二。嘿!我们家这一茬西瓜卖四万七千斤,不错不错!

中午没有吃饭,吃西瓜就油饼,吃不实贴。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再吃几口不小心绊烂的西瓜。西瓜吃得胃反酸水,看着甜腻的瓜瓤就反胃。想喝一肚子凉水,我说:“爸,下一趟拉一桶凉水来。”

“凉水早喝完了。”爸说。有谁骑上摩托车给咱们灌一桶水呀,十斤重的塑料桶灌满提来,冰凉冰凉喝一肚子,这会儿就想喝从窖里刚吊上来的凉水。

杨师傅从车上的机房里提下一捆子瓶装水,一圈人一人一瓶散给,大家咕咚咕咚一口气就把一瓶水喝完了。

在最热的伏天里,在大太阳底下装瓜,从中午开始装两辆大车,大人小孩都大汗小汗淌着,热得快要中暑了。二三十个人拼劲儿要把车装起来。从中午时开始装瓜,第一辆车装两万五千斤,第二辆车装到三万三千斤,大车上似乎一个瓜也装不上了。装到下午三点半,车装起来了,大家立马没了气儿,胡乱倒在地边缓着。

总共五万八千斤西瓜,一万四千五百块,红艳艳两沓子钞票在爸手上了,爸随手就把两千五百元给了李光明,他乐滋滋拉着挑出来的半车厢瓜和一帮子他们李家人走了。

爸装作一副不高兴的神情说:“要是不装李光明家这一万斤瓜,咱家地里瓜刚好装完。”

地里没打动的瓜还有一万斤左右,若不装李光明家的瓜,我们家的瓜刚好卖完。第一茬瓜已经卖掉了差不多五万斤,真的很不错了,第一茬卖完,再卖第二茬,再卖第三茬。

“爸,我小表哥领的瓜贩子给个啥价呀?”

“给的价也不好,两毛钱,他们那儿今天是两毛到两毛二装车。”

“呀!咱家瓜卖得好着嘛,最高价装车啦!我三叔说,剩下的拉到我表叔的煤矿上处理掉。”

用瓜贩子的手机给三叔打电话的事说给爸,这让他更高兴。现在想办法再给三叔打电话,告诉他剩了一万斤,拉到表叔煤矿上处理掉最好。

被瓜贩子师傅拣出来的瓜给四叔和六叔车上分上一些,剩下的拉到我们家三轮车上,给二叔家和小梅家各送上一些。

大家都分到了一些我们家地里的西瓜,吃七天八天没问题,等后面卖剩的瓜,再各家送上一些。大家松了一口气,大头子瓜卖掉了,摘掉了愁帽子。

马家表叔嘴上说:“反正是个愁,卖不掉把人能愁死。”

爸笑着说:“卖掉了可比什么都强,比水浇地里种麦子都好,你明年也种开西瓜了。”

十亩旱砂地卖了一万多块,剩下的瓜还能卖几千元,多少年里最好的一年收入,没有人不羡慕妒忌。我理直气壮说:“爸,给我一百元,我要卖书看。”

爸从一叠钞票里抽出一张五十元给我,嘴上说:“五十元行了。”

难得毫不犹豫给我五十元,爸高兴,一下子给我五十元。这就是美美夸我一下的意思。

这几天我提着半罐子蝎子卖上三四十元,给妈分多一半,我留少一半,妈也没说什么,加上这五十元,我身上有二百块钱啦!我现在真富呀!

明天拉一三轮车瓜去小水,给姐家和二姑家各放一半,他们两家的麦子估计收完了,前一周,正热火朝天收麦子,我说挑一车熟好的瓜给姐家和二姑家送去,可爸不同意,一个都没卖掉之前,不能摘下一车送人。

明天去小水送瓜,在小水的大商店里给三叔打电话,让他和孙家表叔通气,尽快来拉剩的一万斤瓜。

累死了,累的胳膊抬不起来,躺在炕上一闭眼就睡着了。妈和我一样累,可硬撑着做家务做饭,到我一个长长的下午觉睡醒,一盆凉面已经做熟了,吃了满满两大碟子凉面,吃得最多的一顿饭,可胳膊还是酸困,无论如何今晚不能上山拾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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