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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九）
1968年八月份左右，听说有军代表、工代表进驻地院，我们的毕业分配领导小组是三结合组成的，即军宣队，工宣队和学校代表组成的。
有一天分配领导小组召集大家开会。分别了两年多的同学，匆匆一见。第一次动员大会由军代表林指导员介绍了毕业分配原则。每人填写几张表格，简介自己身体状况及特殊要求。有医院证明的要附上……。我填写了表格，附上省医院的病历，诊断书等。
正式填报志愿是在一间大房子里。墙上挂一大黑板，黑板上是一幅中国地图，图上标注着各用人单位名称及所在地。我粗略一看，山东地质局没有要人。全年级70多人，大家焦急寻找自己可去的单位。从地图上可见用人单位大半分布在东北、西北、华北一带，而华南、东南、西南几乎没有名额。记得仅南京化工部要2人。林指导员让大家安静，他说所有的名额都标注在黑板上，考虑好了以后，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小红旗）摁到你想去的地方。如果人多都想去，就陈述各自理由，友好竞争，相互体谅……林指导员又说：首先让姚芳同学选，她选完了，其他同学再开始进行。我听了林指导员的话，非常感动，手拿着写有自己名字的小红旗，不知该往哪儿摁好。正在我为难之际，军宣队和工宣队的同志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只想去山东济南，可分配方案里没有，怎么办呢？他们说：你先选一个地方把名字摁上。我紧张地想：离山东近的就是石家庄第二水文队了。我记得我把名字摁在石家庄第二水文队。
第一回合的选择结束了。我回到鸽子楼，马上往总机跑。那时与王联系，除了写信就是挂长途电话。文革期间打长途不要钱，我和鸽子楼总机很熟，为我毕业去向之事，多次用长途和王商量。王坚决不让我去山东以外的任何地方，口气坚决。他强调说：如果这次去不了济南，以后很难调动了。我赶紧把小红旗从石家庄二水拿走。然而，我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呀！
山东不要人，老王又不让我去别处，那怎么办呀？分配领导小组的李师傅是来自四平煤矿的工宣队成员，他四十多岁，一脸善良，之前曾与我交谈过几句。无奈之下我征求李师傅的意见说：沈阳北新城煤矿有一个名额，我去那儿离哈尔滨近点。李师傅当即说：别去煤矿，我是煤矿工人，我知道煤矿工作危险。你是女同志可以不下矿井，但你的男友得下矿井，很危险。这样，打消了我去煤矿的念头。
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合意的单位可去。我把我和男友王的愿望报告给林指导员。林指导员非常同情我们。他说：毕业分配是一个团聚的好机会。他想了想说：过些天我去北京开会，我到地质部去给你要一个山东的名额。你先回哈尔滨等着，有消息通知你，好吗？我当然高兴，但有个问题不明白，总纳闷。我悄悄问李师傅：就算文革我没有站错队，就该这样照顾我吗？李师傅说：“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系这70多人当中，只有你和冯雷（冯金魁）是绝密条件。你们二人的档案，送到北海舰队政审合格，但是通知不要女生，又把你的档案退回来了。林指导员这样负责，可能出于这个原因。
听到这种说法，我在鸽子楼找到冯金魁，他证实是这样的。他说他的档案已在部队，冯又问我，你想看档案吗？里面有高考分数。我太高兴了，几年来心里总嘀咕：是不是高考真的有不及格的科，才被分到地质院校？当我亲眼看到高考分数时，内心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最担心的物理66分，各门都及格，俄语96分。同寝室的小环曾和我打过赌，说：别看你是咱们年级的高考第三名，肯定是有一门不及格，才会分到长春地院的。如今回想，仍旧浮现出她咬牙打赌的样子， 呵呵。高考成绩不错，是我填表的原因，才被长春地院点到了，因为地质院校优先录取！真正是阴差阳错啊！
我回哈尔滨等待，一个月后通知来了，让我到山东省地质局报到，再分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