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情,告别了毕业分配领导小组,告别了林指导员和李师傅,告别了曾经亲切,后又生疏的母校——长春地质学院,踏上了工作征程的第一站——济南。
1968年10月29日,我从长春启程去山东济南
第一次一个人乘火车去这么远的地方,一路咣荡了近30个小时才到达济南站。下车时,天正下小雨,十月末的济南已颇感寒意。一路上,并未曾好好休息。头脑中像过电影一样,演绎着四五年来与王相识、相知、相恋的一幕幕,憧憬着在火车站将与一年多未见面的男友王相见时的情景……
火车徐徐驶进济南站,下车的人不是很多,我背着提着大包小包,随着焦急的人群向站外走去。出了站台,东张西望地寻找王的身影。没有!下车的人都走光了,雨下的越来越大,还是不见王的踪影。心中浇了一大盆冷水,凉透了!
我站在冰冷的雨中,又没带伞,泪流满面。雨水、泪水混成伤心的水珠。我倔强地站在雨中,看他什么时候来!过了一阵儿,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妹妹,你在等人吗?说话间,他的雨伞给我遮住了雨。听了这一声问,我的眼泪更止不住了,哽咽地说:我男友没来接站。大哥问我去哪儿找他,我说光知道他在济南801队16号机工作。大哥笑了,说:我就在那个机台,我带你去找。不过今天太晚了,没有车了,明天一早带你去找,好吗?那天大哥是请假到济南办事。那天夜里我被安排在哪里过的夜,都记不太清了,唯一记住的是当时伤心欲绝的一颗心,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大哥买了汽车票,我们一同乘大巴到了济南东郊郭店儿16号机,见到男友王,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一叠声地质问:你说去接,为什么没去接站?我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为什么不去接站?……
他嗫嚅地说:去接了,没接着,你走的路线不对……
分别一年,来往信件非常多,几乎每封信中都会提到:十分关心你的身体,十分思念你,希望早日见面,畅叙离别之情。然而令我不解的是,既如此心情,又为何不去迎接?
这件事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50年过去了,心里始终是舒服的。
刚到济南,还没去省局,一切手续都没办呢。见到王的机长说明了情况,机长说:你先到小美那儿凑合几天,我想法儿租房子。于是我与机台上唯一女性---已婚的小美挤在一张单人木板床上,她丈夫则另找休息处。
两天以后,机长告诉我,实在租不到房子。的确难租,16号机所在的济南东郊小村庄十分贫穷,全一色的低矮泥巴房,社员们一脸菜色,灰头灰脸。我想,即使租到了房子,我一个人也不敢住。
鉴于这种状况,老王和我商量:没法儿住,要不咱们结婚吧。我想来想去,认识近五年了,如今年龄也不小了,结就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