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新时代(4)
欣儿七个多月大时,正值夏天。我每次给她喂奶吃时,都看见她右耳旁,有个针鼻儿大的小孔往外渗水。这个小孔是生来就有的,民间叫做“仓”,而且还有“前仓”“后仓”之说。叫做:“前仓金,后仓粮。”然而,如今那个小孔周围红肿,欣儿总用小手去够那个地方,可能是疼或痒吧。我观察了几天,怕耽误事儿,就一个人抱她去兖州“九一医院”看看,九一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91医院的简称,是鲁西南最大最好的医院。
到了九一儿科,主治女军医姓孙,诊断是瘘管发炎,需做手术。手术顺利完成。术后用几层纱布覆盖,并用胶布粘上。一连几天,我多次问孙军医:天气热,是否应该打开看看?她果断的地说:不用打开。五天多了,孩子总用小手指那儿,奶也不好好吃。我又抱着欣儿去找孙,她同意打开。打开一看,全化脓了,缝合的线都无法拆了。我一看,吓得哇哇的哭叫起来:哎呀,我的女儿,这可怎么办呀。啊,我的孩子,这都化脓腐烂了呀!我边哭边喊。
孙医生立即擦浓、拆线。欣儿也哭,她不定多痛苦呢。孙给消毒以后,我还是心疼得不行,带着怨气问她:你为什么这样不负责任?这么热的天,你给包这么厚,还不检查?我女儿脸上一块疤,长大怎么办呀?孙医生可能也理解我当时的急切心情,她只红着脸没说话,最后她开了个单子,让我带欣儿去理疗科做红外线烤电。从此,每天上午、下午各理疗一次。倒也管用,疤痕逐渐变浅并干燥,做了一周,就说可以了。我恨恨地离开了“九一”,回到分队我们的家。
这次在“九一”近十天,我体重轻了七斤,每天喂奶,还吃不上什么饭,只许给孩子(病人)订饭,又没人帮忙,所以减肥了。
时隔三年,1979年末,我和老王带雪儿和欣儿去抚顺看冬儿,在济宁火车站,遇见了当时给欣儿看病的孙军医,她已转业不穿军装了。我一想起当时欣儿受的罪,心里还是很生孙的气,看见她向我们走来,便把脸转过去。她却没在意我的态度,仍那样笑呵呵地说:我来看看这个小姑娘恢复得怎么样。她蹲下,撩开欣儿头发看了看。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孩子每次生病比我自己病一场更痛苦,更何况欣儿当时那么小,又因为医生一些处理不当而多受了那么大罪,所以我心里还是无法原谅她,便与她没什么话说。
二次进驻李官集,除了编录岩芯以外,还要做典型钻孔的抽水试验。从开始到结束,每天24小时不间断,用时一周左右。抽水,做记录,画曲线,找拐点,十分紧张而忙碌。
记得做抽水试验的最后一个夜班,是老程和我当班,加上钻工几个人,大家紧张地忙活着。凌晨时分,天气突变,开始时天阴沉得伸手不见五指,继而刮起大西北风,狂风裹着雪花无情地掀起钻塔下没有扎牢的帆布,呼呼作响。钻塔四周全是收获以后一望无际空旷的农田。没遮没挡,任凭狂风怒吼着将冰冷的雨水雪花直往脖子里灌。我和组长老程身穿配备的胶雨衣、雨鞋,仍然抵挡不住那刺骨的寒风。大概工作到黎明前后,我感觉阵阵眩晕,脸发烧,身上冷得哆嗦。老程看出来我像生病了,把工作安排好,就陪我回家了。老王不值班,在家照顾三个孩子,老程把我交给了老王,他就赶回了机台。
连累加冻,我得了重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