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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边的大白杨树叶子逐渐枯黄，平淡的日子在一天天慢慢滑过，快节奏的学习步伐并没有促进何平有多大进步。紧张的期中考试结束了，成绩公布以后又开始重新排座位，何平的座次排在倒数第五排，也算是有一点小小的进步。
班主任张毓琴师又找何平谈话，这次的话题是非常严肃，她郑重地对何平说：“这次考试各科成绩都是很一般，除了化学和语文的成绩稍有起色外，其他各科均进步不大。得下硬功夫，多和成绩好的同学学习交流。”
何平也知道，张老师一直对他寄予厚望，每次考试自己还是不由自主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唯恐考不好，愧对父母。结果是越想的多，成绩反而越糟糕。何平不知道，他如何才能从这样的心理阴影中走出去，他也不敢向张老师主动谈自己的心理感受。
烦闷的情绪主导了何平的行动方向，一连几个星期，他有些放纵自己。 “小宝，咱们去打一会儿兵乓球。”中午休息时间，何平便早早去操场上的乒乓球台子占位置，叫上宿舍里的小宝一块儿打乒乓球，一直到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才肯罢手。
何平有时也邀上立平、心红一块打比赛，一打就是一两个钟头。课余时间喜欢和班里的乒乓球高手讨教，缠着他们多多练习。其实何平的乒乓球水平很是一般，以前在初中时还算可以，现在和同学们一交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初学者。
“何平，打完这局赶紧走吧，一会就要上课了。”立平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催促何平赶紧结束战斗。
打乒乓球分散了何平大量的精力，下午上课他总是感觉精力不济，上下眼皮子总想打架，课堂听讲的效果当然也好不到哪里。晚上也只是完成当天布置的学习任务，懒得动手和动脑。他要么邀上立平、小宝等人去纺织器材厂看免费录像，要么去学校门口的书店租一本武侠小说看到半夜时分。
没过多长时间，何平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事后想起来总是悔恨自己浪费了大量宝贵时间干了一些无聊的事情。
“是不是找个时间找张老师好好聊一聊？”何平在操场上独自徘徊，他也想找张毓琴好好谈谈心，可是一直没有勇气付诸行动。
“这是我编写的作文训练手册，你们下去好好练习。”张毓琴走进教室，又开始了她的系列作文训练，她专门编写了一个练习各种类型高考作文的小册子，要求他们每周完成一篇模拟作文。作文的题材很是广泛，如看图作文、给定一段材料写作文、或者给定题目写作文等，不过大多数的作文还是属于议论文的范畴，这也是张老师总结这几年高考作文的经验所得。
星期三早上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张毓琴抱着一大沓子测验试卷走进教室。“这节课我们先开始作文点评，下面我讲解一下几名同学的习作。”张毓琴开始了自己独创的作文点评教学，这是一个很有效果的教学方法，可以促进同学们之间相互学习，提高了大家写作文的积极性。何平的作文《反论失败是成功之母》得到了张毓琴的表扬，认为他立意比较新颖，虽然观点有悖常理，但是论据充分，有一定说服力。何平听到张老师对自己作文的点评，心中难免有些小激动。
张毓琴告诫他们说：“作文的立意虽然讲究亮点，但是一定要符合高考作文的考核要点和评分标准。有些好的写法可以借鉴，但不能过分强求个性突出，避免造成无谓的丢分。这样的写法如果碰到负责的阅卷老师，可能会得到高分。如果阅卷老师严格按照评分标准按部就班，那可就要吃大亏。”张毓琴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高考作文的评判是有一定的统一标准，如果任由考生任意发挥，那就失去了公平的意义。毕竟这是一个相同要求下的作文水平考量，过分地强调写作个性，必然得不到好的评价。
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张毓琴推门进来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同学们，明天下午组织大家去政府礼堂看一部神秘的电影，片名叫做《阿姆斯特丹的水鬼》。看完以后，每个人写一篇影评，下周三上课时交上来。”
《阿姆斯特丹的水鬼》是荷兰1988年推出的经典恐怖电影，该片以“惊悚、悬疑”作为看点，吸引了许多观众的注意力。影片的故事情节扑朔迷离、扣人心弦，围绕着追查一名神秘的杀人凶手而展开较量。何平看着电影院前的海报栏，力图了解这个影片的背后故事。
电影院的气氛很是凝重，何平的神经也是绷得紧紧的。故事发生在荷兰的著名港口城市阿姆斯特丹，这座城市内运河交错，水网密布，神秘的杀人凶手可能就掩藏在水下。影片的第一个场景是这样，一名娼妓走出酒店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强迫这名妓女完成所谓的“生意”，他给出的条件是免除车费。这名娼妓被迫完成性交易，并被司机中途从车上推下。
“看来这名妓女的生活其实也是非常悲惨”。看到这里，何平甚至有些同情这名妓女的遭遇。这名妓女后来在河道旁边漫步，突然被一双手拉下水中，几天后打捞出的女尸上已经被人用匕首扎成了筛子。
陆续又有一些在人在河边漫步时被杀害。连续发生了好几起残酷谋杀案，一时间引发全城恐慌。警方根据推测确认这些凶杀案是同一个人所为，随即展开调查。男主角警察艾里克负责调查这起连环杀人案，艾里克和其朋友水警约翰根据调查推测，把调查范围集中于潜水员的圈子。在调查过程中艾里克认识了美丽的女主角劳拉和她的朋友马丁。整个调查过程疑云重重，他们准备了驱鲨药，水下枪等大量用具，并开动了赛艇等工具在水中寻找凶手。调查过程中女主角几次险些被袭击，她并不知道凶手就在自己身边。
劳拉终于从一个小细节上锁定罪犯，几经波折案犯终于出现，原来凶手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马丁。
“杀人凶手竟然潜伏在自个身边，这是多多么的恐怖？”何平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马丁曾经是一名潜水员，在从事一次危险化学药品打捞时不幸被毁容，结果政府没有给予他任何补偿金。他的心理因为受到不公正对待而发生扭曲，开始想方设法报复社会，随即开始了疯狂的杀人历程。他穿着潜水衣埋伏在河道里，寻找机会杀死路过的女子。其实马丁也是很可怜的，他被公司骗去干活，中了辐射生不如死，遭人憎恶的面容使他倍受社会歧视，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般的可怜生活。
“这是典型的弱弱相残啊！”何平为这个凶手感到悲哀，同时也是憎恨其扭曲心理和卑劣行为。
从这个层次上理解，影片的主题深化了，真正的凶手是没出场的公司，凶手原来最根本的犯罪动机是得到社会正常接纳的欲望。从此可以看出，所谓的资本主义人权根本就是虚假的面具，嗜血的资本家把人变成鬼，这是多么可笑的讽刺。凶手是可恨的，其实也是可悲的。他没有勇气向资本家这一强者讨要公平，而是选择欺辱更小的弱者，甚至连生活在最底层的妓女也不放过。也许，他认为即便是社会最底层的妓女也比自己活得有尊严，报复社会的心理很是值得人们深思。
张毓琴让他们每个人从不同的认识角度出发，写一篇自己对于这部电影的影评作文，题材限定在议论文，要有自己的观点和思想认识高度。
何平很快提交了自己的作文，张毓琴看了以后大加赞赏：“何平的这篇论文还是有些亮点，我给大家示范点评一下。”
张毓琴把何平的作文和其他同学的作文一起在班上点评，分别指出各自的优缺点，并要求大家今后主动加强这方面的训练，自觉提高写材料作文的水平。
张毓琴的训练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其他科目的老师也有各自的训练方法。尤其是临近期末考试，他们的学习节奏进入到快车道，每天的日程安排的非常满，上课时间是老师讲解，课外时间组织大家做模拟试卷。晚自习他们还要完成大量的练习题，当然全凭个人自觉，老师并不全程监督。
何平也在慢慢摸索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午饭或者晚饭后的空闲时间，他便去书店或者报刊亭买一些参考资料：《中学生数理化》、《中学生语数外》等。何平对《中学生语数外》比较感兴趣，经常将其中介绍的一些解题方法抄写在笔记本上，并进行分类整理，有时候还进行同一命题不同解题方法的对比分析，逐渐积累学习心得。多半年下来，他竟然记了厚厚一本子，有空的时候，拿出来仔细看看。何平希望通过这样的学习方法，能大幅度的提高自己的数学成绩。
“同学们，这节课我们专门讲解错题。请大家把上周的数学模拟测验试卷拿出来。”教他们数学课的是李定国老师，他从省城的师范大学毕业没几个年头，戴着一副无边眼睛，浑身散发着浓厚的书卷气息，课也讲得非常好，同学们亲切的称他小李老师。李定国虽然资历较浅，能被学校安排到补习班上课，说明还是有一定的功底。
李定国在黑板上列出了上周测验最后一道大题的三种正确解法，双手搓了搓粉笔灰，右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慢条斯理说道：“同学们，其实学习数学的窍门就是要多做题，多练习。见多识广，遇题不慌。”
小李老师曾经对何平讲过：我每次上课前，自己也要做练习题，这样才会让大家理解透彻。
何平慢慢地了解到：小李老师做练习题不仅仅是为了上好课，他还在积极准备复习考研究生。李定国白天要给两个补习班上课，晚上备完课还要复习考研到深夜。
何平在水房里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看着小李老师的宿舍灯光还在亮着，心中很是佩服他的学习劲头。
临近期末考试，来教室里上晚自习的同学比平时明显多了许多，何平在宿舍里也有些坐不住。学校一直没有要求学生集中上晚自习，毕业班的学生也不不做要求，全凭学生个人自觉。一些家在学校周边的同学还是喜欢到教室学习，毕竟这里的气氛和家里不一样。
县城的冬季依旧是寒风刺骨，夜晚时分尤其感觉寒气逼人，教室里没有安装暖气，上自习的同学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何平看到强莉手上戴着露出五个手指头的毛线手套，他感到有些好奇，也盘算着买一双，可是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男子汉，这点冻还能经受得起。
坐在这冰冷的教室里，何平回想起在初中上学时的情景。北莽塬上的冬季更加的寒冷，刺骨的寒风带着呼哨声从教室的破烂窗户灌入，有时候雪花也会翩然而至。何平的五个手指头几乎年年冻伤，肿胀的几乎不能弯曲。每当晚上回家睡在热炕上，冻伤的地方奇痒难受，用手一挠就破了，经常流脓水。
县城学校的条件要好一些，起码教室的门窗都是完整的，不用担心冷风和雪花。在教室里坐的久了，手脚就会变得麻木，同学们便到楼道里活动一下。搓搓手、跺跺脚，相互之间玩一种踢脚的游戏，活动一下僵硬的腿脚。
在寒夜中的教室里上了几次晚自习，何平便有些动摇，他想到了宿舍里温暖的气息。可是，在小屋里学习，相互之间难免闲谝，好些时光就是这样白白流失。何平只好暗下决心：坚持在教室里上自习，磨练一下自己的忍耐能力。
下晚自习回到宿舍，何平约上立平、心红等人拎上暖瓶，骑上自行车直奔纺织器材厂生活区，趁着看大门的大爷不注意赶快溜进去打开水。冬季时节，开水的用量比较大，厂里也管得比较严，开水票也不容易搞到。他们只好发动各种关系解决这一难题。开水打回来可以舒服的享受一回，在洗脚盆里倒上半盆水，然后放上几根辣椒杆。冰冷的双脚放进去，一股暖流顺着双腿慢慢流到脑门，别提多舒坦。用辣椒干泡开水洗脚这个土方子，还是何平从村里一些老年人那里学来的。
北莽塬上的冬季特别寒冷，大多数农村家庭舍不得花钱买碳生炉子，取暖的唯一方法就是坐在火炕上。小孩子们又天性好动，不喜欢回家就坐炕，因而冻手冻脚是经常的事情，更为奇怪的是手脚一旦出现冻疮，每年的冬季必然复发，不容易根治。有人就想出一些土法子：用辣椒的杆泡水洗手脚，或者用大麦的麦苗泡水洗手脚。
星期天回到家里，何平到处找辣椒杆，义克让取笑他说：“何平娃，我看你是个富贵命，可是咋就生长在咱这穷家。” 义克让很是奇怪，其他人的手脚不是经常受冻伤，唯独何平几乎年年冬季手脚全部冻伤。
何平也奇怪自己的身体咋就这么娇贵，别人只是因为天太冷偶尔受冻伤，可是他整个冬季都在忍受冻伤的折磨，即便是到了县城还是如此。手指头关节冻破后流脓水，城里的同学一看就瘆得慌，何平只好到学校医务室要一些胶布把伤口包起来，免得吓着女同学。
城里学校的条件要比农村学校好一些，何平却发现自己的耐冻能力反而下降了。“难道自己也逐渐由一颗生长在北莽塬上的小草，退化为温室中的花朵了吗？曾经坚忍不拔的意志又去了哪里？”这几天，何平苦苦思索着，努力在心中寻找答案。
何平想到了语文课上曾经学过的一篇文章，《孟子·告子（下）》中有这样一段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让，曾益其所不能。
他曾经为自己树立了远大的志向，将来一定要位列朝堂之上，难道要一定经历这样的肌肤磨炼？也许每个人都要经受种种考验和磨炼，这是一个公平竞争的时代。谁能坚持到最后，才是真正的强者，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何平不希望自己还没有爬上坡就跌倒不起。
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何平用心中的热血温暖她。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星期，何平逐渐进入复习备考的良好状态，及时调整自己的生活和学习节奏。借阅的武侠小说全部归还到书店，原先打算在紧张的学习之余通过看武侠小说缓解疲劳，稍不留心便看到深更半夜，反而影响自己。
早上起床后，何平就去楼道或者操场上背诵英语单词、时政要闻、文学知识、生物概念等，增强自个的记忆力。大声朗读英语课文和古文篇章，提高自己的语感。有时候也背诵一些化学元素特性甚至反应方程式，这也是他学习化学的方法与别人不同之处。
星期四的化学课上，王泰恒讲了几句开场白，他突然说道：“这节课咱们做个小测验，下课铃声一响就交卷子。” 何平拿到试卷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多题型看起来熟悉，可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这次测验有些难煞人。教化学课的王泰恒是县城的化学教研组组长，人长得瘦高、瘦高，说话慢条斯理，经常会蹦出几句幽默的词语，逗得大家开怀一笑。
星期六早上第一节课，王泰恒开始进行测验讲评，他表情严肃地说道：“有些同学平时总认为自己学的不错，看看这次的成绩吧！全班竟无一人及格，这下服气了吧！每个人好好看一下自己的试卷，下面听我仔细讲解。”看来，王老师这次有意出了一份难度很大的测验题，就是为了杀一杀一些同学的傲气。何平拿到发回的试卷一看，成绩虽然只有58分，他却有些沾沾自喜。
王泰恒接着说道：“同学们，其实学习化学也没有多大窍门。我看许多同学很是舍得在背英语单词、读英语课文方面花时间，可就是不舍得在其他科目的需要牢固记忆的知识点方面投入精力。要用你们学习英语的劲头和方法来学习化学，我想，你们的成绩提高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王泰恒的话语也有一定的道理。化学元素、反应物、酸碱平衡、反应方程式、化学名词必须牢记。何平对配平化学反应方程式尤其在行，不管多么复杂的方程式，他在心中默念几分钟便很快得出答案。
“虽然这次测验的题目有些偏、难、怪，但是咱们班还是有一位同学成绩不错。”王泰恒在课堂上特意表扬了何平，希望他能把配平化学方程式的诀窍向同学们交流交流，就凭这一点，许多成绩好一点的同学也对何平刮目相看。
复习的时间总是枯燥的，何平的脑袋里每天装满了单词、语法、课文、名词解释、时政、数学公式、化学元素、生物知识、物理电路等。对于物理课，何平一直苦于找不到适合自己的路子，成绩总是上不去。“这也许就是同学们常说的致命瘸腿吧！”何平有些自嘲地自言自语。
为了缓解大家的紧张学习气氛，张毓琴又一次组织大家去看电影，这次是在工人文化宫看新上映的台湾影片《妈妈再爱我一次》。
“又安排集体看电影啊！还得写篇劳神的影评？”尽管同学们对安排集体看电影很是期待，写一篇观后感可不是人人都愿意完成的任务。
这是一部伦理悲剧片，故事改编自台湾民间故事《疯女十八年》。该片的故事情节比较简单。讲述的是精神病医生林志强留学归国，正要展开精神病院的业务，偶然发现院中一名病人，竟是他失踪十八年的母亲秋霞！原来，当年母亲秋霞与父亲林国荣真心相爱， 并且已经珠胎暗结，可惜林母以秋霞身家不清白为由坚决反对，一对薄命鸳鸯被无情拆散。林国荣在母亲的压力下，不得已另娶妻子娟娟。已经怀孕的秋霞只好到乡下投靠姨母，并在生下志强后含辛茹苦，独力抚养，母子二人感情极佳。
数年后，林国荣之妻娟娟经证实不能生育，为了延续林家的香火，林母软硬皆施，用尽办法要志强离开母亲回到林家认祖归宗。秋霞几经内心挣扎，终于答应。看到这个片段，何平的心中竟然有些起伏不定，竟然有这样的巧合？
年幼的志强因思念母亲而无法过平静生活，经常偷偷回到乡下找母亲。 一次风雨之夜，志强躲在庙外避雨，秋霞等人遍寻不着。等到第二天早晨找到时，志强已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秋霞因伤心欲绝而精神错乱失足跌下楼梯成为疯妇，被送进精神病院……。
十八年年后，志强终于找到了亲生母亲，可是母亲却不认识他，当他唱起幼时的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时，重新唤醒母亲尘封多年的记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没有妈妈最苦恼，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在看电影的过程中，不时有人发出抽泣声，何平也有好几次泪流满面。他走出电影院才发现，几乎每个大人的手里都攥着哭湿的手帕。一部台湾的苦情戏能获得如此之广的观众共鸣，这确实有些让何平感到意外。
或许是因为母爱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题材，或许是因为那个时代还不像现在这样喧嚣，或许是因为它给了善良的人们一个宣泄感情的端口。何平自己流泪，的确是因为这部片子太煽情，有些情节触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他也产生了强烈的心里共鸣。
“小强”和“母亲”的扮演者都不是很美，煽的也不是爱情而是亲情，而且叙事平淡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但是它符合人们当时的心理需求。因为观众看了太多的港台动作片，需要调剂一下口味，这种伦理悲情剧刚好满足了观众的需要。
其实，电影院根本没有把这部小制作的电影当回事，大街上也没有进行过多的宣传。该片完全是靠观众的口碑来宣传的，它的主题曲在片中出现了四五次，连大街上的小孩子都会唱，这也是间接地为这个电影做了宣传。观众们都知道，看这部电影要带手绢进场，不仅花钱买票，还要哭个痛快。
看完电影以后，何平也渐渐理解：张老师为何推荐大家看这部片子？无非是教育他们爱护亲情，尤其是感念母爱的崇高和伟大。一想到这里，何平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期末考试结束后，何平期待着一个快乐的寒假。张毓琴走进教室，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表情严肃地说：“我知道大家都着急放假休息，不过你们还得坚持几天。学校通知所有的毕业班和补习班还要补课一个星期。”他们的美好愿望又一次落空，原本想调整放松一下，好好过一个轻松的寒假，现在看来又得上紧弦了。
一周的寒假补课时光不知不觉悄悄溜过。同学们虽然人在教室里，可是心思早已飞出了校门，补课的效果并不明显。大多数人都想早点回家，会一会老同学；有些人也想来年转移阵地，借此了解一下各自学校的情况。有些同学还想联系已经上大学的老同学，向他们讨教一些高考时的经验，顺便也了解一下大学的美好生活。
何平回到家里，向父母报告了这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情况。义克让听了以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成绩还可以，就是进步不明显。”
离过年剩不下几天时间，家里的豆腐作坊比以往更加的忙碌，何平又一次操起自己的老本行，转村去卖豆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