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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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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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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莽山之我在高原》连载

第四十八章

“孩子睡着了吗?你也早点休息。”何平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帮着莉莉安顿好了孩子,准备好奶粉、凉开水、尿不湿等必备物。

“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忙自己的事情。他打开电脑,刚一上线就看见小芳发过来的几条信息:“何平大哥,这几天忙啥呢?晚上怎么老看不见你上线?”

“丫头,实在抱歉。这段时间忙着准备我的论文,现在还没有完全理清思路,这件事还真有些头疼,六月份就要答辩,真是急煞人也。你一切都还好吧?”工作之余和小芳聊聊天已经成为了何平每天一项必备的程序,若是几天没有上线见个面,他还真有些想念。

小芳在当地一家酒店当领班,一直要忙到夜里很晚的时候才能下班,找个人聊天说话也是一个渴求。

两个星期前,何平将自己的论文提纲交给导师刘仁和审阅。刘仁和看了看对他说:“何平,你的方向的信息系统管理的研究与实现,目前这个系统框架基本算是合理,可就是高度不够,建议改为分布式多数据库的信息系统。你到图书馆查阅一些这方面的参考书和论文,重新好好组织一下。时间不多了,要抓紧啊!”

刘仁和的要求对于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来说,一点也不算高。可是对于何平这个非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来说,还是有些难度。何平只好利用晚上的休息时间,花大力气啃书本和参考资料。

“何平,赶紧起床。再晚了就该迟到。”莉莉的催促声把他从星期六早上的懒觉中拽起。何平抓紧时间到教工食堂吃完早饭,收拾好讲义、授课计划、讲稿、课件光盘等急匆匆赶到上课的教室,他调试好投影、话筒、音响等设备,浏览了一遍PPT,等待着上课铃声的响起。

何平一直坚持为全校学生讲授《人与环境》公共选修课,这门课程与他的本科所学专业还有一定相关度,也算是从事本专业教学工作。课程大纲经过了好几次修订,讲义也不断进行更新,现在已经整合为七个专题讲座,授课方式也在不断改进,经过几轮的尝试,也取得了不少收获。

“同学们,今天我们进行第六个专题的讨论:资源和能源。在这讲我们主要学习资源的一些基本知识,了解我国一些主要资源的分布概况以及在世界上的占比情况。了解传统能源的分布和应用情况,重点探讨新型清洁能源的开发与利用,以及未来能源的发展前景分析,……。”何平的开场白显得有些老套,这是一门专业知识比较多的环境类素质教育课程,他不能把它演绎成讲故事或者讲坛。

“同学们,在谈论我国的资源时,常常会让大家想起一个名词:地大物博。地大当然是指我国的疆土辽阔,到底有多大?有没有人举手回答一下?”这个话题可是老生常谈,每个学生从小上学时就知道答案。

“老师,这个问题也太小儿科了吧。答案不就是960万平方公里吗。”坐在第二排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不屑一顾的回答道。

“我非常感谢这位同学有勇气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可惜的是,答案不完全正确。”何平有意卖个关子,却听到底下一阵议论声:“不会吧!这个知识在小学时都已经掌握,怎么会是不完整的呢?”

“好了,大家不要议论了。请看投影屏幕上的地图,我给大家详细讲一讲。我们国家的陆地国土面积是960万平方公里,这个数字大家都知道。另外,我们国家还有300多万平方公里的海域管辖权,也就是说我们国家还拥有300多万平方公里的海洋国土,这也是一个基本常识,可是在日常的谈论中经常被忽略。今天这讲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探讨海洋资源和海洋能源,下面我会给大家详细讲述。”

教室里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大幕布上,对于新知识的渴望写在每个人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上。

何平从传统的海洋渔业资源、旅游资源、盐业资源入手,讲述海洋中蕴藏丰富的海流能、盐差能、潮汐能、温差能以及海面上的风力能,同时他也和同学们探讨了海底下所埋藏的大量石油天然气资源及开发前景。在何平讲述南海的资源开发以及周边国家与我国所产生的纷争时,引起了同学们的热烈讨论。

“同学们,我们国家在南海还没有自主建设一个海上油气钻探平台,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大家好好思考。今天给大家留一道课外作业题,主要议题是关于我国海洋能源发展的前景分析,下课后查找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完成一篇像样的论文,下次上课时我要检查。”

硕士论文答辩终于结束,当答辩委员会主席宣布最终的结果后,何平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这一页书总算是翻过去了,虽然何平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合格的结论对于他来说已是很满足。

星星约何平聚一下,庆祝他们俩顺利毕业。“何平,我要回原单位了,不过是去油田研究院,大部分的工作时间还在靖边。”星星经过一番折腾,最终还是选择回到油田单位,这也许是命运中的一个不经意的安排。有时候,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割舍不断的牵挂,转了一圈后有可能重新回到起点。

“莉莉,今个天气不错,我带孩子下楼玩一会儿。”何平带着女儿童一来到教学楼前的广场上玩耍。

秋天的校园里又是另一番景象。秋风习习,吹起几片落叶上下翻飞,童一迈着稚嫩的脚步追逐着黄色的银杏叶片,手中抓了几片仔细端详。几片红色的枫叶又吸引了童一的目光,她把手中的扇子形状的银杏叶子塞在上衣口袋里,又去追逐五角形的红枫叶。她一不小心跌了一跤,坐在地上手捏着树叶子还在呵呵地笑。在她那明亮的眼睛里,何平读懂了童年的天真可爱。

“何平,这有一份去海南开会的通知。我和曹老师商量过了,你去参加一下,记着带上录音笔和硬盘,把研讨会的精神带回来。”虽说年底的各项工作任务比较多,徐学军还是鼓励工作人员找个机会外出学习交流。

夜幕降临的时分,何平走出了海口美兰机场,迎面一股热气扑了上来。北莽塬上已是冰天雪地,这里却是一番夏季的感受,厚厚的冬衣裹在身上,他甚至有些迈不开大步。何平用力揉了揉疼痛的左耳,张大嘴巴狠劲地咀嚼了几下,平生第一次长时间的坐飞机,也算是让他享受了一回煎熬。

来自全国各高校的教学管理人员和教育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齐聚在这美丽的海南岛上,大家畅谈着高等教育的研究发展方向,探讨了本科人才培养质量评价工作,何平用录音笔记录了几名专家学者的发言,移动硬盘里也拷贝了不少汇报材料和讲稿。这次会议虽然很短,他却有了不少的收获。

会议结束后,何平来到美丽的三亚,因为大部分的参会人员要从凤凰机场坐飞机回去。富有南国风情的亚龙湾海滩上游人如织,操着南腔北调的游人述说着冬日里对温暖的追求。许多人在导游的鼓动下玩起了潜水,何平则一个人走到沙滩上漫步,他看着黑乎乎的珊瑚礁心中有些沉思。

工作人员介绍说:“我们这里的珊瑚礁差不多了快要消失了,这个脆弱的生态系统已经承受不起人们的折腾。”

镌刻着“天涯海角”四个字的大石头并不起眼,前来拍照的游人却是围个严实,一对对的情侣在这里记录下了难忘的一瞬,准备把海枯石烂的爱情誓言留在这南海边。

手机里来了消息,何平打开一看,原是小芳发来的。“何平大哥,这几天怎么消失了?”

他想和小芳开个玩笑:“丫头,我正在天涯海角闲逛,可惜只看到了一块黑乎乎的大石头。”

小芳很快回了信息:“原来是去寻找浪漫了。大哥,听说海南的姑娘都很热情,小心把自个留在那里回不来。”何平的心中有了甜丝丝的感觉。

何平眼望着远处茫茫天际,漫步在柔软的沙滩上,任凭温暖的海风吹散自己的头发,他的心中却在沉思:什么时候,我才能看到南海边上一个个钻井平台竖立起来?

何平正在办公室检查核对下学期的教学安排,大吕打来电话:“何平,这会儿有空吗?我有事情找你聊。”大吕马上就要博士毕业,这段时间正在为工作单位的事情而头疼。

“何平,你帮我想想办法。上周,我去了外地一家研究所看了看,虽然待遇各方面还算不错,可就是地方有些偏,我呆了一个星期,实在有些失落。”

“大吕,不要着急。如果现在的单位不满意,那就赶紧想别的路子吧。我知道,你在省城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已经离不开这里的熟悉环境。学校这段时间正在加大力度引进人才,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院(系)的领导和老师你也熟悉,自己主动去找他们谈谈。需要帮忙的话,也可以找郭老师说一下。眼看着就要放寒假,还是抓紧点。”

何平简单为大吕分析了目前的有利时机,劝说他还是回到自个的学校来,毕竟这里的环境他已经很熟悉,而且学校对于教师的管理相对要宽松一些,这些有利的因素是研究所或者企业所不能比拟的。如果在收入方面没有过高的期望值,回到学校当教师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平知道,对于大吕来说还有一个难题摆在面前,按照学校目前的人才引进政策,大吕即便能顺利进来,可是没有办法解决爱人的工作,这的确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时令早已过了立春,可是春天的脚步还没有走到省城。晚上,二雄打来电话:“大哥,大婆今个殁了,你明天抽空回家一趟吧!”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前几天才听说家族里为大婆举办了九十大寿,四邻八乡前来祝贺的人站满了整条街道,村里的人家谁个不羡慕。

大婆虽说年轻时受过不少苦,可也享受了不少的福。能活到九十高龄,已经令好多人羡慕不已,而且还是四代同堂,应该说是人生比较圆满,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第二天,何平早早赶到玉祥门长途车站,乘坐第一趟班车回到村里。何平来到义克孝家里奔丧,按照传统的仪式,也穿上了孙子辈的孝服,他却奇怪的看见下一辈男丁孝子的孝帽上有一个红点。

全家上下并没有悲伤的表情,每一个人都表现的非常平静,何平感到有些奇怪。“何平娃,你是不知道,像你大婆能活到这个年纪,在咱们村子也是少有的,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应该办个喜丧,不值得大惊小怪。”德文老汉对于何平的疑惑,进行了一番解说。

在人群中,何平看见了义诚意的身影,发现他老人家明显苍老了许多,他赶紧走过去打招呼,并敬上一根香烟。义诚意右手夹着香烟,吸了几口说到:“难得我娃孝心,只是这烟味道有些淡,比不上卷烟好。”何平这才想起,义诚意一直喜欢抽工字牌卷烟,可是这个牌子的卷烟在城里几乎很少能见到。义诚意和他闲聊了一会,何平却发现义诚意说话有些不利索,头还时不时要摇动几下,而且右手颤抖个不停,他的心里不禁有些一沉。

义克荣告诉何平一些有关义诚意的近况。“你十爷这个病持续了好几年,只是这一年来情况有些加重,前后也去医院看了好几回,总是不见好,说是得了什么老年人的综合征。去年冬天还到县城的大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治疗,原本说要转到省城的大医院看病,可是没有人出头拿主意。”

义克荣的话语中也透着几分的无奈。义诚意没有儿子,虽说有五个女儿,可是女儿终究是外姓人,有些事情也做不了主。

小时候,何平隐约听义克让说起,义诚意一直想把义克荣过继给自己,可是他的这个愿望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实现。在北莽塬这个土地上,一个人如果没有男儿来顶立门户,终究是一件遗憾事。

春天的脚步悄悄地来到了校园,教学楼广场两边的垂柳也在一天天变绿,从南方归来的燕子成双结对在广场上翻飞。今天的天气不错,何平和莉莉带着女儿童一回去看望岳父岳母。两位老人家有些想念孩子。

到了省委的家属南院大门口,何平看见张海旺正在和几个人闲聊,他一看见孩子就立即走了过来:“童童,快让姥爷看看。有日子没来了,姥爷姥姥都有些想你了。看,姥爷今天又去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走,回家去。” 张海旺和院子里的熟人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家属楼下的健身小广场上,童一看见一帮小孩子在玩,便想过去凑热闹。“好吧!姥爷先陪你玩一会再上楼,姥姥还在家里等着你。”张海旺带着童一在小广场上嬉闹,在这春日温暖的阳光下,他老人家惬意的享受着天伦之乐。

在郭云鹏的细心开导和帮助下,大吕的工作终于落定。经过面试、试讲等一系列环节,他回到学院当上了一名专业教师,并且分配到一套三居室的福利房,虽然房子有些陈旧,但是大吕认为比较满意。“这回终于有了自己的窝。何平,帮我看一看,我想把这房子装修一下。”

何平劝说大吕:“别太折腾了,这房子只是个过渡,不值得花大力气。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住上新房子,好歹你也算是学校引进的人才吗。”

清明时节,何平回去给父母扫墓。二雄告诉他说:“大哥,十爷这段时间又住院了,前些日子我们去医院看他,发现他的情况很不好。哎,……。”听了二雄的一番述说,何平的心中有些悲凉的感觉。

原本以为过了清明天气就会慢慢暖和起来,谁成想,这几天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冷冷的感觉。听到义诚意去世的消息,何平又赶回家里奔丧。

义诚意的丧事按照传统仪程进行,义克选和义克荣每天都要过去帮忙料理。发丧的前一个夜晚,何平和孟德、二雄、三强等男丁孝子跪坐在灵堂前为义诚意守灵,大风吹得祭台上的火烛时明时灭。由洋鼓洋号组成的乐队在奏响着流行歌曲,义诚意的几个女儿轮流奠酒,并且点唱了歌曲,以寄托各自的无限哀思。悠长的曲调陪伴着哭灵声,在北莽塬的夜空中传到很远。明天,村北头的公墓地里又将迎来一个回归的魂灵,何平的眼角有些湿润。

“算黄算割,算黄算割,……。”院子里的大树上,几只鸟儿在欢快地歌唱,北莽塬上的麦子熟了,鸟儿也忍不住催促人们抓紧时间收割。

何平在办公室里忙着整理评估材料,二雄打来电话:“大哥,告诉你一件事,二妈昨个殁了。我在工地上忙得走不开,已经给二伯他们说了回不去,你能不能抽空回去一趟。”

这个消息有些太突然,在何平的印象中,魏淑琴的身体好像一直很好,怎么说殁了就殁了。在办理大婆丧事的时候,许多人还在和魏淑琴开玩笑:“他二嫂,你总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恭喜恭喜。”

魏淑琴是个典型的农村家庭妇女,一直恪守着侍奉婆母的妇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和大婆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在家里甚至不敢和大婆高声说话,对于下一辈人也很是平和。许多人认为这是大婆的家法大,把魏淑琴管教的非常好,许多人家还以魏淑琴为榜样教育自家的媳妇。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还没有享受几天到当婆婆的滋味,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何平放下手头的活计,来到楼道的拐角处默默地抽了一根烟。魏淑琴留给他的印象过于平淡,何平甚至想象不出她那平静的容颜。这段时间又临近学期末,何平的手头也积累了不少工作:秋季学期的教学安排,毕业生的资格审核,毕业生学籍档案、成绩单等各类资料的整理。何平实在抽不开身,只好委托三强代为奉上一份孝心。

眼看着就要放暑假,大家都在悄悄筹划这个假期的出游计划。曹庆余召集各科室负责人开会,传达学校有关评估工作的最新安排。“学校昨天开了会,决定暑假期间机关单位和院(系)管理人员全部不放假,周六、周日可以照常休息。要求大家抓紧时间进行整改。从这次自查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许多工作还不到位,这个暑假我们每个科室都要认真完成整改任务,还要积极配合评建办公室完成相应的工作任务。”

学校将在十月份迎接本科教学工作评估,这也是全校上下的一件大事情,虽说评估准备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启动,可是有些工作还是进展缓慢,在许多方面还与评估指标存在较大差距。眼看着离专家组进校的时间所剩不多,他们必须克服一切困难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任务。

七月的省城如流火般炙烤,暑假的校园里却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各部门、各院(系)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评估材料的整改。

大吕来到办公室,找何平商议毕业十周年聚会的事宜。“何平,其他几个班级在五一期间已经举办了毕业十周年聚会,我们两个班是不是也办一下?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同学,大家建议放在十一长假期间,你看咋样?”

可是何平的手头还有许多工作,实在腾不出精力来筹划这件事情。“这样吧,你来当我们班的联系人咋样?你和厂1班的大车联系一下,咱们先发布一个十周年聚会的消息,具体的细节咱们几个商量好了再告诉大家。”

何平向曹庆余请了假,准备回家去看望义克孝。前几天,他得到一个信:义克孝摔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义克孝本是方圆十里的有名大夫,不可能摔了一跤就卧床不起。

何平给在工地上忙碌的二雄打了电话,约好时间一同去看义克孝。走在村里熟悉的街道上,何平热情地和街坊四邻打着招呼,二雄在一旁也告诉他一些有关义克孝的情况。

办理完魏淑琴的丧事,义克孝就突然病倒了,家里人要送他去医院看病,可是他坚决不去。家里人只好让他给自个开几个药方子,可是他不肯动笔,这可难坏了全家上下。

前一阵子,义克孝不小心摔了一下,没成想断了腰椎,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喝拉撒全要人照管。

何平走进义克孝的房间里,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义克孝看到何平,想要抬起身子,何平赶紧上前想要搀扶他。“何平娃,二伯老了,眼看着不中用了,想起个身子都不行。”

义克孝紧紧的拉着何平的手,一会儿说起自个的病情,一会儿又说起家族的往事。“何平娃,我和你爸都是受苦的命。你爸是苦没少吃,福却没有享受过一天。我好歹还享受了几天福,不过这回是迈不过这个坎。我一直想要修家谱,只可惜,原来的家谱让我一把火给烧了,实在是愧对祖宗。”

北莽塬上每个家族的家谱一般由长房保管,义克孝家是家族里的长房,保护好家谱当然是义不容辞。世事难料啊,在那样的岁月里,许多人都无法保全自个,更何况是一本薄薄的家谱。

“二伯,实在不行咱去县城看病吧!毕竟医院的条件要比家里强多了。”何平劝说义克孝去县城的大医院去治疗。

义克孝苦笑着说:“县城医院的大夫水平就高?何平娃,不是你二伯夸口,医院里的医生都是我的学生辈,他们还经常邀请我去帮他们会诊。前几年,我的一位同学不断鼓动我去美国讲学,可是我丢舍不下咱这十里八乡的人。只可惜我这一身医术没有传给儿孙,到时候可咋向祖宗交代。” 说到这里,义克孝已是泪流满面。

义克孝是家族的医术传人,他总想把医术传给两个儿子,可是天不遂人愿,反倒是一直给他当助手的小女儿,从中学到了一些真传。老先人定下的规矩不能改,义克孝也得坚守祖训:医术传子不传女。

义克孝把满腔的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准备花大力气好好培养,现在看来,他的希望又要再一次落空。按照现在这个景况,家族的医术可能要被义克孝永远的带走了,留下的只是几本泛黄的医书和药方子集成。想到这里,何平感到心中一阵悲凉。

九月的一天,义克孝带着无限的遗憾走了,可是何平实在腾不出时间回家为他守灵、送丧,只好委托二雄代为表达自己的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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