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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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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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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圣宋玉》连载

第二十七章 泰乐宫苟安躲权贵 郡守府饕餮闯饥民

子兰早上看到的那“黑压压的一群乞丐”,固然多,但还不是今天江东郡大街上的全部乞丐。他看到的乞丐人群,是从东往西走的一拨人,还有从南往北走的一拨也是黑压压的乞丐人群,他没看到。乞丐们平时虽是散兵游勇,走村串户,各自讨要,但在乡间小镇已是山穷水尽,无法讨得,于是便你传我,我传你,相约到江东郡府的大街上讨要。人多才有胆,人多能成王啊,软要、硬要、聚众要,怎么能要到就怎么要,“实在不行就抢他个娘的”——乞丐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都这样说,是辘辘饥肠逼着他们说的,人到了性命都难保的关头,什么都干得出来。

今天,往时空荡荡的江东郡大街,便出现了成群结队的乞丐大军。乞丐们“丐分两路”,一路讨要东街和西街,一路讨要南街和北街。然而,殊不知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那些精明的商家,一看到这吓人的讨饭阵势,便纷纷关门歇业。就是有某个心善的商家,也不敢贸然开门,既经受不了多人讨要,又怕遭哄抢。所以,乞丐们大都乞讨无门。

中午时分,两大群乞丐在十字街头汇合了。

这一群问那一群:“你们讨到了没有?”

那一群回答:“没有。你们呢?”

这一群回答:“也没有。”

一个驼背乞丐摇晃着身子说:“我都饿晕、晕、晕、晕……”他还没说完,就“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翻了几下白眼,一命呜呼了。

乞丐们似对饿死人已司空见惯,没有感到惊奇,只是从死者身边将身子移开,有的不语,有的叹气说:“唉,又死一个。”

“死了脱祸害,死了不受罪!”

那个由爷爷带着乞讨的小孩,指着死者尖声叫道:“爷爷,你看,他也死了!”

带孙子的老乞丐,已是目光呆滞,表情木纳。听到孙子呼喊,他便费力地扭转身子去看死者,谁知他看着、看着,自己也眼发花,腿发飘,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摇着、摇着,也“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离他近的乞丐又“呀、呀”地叫着避开。

孩子惊恐地扑在老乞丐身上哭喊:“爷爷!爷爷……”

一个黑脸乞丐凑上前去摸老乞丐的鼻子,摸后连连摇头:“没气了,没气了!”他一把拉起孩子说,“唉,别哭,别哭,一哭饿得更快!”他牵着孩子向众乞丐挥挥手,“走哇,没死的再去讨,不讨,也只有死路一条!”

众乞丐便汇在一起,无目的地向一个方向走去。

乞丐们走到了一个大官府门前,驻足张望,指指划划地议论纷纷。“嗨,这是个啥地方,好大的房子!”“里面一定住的当官的。”

“还不是小官,一定是个大官。你们看,把门的都有一大溜!”

“里面一定有好吃的……”其实,这就是泰乐宫!

此时,泰乐宫内的歌舞馆中,歌舞依旧。只是,时已临午,几位美女鱼贯地端上热腾腾的酒菜美味,摆放在长几案上,供子兰享用。子兰仍是闭眼斜躺在卧榻上,由一名美女给他捶着背。

两名美女上前搀扶子兰:“令尹老爷,热食来了!”

子兰慢吞吞地坐起来。口里嚷着:“酒,酒!”

一美女赶忙斟一杯酒,送到子兰嘴边。子兰先没接酒,而是睁开眼睛瞥一眼斟酒的美女,嘴里嘟哝着:“嗯,这个还看得下去。”他将斟酒美女一把搂在怀里,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呷她端着的酒杯中的酒。嘴里又嘟哝了一句:“唉,亏大了,亏大了!”身边的人听了都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他这“亏大了”是啥意思。其实,这意思只有他自己清楚:郢都那个熊横,绝色美女真多。他那个云妃,还从三千佳丽中选来。我这里美女,哪有他的多,这可不是亏大了!

子兰这里还在抱不平呢,泰乐宫门口那些守卫却处在了紧张之中,因为此刻那黑压压的数也数不清的乞丐们,正围拥在大门口。虽然,这年头乞丐毫不稀奇,谁都见过,泰乐宫和郡守府的这些守卫见得更不少。可是,今天这乞丐是来得太多了,不仅多,而且一个个也和原来的乞丐有些异样。原来的乞丐,走到这官家门口,总是夹着讨饭棍,拿着破碗破盆,低着头在他们眼皮底下灰溜溜地走过,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们一眼。可是今天他们不但敢用目光打量宫墙,打量宫门,也打量他们这些守卫,那目光还充满了仇恨,并且还有一股摩拳擦掌的势头,好像找到了他们共同的敌人,好像只要有谁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冲杀而来。

江东郡郡府的管家刘录首先有些胆怯了:他的胆怯不光来自这些乞丐,也来自今天与往日不同的责任——这可是在给令尹府看大门啊,这个大门,可比郡守府的大门贵重得多呀,有一点儿闪失,自己就会倒大楣,说不定还会掉脑袋!他一声又一声地嘱咐随他来的几个守卫:“伙计们,留神、都留神啊,一定要把这大门把得牢牢的,可千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呀!”

泰乐宫的门官丁二虎,当然也不住地嘱咐他手下的一班人:“弟兄们,莫大意,都把家伙儿拿好!”——“家伙儿”就是那些刀、棍,不用他交代,每人一件武器,早就拿在了各自的手上。

正在这时,却见那些乞丐们都转过了身,并且又迈动了步,那样子是要离开这里了。

“嗨,一场虚惊!”泰乐宫的门官丁二虎说。

“是一场虚惊!”郡守府的管家刘录也接着话说。

丁二虎不禁拍拍手中的刀,炫耀地说:“哼哼,这是啥地方,他们不敢不怕!”

刘录又讨好地接上话:“那是、那是,官家不威哪个威?何况这是天大的官家!”

就在他们松一口气的当儿,却见乞丐堆里有人喊道:“你们听!”

乞丐们都站住了,“听啥?”有人问。

那个喊叫的乞丐指着泰乐宫的房子说:“里面好大的动静!”

是的,是歌舞乐器声飘了出来。

几个乞丐不以为然:“官府里在快活逍遥,有啥好听的,你听能当饭?”

“不不,你们闻!”喊叫的乞丐又说。

有几个乞丐们就专注地闻起来,紧接着就嚷道:“是酒肉香,酒肉香啊!”

这个“酒肉香”,把乞丐们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大家都使劲地闻,然后就使劲地嚷:“好香、好香,一定有好吃的!”

“进去讨吧!”

“这是大官府啊,进得去?”

“不让进就闯!”

“对对,闯进去抢他娘的,肚子要紧哪!”

乞丐们还真是有头儿的,今天那个牵着孩子的黑脸乞丐就是。见大家群情激昂,他便纵身跃上路旁的一个石墩,大声问道:“大家说抢得抢不得?”

众乞丐山呼般回应:“抢得!”

黑脸乞丐便手指泰乐宫的大门,像将军指挥士兵去冲锋陷阵一般,厉声吼道:“抢啊——”

众乞丐便“哦嗬、哦嗬”地呼喊着冲向宫门。

守门的一伙人如临大敌,慌作一团,他们使劲抵挡着,怎奈寡不敌众,眼看一个乞丐已经挤进了门去。

郡守府的管家刘录吓坏了,他拼命地拉出了那个乞丐。

泰乐宫的门官丁二虎大声命令:“快、快,快来关门!”

十二个守卫一齐合力,几经反复,终于“咣当”一声关住了那两扇铁皮大门。

乞丐们使劲捶门,却已是无可奈何。正当他们唉声叹气无计可施之际,却听一个乞丐说:“前面还有一家官府!”

那个黑脸乞丐点点头,说:“嗯,现在只有吃大户、动官府了!东方不亮西方亮,”随即他把大手一挥,说:“走!”

众乞丐便跟着他离开。

那个小孩此时却哇地一声哭了,嘴里连声喊着:“爷爷!”

黑脸乞丐赶忙拉着他说:“走啊,孩子,找东西吃要紧!”

“前面还有一家官府”,就是江东郡郡守府了。这当然又是个“大户”。虽然没有泰乐宫大,可是在这江东郡,除了泰乐宫,就数它大了。并且,郡守府今天还正在大办酒席,广宴宾客——这事,乞丐们当然不知道,但他们却知道凡是官府,皆储藏丰厚,粮油肉菜,样样不会缺,只要闯得进去,吃的喝的,是一定能抢到的。

此时的郡守府,热闹异常。豪华的大厅里,已摆放好十几席丰盛的酒宴,宾客满座,闹闹嚷嚷,珠光宝气,锦衣华裳,真是好一派富贵气象。郡守吴干当然会招摇,那个大靠山令尹大人虽然没有大驾光临,但却有“恩赐”之物可以炫耀啊——他就抱着邵洪送来的那两匹绫罗,兴高采烈地发表着酒宴之前的开场白:“……我和令尹大人早已是至交了。本官添了犬子,令尹大人是高兴万分啦!他说了多少遍要亲来贺喜、亲来吃酒、亲来和各位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啊。可是作为令尹,他是除了大王之外,咱们楚国最大的官啦。日理万机,公务缠身,他、他身不由己呀!可不是,今天令尹大人他就临时又有重要公干,不能前来。在座的为官为宦的都知道,公务为重,这公干当然大于私情啦。可是,令尹大人又不忍让卑职我扫兴,不忍让大家扫兴,他就亲自派遣他那得力的大管家——在令尹府大事、小事都由他张罗的邵大管家,驾着令尹府的官车,送来了这两匹绫罗。刚才,有朋友说了,说是郡守大人啦,令尹大人送来的绫罗,一定是稀世珍品,能不能叫我们开开眼啦?他说得那样急切,我怎能推却。我说,好吧、好吧,就让大家开开眼!这不,我就拿来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绫罗,它是名贵的杭罗;这可不是一般的名贵杭罗,它是专供宫廷御用的特名贵的杭罗呀!”

吴干的一番话,把满座宾客的兴趣大大调动了起来,他们争先恐后地涌向郡守,围看那两匹绫罗,溢美之词铺天盖地:“郡守大人,快让我们开开眼吧!”“郡守大人,让我先看看!”

“我先看,我得先看!”

“让我摸一摸!”

“我也要摸!”

“摸不得呀,这么珍贵的礼品,只能看,不能摸呀!”

“对呀、对呀,这是宝物呀,一般老百姓想看也看不到呢!”

“令尹大人看重郡守大人,这才以宝物相赠呢!”

“就是、就是,令尹大人和郡守大人是至交嘛!”

“郡守大人德高望重,叫我等敬仰不已,令尹大人当然更赏识他、朝廷当然更赏识他呀,郡守大人前程无量,日后定会步入朝廷,执掌大任啦!”

“对、对,令尹大人看重郡守大人,大王当然也看重郡守大人,郡守大人定能高升再高升啦!”

“郡守大人啦,今天这酒席吃了,下次我们就等着吃您的升迁酒啊!”

“郡守大人升迁了,可别忘了我们呀!”

“哎哎哎,令尹大人为什么赠杭罗,我揣摩呀,这‘杭罗、杭罗’,就是‘还乐、还乐’,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我们郡守大人还有大乐事在后头呢!”

“高见、高见,高见啦,哈哈哈哈……”

——这些无穷无尽的奉承话,本可由吴干打断、然后宣布酒宴开席的,可他就是不打断,他一边不厌其烦地将绫罗展示给各个宾客看,一边聆听着各样吹捧,陶醉其中,不想中止。

江东郡大街上那成群的乞丐,也不想中止他们的乞讨,因为中止便意味着死亡。小户人家根本讨不到了,因为他们也快成乞丐了,只有讨大户,去讨以前不敢讨的。前面不是还有一家官府么?那就再去碰碰运气。以前怕官怕了多少年,现在还怕他干什么?命都快没了的人,什么也不怕了,何况我们还人多势众!

那个黑脸乞丐拉着失去爷爷的小孩,就走在这支讨饭大军的中间。

乞丐们边走还边议论:“要是这家官府也讨不来呢?”

“那就去城外扒树皮吧,我看到那里有片榆树林子,树皮还没扒。”

“那没多少树皮,哪里够扒!”

“我看只有抢官车。人躲在林子里,看见运粮的官车,就抢他奶奶的!”

黑脸乞丐左右点头说:“对,我也这么想。咱们不能走散了!”

江东郡郡守府内吴干的“开场白”,终于进行完了。大概是他感到自己的肚子也饿了。他平时都是饱食终日的,可今天因为心里悬着事,早饭没吃好,就匆匆跑到门外迎候令尹,生怕万一令尹来了自己有失远迎而使令尹不快,此后又被宾客们众星捧月地围着说呀、吹呀、抱着绫罗炫耀呀,哪承想肚子已经空了,是那已经上案的酒肉香味,提醒他停止了炫耀。然后他吩咐今天酒宴的司仪主持开席。

那个一直跟在吴干身后的男官员,担任今天酒宴的司仪。这个司仪,也知道时候不早了,也知道大家都饿了,可是既然叫他担任司仪,如果他一上来就宣布开席,也太没意思了,他也想表现一下,多说几句,给大家留印象,尤其给郡守留好感。只见敦请大家都入席就座后,举起酒杯,朗声说道:“各位达官贵人,各位乡绅阔佬,各位良戚美眷,各位宾朋好友,郡守大人要在下担任司仪,在下甘愿为郡守大人和各位嘉宾效犬马之劳啊。我大楚国江东郡的一郡之长郡守大人,不惑之年,喜添贵子,真乃人间大喜呀!今天,郡守府内外,张灯结彩,各位嘉宾,喜气洋洋,前来致贺,当朝千岁之尊的令尹大人,还派人送来贺礼,真是喜上加喜,喜气盈门啦!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承蒙郡守大人备下了这么丰盛的喜宴,我们千万不能辜负了郡守大人的美意,我们实实应该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不醉不散啊!……”

就在司仪罗嗦的当儿,乞丐们已经来到了郡守府的门外。不用说,他们都闻到了酒肉饭食的香味——屋内在大摆宴席啊,庖厨、客厅热腾腾一片,怎能不浓香四溢!再看大门口,竟然空荡荡的——守卫都调去泰乐宫了,怎不空荡荡。不过,也不是没人守门,有人,是一位老仆人,坐个小凳儿,拿了把扇蚊子的蒲扇,守在大门口。只是,他并未睁眼,头还一点一点的——是在打盹儿。

乞丐们面对握刀持棍的守卫敢往里闯,可是看到只有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守门,而此人又是个老头时,反而没想到一下子就来武的,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由那个头目般的黑脸乞丐先来文的。只见他走到老仆身边,还用手将他拍醒,然后跟他说:“老人家,让我们进去讨些吃的行吧?”

老仆从迷糊中醒来,眨眨眼先看见了黑脸乞丐,揉着眼问:“你说啥?”

黑脸乞丐重复说:“你让我们进去讨点儿吃的,”他向身后指了指又说,“我们都是好老百姓,可是都快饿死了呀!”

老仆往黑脸乞丐身后一看,吓得马上站了起来:“你、你们、这么多叫化子!”

黑脸乞丐苦笑一下说:“老人家,我们都是本分庄稼人,迫不得已才出来乞讨。”

老仆连忙挥挥手说:“讨、讨,去别处吧,这里是官府啊!”

黑脸乞丐说:“别处实在讨不到了!”

黑脸乞丐身后的乞丐们都嚷嚷:“官府怎么啦?官府为啥就讨不得?”

“都是官府把我们害惨了,我们咋不能来官府讨?”

“别跟他啰嗦了,不让进也要进!”几个乞丐便硬要往里闯。

老仆吓得脸都变色了,他忙伸手阻拦:“别、别、别,爷爷们啦,进不得、进不得呀!今天是郡守老爷在办满月酒席,可搅不得呀!”

“办酒席?办酒席不正好嘛!”乞丐一听劲头更大了,纷纷往门口涌来。

老仆见阻拦不住,急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喊:“不好了、不好了……”

郡守府内宴会大厅。那个司仪正在说最后的祝酒词:“……为郡守大人的喜得贵子,为在座各位嘉宾的大福大贵,更为令尹大人的赐赏垂爱,干……”

正当众宾客都将酒杯贴近嘴唇之时,那个守门老仆气喘吁吁跑近前来,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喊着:“老、老爷、郡、郡守老爷,不、不好!”

郡守吴干忽然听到这一连串的不和谐之音,不由浑身一激灵,他扭过头问:“何、何事?”

守门老仆上气不接下气:“来、来、来了好多人!”

吴干的脸上却突现惊喜之色:“哦?是、是不是令尹大人来了?”他赶忙对司仪摆手,“别、别、别忙干杯呀!令、令……”

守门老仆使劲摇摆双手:“不不不呀……”

老仆的话没说完,那成群的乞丐已经潮水般冲到了宴会厅,将挡路的郡守吴干和一些宾客冲得东倒西歪,冲向了那一张张几案上摆放的酒席。一双双又脏又黑的手,飞快地抓吃着几案上的食物。

宾客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呆了,“啊、啊”地怪叫着,挤挤搡搡地退让着。那些女客更是惊恐万状,一个个或东躲西闪,或呼天喊地,或跌扑失鞋,洋相百出。

乞丐们一边不顾一切地吞吃食物,一边把尚来不及吞吃的食物抢抓到自己面前。

那个黑脸乞丐递给坐在地上的小孩一只鸡腿,一边叫他快吃,一边自己抢过一碗肉来,大口吃着。

一个乞丐抢过几盘菜肴倒进自己的长布衫里。一个没有长布衫的赤膊乞丐见状,四处找寻盛食物的东西。

吴干看着这混乱场面,痛心疾首。他抱护着两匹绫罗使劲呼喊:“来人,来人啦!把、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可是无人应他。

那个找东西包食物的赤膊乞丐,忽然发现郡守抱的绫罗,上前一把夺过一匹来,用力撕下一块,去抢包食物。

吴干如丧考妣般嚎叫:“不得了、不得了呀,简、简直无法无天!”

宾客们先是撤离酒席,躲闪在一旁;然后互相招唤着向外涌去,如鸟兽散。

吴干顾东难顾西,他只得不顾席宴追喊宾客们:“都别走,都别走呀!本郡再重做酒宴!重做……”他脚下踩上一个乞丐扔的瓜皮,“扑通”一跤摔倒在地。

一个乞丐狼吞虎咽地大口吞食,忽然就噎住了,噎着、噎着,一口气喘不过来,忽地就仰面倒地,恰恰压在郡守吴干身上,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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