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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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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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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连载

第三十一章

“阿仓伯,你说的也对哩!李民不应该打大鏊子媳妇和江凤哩!大鏊子媳妇做的虽然不对,用不着李民打哩!”

“钟小芹,你说的对哩!不管怎样,江凤也是对李民动了心哩!李民打江凤,我不知咋回事就想到江凤是小玲子哩!等回到家,我对小玲子说,李民这个人不能处哩!小玲子问为啥?我说江凤喜欢李民,下了大功夫哩!就算李民不喜欢她,也不能当众打她哩!打她娘就更不对咯!小玲子说,爹啊!她们欺负我,你都要拿铡刀劈了她们,李民看我被欺负,他能好受吗,情急之下,啥都干的出来哩!”

“阿仓伯,那时候小玲子和李民正如胶似漆呢!”

“我就对小玲子说,玲子啊!你和李民搞对象爹不反对哩!但李民家是高枝,你攀上攀不上的都不要放在心里。小玲子就说,爹啊,李民也是革命同志呢!他又不是坏人。我就不好说啥了,小玲子喜欢就喜欢吧!”

“阿仓伯,你闭上眼睛,我看到李民妈打李民哩!”

“钟小芹,你仔细看小玲子,别先看李民哩!”

“阿仓伯,你说李民我就看到李民哩,我累了,走不动哩,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人就能把我拦住哩,阿仓伯,你闭上眼,跟着我说,我就走的快哩!”

“是哩,是哩,钟小芹唉,李民她娘你还记得不?”

“咋能记不着呢!李民娘才死了没有几年哩!我前些年还见过她,清瘦清瘦的,后来听说,睡了一觉,就没有醒过来。”

“是哩,李民娘个子高哩!年轻时闹秧歌那是一等一哩,个子高,辫子长,舞动彩綢子,就像红云彩一样,大家都叫她大洋马哩,若是说秧歌是大洋马打头,看的人是人山人海哩,就喜欢看她那个煽劲!后来嫁给李民爹,有了李民,那嗓门是越来越高哩,她打李民,因为不同意李民和小玲子搞对象哩!”

“阿仓伯,李民和小玲子搞对象真难哩!”

“是啊,不知道谁造的谣,说小玲子是扫帚星下凡,五七年咱这天上过扫帚星,那个晃眼的扫帚星没有走,等着投胎呢!”

“阿仓伯,小玲子是哪年生人啊!”

“钟小芹唉,我忘了呢,应该是六几年吧!老了糊涂哩!”

“阿仓伯,誰造的这个谣哩,五七年见得扫帚星到六几年才投胎。”

“钟小芹唉,你说的我明白哩,可是造谣的人说,那扫帚星就落在我家的屋山头,趴在屋脊上等了四五年哩!人家造谣的还说,小玲子要不是扫帚星,为啥把天保方死了把凤莲方死了!”

“阿仓伯,这个造谣的狠着哩,你说咱们乡下人谁不信命吧!”

“小玲子也知道了有人造她的谣,就问我,爹,我是扫帚星吗?我说,小玲子,他们是造谣胡说哩,我是五七年见的扫帚星,过了五六年才有你哩!你哪里会是扫帚星哩!小玲子又问我,爹啊!他们说我是扫帚星干嘛!我说小玲子,你傻啊,还不是因为你和李民搞对象,别人造你的谣哩!小玲子说,我明白了,爹,只要李民不信就没事了,我说小玲子啊,李民可能不信,但他爹她娘,他叔他姑说不定就会信,咱家和他家门不当户不对,你要处处小心啊!我不拦小玲子和李民搞对象,但我也要随时提醒着她啊!”

“阿仓伯,你做的对哩!造谣的人就是要拆散李民和小玲子哩!”

“是哩,光这样造谣还不算哩!有一天,自耩在外面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自耩腿脚不好,一般不惹事哩!我就问自耩谁打你了,自耩说,小北庄的五猴子说我姐光腚和一男人在高粱地哩!他造谣我和他打了一架,自耩说爹啊,外面造我姐的谣你可别和我姐说啊!要不她又得哭!我说自耩啊,以后别人造你姐的谣,你一句别听,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别和别人打仗。别人造谣 ,咱不理他,他就没有劲了,再说舌头长别人嘴里,他们愿咋说咋说。自耩说,爹啊,我是男人啊,我就要保护姐姐和小英子,我说自耩啊,我们以后一起保护她们。”

“阿仓伯,造谣的人啥都造啊!”

“是啊,造谣的人可恨,但造谣的人不是造了给我们听得,是给李民家里人听得,你想李民家里人,亲戚朋友,要是听到这些还能让李民和小玲子好吗!”

“阿仓伯,这不用说是大鏊子媳妇造的谣!”

”钟小芹,我也不管谁造谣了,只要小玲子不在乎就行了。她和李民搞对象,我也没有看好哩!只要小玲子不受伤害就万事大吉了!”

“阿仓伯,你赶紧看看,我看到了大洋马吵小玲子哩!”

“钟小芹唉,大洋马是吵小玲子哩,她嫌我们家是黑五类,看不上我们家哩!她找小玲子吵,张口就骂小玲子是扫帚星哩!小玲子不敢和她吵啊!她脸憋得通红!突然,大洋马给小玲子跪下了,哭着骂着,说姑奶奶啊,你放了我们家李民,你是扫帚星,你把你哥方死了,人家说你还要方死男人哩!大洋马边说边哭,要是大洋马吵她,小玲子还有话对付,大洋马这样说她,她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阿仓伯,这个大洋马是破了本了。”

“大洋马在地上打着扑腾,小玲子要走,她拽着小玲子不让走,就得要小玲子离开她儿子。有人告诉我,大洋马欺负小玲子,我赶紧跑过去,我见大洋马死死地拽着小玲子,我大喊,大洋马,你放开我闺女,大洋马那个骂啊!说阿仓,你找个要饭婆生个扫帚星,专门来祸害她儿子。我说大洋马,你住口,不是我闺女非要跟着你儿子,是你儿子想和我闺女好。大洋马说你阿仓打啥主意我不知道啊,你家里是地主,能配上我们家吗!我说大洋马,你错了,我们不是地主了,政府给我们脱帽了,你别再想拿家庭成分说事 ,李民虽然是你儿子,他和我闺女是自由恋爱,你撒泼打滚管不着,政府都支持自由恋爱哩!”

“阿仓伯,你这番话说的对哩!”

“我说完这些话,大洋马不闹哩!我又说,你干涉孩子恋爱自由对吗,后岭亮他姑怎样死的你不清楚吗!大洋马说,阿仓,不管你怎样说,我就不让李民和你闺女好。我说大洋马啊!只要李民和我闺女搞对象,我就支持,你要是不认你儿子啊,那就好,我就让你儿子来我家里住。”

“阿仓伯,你这番话说出来,那就是公开支持小玲子和李民谈恋爱了呢!”

“是哩,钟小芹,我不能委屈着小玲子,天下人都知道小玲子和李民谈恋爱,他们还造她的谣干嘛!果然,我这样一说,大洋马气的打哆嗦,爬起来,说,阿仓你等着,我就是死也不要和你做亲家。她走了,我对小玲子说,玲子啊,你做啥我都支持,你和李民成不成的爹不在乎。但是,你要记住了啊,有这样的娘就有这样的儿,你们若是成不了夫妻,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小玲子听了我的话,不住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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