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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瑜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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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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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连载

第二十四章 众人不弃 疼痛不减

厨房的烟火似乎比以往烧得更旺!这个中年男人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所谓的“妻子”抱着孩子,在他的灶前忙来忙去。她没有了初来时高贵傲娇的姿态,没有了一心求死的怒吼,在孩子面前,似乎顺理成章就成了母亲。如果不是她抱着孩子,不难想象,她是怎样从一个年轻的风华正茂的女子变成了地道的农家妇女。为了生存,她压抑并封存了所有记忆,她害怕痛苦和折磨再次袭击身心,她想安静的活下来,等孩子长大,她的内心不再泛起任何波澜!此时此刻,她能够像一个人一样,用双手给孩子做饭,无疑是一件最为快乐踏实的事情。她在黑屋子的时候,曾经多么绝望的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站起来,走出那道禁锢自由的地狱之门,没想到,时间会带来转机,也会改变人心。从不适应到适应,从困境中走出自由的第一步,她相信未来一定会和正常人一样,有独立的人格和自由。

许久不做饭的她,很快做好了简单可口的饭菜,做完后要给“婆婆”熬药时,朱旺旺让她和孩子一起去父母的屋里吃饭。她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还是一个人在厨房吃。

“你去吧,带上小虎,我在这里吃就好了,我害怕药溢出来,这里需要人。”聂思倩底下头,只是熬药,饭菜放一边都凉了。

“那好吧,我就抱着孩子先去了。一家人坐一起吃饭,挺好的不是吗?你也别多想,老人家早已把你当自家人看待了。”他有些失落,但想了想,觉得她自有不去的道理,这也不好勉强。他也只好端着饭菜和父母一起吃起来,这个女人第一次做的饭菜倒也很合老人的胃口。

她拿了一个馒头,慢慢地吃着,就像小时候啃着妈妈做的香甜的刚出锅的馒头,是那么香甜酥软,妈妈特意还给她加上美味的炒菜。爸爸总是在一旁说:“孩子读书费脑子,长身体多吃些,要吃好。”如今,啃着这热乎乎的馒头,她的心湿润了,终于可以享受到自己劳动的果实了。那些美好的记忆不自觉涌出来,她还是会看到脚链时伤心起来。忽然,药锅沸腾了,药液溢出来了。恰巧朱旺旺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他赶紧跑过来取下来药锅。想要说她几句,却见她见眼角湿润,只好收住嘴边的脏话,一个人端了药锅,给母亲倒进碗里。

“对不起,刚才不不小心走神了,忘记了火上的药锅。”她战战兢兢地说。

“以后干活的时候专心一些,药汤洒了挺可惜的,再说药撒了会烫人的。”他心疼来之不易的药,又心疼她会烫着自己。事实上,这个男人本性不坏,就是自尊心太强。他不应该强行出现在聂思倩的生命中,给她的生活和未来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他们本该不交叉,却意外在一个屋檐下。他或许不这么认为,这是她花钱买来的媳妇,还给他生了孩子,理所应当是自己的女人,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

郑超在大学校园,相貌出众,品学兼优,得到老师和同学一致的喜欢。他想努力忘记聂思倩的存在,可是他却时刻都在回忆,甚至还利用空闲时间去找她。事实上他不想忘记这么好的初恋。他在网络上发“寻人启事”,甚至去各个娱乐场所打零工,希望打听到聂思倩的消息。他把一切可以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可惜她就这么消失了。他无法从过去走出来,聂思倩的消失让所有在乎她的人无法接受。他做梦梦到自己找到了魂牵梦绕的女孩。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孩不能上网,不在各大娱乐场所,甚至连上街出屋的自由也没有。她就在那么一个连地图上也没有标注的小山村,围着锅灶和孩子勉强过日子。“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就不能给家人同学一个信息吗?”他有时候落泪、绝望、埋怨,甚至以为她已经遇害。“不!”每当想到这里时,他就狠狠在自己嘴巴上猛抽。“思倩是好人,她绝对还活着,只是在一个目前找不到的地方。她只是暂时不方便,肯定有一天她会安全站在我身边。”

同时,赵雨薇、周敏、李娜都在各自的校园,想尽办法找人,逢人便打听聂思倩的下落。她们也是在街头发“寻人启事”,到网上找人,还去派出所经常打听。每每想到聂思倩救她们时的场景,都于心不忍。真的不敢想象,她后来到底遭遇了什么?现在,她人在哪里?那伙骗人的团伙如今在哪,还能遇到吗?聂思倩被他们拐卖到哪里了?她现在是生是死?一连串的疑问和担心始终萦绕在心,找到她成为每个人心头扎下的根。

聂福全和张秀兰头上的黑发全白了,眼角的皱纹一道深过一道。张秀兰哭肿的眼睛,日复一日,视力急剧下降。心疼父母的弟弟妹妹,经常安慰他们:“姐姐不在了,还有我们,我们长大了,一定会努力找回姐姐的。”

“孩子,我们一日都不愿意等,怎么可能等到你们长大后。你们长大后,姐姐会变成什么样子,叫我们如何能够承受啊?好孩子,你们好好学习,给姐姐多祈祷,她一定很快回来。我再出去几天,去派出所都打听打听消息。”聂福全无奈地说。

其实,关于聂思倩各种遇害的版本他们都想过,只是不愿意也不敢去想。他们一心想要她活着,能健康地回到他们身边。他们做梦看到女儿哭着跑回来的各种情景。

“孩子,你到底在哪里?你奶奶已经哭瞎了,她只能听见响声,看不到这个世界了。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等你的消息。大家都在等你回来!”母亲在内心呐喊,所有关切的声音,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折磨着每一个人,牵动着所有认识她的人。

聂思倩何尝不是想要马上见到亲人,她有一肚子委屈不知向谁说,有太多苦水想要和盘托出。可是,看到孩子依偎在自己身旁,天真无邪的样子,她第一次懂得了沉默和等待。既然上天安排她有这样的劫难,不如好好等待时机,等磨难消去,幸福总会到来的。可是,她担心幸福和自由会如约而至吗?

她带着沉重的脚镣,每天忙里忙外。看到被磨破皮肤以及脚踝的肿胀,她全然习惯了这种走路就会带来的疼痛。每晚抚摸自己的双脚,希望可以用自己手的摩挲减少脚踝处的疼痛。她一边摩挲抚摸脚背,一边思索这铁链要拴到她到什么时候?挣脱了闭门幽禁的烦闷,又要承受这铁链的枷锁!她在内心想:“什么时候,她可以和以前一样,享受正常人的自由。”在她看来,目前打开这个脚镣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就像沙漠中饿了几天的人,最需要的是粮食和水保命,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往后拖延了。

“怎么了?脚肿了吗?”朱旺旺照顾好母亲后,踅摸着来到他们的黑屋子。看到孩子睡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边,听到她疼得咬牙切齿,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心疼。他真想为她开锁,取掉那桎梏的铁链。但想到母亲叮嘱的:“这个女人的脚镣到死也不能打开,否则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有个完满的家。”

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内心,让他纠结痛苦。他不想自己如待牲口一样对待自己的女人,不想自己的家庭永远笼罩在无言的决裂和阴影中。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看着她已经发肿的脚踝,他的心再次感到心酸和无奈。

“我们睡觉吧。”按摩脚踝后的聂思倩,关了灯抱着孩子躲到了被窝里。他伸过来胳膊,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她却用手挡住了他的手。他自觉地缩了回去,这个夜晚似乎很长,各自怀揣心事的人,在各怀心事。

“还是给她弄些消肿的草药回来,再给她弄些棉花垫一下,或许就能缓解一下疼痛。”朱旺旺在内心想。母亲的病情依然如故,今后还是要靠这个女人做饭照顾孩子,不能让她寒了心,搞垮了身体,得不偿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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