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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瑜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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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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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连载

第四十五章 解救他人 解脱自己

聂思倩他们躲在暗处,远远地听见村长被人打,后来停止了打骂她才松了一口气。此刻村民们进山四处搜寻他们,躲在黑暗中的她腿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她知道杨忠凯为了解救他们已经得罪了村民,没有了杨忠凯的保护,他们很难逃出去。她和杨忠凯精心策划的救人计划必须成功。她和这个刚刚被救的女人,以及那个还藏着的孩子不能被抓回去。一旦失败,三人都要面临被毒打,捆绑祠堂拷问和被折磨。那些男人女人像看待异类一样,对他们指指点点,他们只能在这些人的淫威下被绑着却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任由折磨!想起这些可怕的后果,聂思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想继续带着那个女人前行,穿梭在她早已熟悉的小路上。可是,她突然想到了小虎,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自己的孩子也索性带走吧。起初,她只想救了那女人和孩子,可杨忠凯被抓,她也就暴露了,她不想被村民再次折磨,只能一起出逃。

她对这周围的山已经很熟悉了,每次都会留心可以藏身的地方。村民们不在乎这些暗道缝隙之类,可她却在每次山上采药时,清楚地记得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她记得一个地方,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那是一个悬在半空的石头缝,周边有垂下来的藤蔓挡着,很难发现。里面的空间很大,可以藏几个人。当她无意间发现那个石头缝时,冥冥之中就知道会有用到的一天。老天不让她亡,她必然会走出一条阳光大道来。

“听我说,我不管你是假傻还是真傻,我们既然救你出来,你就必须听我的话。现在村民都去了山那边,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藏在里面先不要出来,外面发生什么也不要出声。除非我这边事情办妥之后在外面喊你,你才可以出来好吗?”聂思倩给这个叫枣花的“傻女”说。只见她乖巧地点头同意。其实她一点也不傻,她也有自己的故事的。

“好,我听你的,放心!我叫枣花,你就喊我枣花,你的声音我记住了,你出去后千万要小心啊。”枣花坚定地说。

听到这个女人镇定的话语,她顿时心里稳定了一些,只要她不傻,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被别人发现。为了避免和搜寻的队伍迎面相撞,她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小路。先是偷偷跑回藏孩子的地方,看到孩子还在竹篮里安静地睡着。她才想起刚开始救出来时给孩子用的药物粉末太多了。粉末是安眠药研碎后用塑料瓶子灌了,让孩子吸了才睡得如此安静。她有些担心孩子的安危,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背上孩子偷偷潜回杨忠凯的家。

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去了山上找人,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村的,除非几个不能下炕的老人还在屋里守着。她放下竹篮,蹑手蹑脚地进去,害怕村长家周围有潜伏的村民。她盯了好久,发现屋子、院子都很安静,估计是村民没想到有她参与其中,这里也就没必要设伏。奇怪,杨忠凯哪里去了?他是不是被打晕了,还是一起和村民跑到山上找人去了?这会他在祠堂呢,还是在办公室?他没有受伤吧?他是怎么躲过村民的质问和围攻的?满心焦虑的聂思倩内心惶恐不安,对杨村长充满了无限担心。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她顾不了太多了。为了小虎,为了那个女人和孩子,她必须保证大家的安全。否则,他们将一生都在这里耗尽时光!以前是没办法逃走,后来舍不得杨忠凯,如今是没有了退路。

小虎看到是妈妈进屋来了。聂思倩让他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他点头同意,很乖地爬起来,温顺地让妈妈给他穿衣服。她急忙给孩子穿好衣服,快速地离开了屋子。背上背篓,他们离开了杨家。她回头望了一眼杨家,心里落泪了。“对不起了,亲爱的,都怪我辜负了你,请原谅我不得不离开。如果今生有缘,我一定会嫁给你做妻子!”她毅然抱着孩子,消失在夜色中。在黑暗中前行,仿佛有一股力量一直催促和保护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惊恐和后悔。她不去想曾经偷跑过被抓住的场景,也不想今夜逃出去后要怎么办,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她走向光明。她知道村民怕蛇,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安全,夜间出动,一般走的都是大路。她不走大路,特意从小路绕道而走。她什么也不怕,第一次感到自己活了,选择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在不远处看到了村民的火把在山里星光闪闪,看到了那些寻找自己的村民却不知道他们还在后方。第一次她站在高高的山上,远远望着这一切将要与自己从此远离时,有了今生最大的勇气想着要好好活下去。再见了杨忠凯,再见了缥缈虚无的爱情,总以为会浑浑噩噩和杨忠凯鬼混下去,没想到为了解救别人也把自己解救了出来。她终于清醒了,她和孩子不属于这里,她要和那个女人一起面对逃亡后的新生。只是,她临时起意的离开,会让深爱她的杨忠凯以为,她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看起来是帮助别人逃亡,实在是自己想离开这里。“不要生我的气,让我先活着出去,活着找回自己,找回家人,我不想再苟且偷生,也不想咱们不清不楚被人笑话。”

带着对杨忠凯的愧疚和不舍,她毅然找到了隐匿枣花的地方。枣花迷迷糊糊睡了很久,她做梦梦见自己的家人找到了她,高兴地抱着她团圆呢。当她高兴之余,梦被惊醒了。原来是那个救她的叫聂思倩的女人在喊她!她连忙答应了一声,从石头缝里爬出来了。

“快走,天亮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这会,村民们都去了那边的山里找,万一他们找不到我们,兴许会搜寻到这边来的。孩子咱们一人一个,你背一个,我背一个,一起离开这里。不要怕,有我在,快!”聂思倩的话就是这个女人所有的希望,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在现实中还原了梦境。她感激这个女人,能够让她重获自由。

黑暗中,聂思倩的手背不知道被什么树枝划破了,鲜血直流,她顾不上疼痛,快步前进着。血液流着就凝固了,她根本不晓得自己手背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而那个枣花同样,因为穿着破烂的裤子,整条腿上也被荆条或枣刺之类划破了肌肤,到处都是鲜血。两个被糟践过的女人,同样拐卖到一个村子的女人,因为同样的经历,让她们感受到新生的渴望,对于自由的向往。如今,她们必须坚强,勇敢地趟过这座山,再爬过一条山河!黑夜的咆哮以及弥散在内心的担惊受怕,让她们忘记了恐惧和劳累、饥渴,她们紧紧抱着背着孩子,拼命地越过沟壑,山岭和河流,爬过几道山梁,终于看到天放晴了。橘红色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大地,两个人大声哭喊着,尖叫着等待黎明地到来。她们放下孩子,相互拥抱在一起,久久不能释怀。

跨过最后一道山河,她们成功了。当彼此看到各自肌肤上四处布满划痕,满眼血丝,到处都是血痂时,伴着重生的喜悦,她们会心地笑了。

“妈妈,这是哪里?这么大的路,路上怎么有这么多汽车?”小虎问妈妈。

“宝贝,这是回家的路,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一定可以遇到好人,载着我们到家。”聂思倩异想天开地说。

“是啊,我也希望,我们会被好心人看到,帮助我们回家。”枣花说。他们从山上下来,直接沿着蜿蜒盘曲的山路,朝向大路的远方。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被拐到村子的吗?”聂思倩好奇地问。

“姐姐不问,这一路我都会说的。我是山西人,和男人吵架了,他骂我出去后永远不要回来。我气急之下,就离家出走了。留下孩子和他,我也很后悔,其实我出来之后一直很想他们。可是,我最初想着赚了钱回家,让孩子上学,给孩子买新衣服。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人生多波折,我在一家饭店打工遇到了几个男人。起初,他们对我挺好的,给我小费,让我心生感激。加上我有几分姿色,我就和其中一个关系暧昧,他们每次都来我打工的店里吃饭。我们经常喝酒聊天,还是很开心的。有一天,他说给我找个大地方,可以挣很多钱。于是,我就辞职和他们一起出来了。上了车子,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几个人都围着我转,供我吃喝,大家一路开心极了。他们说要见个熟人,我说可以,毫无防备之心。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把我送到了那个村子,和那个所谓的熟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让我进去喝口水,他们出去办点事。我信以为真,就等他们回来,没想那两个畜生趁着我不注意要非礼我。在那个情况下我才知道,他们把我卖给了他们。我肠子都悔青了,捶胸顿足,任由他们践踏,完全失去了理智,骂他们不是人,是畜生,可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在我身上发挥。看着他们狰狞的脸,想到那些欺骗我的无耻男人,竟然为了卖我想出那么多花花肠子,都怪我,即使伤心欲绝,我也毫无办法,只感到自己愚蠢到了极点。不得已,我整日装疯卖傻,鬼哭狼嚎,发泄自己的痛苦。我以为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可我没有想到那天那个男人给我一个纸条,让我看到了被救出去的希望。直到你真的来救我,我才知道原来是有希望出去的。我配合你们改变了对待光棍的态度,迷惑和打晕了他。才有了今天我们自由地走在这远离家乡的山路上。”枣花释然地说。

“没想到你还有家庭,孩子该是多么想你啊。放下过去,我们一起面向未来好吗?家人都在等我们,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思倩骄傲地说。

“妈妈,我们还有家。什么家,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吗?”孩子问。“当然有。”

这时候,背篓里的孩子醒了,聂思倩这才意识到,孩子的安危她早已忘记。幸好他醒来了,能哭说明他饿了,这是好事。那安眠药的作用真大,一个晚上孩子都没醒来,她微笑着抱起孩子,给孩子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水瓶,让孩子喝水。

“妈妈,我也要喝水。妈妈,我饿了。”小虎的声音,刺耳的在思倩耳朵边响起。是呀,孩子要喝水,吃饭,这下可怎么办?面对漫长却没有尽头的山路,他们要走到何时才能吃上一口饭?再说,她也饥肠辘辘,心里难受极了。于是,她让枣花带着孩子站在路边,她爬到山里去采撷野果和能吃的花草。不一会儿的功夫,她抱着几个野果回来了,大家啃食着野果,感觉很香甜。

“妈妈,我还是饿。”小虎继续说,“宝贝,我们再走一段,我看到车子就给咱拦下来。去了大城市,要饭妈妈也要让你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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