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母双亡后,朱旺旺一下子没有了精气神,也不再打骂聂思倩了。村中的人们依然忙碌着去山上采药,去农田忙活。小学生们在学校学习,每天朗诵课文,那几个经常来看聂思倩的孩子,也时常会来窗口和她说上几句话。妇女们三、五个聚坐在一起干着针线活,有说有笑的。老头们坐在雨水冲过的石头上,吸着烟袋。远处的牛羊正在咀嚼着青草,隐约的牛粪臭烘烘地传过来。她脚下的锁链,每走一步都让她无比疼痛,磨损的肌肤有地方已经溃烂。儿子抱在胳膊上挺沉的,为了孩子开心,她再疼也要忍着疼,孩子看着妈妈脸上的汗珠,用小手去擦拭。
“那女人又过来了,听说她最近老是往村长家里跑,村长对她可好了。还给她垫付医药费呢。”一个女人说。
“对、对、对,我家男人说了,村长媳妇死后,村上好几个女人看上了村长,经常去给他送吃送喝,没见村长对她们这么好过。”有一个女人说。
“村长对她们好与不好,咱们没见过,说不定他们早就在被窝好上了,垫付医药费算啥,人家村长只不过体恤民情而已,国家每年给咱这穷山沟拨不少钱呢。每次村长从乡镇开会回来,都要带好多新鲜玩意。凡是和村长好的那几个,隔一段时间手上、耳朵上就有新玩意。不是村长送的还有谁。”女人的嘴天下的祸事,莫须有的事经她们添油加醋也会形成事。看她们说的有模有样,还真有人就信了。这就是女人的厉害,在乱舌头堆里,永远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嚼舌根,剪不断理还乱!
“旺旺媳妇,你过来谝一下吗?来了几年了,孩子都大了,也没见你和大家聊聊。你看看人家小刘媳妇,和你一样也是外地买来的,人家不照样生了三个孩子,如今正在地头和老公除草呢。”一个嗓门特大的女人喊,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她。
“我就不来聊了,一会旺旺回来,我还要给他帮忙递木头呢,你们也知道,家里厨房坏了。等我们家修复好了,有空了我再过来,和大家好好聊聊。”说完她歉意地笑笑,抱着孩子离开了人们的视野。
“哈哈,丢人了吧,人家根本不屑一顾,瞧不起咱们山里人,都怪你嘴贱,下次还叫吗?”一个妇女讥讽地说。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知道她不会来才故意叫的。这女人不合群根本不会踏实和旺旺过日子的。你们等着瞧,说不定哪天旺旺就没媳妇喽。”她笃定地说。
旺旺站在房檐上,几个村民给他帮忙传木头,端泥巴糊墙,厨房也就快要修好了。聂思倩在院子里的火堆上烧开热水给大家喝。那些来帮忙的人都是冲着她来的。如今她也不拘泥别人怎么看她,大方的给他们端茶水,热情地招呼村民。来帮忙的人越多,厨房的进度就越快。没几天功夫,家里的房屋、厨房都修缮好了。 村长杨忠凯提着一壶酒,来到朱家。
旺旺大声喊着聂思倩炒几个菜,叫大家伙来吃饭,算是谢承人家。家里没什么大鱼大肉,都是采的蘑菇、木耳,以及竹笋等。她不一会的功夫烧了几道小菜,就端上桌子。男人们围着村长坐在一起,热闹地喝起酒来。老人去世没有摆酒席,是因为没钱,村里人也知道。如今为了过好日子,喝些酒沾点喜气,也算是冲冲霉运,希望好运可以到来。
聂思倩抱着孩子,喂他吃饭,杨忠凯和大家喝得很开心。旺旺也喝了不少,有几个村民见酒不够,就从自家酿的酒坛盛了些提了过来,并让自己的媳妇炒了兔肉、猪肉等硬菜端了来。看到有肉吃,孩子也凑过来要吃。村长告诉那人,再端一碗新做的兔肉给女人、孩子,那人照做了。村子男人没事的时候,就去山里打野鸡、野兔等野味给家人换口味。平时都是几家人一起分享,有时候打的多了,全村人都可以沾到肉腥!
吃着美味的兔肉,聂思倩想起爸爸小时候打的野兔肉,美味极了。如今在这异乡,突然吃到这兔肉,真是太美好了。她感动地看着人群中的杨忠凯,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英俊潇洒。看着村长她想入非非,不自觉脸红了,有些失态。
喝醉酒的男人,个个都兴高采烈,有说不完的话。杨忠凯看着眼前抱着孩子的女人,也是多看了几眼,也不知从何时起,聂思倩看她的眼神变了,有了别样的情愫,这让村长感到了异样,也觉察出这其中的玄妙。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大大的眼睛,娇小的嘴唇,玲珑有致的身材真是性感极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猜想,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生怕别人看出内心的端倪,不断在内心劝慰自己,这是别人的老婆,可不能有任何的想法啊!
人们走后,孩子睡着了。正在洗碗的聂思倩被喝醉酒的旺旺从后面抱住。她努力推开他,他还是死皮赖脸地抱住她。他一把抱起自己的女人放到炕沿上,满嘴酒气地吻她。她拒绝伸出舌头,他还是强行将舌头塞进她嘴里,双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她闭上眼睛,眼里满是杨忠凯看他深情的目光。此刻,她竟然把这个厌恶的男人想成杨的模样,认真享受着朱旺旺粗鲁而又热烈地爱抚。当他褪去所有衣物时,她突然清醒了:“旺旺,你能不能把这个打开,我觉得这个很碍事。”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已经坚挺的家伙立马松软下来,当想要再次雄起时,可惜无论如何努力都无计可施。被浴火焚烧的聂思倩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村长的眼神。她此刻多么希望躺在身边的男人是他。她将毫不犹豫给予他要的一切。她对于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
第二天阳光普照,朱旺旺去地里干活了。聂思倩和孩子在家里玩。杨忠凯却来到了家里。
“思倩,你在家啊!我过来看看烟囱出烟情况,你和孩子都好吧。”他笑着说着,站在门口。“快进来,我们都挺好的。”她高兴地说。
“只要出烟就好。我害怕他喝醉酒糟蹋你,昨晚有没有打你?”杨忠凯突然说这话,让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村长,他不再打我,只是不愿意解开这锁链。”她爱怜地看着杨忠凯,杨无奈地看着她。孩子在院子玩皮球,自娱自乐。村长看着小孩子玩耍,劝着聂思倩不要急。她给村长端来茶水,村长在接茶水的一瞬间,触碰到她的手,她却没有及时收回去。他们彼此对望着对方,仿佛很早就认识,有仿佛很陌生。
小孩子不小心摔倒了,村长赶紧去扶孩子,没想到两人同时起步,聂思倩撞在了杨的怀里,他顺势就抱住了她。她赶紧甩开他跑进了屋子。村长扶起孩子,也跟着她跑进了屋子。
“思倩,别跑,听我说,我迟早有一天会解开你的枷锁。”村长追上来,聂思倩背对着他。他突然就抱住了她,对她说:“思倩,自从第一次在祠堂你被人们绑在柱子上,看到夜色中你凄美的表情,就像仙女一样令人惊艳,我那时就在想,天下竟然还有如此俊美的女子。你眼中的惊恐还有绝望,让我看着好是怜惜。为了不让你受伤,我派了几个人在暗中保护你,生怕你被山上的野兽下来咬伤。每每想到你,我都会想起你惊恐的脸孔,那么令人心疼。没想,那日我们相遇,老天给了我机会。我们相谈甚欢,有某种精神的契合和渴望。昨天喝多了,真想好好地抱着你。可是,人多眼杂,你也许会对我有看法,我只好空荡荡走回家。但我夜里梦见了你,是你在一直求我救你。”他握住思倩的手,俯下身子想要为她砸开锁链。聂思倩觉得这一切仿佛梦中见过,又觉得新鲜而陌生。她本能的抱住他,他也抱住了她。“那日和你聊诗词,我实在太开心了,你心里藏着万水千山,充满了诗情画意,而朱旺旺那样的人,怎么相配你。你要我解开你的锁链,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也怕你离开这。我喜欢你,不想你离开村子。我怕我今生都见不到你了。”他抱住思倩久久不愿松开。
听到这样的话,聂思倩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苦笑,她想要的自由原来在村长眼里,只是换个男人而已,既然她得不到自由,于是,她甩开他的手,推开他。“不,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是骗人的,我不会上你当的,你和朱旺旺想要控制我的意图一样,我一定要离开这这里。”聂思倩说着,就要走出屋子。 “不,思倩,我是认真的,如果可能,我们一起过日子。”杨忠凯的话太突然,让聂思倩的内心无法接受。她是有些喜欢杨忠凯,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有着郑超的影子,或许是对于她特别的关心,让她体会到许久以来的关爱。如今他和盘托出,只不过也是为了和聂思倩过日子,一点也不在乎聂思倩想要的自由和飞奔逃离的梦想,让她感到惊讶和矛盾。她根本不想在这里拥有一段她不敢要也不想要的爱情,她的心还念着郑超,很自然就拒绝了村长。
“听我说,思倩,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昨天一夜没睡,今天是鼓足了勇气站在你门口,等了半天才进来的。只要你点头,我立马告诉朱旺旺,让他和你断绝关系,孩子给他留着。”他太霸道了,这个村子的人都无法无天。
“不,绝对不可能,我们并可能在一起的。你在我心中不是这样子的。更何况,我的孩子谁也休想夺走。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了我的宝贝,你现在就出去。小心朱旺旺一会回来看到,对你我都不好。”聂思倩说完,就往外推他。
没想他紧紧抱住她,上来就亲吻她。他的吻如潮水般落在她的肌肤上,起初她是拒绝的,可是在他强有力的拥抱下,想到昨晚自己还脑海中还全是他,她身子一下子就酥软了。他紧紧地抱着她,嘴里说着:“倩,不要离开这里,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告诉我,你也喜欢我,你不舍得离开我。”他深情地抱着她,在他的怀里,她感到矛盾。
“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这一切太快了。我觉得自己活着只有一个目标,要么逃,要么死。可是看到孩子的份上,我必须活着,如今你这样对我,让我如何待你。我有父母有自己的家,我要重新走回我的世界,而不是这里。在这里,你对我再好,对我来说这地方都只是噩梦。对不起,我不会接受你的爱,你说过的话,我也就当没有听见过。”聂思倩说。
“听我说,我要帮你找到家人,但不是现在,迟早有一天我会帮你找到家人。相信我,一定会给你快乐。”杨忠凯的话,让思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