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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瑜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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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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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处逢生》连载

第三十二章 融化铁锁 心锁未开

卫冕仔细地观察了朱旺旺的伤情,发现他头部受伤严重,如果可以自行吸收淤血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苏醒过来。如果他身体基础差,血液循环较慢,不能很快吸收产生的淤血,将会有难以预料的后果。

卫冕是医生,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朱旺旺的伤情绝对不是摔伤那么简单,只是碍于村长的面子,他没有向任何人提出自己真实的疑虑。聂思倩原本就没想过他们经此一折腾,会意外将朱旺旺拉下水。她早就恨透了他,恨不得他快点从自己的世界消失。可真正看到这个此生都不愿意再见的男人,突然脆弱不堪地躺倒在炕上一声不吭时,她起了恻隐之心,心理不免难过起来。朱旺旺是无辜的,曾经救过自己的命。虽然平日里对她有过很多让她厌恶和痛恨的做法。可关键的时候,他总是护着她,向着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来到这个家里,她没有尊严的活着,一直想着逃走。曾经是黑屋子锁住了她,后来是脚镣拴着她,如今是村长的出现羁绊住了她。尽管她很不幸,可朱旺旺家连连遭遇不测,如今朱旺旺更是病重躺下了。她不想这家人遭受报应这么快,也不想他们家所有的人都离开人世。这或许是人性的善良和底线,让她产生自责与矛盾吧。她跪在二老生前的地方,替孩子给去世的老人一连磕了很多头,希望得到他们的原谅。同时也期盼朱旺旺能快点醒过来。

杨忠凯已经顾不上村人对他的指指点点,每日都来朱旺旺家里。明面上是照顾生病的村民,实则是放不下聂思倩,生怕她有什么意外之举。朱旺旺昏迷的消息不经意间传开,村民议论纷纷。有人已经揣测到几分,还有人对村长爱上被拐来的女人毫不知情。至于朱旺旺的伤情,多少会有很多流言蜚语。聂思倩对杨村长当时处于什么目的下狠手有很多猜测,究竟是为了救她,还是他本能的保护自我,防卫过当导致朱旺旺卧病不起?或许人心隔肚皮,只有他自己知道。

聂思倩照顾完孩子,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朱旺旺擦身体,给他熬药喂药。经常给他翻身,生怕他就这么躺下去。

“妈妈,爸爸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都躺了好几天了。爸爸这是病了吗?”小虎难过地问。

“孩子,别问了,你爸爸一会就醒来了。他醒来了我们好好给爸爸做好吃的,让他把这几天没吃的饭补上好吗?小虎,过来,妈妈抱抱,不要担心了。”抱着孩子的聂思倩泪如泉涌,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孩子说,嘴上不停地念叨:“孩子,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不好!”

“妈妈不是坏妈妈,爸爸也不是坏爸爸,你们都是我的好爸爸好妈妈。”孩子乖巧地说。

“乖孩子!”她哭着说。

几个小时后,杨忠凯来到朱家,他叫聂思倩去院子,好避开孩子说些悄悄话。“思倩,我昨天想了一夜,还是趁这个机会想个办法,让他不要醒来!卫冕大夫给的药,你今天就不要给他喂了。消除这个障碍,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万一他醒来,你我都没有好结果。你想想,是我打的他,他恢复意识后肯定会告诉所有人真相。这村上的人会把你吊死在祠堂,而我的名誉没了不说,村民们是会容忍偷腥的男人被人家丈夫打死的。我越想越后怕,还是一了百了的好。”他战战兢兢地说。

“不,我不能这么狠心,他没有错,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他这辈子也够苦的!”聂思倩颤抖着说,急忙推开了他。

“这事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们这辈子别想有好日子过。有些事,不是你仁慈就可以免除灾难的,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没有退路了。”杨忠凯苦苦哀求着继续说。

“如果,警察知道了,我们这算是预谋杀害,会被判刑的!”聂思倩说。

“这里没有警察,我就是这里最大的官,谁有证据证明这里发生的真相,只要当事人不会说话了,我们就安全了。这个世界上死人最安全。”杨忠凯眼里透露出陌生的目光,他顿时充满了杀气,让聂思倩感到害怕和吃惊。原来,人真的很可怕,原来以为朱旺旺打他的时候很无耻,如今面对这个为了自己活命的男人想置他人于死地,聂思倩感觉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她也开始害怕了。看到她突然惊讶地看着自己,杨忠凯意识到自己的话刺激了聂思倩,或许一个女人根本接受不了这样残忍的事实。他一下子恢复了常态和理智,又用以往温柔的语气,冷静地对她说:“亲爱的,你要理解我所说的,我们如今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会得到舆论的压力,众人的唾沫星子也会淹没我们的。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厮混下去,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他碰到了。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媳妇出轨,这是要出人命的事情。你也不要怪我下手太狠,我要是不狠,今天躺在这里的或许就是我。你那时可能对我也充满了愧疚,更对朱旺旺恨之入骨吧。看到你左右为难,是因为他是你孩子的爸爸,你为了孩子也要护他周全对吗?思倩,你听我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动手,如果我们再不愿意动手就晚了。”他说完就要冲进房间去捂住朱旺旺的口鼻,聂思倩疯了一般扑上去拦住他。

“不,他是无辜的,你不能再错下去。”聂思倩坚定地说。

“别等了,他走了,你就自由了。”杨忠凯急切地说。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聂思倩冷静地说。

杨忠凯被听到动静的孩子推了出去。

聂思倩哭着对朱旺旺说:“你醒醒吧!虽然你那么糟践我,折磨我。我知道你内心还是很喜欢我的,你舍不得我受罪,甚至不愿意别人欺负我和孩子。我知道你为了我也付出很多。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你一定要醒过来,这孩子不能没有了爸爸呀。只要你好好活着,为了孩子我再也不逃了,再也不想离开这里了。原本我是想一个人逃走的,可如今这个家里突发这样的状况,你让我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突然,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眼睛也若有所动。聂思倩惊喜地说:“你醒了,你快醒来。都是我的错,孩子必须要你来养啊!”

几天后,他真的醒来了。聂思倩母子看到他睁开了眼,很是高兴,立刻想扶他靠住被子。没想到朱旺旺突然想抡起手臂打她。因他刚苏醒力不从心被聂思倩躲开了。他一直想说话,却发不了音。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愤怒和痛恨。如果他真的能站起来,一定会掐死她的。幸好,他连抬胳膊的力气也没有,忽然就耷拉下手臂,再次气晕了过去。

聂思倩看着他如此模样,忽然想起了杨忠凯的话,他醒来一定不会原谅和容忍他们的所作所为。请求朱旺旺原谅,或许根本不可能了。有些事情,覆水难收,只能一错再错。

她关上房门,把孩子抱出来,躲到另外一间房子,陷入无限地沉思中。人可以追求幸福吗?她和杨忠凯的关系算不算道德沦丧,伤风败俗?不!她不属于任何人,躺在那里的男人也不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别人怎么认为那是他们的事情。她的心理从来没有承认过这起非法的婚姻,更谈不上对婚姻的忠贞。既然她处境危险,何不趁此机会,走为上策,一了百了。

她下定决心,首先找来斧头,使劲想砸开了拴住自己的铁链,可无论如何也劈不开。于是她又找到石头,用石头砸,那锁依然还是没有打开。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烧火熔铁,用滚烫的斧头来融化铁链。她开始添水烧锅,把火烧得很旺。她把斧头伸进火海,等可以看见发红的斧头时,她拿烧红的斧头对准锁子的部位,用力摁下去融化铁,锁被顺利地打开了。她把斧头扔在一边,狠狠地站起来,扔掉了那可恶的脚链。她开始跳了跳,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但走路时,依然还是有根锁在心里。

她给孩子换衣服,把能带的东西都打包带走。趁着天黑,两人摸出了村子。她刚走,杨忠凯就过了。他进门后发现院子里黑乎乎的,去屋子里不见聂思倩和孩子的踪影,便去厨房,却发现了被打开的锁链。他里里外外找不见人,只见朱旺旺安静地躺着,不知道死活。他也顾不上管朱旺旺,直接去找聂思倩母子。他猜到她这是逃跑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他爱这个女人,不能没有她啊。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一个女人。如今她一走了之,招呼也不打,没给他任何交代,留下他今后怎么办?他恨这个女人如此狠心。

聂思倩抱着孩子艰难地前行,山道越来越黑,她让孩子爬在肩膀上睡着了。由于孩子长大了,她根本背不动,再加上包裹缠身,他们走得异常慢。她突然感觉到朱旺旺醒了要喝水,连个喂水的人也没有。不行,她走了,他肯定也会死。她希望他能健康地活下去。于是,在选择前行还是返回之间,她突然改变了注意。在人性的善恶之间,她选择了照顾病重的朱旺旺,或许给他一次生还的机会,她的良心就不会痛了。为了朱旺旺,为了孩子的安全,她又背着孩子原路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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