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能生育渴望养育儿女的夫妻立场上来说,应该理解他们求子心切,但他们买卖拐来的孩子于情于法则不能被原谅,因为他们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前段时间村里的夫妇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孩子,如今安静地生长在农夫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更没有人主动去报警。聂思倩每每看到那孩子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他不知道那孩子对于亲生父母有没有特别的感知和思念,对现在的养父母是不是排斥亦或不得已而接纳。或许,那孩子压根不懂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在幼小的孩子眼中,只要活着,和谁生活在一起并不重要。一个对社会对人性完全懵懂未知的幼小孩子,他的人生就此陷入了别人的利益圈,成为被拐儿童。作为同样是被人贩子卖到这偏远山村的聂思倩,除了对这孩子充满同情,就是对自我和他的命运不公的抗衡和无奈。
那对夫妻对聂思倩从中坏事充满了仇恨,教唆村里的光棍去打她的注意,好让这个女人再次陷入无底的黑洞。
“你听说了吗?那女人可厉害了,旺旺死后,和村里的好几个男人有染。听说那功夫了得,那滋味可销魂了。”一个姓田的光棍说。
“真的吗?你有没有和她,那个?”姓朱的光棍说。
“我想有啊,但是一直没机会,每次我都看见村长在他家,不容易下手啊。我再给你说,我还看见村长在屋子搂着抱着亲她呢!那女人简直太美了,在村长怀里那叫一个荡啊。”田光棍说得有滋有味,口水差点流下来了。
“真的假的,我是喜欢看那娘们,可是从来没想过会和她有上那么一回。村里的女人见多了,就这个外地来的女人,够水灵够漂亮。我每次看见她走路,光看她背影已经够我消遣好几日了。哥,要不,咱们找个理由,去她家帮帮忙,套套近乎,看她能否对我们投怀送抱?”光棍朱黑娃说。
“那咱们就算说定了,这就去。”田和朱两个人,心怀鬼胎地来到聂思倩家里。她正在给孩子洗衣服,小虎在院子一个人玩耍,看到陌生人来到家里,赶紧喊妈妈。“妈妈,咱院里来了两个叔叔。妈妈!”小虎喊着妈妈。
“两位大哥今日来我家,有什么要紧事吗?”聂思倩停下手中洗的衣物,冷静地问。
“妹妹,别怕,没什么事情。我们都是旺旺生前的好朋友,如今他不在了,剩下你们孤儿寡母的,我们心里过意不去,想替他照顾你们,看能否为你分担些家务。妹子别怕,你就看家里有什么活计,尽管吩咐我们兄弟,我们一定会为你效劳的。”田光棍说。
“是啊,庄稼人没有什么好的,就是一股子臭力气。我们不怕使蛮力,你家的地里要是有什么重活,都交给我们兄弟去干。还有,房子漏了要修理,我们一定随叫随到。”朱黑娃说。
“谢谢两位大哥,我家目前还不需要干什么活,我也不打算种庄稼。旺旺活着的时候,我就很少下地干活,如今,我更不会干农活。平日都在学校忙,给孩子们教教写字,读读书挺好的。你们的一片心意我领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我就去找你们。”思倩微笑着说。
看聂思倩不上道,“我来给你扫扫院子吧。”田光棍说着就去找扫帚。
“我来帮你晾衣服。”朱黑娃说着就过来搓洗衣服。
“好了,你们不要这样,快回去吧,免得别人看见你们在我家,会毁了你们的清白。我在村里已经是一个不祥的女人了,不要因为我让你们沾染了什么晦气,回去招惹什么灾呀病呀的。”聂思倩神神秘秘的语气,仿佛她真的是什么不祥之人。那两个人真的有些不寒而栗,看看思倩阴阳怪气的表情,他们还真是有些怕了,就赶紧支支吾吾,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远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淡定和从容,她明白他们想要什么,觊觎什么。而她一定要委婉地拒绝,否则,这些人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给自己带来灾难。那时候,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和后果都会出现。能打光棍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而且,这个村子像这样的光棍真多,他们整天游手好闲,就靠卖点山货维持生计。思倩很聪明,为了给自己一个清净的自由空间,她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读书,以及教孩子们写字识理上。她想要用自己的知识,改变孩子从小的思维方式和习惯,让他们认识世界,懂得什么是价值观、人生观、道德观。她要让山里的孩子都明白,人只有不断学习探索,才有可能达到自己想要的彼岸。
他们知趣地走了,路上一个骂一个无能,这么着就被人糊弄走了。可是胆小如鼠的他们,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那女人说的话,大概是把他们唬住了。
杨忠凯过来看望这对母子,和往常一样,他会抱住她吻她,倾尽所有力气去爱她,生怕她突然就消失了一般。他发自骨子里爱这个女人,成天抱着也不愿松手,直到她拒绝,他才松开手。
“今天家里来了两个男人,我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贼眉鼠眼,见了我两眼放绿光,我给打发走了。”思倩轻描淡写地说。
“是哪两个?”杨忠凯有些惊讶,急忙问思倩。
“只听见临走时,一个叫朱黑娃,一个叫瘦田。我一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人。”思倩不屑一顾地说。
“亲爱的,我知道了,下次要是再敢来,你就直接打断他们的腿。他们在村里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坏事。有一次那瘦田还差一点强奸小女孩,被村人逮住,差点打死。要不是我看在他可怜的份上,他还能活到今天。坏蛋,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杨忠凯的女人,也是他们敢想的,简直是岂有此理。”说完他就气愤地出门讨说法去了。
“你干什么去?”思倩问。“我要去见见他们!”杨忠凯说。他一边走一边心想:“我去会会,给他们敲一下警钟。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杨忠凯叫了几个村民,一起去找他们。
在一所烂房子里,两人正在炕上躺着,被一伙人进来揪住就打,打的他们求饶,最后杨忠凯才让停下来。
“瘦田、朱黑娃,你们是不是活腻了,我的女人你们也敢惦记,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谁教唆你们去她的?你们是什么货色敢觊觎我的女人,一般人不敢轻易打她注意的,这次你们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说,谁指使的?”杨忠凯愤怒地问。
“是朱连山,他说那个叫聂思倩的女人,那个女人……”黑娃吞吞吐吐说不出来。杨村长急了,用脚使劲踹了一下,他站起来说:“朱连山对这个女人怀恨在心,到处说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和村里的好几个男人有染,关系暧昧。我们是被他蛊惑了,原以为真的如他所说就想去探个究竟。我们什么也没做,也不敢做啊。村长,我们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黑娃哭丧着脸,害怕极了。
“我就知道是这个恶人,上次因为买孩子的事情,思倩出面阻止可能让他出丑了,怀恨在心,利用你们来报复。记住,你们一个月内必须娶上媳妇,我不允许你们再打光棍了。否则,我会让你们在这个村子混不下去。”杨忠凯说完,带着那伙人离开了。
两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捂着脸好不沮丧。
过了一个月。真的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村里又来一辆车子,车里的人不是上次送小孩的那两个人,而是另外的两个陌生人。他们从车上抱下来一个被蒙着眼睛的女人。瘦猴和朱黑娃把她领到了黑娃的家里。他们和车上的人交涉完后,他们先后进了朱黑娃家的屋子。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以及男人的叫骂声。这一切很快在村子传开了。就像聂思倩当年来到村子,被人关在黑屋子,所有的人,自觉不自觉都把目光投向那屋子的方向。想听听里面是不是有朱旺旺的声音,他是不是又要折磨那女人,那女人又要猪嚎叫一般,发出令人全身发麻的叫喊和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如今,朱旺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朱黑娃的新生活开始了。人们没有想到的是,和朱黑娃一起共享女人的,还有他的好兄弟瘦田。平时他们好的就像一个裤裆出来的,如今拥有一个年轻的寡妇,他们岂不要每天都沉寂在女人的身边。他们为了活下去,也怕村长叫骂他们,两人决定“共妻”,于是去镇上联系了人贩子,一起花钱买下了这个结过婚的二手女人。
这个女人有三四十岁,看起来脑袋不是很灵光,走起路来有些颠簸,笑起来酒窝很深。至于她是哪的人,为什么会被拐骗到这里来,没人去研究。
杨忠凯知道自己的后顾之忧被解决,村子里的光棍再也不敢打聂思倩的注意,一下子放心了。至于两人是否共妻,他只当自己没有听说过。偶尔夜里经过朱黑娃家的门口时,听见那女人凄惨的喊叫声,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聂思倩,当年也承受了地狱般的痛苦。他想,全村的男人,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再也没有人敢对思倩下手了。他想要给思倩幸福的生活,他决定娶她。
愚昧无知的山民,在这个胆大妄为的村长带领下,面对犯罪和很多出格的事情,他们由来已久接受各种不文明的行为,这里很少有人来检查,也很少有外人成功走出去。偏远、贫穷、落后、荒谬、荒诞。很多人的意识还只停留在吃饱穿暖,有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女人,儿孙满堂就算日子完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