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生即陆生,跟水没有太远的距离,有些一眼还能望得到。但却是植物的主力军,撑起整个生态的大任,虽不是整个美感的主体,却也是在数目上、体量上、架构上和衬托上起到了一个基体的作用。
它们跟水的关联,似隔着浩瀚的星河,看似很近,却相隔遥远,似有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却近在眼前,依稀相望,相见很难,独留有相思。
一、“瓯冠(柑)”之路
说起植物,我的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是瓯柑,许多人的想法估计都会跟我一样。它是湿地最为著名的植物,是温州最为著名的特产,子孙遍布于湿地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有加官封爵的,独立为王的,有身披荣光,红袍加身的。反正在这一片湿地上,它无处不在,遍地皆是。经过岁月的洗礼考验,独一无二的它们坐稳了江山,拥趸无数。它是湿地的代言,温州的代言,在温州水果历史上是尧舜地位般的存在。将它作为第一种植物进行介绍通过第一关,我想这肯定是湿地植物王国首当其冲给我出的。
这一关我从湿地东侧开始起步,相继走了上垟的彭垟、垟河的高垟、圆底的胡宒以及丹东的牡丹,瓯柑精品园区(瓯海大道跟文昌路的西南部),即瓯柑产量最高,质地最好,精品之中的精品的如黄金闪着金灿灿光芒的地段。我还附带走访了圆底和应潭的种植大户,三垟街道办事处从事三垟志撰写的同志,从零知识开始向他们请教一个个问题的答案,渐渐提高知晓的比例,交出了以下的答案。
千年瓯柑在温州,温州之冠在三垟,“冠”上一颗颗明珠镶满,如璀璨的星空,熠熠生辉,北京第十一届亚运会指定供应的唯一柑桔类水果,中国特色农博会金奖,“中国瓯柑之乡”……
一部瓯柑史,前半部是温州,后半部是三垟。
一颗小小的瓯柑,在三垟经历了怎样不凡的历程,有着怎样膏腴之地独特水土,使其得天独厚,有着怎样天工开物鬼斧神工之窍门,致使历经1700多年风霜,仍然独占鳌头,冠绝群芳,繁衍不息?
1、功用:胜却人间无数
“柑橘出苏州、台州、荆州,闽广,抚州,皆不如温州为上。”这是记载于植物学专著的结论,其权威性、专业性自是无可争议,"燕南异事真堪纪,三寸黄柑劈永嘉”,“柑桔产于洞庭,然始终不如浙温之乳柑”,虽然此处是泛指温州的瓯柑,但三垟是冠中之冠也绝非空穴来风,浪得虚名,而是经过了实践的检验,得到了公认。
冠军要有冠军之相,冠军实力,才能君临天下,统领群臣。它个子最大、表相最美、味最好吃,是柑中的高富帅、白骨精,自是备受青睐、荣耀和抬爱。
它们个个长得浑圆厚实,一般二三两重,最大的达到半斤,2009首届全市瓯柑文化节上,沙河村6个瓯柑单果均重达403克,成为“瓯柑王”夺魁,都是武二郎,罕有长残成大武大郎而遭人嫌弃的。
它的表相最美,“天生丽质难自弃……六宫粉黛无颜色,”与其他地方的表皮厚实,形状扭弯,被人诟病的丑柑相比,它珠圆玉润,遍体金黄,通透亮泽,个个如金元宝一般受人拜供,在他柑面前自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作为水果,美在其次,大在其次,均属外在包装、装束、色相范围,只不过博一个眼球,亮一下皮囊而已,如果空凭这个闯天下,甚至黄袍加身,被人会留下口实,标之以花瓶,有中看不中用之嫌,自早被历史淘汰,哪来的功成名就,彪炳史册?
它的地位,需要由外到内,由味到心来评判,味是它的核心,它的灵魂,是它安身立命之本,称霸江湖之源。
味之出名得以独步江湖,在于柑一汪汁水的奇异功效,是它的生命本源体。它是味中的点睛之笔、仙水神韵,如哺乳期母亲的奶水,如观音菩萨的净水,一点一滴皆精华,一毫一厘都精髓,丰盈充足,饱满外溢且没有淡而无味,充盈在柑的酸甜味之中,从生长到枯老,自始至终的渗透、暗涌,在每一寸肉茎,每一根纤维,每一丝桔络,都赋予了充分的给养和润泽,从没有忽略和忘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汁水跟囊肉同步生长,步调一致,它会充分与酸、甜进行调剂,恰到好处酝酿,恰如其分浸染,点滴融合,互通有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汁与其他柑的差别在于,是魔术师手中的魔法棒,轻描淡写,在酸甜之间一点一划,浓墨重彩,在发光晶体之间泼如水流,又到位到点,画出了人间极致的滋味。
两味虽然有先后、多少的差别,经过牙齿大门的第一口,第一道汁流了出来,酸苦抢占螯头,先锋先行,但不会带来难受,不会让牙齿,及其周围的肌理受到刺激,以及分毫的不适,而是轻如风烟,悄如尘灰,一掠而过,静候甜来支援。
甜汁随着下下继续咬合,万众期待之中,很快作为后面的增援部队拍马赶到,如清流一般注入。于是他们就在会战之中,合二为一,如水碓捣竹制纸一般,经粉身碎骨,千锤成炼,榨出了每一滴汁水。
此时甜坐上了龙椅,它引来了登基上位,倾倒众生,万众敬仰的时刻,它的道路,如血管一样,调活了每一根神经,冰凉了每一丝苦酸,,在唇香生香之余,造就遍体生津、通筋活血,全身畅快的成就,达到了水果登高的盛典,同时也造就了盛极而衰,填充果腹之欲的结局。
这个过程,与他柑相比,层次平面的不同,造成档次的差异,高下立见,优劣分明,完全拒绝酸、涩和干,它们只是作为小小的调味,象一滴油在海鲜汤里,一片葱花在黄鱼上,一丝辣椒在大白菜中。
此柑百利而无一弊,在与人发生终极的作用过程中,也拒绝了所有的后遗症和不适,不管一次性吃多少,不断的发生着神奇的功效,造福着我们。
它生成的津液去火,清理口嘴痰咳,是解毒消炎的良药,行走江湖的侠,怀揣一个它,就是解药,走遍天下,果到疾除,而且老而弥坚,越老越是宝,四五个月的珍藏,还能“重五瓯柑赛羚羊”。
它的果肉,软滑可口,又不失一点点的嚼劲,在细微、精幽之处保留了优质的韧性,不至于太过软糊无劲。
1990年,瓯柑进京,《宋庆龄和她的姐妹们》导演潘霞带瓯柑给正在生病的的丈夫吃了几个,第二天早上一周未退烧的他竟然果到病除。一位在京台湾商人,长了口疮,浑身乏力,吃了瓯柑后,病症竟然逐渐消失。
它浑身是宝,金甲圣衣般的柑皮达到2至3公分,不但比他柑要厚,在经过阳光和微风成干去白,焙研成末,可汤可酒还去毒、去气、调中、治寒。那时三垟每家每户都备有,充当了现在家常药功能。
放冰箱可除异味,放在床头柜上可助安眠。其毛孔里的挥发油可提炼做香精,1967年三垟人曾办过以为进行提炼油的香精厂。
“柑儿文”,这是三垟人民间的叫法,一个青雅又浪漫的名字中药名“青皮”,即成长不了中途不幸夭折只有短暂在枝头停留生命的小柑,它也是宝,也在造福人间。
把其晒干后,有疏肝破气消积化滞,主治肝郁气滞之胁肋胀痛等,在公社时期三垟供销社还收购,家家备用。
可见,瓯柑的药用,无论在古今医学典籍,还是民间实践经验积累上,都有其独特的功用和不可代替的价值,这对于其延续和保护的方面的支撑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个瓯柑源远流长,也积累了民俗文化。它色泽如金,是庄重富贵之色,“柑”三垟方言与“官”同音,体比桔大,也叫“大桔”,诙音“大吉”,由此温州和三垟人以瓯柑为祭品、馈赠、讨彩、回盘之用,上千年来亘古不变,如今仍在延续。如三垟小孩上学第一天分糖果讨彩,其中“果”就是瓯柑。古时还有送青柑之礼,“青柑”诙音“清官”,就送中举者和下乡的官员。回盘:女儿订婚收了彩礼要回盘,桂圆、枣、落花生、莲子等几样中必备瓯柑这一样,得挑选是有籽瓯柑,寓意早生贵子。
1997年一位三垟人曾到大南门卖瓯柑,5元一斤的天价卖出30斤给一市民作回盘用。
三垟人还有一个以柑代茶的习俗,当大热天有客上门,总会用盂盆盛瓯柑款待,以柑代茶,古今相同。
2、历史:半部在三垟
历史本身也不会否认一切真切的人生回忆给给它增添声色和情致,但它终究还是要以自己的漫长来比照出人生的短促,以自己的粗线条来勾勒出人生的局限。
纷繁烟海的瓯柑历史记载中,三垟被埋没在温州瓯柑之中了。
明姜准《岐海琐谈》载:“厥后盛于隔江之河田,而上刚,而南仙,渐延至于十一都之吴田。”此中南仙,即指三垟。
明代嘉靖平凉八才子之一赵时春“北风萧瑟翻江水,江上卢橘始着黄。盛以南州刻丝篚,荐之君王辑瑞堂。割肤始见金作色,掐瓤岂让玉为浆?明时贵德不贵味,珍味何惜遍炎方。映日连云迷浦溆,托根结子洲中央。芳洲主人好事者,采花食实香满野” (《芳洲歌赠袁院判迁》)来写黄屿御医袁迁,把瓯柑进贡与同僚分享的情景,此处“江上卢橘”应是指三垟的瓯柑。
“落日放舟循桔浦,轻霞入路是桃源。”这是明朝另一位温州人张璁的诗句。
三垟柑从小到大,从少到多,从温州到三垟,再到正式确立历史地位的,是在新中国成立后。
无论是在计划经济,还是在市场经济,三垟人都历经了波折,也获得了收益,但是属于金子的它们,发光的道路无法阻挡。
1956年前后,三垟其水土让它繁衍不息,从没间断,成功培育出了与其他地区无可比拟的优质品种,从而成为主产地。
1978年三中全会前,柑占总耕地面积(12820亩)的15—20%—30%,年产量在4500吨—7000吨之间,期间政府在三垟设立了两个定点柑橘收购站,园底站和金屿山站。柑等级基本按个头大小分为特甲、甲级、乙级、丙级、等外共五级,价也不等。
在此期间,瓯柑与粮食征购的矛盾一直存在。
1978年农村相继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1981年三垟人承包了土地,对土地有了自主经营权,成功实现从“谷仓子”到“钱袋子”的转变。
1983年,瓯柑种植面积达总耕地面积的60%,创历史新高,自此后,种植面积迅速扩大,在瓯海年评选中,“瓯柑专业户”“经济万元户”相继出现。到九十年代初,三垟瓯柑面积达农田的90%左右,计10000余亩,年总产量达20000吨。
同时,瓯柑勇敢的走出开拓外地市场的第一步,1990年如徽班进京一样,进京参加全国第五届优质农产品展销会,进行了新闻宣传,被选定为1990年北京第十一届亚运会指定供应的唯一柑桔类水果,三垟人“一骑红尘”空运向亚运会捐赠瓯柑2500公斤。
1998年研种“无核瓯柑”。2003年建成三垟瓯柑专业合作社,柑农自愿入股共200多亩,同时无核瓯柑研种成功,取名为“阿珥楠”,获中国特色农博会金奖,基地种植达2000多亩。同年中国优质农产品开发服务协会中心授予“中国瓯柑之乡”。 此时种植面积达耕地面积的100%,正式实现全域种植,实现历史性突破,至此,成为三垟人的主要经济来源。
2006年被国家质监总局批准为“国家地理标志产品保护”。
2009年三垟瓯柑示范区被首届中国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建设论坛组委会授予“中国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百强榜”。
同年三垟瓯柑专业合作社负责人石金奎等人,参加浙江省在温州体育馆举办的2011年省农博会。
2011年示范区被列入第二批省级现代农业主导产业示范区,和特色农业精品园创建点的名单。至此三垟瓯柑在延续和保护的过程中获取了前所未有的知明度。
如今,温州除了泽雅、茶山等少数地方种植之,大部分瓯柑在三垟,三垟成为瓯柑的代名词。
下一步湿地公园建设将瓯柑列为原生态项目予以保护,精品瓯柑将有一个全新的调整转型期,这张古老而年轻的名片将大放异彩。
3、家园:落日放舟循桔浦
“温并海。地斥卤。宜橘与柑。”卤指盐碱,咸地。三垟现在被称誉为城市绿肺、绿心,全力打造湿地生态公园,且向国家申报4A级景区。
这个并海的过程,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汉朝以前,就有记载考证,温州周边包括三垟都还是一片汪洋,三垟与大罗山(罗浮山)相邻,时常有“轻舟”在上面“过万重山”。
瓯居海中之时,南奔的瓯江,西突的东海,隔着大罗山和支脉茅竹岭山的天然屏障里,在这激情碰撞,风起云涌,它们与江水海水以各种形式进行山之巍峨海之汹涌的较量过程中,不断的冲击,又不断的阻拦,经过了千万年时光,泥沙淤土得到了集聚,海之汪洋渐渐消逝,逐渐形成了一个个小岛,于是沟壑纵横的三垟湿地雏形在波涛中出现。
随着唐温州刺史韦庸开展湖堤十里——温瑞塘河的疏通,三垟湿地与塘河之间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为了更加宜居,最早移居在此从种植、饲养、渔猎生存开始的先民,开始改造这荒凉偏僻杂草从生之地,开始揭开人类生存和繁衍乐土的面纱,为宋乾道洪灾后大量移民入迁奠定了基础。经大规模地围岛造田,河道清淤,垫低填高,伟大的先民在此修修补补的加工改造,至明清时沧海终成桑田。同时岛、洲、河的神秘布列,被冠上仙源美名。三垟正式完整的生态进入人类家园的版图。
大自然赐予湿地,有河道236条,岛屿161座,良田10000多亩,自然给出了模板,人类在时光长河里坚持不懈的创造,终修成了正果。
大地默默无言,只要来一二个风物名品,它封存久远的特质也就能哗哗的一声奔泄而出。11平方公里的湿地,东部樟岙所在的山均属大罗山,低伏深沉的樟岙山立在水网密布,群岛耸峙的湿地东侧,这座山清泉流下,为滋养它们而生,为培育它们而活。
在三垟汲大罗山湿地水之灵气,浴自然之雨露,阳光之蒸暖,“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落日放舟循桔浦,轻霞入路是桃源。”温州龙湾明代政治家张璁的诗句,成为千百年来湿地的权威性阐释,这水汽氤氲的诗意之美,这水天一色的自然之炫,从古到今一直在缓缓诠释。
柑的家园,本就在有田有水之处,看水之清冽,勘土之质地,阳光之洒播,最好的难以言说的方物,如果适合,就会构成人类基本生存的条件。
它占尽人间纯净、洁清的水土,阳光铺地四射蒸腾,方能孵化出世间最美的风物,方能打开人类世界的另一面,那由水陆拼凑而成的完美画面。
其实在温三垟并不是瓯柑第一个家,它首先出现在温西山、水心、吴桥,“对面吴桥巷,西山第一家。有林皆橘树,无水不荷花”,在会昌河畔树起片片林子,曾经在梧田、南塘一带,在塘河水岸绿叶沾水,盈水自怜,后来才在三垟、南白象、茶山等地落脚,罗山山脚安营扎寨。
这给三垟人通过漫长的种植所发现,终于出来了奇迹,最适合在这片土地上的柑橘、黄菱粉墨登场,从此风摩全国,地位至尊。
从沿水漫游来看,它进入史书的时间,也绝不比少西山一带晚多少,只是它在寻觅过程中,也和人类一样,沿水而居,竭泽而来。
在三垟一带安居不要紧,一安安出了冠军,一安就是千年,现在仍然经久不息。没有太多的寻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它们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家园,有最适宜的土壤和土地,还有河水,拼凑出最适宜的温度,湿度,就象小矮人的完美家园一样,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从此独尊一家,天下独我,寂寞无敌,一跃而成为冠军,正式确定了其江湖至尊地位。
而这种世外桃源一般的环境,自是人间净土,不染尘烟之地。
大地的根基是土壤,土壤也是瓯柑安身立命的基础,岛上的土层深厚,在结构上由砂壤土或壤土构成,砂质壤土干时可成块,一掉在地上会四分五裂,湿时在手中有粘性,可任意玩弄成各种形状而不会破裂,所以其树根系可达深处,干性又可保护树枝的成长高度挺直,而不致于因土壤不坚而倒伏到地。按民间的说法,这个土壤软硬适中,干湿适当,可以保证树枝亭亭玉立,又可以保证对地下水的充分吸收,水灵活泼特性一直存在。
壤土最大的特点是能通气透水保水保温,只有水质好,没有外来人为的侵占和破坏,这里就是清净之地,绿色乐园,瓯柑之家。
清幽宁静生态的小岛,与外界的相连,通过三垟人民世世代代使用的水泥船。岛上陆地与水平面的距离,在50厘米至2米之间,这个距离,使得泥土层、瓯柑根系,还有四周的生态,形成了一个最佳的状态。上天在沧海桑田围海造岛时,经过精确的测量,不高不低,不偏不倚,水分营养不多不少,没有过剩,也没有不足,原来天上的仙女,为了爱情,为了人间的美好生活,带瓯柑在此,自是恰当适合的。
自古山水相依不离,山的高峻与水的柔美,那是完美的呈现。
山自是与水的恰当滋养润泽密不可分。雨露的眷顾,上天团团地乌云,从罗山东南而来,在转化为狂潮激流、清汤灌浇过他山的润湿后,悄悄地来到这里轻洒下来,象一名没有冲刺的长跑运动员,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山空云断得流水,咫尺万里开江湖”,上善若水塑造了它的品格,给出了它的定位,此处水无往不在,柔美流淌。
为有源头活水来,罗山东高西低的走势,相当一部分山水流进入了樟岙河,樟岙河一汪清水是湿地10多平方公里40%的水流之中几滴,它两头横贯山脉,平静开阔,水面紧紧萦绕包裹着山峰,“我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间的一面湖水”,在相得意彰里,在水波不兴中,轻流暗涌地承担起了本职。
湿地成为大罗山的接水盆和净水瓶,在晴光潋滟里,青山隐隐水迢迢中,接受了罗山净水的日夜大方赠与。
山水水质洁净纯正,好似是从天上仙境涌下来,汲取山之精华和养分,汇入了河中,再与塘河水进行了交流互通,如一根冰魄银针打入,如一剂清心血液,流经每条遍布在躯体每个毛孔,贯通了由于阳光、雨露不足形成的营养不良。驱除污浊和病菌,躯体质能得到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河水在努力的攀爬,它是可上可下润物无声的,是洗净铅华俗尘无污的,墨痕也没沾上一星半点,尽竭所能给予与山上下来下渗的雨水进行接洽,给出山和柑一个通透的躯体,晶莹剔透,百骸九窃不留有盲区。
这种秉性的养成,与各个小岛上的柑得到的天然优势,是水流如血在内部的渗透滋润,交汇奔腾,是清流之本在人间的布施德泽,感化洒恩。
柑所处的地理区位,比得了独领风骚的高山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一年四季总是首先迎来充足的阳光和充溢的雨水,沐尽天地之馈赠,享尽自然之资源,当缕缕晨曦在前打头阵,朝阳护后从东海边上慢慢出来,缓缓越过大罗山峰顶,再在朝霞万道中俯射下来,如母亲对宝宝覆盖被子一样对湿地扑满之后,再与东北三郎桥瓯江上姗姗而来的晨光汇合,对其进行对焦照耀。
其优势在于最晚与夕阳晚霞告别,晨钟暮鼓垂直气候的现象。由内而外给予补充,使这片土地的温度、湿度得以维持适中,制造出更为独特和优良的品种。
4、播种:粒粟山丘重
“水淌过来也要人去捡”,这是温州当地的一句俗语,意思是外部好的条件,也需要人的主观能动创造和辛勤劳作,才会有收获。天时地利,是上天的眷顾和偏爱,而人和,则需要三垟人的双手和智慧的大脑。
取种的过程,象婴儿剖腹产一样,需要用工具上下或左右夹紧果实,慢慢往中间夹压,让果实从如子宫一样的囊中,小心翼翼慢慢压出来,而不是直接剖腹取宝,使种子免遭伤害。再用一汪清水来洗净它,通过透风凉爽的条件进行晾干,而不是阳光下暴晒。
经过风吹,与凡尘空间的接触,芝麻大小黑不溜秋的种子外皮颜色慢慢发生变化,由丑小鸭成为汉白玉。它也要慢慢脱离母体,生命寻找另一种更为适宜的安居,在“医院”婴儿护理室的短暂停留处理,即在室内温暖的地方存放,保持生命的健康,接下来才能在土地里完成传宗接代的重任。
它存活的土地,要注入足够的磷肥、钾肥等基肥营养品,作为如喂养奶婴儿的奶粉,人间的第一口饭一样,显得尤为重要,是后天一步一步成长精心培育的基础,单靠这DNA的基因,会长残的。
一米长宽左右的垄上,是它的床铺或房间,垄早已经过翻修、松土、整理和修砌。一条一条铺在上面,既坚实又朴实,让我想起土地的芳香,想起黑土地是我们的生命之源。
我真想卧在上面,头枕着垄土,鼻闻着草香,酣睡一番,或引吭高歌,唱给蓝天听,让瓯鹭成为使者,带我的心境到片片云朵上,随风悠扬。有时我也会想起战壕,想起水泊粱山,幻想自己是一位将军,在此筑牢堡垒,排兵布阵,金戈铁马,来一番酣畅的人生顶级体验。它们又象珍珠港上的战斗机,按海上布列的战局,整齐有序,暗藏玄机,横阵在整个水面。
一粒粒种子,经过勤劳人们的手,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划出一条条美丽的弧线,在冬寒之际,在春暖之时,象天上的小天使,依次进入垄上的土中,安全落定,安然入土。
孩子的家要温暖如春,温润如玉,干燥有度,特别是要防止外来风雪的侵袭。这样它才能抽出生命的真叶第一片,第二片,第三片,在顺利成长路上,水肥要亦步亦趋,紧施勤洒,就象婴儿的米粉、熟菜等主辅食都要同步跟上。
此时的新生命,就象一个国家的新生政权,还很脆弱,处于各种真菌纷至沓来攻击的高峰期,防病虫最为关键,炭疽病、立枯病、潜叶蛾等还会通过寄生的在叶子上,群魔乱舞,牛鬼蛇神,要时时提防杜绝虫源,对于被害的枝叶也要做好修剪、剪除等善后,用药杀死虫类。
小幼苗经过5月的酷暑、萧索,7月的风雨、霜露天地之浴后,渐渐长成了少年,此时,它们要分家,分地盘,部分要移动迁新居,在人们的手下,纷纷从原生地到距离相近的另一处,与兄弟姐妹之间分开12×20厘米左右的距离,扎根立锥,各自修为,独立茁壮的成长。
一年后,长成一人来高的成人了,每一根枝条,每一片叶子,都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此时它们就要做成长、嫁接的事了,这如同亚当造夏娃一般,为了子孙后代,为了蓬蓬的生命,和充盈的丰收。
他们集体的家,称为苗圃。
5、嫁接:妙手都无斧凿瘢
遍地花开遍地长成好果,需要人做嫁接的事,嫁接需要砧木母树,承担的是繁殖接穗的重任。
好砧木要好种子,好种子需要好果实做母体,母体身体要健康,没有受到病虫的侵害,个大形佳,要视女娲的完美形象,既漂亮动人又母仪天下,做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功德事。
对母枝如女娲手下优良泥人一样,要高产优良,长势良好,枝出最多,部位是枝冠外围中上部,最早长出,接受阳光和雨水成长营养最为充分,成熟壮健的的枝条。
同时对于枝条的采集,也有窍门,用来消毒的盐酸四环素液登场,与定量的清水碰头混合,或者一定量的硫酸链霉素和乙醇的相遇,赤裸裸的枝条安然在里面泡澡。一段时间后拿出来静置30分种,再冲干、清洁。一切就绪后,给穿上清洁草纸或棉布,在干湿地方贮藏,在此它只能放一周,超过这个期限,要埋于干净的淡砂中。对于不经贮藏立即嫁接的,也可行。
时机的选择上,要保持女娲的形象,如处于枝条肉感壮实,生命力强壮成活率高的立春前,当天要阴天无雨,枝条不脆不湿,韧劲十足,是内外兼修的时候。
在嫁接刀、盛穗盆、磨刀石和塑料薄膜带等拿上来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场精妙的手术就要开始了。
砧木独自进行手术,即剪裁多余的枝条,是在嫁接前三天,主要为了降低砧木上的水分促进接后的愈合作用。
轻拢慢捻抹复挑,正式大手术开始,嫁接刀在他们手中,如雕工人手中的刻刀,精准熟练,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造成多处创口。轻扬飞舞之处,接穗一段2-3厘米长,下头1厘米双面削成楔形状尖刀就出现了,刀锋再行翻转下切,砧面或中或偏上1厘米的裂口出现,楔形穗就轻轻进入了裂口之间。它们之间发生了神奇的物理和化学反映。
术后要紧紧绑上薄膜罩,如创口的纱布包裹一样,天衣无缝,水滴难穿。生命的重生在此一刻就要发生,传说中的植物再生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实践。承继在瓯柑树上体现最为明显。
此法叫做辟接法,按照砧木茎干的大小,还有靠接法,插接法,机接法等。方法的不同,万变不离其宗,在于提高成活率和结果率,而在方法上造成造成不同。
为了确定主干高度和培育骨干枝,苗高茎粗主根符合规定的长高度,叶片浓绿有光泽,3—5条主枝分布均匀。象重点培养接班人一样,确定“国标”来衡量。
季节的梢头,根据培养节气营养的不同,地面25-30厘米处,春天就要剪除,对于秋梢的枝干,要保证节间疏密一致,叶片完整的部位,充分考虑分枝生长的均衡,这个均衡,就是要通过修剪来决定。在这个野生的土地上,加上了人工的精心,好象一块含玉的石头,给修剪出来了晶莹透亮的珠玉。
此时对于新芽的控制,非常关键,把握好舍弃和优生劣汰的道理,以及分枝生长的均衡原理,壮实保留壮芽3-5条,确保苗标准的实现:品种纯正,无病害,枝干健壮,接合部愈合良好,即术后恢复良好。
6、生长:木欣欣以向荣
扎地之根,是果实的来源,成败在根,色要鲜黄,根须多均匀,株形上下要匀称,即美丽协调和谐的初生态,其才会开出最美的花,结果最硕的果。
此时个个苗圃里,一棵棵小幼庙,在上望着天,下伸延着河岸的大地,一切生机和生命,在丝丝的孕育中,在寸寸的成长中,只等待着蓬勃和活力。殊不知之前走了的路,是刀刃相见,险象环生。
年华又过了一轮,它们又得搬一个家,用来安身立命、建功立业的家才正式落定,即在春寒立春、在白露霜降之时,到大田定植,交出一生的生命,然后等待下一个轮回。
全域60%所有的陆地面积均可作大田,将要承担起历史、社会和人员的责任。
如何定,如何植,使它屹立不倒,完成生命的周转。一个个垒成形似馒头的墩,民间叫“馒头墩”,1米来长,半米来高的墩,是它们的落脚扎根点,一株一株间隔3米,植在上面。
尚属稚嫩单薄的身子上,还有一根手指大小的木桩紧紧馋扶着,两者之间的纽带,如母子之间的脐带一样,使其不致于受到人间风雨的侵袭而弯腰,而能直向天际,亭亭净植而不变,保持风骨而不变,树立清高而不化。
此时营养品不一样,有机肥要完全熟化,为了充分吸收,盖土要粉土,使其根系得到分散和伸展,四通八达,上面还要铺上一层营养壤土压实,使根壤紧紧挤在一起,最后浇水。
此后的半个月内,枝苗好似襁褓中的婴儿,需要特级护理和细致的关爱,保持枝根部及周围的土壤的疏松湿润,上面盖好被子,用青草为宜,草腐化后,自然归到土层,成为肥力。
大地与枝苗的连接要15天,然后度过婴孩的危险期,牢固起来,生命开始有了独立的个体,如小鸟长成了羽毛,嗷嗷待哺,开始吃上粗粮上了,对淡粪水等肥料大力吸收。
豆类、疏菜会在林株间觅得一丝空间,不仅仅是作物类型的多样化,它们还有对所在的土壤不断催熟,增加其活力,使其生机盎然的作用,株间谢绝高于枝苗的玉米、高梁、小麦、甘蔗等高杆,在于营养适量选择的问题。
树在其整个成长过程中,既有吸收阳光雨露的营养,也有与外来病虫斗争的能力,需要精心培育,方能顺利长大。
瓯柑树的生命力,在成长的规律里,一年3-4次,1-2年施薄水肥,略施轻描,夏季不施,春秋冬重复,此间,氮、磷、钾、钙、镁、硫,少量的铁、锰、铜、硼、锌、铝等元素,如颗颗明星,珠珠如矶,在梢前梢后里对症下肥、因材施肥上,混合施打,恰当时机上下苦功夫,杜绝过晚,免遭营养不良,在外部形态、叶色还有根系得到了综合反映。
“手汲清池自浇灌。”纵横交错的河道,为灌溉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在深勾浅沟阡陌纵横交错中,让人想起新安江、长江和黄河等伟大的水利工程原理,如出一辙,同源同宗,达到旱时可灌涝时可排的作用,而控制水分的一个重要节点在花芽分化和采果后越冬,是为了防止水分吸引过甚。
此时还需要做修剪,就如孩子长大了,也要关注面容和形表。对于少年要“留健剔弱,支干均匀,短梢透光”,对于成年要“短截回缩,压顶除霸,疏外整内。”
短截回缩涉及到抽穗枝,即对于树冠上中部外围已采果的果球枝,落花落果枝和衰退枝,留5-10厘米枝桩用于抽穗。对树龄老或丰产后的枝冠顶部或徒长枝进行修剪叫压顶除霸。疏外整内是对树冠外部过密枝、株行间交叉荫蔽枝进行修剪,对树冠内部荫蔽、纤弱、叶片薄而少的枝组的疏剪。
防治病虫害工作要贯穿瓯柑种植的全过程。炭疽病、脚腐病是常见的病害;螨、蚧、蚜、潜叶蛾、天牛、花蕾蛆是常见的虫害。
7、开花:自是花中第一流
亿万万年的风刀霜剑,亿万万年的春暖花开,在大罗山身上,看不出丝毫变化。
“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它花开最美,花开最盛,开成一场盛宴,一场奢华,也是一场丰收的预告,一场舌尖之旅的第一阶段的赏心乐事。
它的叶子纤长茂盛,如剪刀一般,而树枝也更加修长硕大,虬枝强键,这与别处存在着很大不同。
每年春风徐来,西北东南侧山脚160多个小岛上的瓯柑花,五瓣,跟叶子颇为相似,在几人多高的枝头上都会竞相开放,此时树上枝头绿叶在整个寒冬仍然绿痕凝注过一季后,从东上垟河头、彭垟岛,开到南樟岙大河岸上、池底陈衙弄岛南侧,岸上田野,房前屋后,如今郁郁葱葱,油光锃亮,片片托举着朵朵瓣白蕊粉黄的花朵,在三垟全域的各个湖中小岛,朵朵簇簇,片片若飞,轻风抖姿,如白蝴蝶一般,随风翩翩起舞,伴雨梨花带雨,与一碧春水或相依,或相望,或相凝,或远眺,与远山隐隐相瞰,眉目含情。
瓯柑花开百花杀,一地绿白铺满,泼开山水画卷,它自是含苞中绽放,缱绻中舒展,摇曳里婀娜,自绿中相衬,让我们嗅到了芳香的味道,泥土的,水花的,果实的,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在这个阶段,它自是多姿多态,描绘人间大地,如凡尘出俗,脱陈出新,虽然果实的出现,自是万众期待,但此花的开放,难道不是上天的恩赐,仙女的撒播么?
湿地有了它的花,春季自是风情万种,不可方物,无论梅影、荷踪、还有丽花、油菜,在它的如星星一般的布满,如花海一般的浪潮,自会黯然失色,无可匹敌,
它的花香,也是别有气味,不象茉莉花那般直接撩拨人,赤裸裸的高调出镜,争艳群芳,也不象白玉兰那么诱惑人,在枝头傲立,展开硕大的花瓣,看上去清骨傲然,其实心里怀着小心思,见缝擦针的傍着心思,想要出头绽颜,瓯柑花是潜在的,自然的,淡然的,在不知觉间,将香气进入我们的鼻中,清新淡雅,弥而久香,韵味深厚。显得恰到好处,舒畅自在,无法拒绝。
选择一个春夜的黄昏,在大罗山、黄屿山或者马屿山,其或是湿地之外的高楼,做一个俯视或斜视,视线凭借四周明灭相间闪烁不定昏黄的灯光穿过,横掠过,把大地倒过来当天空,上面白白点点,极象夜空中的星星。它们或美艳,或冷艳,或轻扬,或静穆,或闪闪,人间有此景,只怕神仙也会误认,飘渺而进。
花蕊得到充分的显露之后,进入了传粉阶段,此时阳光眗暖,风和日丽,也是情窦初开,情感最为热烈的时候,随着微风的拂动,情感的荫动有了机会,雄花要寻偶了,它们要在15天内,即凋谢之前,借着风的势力,被风裹挟着,离开花朵的怀抱,去寻找处于适当位置的配偶。一生只为这一次机会,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功德圆满,它的同类很多,处于嗷嗷待的它们,一起随着风起,总想冒这一次险,经过空中的旅程,象是候鸟迁徒一样,来赌一次,为生命的发光或者沉没,做一次选择。
据悉,十朵只有三四朵落到雌蕊柱头上,成功觅得配偶,完成生命的延续,相当一部分要么被风吹走,落在尘埃里面,就此殒落。或者因为雨水、狂风、气温等因素,无法完成高空的传粉授精,要么在枝头终老,孤独清凉一生,要么被风雨摧残,抱残守缺,静候生命终点的到来。
而成功组成家庭开枝散叶幸运的它们,通过花粉,长出花粉管,花粉管延伸到胚珠内部,由此产生了精子和卵细胞的结合,产生受精卵,这样受精以后,子房便成功发育成果实。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瓣、雄蕊、柱头和花柱都完成了历史使命,由此也花的归宿也是慢慢凋落,殊途同归。
都说美的花开的花期短,15天之后,命运迥异的花瓣就要落地,它们的样子被绿荫掩盖,被泥土埋葬,在人间,只留下李夫人般的美,“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大地的接纳,泥土的相融,自是一番无需葬诗来吟咏我们的伤悲。
8、结果:不辞长作岭南人
在经过春之荫芽和发育后,大地迎来了万物繁茂的时候,此时,瓯柑树上结成了一个个小果实,它们如拇指大小,绿色的,如一个个小青果,或如画家笔下的一个斑点,羞答答地躲在枝杈叶子后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迎来这个世界的阳光、风和雨,成长的道路,还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初夏的阳光很快拍马赶到,从节气上看,是立夏,阳光慷慨的频频光临,是紫外钱全面布署先锋部队的零敲碎打,气温的不断攀升,带来了暖和的升级,慢慢向酷暑转变,雨水赶在午后或者傍晚,来得猝不及防,而且倾盆而下,淋漓尽致。
柔中带刚、煽风带火的阳光,作为初夏的标志,必将起着承上启下的过渡基础性的作用。
它们是婴儿,那层长大后成为铁甲圣衣刀枪火海不入的皮,此时还仅只薄薄的一层,抵挡不了虫鸟的频繁光临的尖利爪牙,需要更加细心的呵护和照看,就象三个月内的婴儿。
入夏时分,经过冬春严寒历练后的果实,内部结构发生了质变,苦味消失,酸味变甜。
而这个最为关键的过程,经过了整个夏季,待到霜降的秋季,此时早晚天气已经转冷、中午则还比较炎热,而世间生长的万物大都是成型,到了收割季节,阳气慢慢钻入地下,阴气开始凝聚。“琼浆气味得霜成”,结成了正果,里面的囊肉一寸寸的在长出,外皮长出了蜡一样的厚实皮囊。果实也在一天天长大,从细如颗粒的小不点变成了珠圆玉润饱满胖胀的果实,此时它们的家园,也出现不一样的风景,一颗颗沉甸甸的果实,慢慢钻出来,几夜过后,挂满枝头,象小鸟出巢,似乎能听到它们发出吱吱的声音,群艳芬芳,这阳光下绿色的光影里,有一个一个绿色的圆灯,人在里面穿梭,似乎回到了清明上河图里面的开封,大塘里面的长安城,那四周都是街景。
此时果实的真容,慢慢揭开了面纱,它位于河中小岛,汲绿水之清幽,它独特的海红色,慢慢的区与山上的黄色、田里的红黄色区别开来,“风味照座。擘之则香雾噀人。”(宋·韩彦直《橘录》卷上《真柑》),是指它一打开,其香气就象清泉喷出来一样扑鼻,有一点点难受,但象芳香四溢,“噀”是指清泉。真柑即瓯柑,古时的叫法。
丰收要选择在小雪前后,一般在果实还处于青绿时,就要采摘,为了防止其自行掉下损坏。此时集中采摘为半个月左右,这日子是三垟人重要的日子。每天河上舟舸来回穿梭,上面船老大就是种柑人,戴着斗笠,穿着雨衣,空船靠岸,离岸满仓,青绿里面有一点点黄色点缀,堆起来象一座山一样。
一般是在晴天或阴天,树林里拒绝露水的晶莹。三垟人戴着手套,用摘的工具为一种特制的圆头果剪,即头是圆型的大剪刀,拿起来象天锤一样。为了防止破坏果树和果实,采摘时要轻拿轻放,按照从外到内,自上至下的顺序来,且在剪时连同果实和果柄一起,然后收拾果实时,再行剪掉蒂子。
三垟人会用竹箩来盛果实,里面铺上柔软的绿叶或者其他软质垫物。在阴凉干燥的地方,用来放果实,避而不见阳光雨露的上门。
果实里的种子,经过落地成苗之后,又迎来了一个成长成果的过程,这处循环,保证了生命衍息的整个流程不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