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周胜春的头像

周胜春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11/07
分享
《湿地植物物语》连载

第一十四章 抢占地盘的女王马缨丹

有了爱情,就要成家了,二个人之间除了爱情之外,便是亲情了。一个家中,有了女人才安,有了女人才象一个家的样子。因而,家中的女人是女王,是霸主,让她强势,家庭才会和睦,才会幸福。因而,此处我选的是寓意家庭和睦的马缨丹。从情感的角度而言,其实就是亲情了。

马鞭草科的马缨丹有些娇美,娇滴滴地长在湿地五福源一带的河岸边。毫无疑问,它的特色也是满天星一般的小红花绽满,我更愿意叫它们为小太阳。

无论是在春暖花开桃红柳绿,还是在秋高气爽旅思绵绵里,它总会开放,一如既往,循环往复。无论是在浩瀚的夜空,还是在无垠的海上,它总会发出点点的红光,照亮这周遭。即使只有几朵,花序梗粗壮长于叶柄,苞片披针形,外部有粗毛。它的形态,在姹紫嫣红中,算不上是突出的。就象一个邻家的平凡小姑娘。

全年开着的花,也能发着亮光,使我想起“你像一个小小的太阳,有一种温暖,总让我将冰冷的心有地方取暖,我是那么习惯的,向你要一点友善和许多依赖”,因此,有时候我会在湿地逛到很晚,而每一次都不会让我失望,我总能在河边的小小角落里,如绿地、荒山、草地、乱石碓、山沟、山坡,特别是护坎、护坡、护堤等处,“百心丛作一花开”,看到它的红花在闪闪着。

“西风红遍粤王台”,粤王台即越王台,位于广州越秀山,西汉南越王赵佗所建。当微风吹来时,直立或蔓性高达1-2米的灌木,有时呈藤状,茎枝均呈四方形,叶片卵形至卵状长圆形的马缨丹枝会带着枝头的花朵,摇起了小太阳,“摇来摇去摇碎点点的金黄,伸手牵来一片梦的霞光,南方的小巷推开多情的门窗,年轻和我们歌唱。摇来摇去摇着温柔的阳光,轻轻托起一件梦的衣裳,古老的都市每天都改变模样”,它跟白云山和丽岙山,还有大罗山晨光和霞光的连线,使它氤氲在一片闪闪发亮的光影中,这光影中有它的鲜红,点点在布置着,涂抹着,使得整个画面有了生动活泼呼之欲出的动感。

但是它又带来了心事,那么远,又是那么近,那么痛入肌肤,却又是虚无缥渺。“没有人知道,风其实有七个孔,当它吹过每株六月的树,皆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这些声音,穿越四色树与风铃木,金露花与马缨丹,穿越杜鹃叶蜂的翅膀,穿越吉丁虫的甲壳,停驻,你的耳廓,镰割下的田野。”其实风哪只七个孔呢,这里不过是诗人将看到的景物列数列为孔而已。

马缨丹花开了,它开得很火,有诗人叫它为“火珠琼树”,火珠即火齐珠,指植株象琼树的马缨丹开的花象火齐珠。南方的小巷门窗被打开了,“经月窗前色未颓......高萼并将轻瓣出”,花朵经过月光,到达窗前色彩如昔,未曾颓败,高高的花萼将轻柔的花瓣托举出来。谁家的姑娘还没梳洗化妆就出来了。她着一套宽松的服装,睡眼惺松,右手从脑后轻轻拢着黑色垂下来的几络长发,蹲下身子俯身向前,将一双杏眼的光投注在小巷角的马缨丹上,仔细观察着这初开的花朵。

是什么让她如此不顾形象呢,是什么让她不惜素面朝天,而将完整的自己交在这青天白日中?为了这一朵花的盛大开放,为了这一个小太阳的盛妆摇曳?没有人知道。

我在天空镶着微微星光的晚上,游走在南仙堤上,游目骋怀,目光不自禁地浏览着两侧在灯光中的植物和花朵。当看到马缨丹时,一不小心,特定的一个视角,会把它们误认为是种在水上纯水生植物,需要辩识好久才在另一个角度给纠正过来。

它们在波光荡漾中繁星点点,光影微微交错着升降,身体在轻轻晃动。不免又使我想起“渔光曲”:“云儿飘在海空,鱼儿藏在水中......迎面吹过来大海风。”耳中萦绕着浮在海上飘过来的乐曲,接着脑海中出现黑白电影中的海上灯光,隐在背景中的渔民,渔船,还有收起的渔网等画面。

词宗李煜写过一首诗,我认为可以用来化用马缨丹:“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缥色”指淡青色,“醇”指酒沫,“柔”指“柔痍”,即指美人的手。后二句说,一双纤白如玉美人的手举着青色的酒盏给我倒酒,清透的玉酿上漂浮着酒沫。在春天,诗人应是一边赏花一边喝酒时,对生活的一种表达和记录。跟马缨丹化用的是最后二句,柔痍即指马缨丹的枝叶,“玉柔擎”指这蔓性的枝条,柔性地它往上挺立似玉,服贴地面如丝。“醅”指它的花朵。在柔软的枝头下落下的花朵,漂浮在水面上,清透洁净,如出水芙蓉超凡脱俗。

明代区怀年创作的一首《咏马缨丹》,这可是正儿八经来写的马缨丹的,“杜宇啼春血易残,紫驼宫锦见应难。香风不解珊瑚勒,丽影遥分苜蓿栏。天上火云蓊郁改,日南琼树陆离看。从教别却追风足,自倚红妆照合欢”,“紫驼”指赤栗色骆驼,“宫锦”指宫中特制或仿造宫样所制的锦缎。诗中说,杜宇啼春时,容易吐血,赤栗色骆驼披上宫中特制的锦缎,但是很难见到。紫驼宫锦可能指趁着春风出来效游。马缨丹的香味没有理解珊瑚勒的心意,珊瑚勒应是指珊瑚条,它的花朵瓣落蒂枝矗起槎枒,跟珊瑚柯条相似,又名珊瑚球,因此诗人在此用了珊瑚勒,意指管不了花香,香逃到别的地方去了,没在那里逗留,反而将一半的倩影投向了远处的苜蓿栏。天上如火般云朵的浓密也得到了改变,日光南边的琼树只能在参差错综之中进行观看。听从教导离开这里追风追得很用劲,然后化好妆容斜照着合欢。从侧面写得极其生动形象,活泼生动,马缨丹的样子跃然纸上。

我在湿地中只见过马缨丹开过红色的花,其实它还别称为“五色梅”、“花美丽”。属于草科,但叫梅的原因是它的花朵花冠筒细长,顶端多五裂,形似梅花,又似彩色小绒球,镶嵌或点缀在椭圆形带齿的绿叶之中,活泼俏丽,因而得梅之名。还有就是色了,它开花的颜色有红、粉红、黄、橙黄、白等五种不同颜色,如特色梳妆打扮涂脂抹粉的小姑娘。五色梅便由此而来。在这丰富的花色下面,以及漂亮的外表下面,蕴藏着它的伟大志向,以及聪明绝伦的手段,谈不上利用和奸诈,但实是巧妙。

花色加上激素爆棚的一株马缨丹每年能产生上万粒种子的超级“产量”,具有超强生命力的马缨丹成功地吸引一大批传粉昆虫包括蝴蝶、蜂鸟纷至沓来,在其麾下供其驱驰。这是常备军,主力部队。还有自动投靠在它身边分一杯羹食的鸟儿的力量,这是辅助力量。虽然有一点美色吸引的意味,但别人是心甘情愿的,她自己估计也不好拒绝吧。这样就使种子在外开枝散叶,地盘不断扩大。马缨丹是王,如埃及艳后、英国伊丽莎白女王、俄国叶卡捷林娜女王般的人物,将地盘分封给王子,实现有效占领和统治。对于统治区内反对它的力量,即本土植物萌发和生长的入侵,它还有秘密武器,身上分泌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使它们近不了身,生长不了,成功地抑制住了入侵,保证它在这片王国土地上完美生存,有效统治。

无毒不丈夫,马缨丹实行扩张战略,将子孙分布在全球50多个国家的土地上,并实行长治久安,光靠美丽的一面是万万达不到的。在另一面,它是一条会只噬人的美女蛇。

马缨丹的小花朵簇生成小花球,美丽动人,俏皮可爱,但它的气味很难闻,非常臭的,在叶子揉烂,就增强为强烈的刺激味,闻着让人难受,因而还有人叫它为臭牡丹、臭藤子。

它圆圆的黑色果实,含有的成份跟茎叶等全珠一样,有破坏新阵代谢的毒性,动物和人吃了会中毒,严重会导致死亡。在美丽动人的外表下,藏着它的狞狰可怖的面目,杀人伤人不眨眼的另一面。由此它的别名也就多了起来,因为人间有传说关于它的美丽和残忍,山大丹、七姐妹、五龙兰、如意草和五彩花等等。

但它有毒的品质,却往往是中药的良方,根、叶、花全年可采,都是发热、止痛、祛风止痒,以及疟疾、肺结核、颈淋巴结核、腮腺炎、胃痛、风湿骨痛等多种病症的良药。

它的花语是开朗、活泼、家庭和睦。它的花朵开花的颜色随时时间的推移,也是由浅入深的,从刚开始的粉色和黄色,慢慢变成橘红色,白色,最后变成红色。它是变化多端,一直在开着,笑着,热爱这片土地,这个世界。

家庭和睦是要的,光看这花,一个花序上都有一二十朵小花,甭提全世界这么大的家庭了,出现内乱可都是要断送江山,断掉家族血脉和祖上基业的事。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