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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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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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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地植物物语》连载

第一十五章 “变色龙”千层金

接力着喜气洋洋、吉祥如意、富贵幸福,这样的祝福,对于每一个家庭而言都会大方笑纳的,比如对于千层金, 尽管它还有“变色龙”的别称,这可不是它的个性。

草木是植物,本就相象,但想似度却是不同的。比如远亲、近亲等,以及孪生、野生等,嫡系、旁系和庶出等,其相似程度就不一样,有些还有相当的差别。递增或者递减,甚至斜刺里杀出,完全颠覆了相象这个词。从进化生殖DNA遗传学的这个来讲,这个科学规律其实跟人类是差不多的,也即它们的繁衍密码原理跟人类是一致的。

湿地里的植物也一样,它们之间也存在许多相似的种类。如果不仔细观察会认错,而且还会出笑话。比如爬到李树上摘桃子,在海棠上摘枇杷。所以,在看到一种植物时,可不能想当所太快出口,一不留神,就会张冠李戴,桃李不分。

如水衫、千层金和红枫三种非常具有特色的树木。纤细如发的叶子、红艳动人的颜色、堆集成林的生长方式,使其在外在上具有许多的相似性。但从系属来看,千层金跟他俩都不搭,人家可是远渡重洋漂洋过海来寻找落脚之处的。它们是洋玩意,西洋镜,高傲着呢,时不时会摆个谱的,显得跟大多数的它们不同。

在花溪花岛、驿林探险以及高翔岛上等一带,种植着大量的千层金。它们在地上构成的风光,看上层象是一团一团的云彩,在水边轻轻抖动,如少女用梳子在梳理自己长如瀑布的头发,在岛上的韵动,它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优美的舞蹈动作,扭动着整个身子每一个部位,和着节拍,做出相应的动作。它还和着天空的清亮,在我们俯下身子,从下往上看它时。它有作势欲飞的,或者奔腾往前的,还有熊熊燃烧着的,簇簇飞舞的。

一簇千层金,就是一片森林,一座高山,一个生态循环系统,里面有飞禽走兽、瀑布溪流以及洞穴秘潭等,该有的都有。

如果把其同河及河水连接起来,那么十足就是一个海上名山,或者说是历史春秋,瓯居海中,亦或是海上有仙山,如白居易笔下的“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或者是海上森林花园,静谧安详,上下起浮,层层叠叠,神妙莫测。

而顶部尖锥形的它,如果在秋冬之际,四周萧索荒凉,水波不兴,飞鸟安窝,花草树木萎糜不振时,我在看到它时,我还会想起金字塔,还是埃及那个最为壮观宏大的。

但无可否认,它也是金山银山,也是绿水青山,也是旧金山,也是玉龙雪山,那历史的、文化的,探险的,未来的,过去的,一股脑儿都套得上。这就是它的魅力。一丛金丝,几片金叶,蕴含着许多世界的维度,人类的角度,宇宙的深度。

桃金娘科白千层属的它给我的感受,除了提供了上面这个瑰丽华彩的想象的空间之外,也是颇为讨喜非常亲近的那种,尽管它是名副其实的金贵之身,血统纯正正统,没有经过杂交什么的。

是它如金般灿烂辉煌晃眼的金黄色披针形的叶子,互生窄卵形至卵形,无论在哪一处,总能够吸引路人的注意,过尽了受人尊崇赞叹还有羡慕的瘾,反而给我带来的距离感?就如有社交恐惧感的我一样,不太会接触那些自诩地位高高在上的人。还是它有多变的色彩,冬,春两季绽出来的是金黄色,夏季在高温的作用下,呈现出来的是鹅黄色,秋季是绿色,还微微带点黄色。每一种颜色都美不胜收,都引人注目,而使我不敢轻易靠近,生怕它的美艳,不由我来触碰,会降格?

还是因为这一条一条精细的枝杈,在常绿乔木高达6-8米的树杆上,看不清的枝条数量,却撑起了锥形的冠幅,片片叶子形成的整体,宛如大山的石头,树立的山崖,撑起整座山峦的巍峨,壮丽和肃穆,在这片湿润的土地上,也将其全都托在手中,轻如鸿毛,举重若轻。让我兴叹,过于惊讶于它的不可能,望而兴叹,垂下的双手象二只丝瓜一样?

但是看久了之后,你会发现,它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它的金黄只会让人看到了金贵、雅致和高质,还有成色、正统和光艳,而不会闻到铜臭,看到俗气和势利。因而它的一丛,一簇,一条,就是四季,就是一年,就是岁月。在风霜雨露春夏华浓和秋冬肃寒中都能静静盛放,都会枝蔓繁衍成长,每个枝杈都富于勃勃的生机和千秋万代地变化,每一朵叶子都变幻无穷,穷极机理。在色彩上,在堆砌上,在装扮上,都是不遗余力,精雕细刻。

它密集的枝条,在随风飘起时,让我想起杨柳,它的另一个名字可是叫黄金香柳,金叶串钱柳、金叶红千层和羽状茶树等,使我一时竟柔情无限,思载百里之外,发起愣来了。竟非常渴望着想要去杭州一趟。西湖的杨柳垂水,白堤上的春风吹面不寒,孤山的斜风细雨不须归……我儿子说去杭州只需二个小时,一天可以来回。我一查,还是需要四个小时一趟的旅程,动车和自驾,无一例外。想想那柳叶跟我无约,这一趟去时,也是因为害的单相思,8个小时在路上的代价,实在过于劳累。

这种叶子和枝条,在里面相互偎依所构成的层次,给人的观感,自是丰富多彩,很难条文剖析清理,细究原理到位。但这个样子,使我想起李清照笔下的“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结苦粗生。熏透愁人千里梦”,万点轻,叶层层,梅蕊重重,丁香千结,这些都是表达植物品种特征时最为妙绝最高手法之一了,达到了随心所欲肆意挥洒的忘我境界了,堪称是词中圣手了。植物成就了她,她也成就了植物、自然,所谓生花妙笔,即是指此处。

所以说,千层金可谓是给带来了诸多的观感,还有诸多的想象。综合起来,就是在思维上不停地加以延伸和拓展,眼界大开,脑门大开。可见它虽然有时候的角度看上也是粗中有细,但绝对是毫发精良的植物。

千层金是个新物种,原属荷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1999年才引入我国广州,还不到30年。作为阳性植物的它,特别喜光,阳光越强则金黄的叶色愈加深艳;光照如果太弱,则金黄的色彩暗淡。有点象变色龙,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而使自己身上的颜色也相应地发生着弯化。作为植物而言,即使只有这样深浅颜色的变化,已属罕见和难得了,应该好好珍惜和培育它。

千层金具有扑鼻的芳香,其叶子中含有芳香精油。由于精油具有挥发性,到晚上时分香味更是浓厚怡人,深沉迷人。这也挺有意思,一份香味,早晚还不同。这是哪门子的义理呢?其实植物的奥秘也是无穷尽的。在国外,千层金是一级制作香料的植物,其精油是欧洲最为流行的香水制造原料之一。MARCH不优雅女士香水等。

关于千层金,宋代刘克庄写下“塔庙当年甲一方,千层金碧万缁郎”的诗歌,这里写的是清凉寺。说清凉寺在当年香火旺盛时,大殿及佛像身上的装饰金碧辉煌,壮观壮丽,而跟植物千层金无关。那时千层金还在海的那一边呢。这里极言其贴金多,贴得厚,一层一层的。“千层金碧翠云翻,树满招提竹满山”,这是元朝的陈阳纯写的,写的也是寺庙——华岩寺。想来能镶上千层金的,也只有佛像金了。这也可以充分地反映出千层金的特点,即层层叠叠,金贵浪漫,金色耀眼,独步天下。看来它实在是跟黄金、金色和金碧脱不了干系的了。

有现代诗人说千层金是“宣纸般的千层皮”,它的叶子委实薄如纸张,发着透明绿光,且又漂亮绚丽,张张亮丽。

穿过四季风雨走过岁月路径的它,哪怕只有一棵树,也是一座小森林,哪怕只有一片叶子,也是一片天地人合,琴瑟和鸣,身上自有一半在夏天有一半在秋天,没有鲜花的柔美,没有单色的争美斗艳,甚是无味。而它有有秋黄和夏绿,这可是同时拥有的。这永生花朵,无论放在哪个黑暗的角落,哪怕是在11000多米的深海,也可以点亮如白昼,如流星,照明整个大海。

它的花语是与众不同。想来它的特征是太于鲜明了,不单这色调的变化多端,就凭这金黄的叶子,就够它名正言顺地拿来这四个字,挂在大厅的最中央。它有这个老本,别的拿不去分毫,就就是基因的力量,上帝眷顾了它,没办法。即使是到了下辈子,一般情况也改变不了。这四字可以供人朝拜好久好久了,除非这个世界的物种发生革命性完全移位的变化。

它还有富贵吉祥的寓意,想来这富贵,定是拜金色所赐。富贵每个人都是想要的,前提是要吉祥,所以它也是祝福语,也是怀着美好善意的意愿的,是一片好心,一片好意,一番心意,我们也要受之无愧,而不是心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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