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大银一帮人回了土坟岭大本营,几个匪兵押着李文娟下了车。李文娟是一路哭哭啼啼过来的,如今亦是红肿着两个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四周围了密密麻麻的果树,秋末时节,叶子已经败落,还有些许的枯叶挂在树梢上,摇摇欲坠,搭眼西望,透过稀疏的枝干,隐约见一座凸起的土岭,像一口倒扣的大锅,土岭上光秃秃的,岭顶的正中央有一棵笔挺的松树,正在随风乱舞。
文娟只是随便一瞥,她可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厄运是什么,使劲儿扭动着身子,大声说:“放开我,放开我!”
且说那扈大银,提前回了土坟岭,早就坐在忠义厅的那张虎皮椅上,慢慢地喝着茶水,等着大铁一帮人回来。文娟被两个匪兵押着进了忠义厅,她搭眼四处寻摸,见大银坐在那张虎皮椅上,半仰着身子,正乐呵呵地盯着她看,文娟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里微微打了一个颤儿。心里打颤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多么俊俏,亦不是他长得多么丑陋,她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那大银跟大金本是双胞胎兄弟,虽然两人是天下所有的双胞胎之中万中无一的一对,长相相差甚远,一个矮胖,一个高瘦,但他们的五官总是带着几分相似。文娟看他时,亦不免有了些疑惑。
大银一挥手:“先把她送到我的睡房里去!”便有两个匪兵押着文娟出了忠义厅。大银又一挥手:“兄弟们,准备酒菜,今天中午咱们好好撮上一顿,犒劳犒劳大伙儿!”大家应喏一声,便都下去了。
众人大摆宴席,席间推杯换盏,吆五喝六,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三四点钟,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大银也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喷着满嘴的酒气,朝着身旁的大铁说:“兄弟,我那美娇娘现在哪里?”
大铁嘿嘿一笑:“二哥,已经把她送到你的睡房去了!”大银哈哈一笑:“好好好,兄弟办事我放心”遂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地向着寝房而去。却说那文娟,正坐在炕沿上嘤嘤哭泣,门外站了两个守卫,她想跑也跑不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咚”得一声被撞开了,大银醉醺醺地闯了进来。他走到文娟的身旁,笑嘻嘻地说:“美娇娘,你可真漂亮!”说着,就一把把她环抱了起来,那文娟极力地挣扎,挥起一双小拳头捶打大银:“你放开我,放开我!”那大银哪里肯依,只把她轻轻一抱,摔在了炕头上。大银鞋子一踢,一个大跳便上了炕头,慢慢向着墙角的文娟爬过去,文娟闭着眼睛,扑楞着双脚踢他,也不管踢了他哪里,嘴里还一句接着一句地吆喝:“别过来,别过来!”那大银哪里肯听,酒兴助着淫欲,他早已是兽性大发,此时,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放过这口到嘴的肥肉,他把蜷缩在炕角直抖的文娟硬拖了出来,硬生生地骑上了文娟的身子,那文娟好似雏鸟一般娇小,大银那熊一般的身躯,骑着她只一压,那文娟就动弹不得,她挣扎了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没了气力,大银喷着酒气的那张大嘴在她的脸上胡乱地啃着,把文娟脸上的胭脂香粉啃得一塌糊涂,像是一只花猫脸,他又放肆地啃着她的脖子,最后一把把她身上的那件白呢大衣撕了开来,大衣上缝着的那一排纽扣儿亦骨碌碌地滚了一炕,那文娟早就扑腾得没了气力,如今也大躺着身子像一堆软绵绵的棉花任由大银的摆布。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银从文娟身上滚了下来,一脑袋的汗,累得直喘粗气,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文娟缩在墙角,被窝遮着整个身子,只露着脑袋,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炕头中间的一大滩鲜血,浑身筛糠般地抖着。大银喘匀了气,这才起身穿好了衣服,随手抓起文娟的那件毛呢大衣往她面前一丢,说:“哭啥哭,我大银把你掳回来不是耍弄你,是想娶你做老婆的!我会为我做的事负责的!”
大银说着话,一低头,见炕上有一个信封,便拿在手里端详,见信封上的左上角收信人地址写着:河北省固安县中医院,李文娟亲收。右下角发信人的地址却写着:山东省益都县十中。
“你叫李文娟?”大银说着,从已经打开的信封里取出里面的那张信纸,展开看了起来,这是一封情书。当他看到落款人的姓名时,眼珠子瞪大了。那里分明的写着:扈大金。
“怎么你认识我大哥?”大银看着炕上的文娟,疑惑地问了一句。文娟本来只顾着伤心,听了扈大银的话,亦不仅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大银,只是不说话。
“你是我大哥扈大金的女人?”大银又紧着问了一句。文娟依然没回话,使劲瞅着他。此时的大银,经过刚才的一阵“呼哧”运动,酒已经醒了大半,他一拍脑门,说:“坏了坏了,我睡了我大哥的女人了!”说着,慌忙穿好了裤子,从内屋走了出来。大铁早在门口迎着,一副贱贱的表情:“二哥,感觉怎么样?”
“去你的吧,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大银怒斥了他一句。
“怎么了?”大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己看,这是那个女人身上带着的”说着,把那封书信递到了大铁的手里,大铁把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疑惑地问:“大金哥写的信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这还用问,上面写的清楚,是大哥叫这个女人来找他的,她肯定是大哥的女人,如今我酒醉糊涂,做了这样的事,可怎么向大哥交代!”大银说。
大铁眨巴眨巴眼睛,说:“二哥,你且别着急,我可是听说那个陈招娣跟着大哥去了县城,并且二人早就住在了一起,那个陈招娣是我们的大嫂才对啊!怎么会凭空又冒出个大嫂出来?”
大银挠挠头皮,说:“大哥跟招娣的事我也知道,可这女子拿的书信明明就是大哥的亲笔,这是造不了假的……”
“二哥且勿焦躁,这事定有蹊跷,再说了,不该做的事你已经做了,亦无可挽回了,不如咱们先问个明白再说,一会儿进屋问她,你且听我的,见我眼色行事……”
兄弟二人又返回了内屋,文娟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炕沿上抹着眼泪。大银看着她问道:“妹子,你是怎么认识我大哥的?”
文娟擦了一把眼泪,低低说话,声音很小:“我跟大金是同学!”她这么一说,大银兄弟似乎都明白了,大金在北平上过四年学,这位肯定是他的同窗。
“我大哥已经有了妻室,怎么会给你写这样的信,还让你来找他?”大银懵懵地问了一句。没想到文娟却抬起了头,看着大银,漠然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旁侧的大铁接上了话茬:“是啊,大金哥已经和陈招娣搬到一起住了,只不过是还没举行婚礼而已!”
“陈招娣?”李文娟听了,禁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北平四年大学,两个人可是同居一室的。遂又问了一句:“扈大金现在哪里?我要见他!”
“你想见也见不着啊!我大哥远渡重洋,去了日本,要一年后才能回来。今天早晨刚刚坐火车去了青岛,坐的跟你是同一班车次,你在益都下的车,他在益都上的车,我们兄弟是去送他,才在火车站遇到的你,不然,怕是错过这个缘分了……!”
大银的一席话,文娟听了不仅陷入了沉思:人生真的是很有意思,应了那句老话,若有缘,天涯咫尺;若无缘,咫尺天涯,自己日思夜寐的人,苦苦等了这么久的一份缘分,却是擦肩而过。真是天意弄人!
这个时候,旁侧的大铁却轻轻踢了大银一脚,大银不知他何意,懵懵地看着大铁,大铁把嘴巴贴着大银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快跪下!”
“跪下?”大银有些疑惑。盯着大铁看,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他这辈子,可是从来没给人下过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道理他懂。
正琢磨着,大铁却在他的腿弯处踢了一脚,大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铁看着文娟,笑着说:“李小姐,我大哥可是真的有了女人的,我这个二哥却是没有,如今你们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不如……不如就做我的二嫂得了!”
大银这才明白大铁的用意,也接着大铁的话茬说道:“是啊,是啊!我对文娟小姐可是一片真心,我扈大银有你这个老婆,这辈子就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
文娟抬起红肿的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了一脸的匪相,但憨起来亦是蛮可爱的,刚才的怨气陡然就消了几分,她停住了抽泣,双手不自然地摆弄着衣襟。
大银正跪在文娟面前誓旦旦的时候。突然,“咚咚咚”有人敲门。大铁回头瞅着屋门,喊了一声:“谁?”
“报告团长,来了两个人找你,正在忠义厅里等着呢!”那人回道。
大银从地上站了起来,拉开了房门,看着那个匪兵,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我的忠义厅!”
匪兵说:“一男一女,男的说叫张泽,女的说叫陈招娣,指名道姓要找扈团长!”
“奥?走,过去看看!”大银一摆手,和大铁一起出去了。
文娟坐在炕沿上,刚才匪兵的话她听得清楚,“陈招娣来了?”她也暗暗嘟囔了一句,琢磨了一阵子,亦随后出了门,向忠义厅走去。
陈招娣站在忠义厅的正中央,她昂着头,环顾着这间看上去颇为宽敞的厅房,四周围了一圈的士兵,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和张泽。“团长来了!”有个士兵喊了一声,大银和大铁一前一后进了忠义厅。
“是张科长来了吗?”大银大声吆喝了一声,随即看着招娣微微一笑,“嫂子也来了!”
大银闪过两人的身侧,走到那张虎皮椅跟前,坐了下来,大铁站在了他的身后。大银看着张泽说:“不知道张科长亲自造访,有何贵干啊!”
张泽说:“扈团长,今天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奉了曾处长之命,来这里提人的!”
“提人?我这里有什么人能让你们提啊!”大银有些莫名其妙。
张泽说:“今天在火车站,你们抓过一个女子,这事儿!扈团长不会不承认吧!”
“张科长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怎么叫抓呢?是那女子主动跟着我回来的!”
“主动?你们几个人强行把人家押上车,这叫主动?”
一旁的大铁阴冷地说道:“听张科长此言,好像是亲眼所见,怎么你看到了吗?没看到就不要信口雌黄!”
张泽也有了几分怒气,语气突然强硬了起来,“你还狡辩,你们这是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大铁昂天大笑,“张科长说话真他奶奶的不中听!”
大铁正笑着,见张泽抬起一只手就要往口袋里插,旁侧的土匪以为他要掏枪,突然“哗啦”一声都举起了枪,往前紧靠了两步,枪口对准了张泽。
张泽环顾了众人一眼,面不改色“你们这是干什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朝着大银递了过去,说:“这是警务处曾处长亲笔书涵,命令你即刻放人!”
大铁将那封书信猛地从张泽的手里抄了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泽,连看都没看,随即将那封书信撕得粉碎,然后随手往头顶一扬。那封信就像是漫天飞舞的雪花片子,在大铁的周遭纷纷而落。
大铁那双冷峻的眼睛,透过飘扬的碎纸片,射出两道恶狼般的光泽……
张泽指着大铁:“你这是干吗?”
大铁恶狠狠地说:“你少拿着你那个岳丈大人在这里吓唬人,老子不吃这一套!”
张泽:“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大铁哈哈大笑:“老子早他妈的造反了!怎么张科长刚刚知道吗?从我们兄弟拉杆子的那天起,我们民乡团就已经是独立团了,你说我们强抢民女,乱给我们扣帽子,污蔑我们民乡团的名声,这个责任谁来负?”
旁侧一直站着没说话的招娣,此刻忽地往前跨了一步,说:“你们抢来的那个女子是我的同窗李文娟,我亲眼看着你们把她掳走了,难道你想推诿不成”
“嫂子此言差矣!你那个同学是主动跟着我们来的,怎么能说是抢呢?”大铁说。
“真是厚颜无耻,明明是硬抢来的,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若有种,就把她叫出来对质!”招娣说。
大铁一时没了言语,就在这个时候,听得门口一声喊:“不用叫,我来了!”
众人循声往门口望去,见那里站了一个人,身着一身白色的毛呢大衣,敞开着怀,却没系扣子。那件毛呢大衣上的扣子刚才早被大银一把全部掳了去了,哪里还能系得上,门口的那人正是李文娟,她脸色苍白,双手微微地抖着。
“文娟!”招娣看着她,喊了一声,她看着文娟大敞的衣衫,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的花妆,一双哭肿的眼泡,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那李文娟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不认识她一样。招娣紧走两步来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说:“文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招娣啊!”
大银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两人的身边,看着招娣,疑惑地问道:“嫂子,你也认识这个女子?”招娣仍然盯着文娟,没搭理大银。
文娟听着大银管招娣叫嫂子,心里就有了几分明白,看来,大银刚才跟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个大金和招娣果然在一起了。上大学的时候,文娟就非常的喜欢大金,但她知道大金的心里只有陈招娣。那时候文娟就觉得心里很难受,但她对大金总是割舍不下,临毕业的时候给他留了一个地址,毕业以后天南地北,各居一方,文娟对大金还是念念不忘,她梦想着有一天大金会突然到河北去找她,她等啊想啊!终于有一天,她等到了大金给她去的一封信,那是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大金在信中尽吐对她的爱慕之情,还邀约她到益都做客,文娟读了,激动地流下了泪水,等了这么多年的一份感情,终于要并蒂花开了,她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去益都的火车,满怀着美美的希望和憧憬,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大金的身边,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个骗子,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诅咒那个扈大金。如今自己失了身,这一切结果都是扈大金造成的,她甚至还恨眼前的这个陈招娣,她觉得是她和大金合伙欺骗了自己。
招娣看着文娟冷漠的表情,心里不仅有了几分着急,她晃动着文娟的肩膀,说:“文娟,你快说话啊!我和张科长是来救你的!”
文娟看着招娣,眼神充满了幽怨,她苦笑了一下,悠悠地说:“招娣,我不需要你们救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来投靠扈大银的,我是他的女人!”文娟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打了一惊,忠义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哈哈”大银首先打破了这种气氛的沉寂,他颇为得意地笑了一下,大声说:“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是我的女人,还说我强抢民女,简直是血口喷人!”说着,走到文娟的身旁,伸出一只手,肆意地揽住了文娟的肩膀,文娟不但不反抗,还故意将肩膀向着大银的怀里靠了靠。
张泽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惊讶,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瞅着招娣,招娣也有些懵圈了,看着张泽眨巴着眼睛,有些尴尬,不知所以然。
大铁也哈哈大笑着说:“你们看看,我二哥跟二嫂多么恩爱啊!”他突然脸色一沉,看着张泽,“张科长,你污蔑我们强抢民女,该当何罪啊!”随即一摆手:“给我拿下!”
过来了两个匪兵,从张泽的背后一下子就扭住了他的胳膊。大铁掏出了那把左轮手枪,枪口抵住张泽的太阳穴,呲着满口焦黄的透风牙,恶狠狠地说:“敢到这里寻衅滋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张泽冷冷一笑,突然一个反腕儿,一把就把那把枪夺在了手里,枪口点住大铁的脑袋。众人都没看清楚,那把枪是怎么到了张泽的手里的,情势突变,众匪“哗啦”一声,又都举起了手里的长枪,枪口抵到了张泽的身上。
大银就站在大铁的身侧,他突然用肩膀推了一下大铁,大铁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如此也就脱离了张泽的枪口。大银迎着张泽的枪口走上去,直到枪口抵着自己的眉心,他才骂了一句:“奶奶的,你是找死!”伸出一只手,按住那把指着自己的左轮手枪,一把夺了过来,随手扔给旁侧的大铁。大铁把枪接在手里,猛地冲到张泽的身边,骂道:“奶奶的你还真有胆,打死你个鳖孙!”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招娣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把张泽往旁侧一推,身子挡在他的前面,冲着大铁喊到:“你想干什么?”
大铁瞅着陈招娣,近乎疯狂地嚷着:“嫂子,别怪兄弟无情,这小子污蔑诽谤我们民乡团,这可是事关我们未来前途的大事,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陈招娣情绪也有些激动,说:“不行!张科长是为了我的事来的,我也得把他带回去,今天,你们谁敢动张科长一根汗毛,我跟你们没完!”大铁看着招娣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一双大大的眼珠子似乎要爆裂出来,看上去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大银走到大铁的身边,说:“大铁,我看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给大嫂一个面子,咱们嫂子是舞文弄墨的人,可别弄着这些枪啊刀啊的吓着她!”
大铁狼一般的眼神瞅着张泽,说:“行!听我二哥的,今天看在大嫂的份上姑且饶你这一回,回去告诉你那个当处长的岳丈泰山,以后叫他少在我们兄弟面前吆五喝六、耀武扬威的,我们兄弟不吃这一套!从今天开始,我们民乡团改名了,就叫独立团了,不再服从你们警务处管理了!”
张泽和招娣从土坟岭出来,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特别是张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这帮子土匪,早晚要好好地收拾他们。
招娣亦是同样的郁闷,她着急忙慌地赶过来救文娟,没想到文娟会这种态度,搞得她和张泽如此的被动,文娟是怎么了?她一定有难言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