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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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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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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北腔》连载

第三十七章 欲救人武工急行动 施阴谋宪兵忙遣送

却说陈招娣,下了南山坡,顺着山遛子向西疾奔,绕过了一道山脚,往北一拐,却突然发现山背有一辆宪兵队的军车,车上站着三个日军。招娣返身就往回跑,车上的一个日军发现了她:“八嘎,什么滴干活!”说着,一蹦,由车上跳下,摘下背上的长枪,双手端着,就追了上去,其余的那两个日军亦跳下了车,紧紧跟了上来。

“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啦!”紧接着,“啪”得一声脆响,山凹里很是响亮,那枪声在山谷里折了几个来回,才慢慢的淡了声息。

陈招娣只顾玩了命地跑,突觉腿一沉,打一个踉跄,一只腿跪在雪地上,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身子也有些支不住,她知道自己中枪了。她挣扎着站起来,还要跑,一只枪口却抵在她的脑袋上:“老实点,再跑打死你!”

下午一点左右,水渠武工队得到消息:陈招娣和曾秋云在劈山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日军发现,曾秋云跳崖,生死不明,陈招娣被日军逮捕。

武仕德一拍桌子:“今晚就行动,营救陈招娣同志!”展新看着他,说:“武队长,你别激动!这不是一件小事儿,日本宪兵队那可是重兵把守的地方,我们须从长计议才行!再说,你确定招娣同志被关在宪兵队吗?”

“从长计议?等我们想出办法,招娣怕是早就牺牲了!”武仕德焦急地说。

展新看着他,将手里的铁钳往煤盒子里一扔,从火炉旁站了起来,语气有了几分温怒:“武仕德同志,你已经是老革命了,身为武工队的大队长,怎么遇事还是这么冲动?如果我们不摸虚实冒昧行动,很可能是害了陈招娣同志”说着,她回头看着卢红星和铜娃,说:“卢队长,你和铜娃马上带着一队人马,即刻启程赶往劈山,去寻找一下曾秋云同志,记住,务必仔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卢红星和铜娃转身出去了。

“曹副大队长,你和阿球乔装打扮,马上去趟县城,想办法探听出陈招娣现在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傍晚之前一定回来,此事只能你们二人去办,人多了反而招眼,一定注意安全!”

“是!”曹小龙和阿球应了一声,也转身出去了。

“展政委,那我呢?”刘玉山看着展新,问道。

展新看着他,说:“你留下来,咱们商量一下营救陈招娣同志的计划!”说着,把那张日军宪兵队的布防图在桌子上展了开来。

“大家过来看!”展新朝着二人摆摆手,她俯到桌子上,抬手指着图面上的一个点儿,说:“这就是日军的宪兵队,现有宪兵大约有一百多人,位居昭德街北首的东侧,也就是益都县原来的国民政府大院,日军又刚刚在大院的东南角、西北角分别修建了两个炮楼,构筑了更严密的防守部署,现在的宪兵队,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展新说着,拿起一支笔,往桌面上一点,说:“这里是保安团,驻扎着大约二百多号汉奸走狗,保安团位于昭德街北首的北大桥附近,与鬼子宪兵队隔街对望,两者互成犄角之势。倘若我们攻打其一处,另一方就会迅速出击,不出一刻钟就能接应,他们就会从背后攻击我们,使我们成为被围之势!所以,我以为,没有大部队的配合作战,只凭着我们武工队的这几十号人,是段不能冒昧攻打宪兵队的!”

“那怎么办?人,我们总不能不救了吧?”刘玉山看了看一直沉默的仕德,又瞅着展新问道。

“人当然是要救,但我们更应该为武工队几十条生命负责!”展新把手里握着的那支铅笔一扔,说了句:“办法只有一个,明的不行,咱们就暗救,今晚咱们三个就摸进宪兵队,偷偷把招娣同志救出来!”

“行!”玉山回了一句。

仕德看了看展新,说“展政委,我同意你这个营救方案,但不同意你参加今晚的行动,我和玉山都会功夫,出了事能迅速撤离,你去了反而增加了大家伙的危险!”

“武队长,你别说了,我必须去!”展新说道。

下午五点左右,作战室里的一伙人正研究着营救细则,曹小龙和阿球从县城回来了,他们急匆匆地跑进作战室,曹小龙喊道:“报告政委,探听明白了,陈招娣同志没有被关进宪兵队,而是被押进了警务处!”陈招娣盯着小龙:“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我县城的一个密探告诉我的,他亲眼看到的!”曹小龙喘了几口粗气,说。

刘玉山一拍桌子,语气有些惊喜:“好,招娣同志在宪兵队,就好救多了!”

展新眉头一锁,没再说话,却陷入了沉思,日本人为什么要把招娣押在警务处呢?警务处在县城的中心地界,与日本人的宪兵大队隔着颇有一些距离。警务处只是一个刑事机构,亦确实没有多少兵力把守,顶多也就有一个连的警察执勤,若是攻打这里,确实是容易些,但是日本人为何要把陈招娣关押在这么一个兵力薄弱的地方呢?难道是一个圈套?是为了引鱼上钩?有意想把营救的部队引进口袋,再围而歼之?

展新想着,抬头看了看武仕德,问道:“武队长,你觉得呢?”

武仕德看了看部署图,悠然地说:“不管敌人使什么阴谋诡计,我还是主张暗救,就几个人行动,不打草惊蛇,悄无声息地营救招娣同志!”

“同意!按原计划执行”展新一拍桌子,“开始行动!”众人就出去了。

日本宪兵队刑讯室。这里仿如人间地狱,狭长阴森的过道里,是一排排的刑讯室,刑讯室内阴冷恐怖,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嘶嚎声。铁门“咯吱”一声闷响,两个日本兵架着陈招娣走了进来,陈招娣腿部中枪,流了太多的血,如今已经脸色苍白,几乎是被两个鬼子拖着进来的。

陈招娣被扔进一把铁椅子里,一个赤裸着上半身、专门负责行刑的鬼子走到她的身边,托起了她的下巴看了看,说:“嗯!这个女人长得还真是漂亮!花姑娘,一会儿让你尝尝皮鞭的滋味,保准给你解痒痒,哈哈哈……”

武田大队长走进了刑讯室,站到陈招娣的身侧,他端详了她一阵子,觉得她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陈招娣也看了看他,认识,她对这个鬼子印象太深刻了,昭德街轩辕台打擂,就是这个鬼子偷偷向武仕德开的枪。

“你滴,是扈校长的女朋友?”武田似乎突然有了印象。他回头问那个架线兵:“你们从哪里把她逮住的?”

“城南劈山附近,我们怀疑她跟那个跳崖的共党是一伙的!”鬼子兵回道。

“怀疑?为什么说是怀疑呢?”武田吉野问道。

鬼子兵说:“我们跟那个共党枪战的时候,她也出现在现场的不远。这么冷的天,她跑到那么荒僻的地方去干什么?很值得怀疑!”

武田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她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嘴很硬!只说自己是走亲戚,一会儿给她点儿厉害看看,来了这里,由不得她不说!”

“不能用刑!”武田说了一声,然后朝着身后的卫兵一摆手,说:“你去把中川大佐请来!”

“哈衣!”卫兵“咵”得打个立正,转身出了刑讯室。

武田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她不但是十中的校长,而且还是扈约长未过门的儿媳妇,更重要的是,她可是扈大金的未婚妻,那个扈大金,可是中川大佐赏识的人,也是他眼中的大红人儿。武田琢磨着,不能随便动这个女人。交给大佐阁下处理,才是上上之策。

须臾,中川大佐就走进了刑讯室。武田连忙敬礼:“大佐阁下!”中川走到陈招娣的身边,一只手托起她的脸,看了看。然后走到武田的身边,用日语说:“果然是她!”

武田说:“大佐阁下,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我们只是怀疑她跟那个跳崖的共党有牵连,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怀疑而丧失了一个能被我们所用的栋梁之材,她是扈大金的好朋友,而扈大金又是我爱的人才!”他沉吟了一下,转过身看着武田,说:“我看不如这样,把这个女人交给警务处审讯,在审讯这个问题上,我们只是擅长于让活人尽快变成死人,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不如警务处做得好,中国人在折磨人的这门学问上,是个天才!”他顿了顿,又狡黠地一笑,继续说:“把她交给警务处审讯,出了事亦与我们无关,如果她真的是共产党,谁都救不了她,我们就会给警务处施加压力,让警务处枪决她,这样,扈大金就不会把这事怪罪到我的头上,当然,他也会全心全意的为帝国出力,不辜负我对他的一番栽培和厚望啊。对啦!这一招儿在中国有句成语,叫什么,什么“借刀杀人”!”

武田吉野伸了伸拇指:“中川大佐,果然是高见,厉害厉害!”

益都县警务处会议大厅。处长曾悼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他看了看桌子旁坐着的一干人,说:“人都到齐了吗?咱们开会。刚刚日本人得到消息,共产党省委的一个书记很可能今夜要来益都县,武田大队长要求我们,组织保安团、司法部所有有效的兵力,积极配合宪兵队做好各处布防,为抓捕大共党做好准备!”

张泽听着,不仅陷入了沉思:省委的李书记今夜确实要来益都县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看来这个消息是走漏了风声,不行,必须要尽快把这个情报送出去,决不能让李书记钻进敌人布置的天罗地网。可是,警务处的任务一旦执行,所有的人就不允许再回家,如何才能把这个消息通知自己的太太呢?他想起了昭德街老槐树十字路口是处交通要道,每次有重大的任务警务处总会在那里安排排查的警力,重要的是,那里离着自己的家很近,就几步远,自己可以伺机回家把这个消息通知曾秋云。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说:“曾处长,我负责老槐树那一片的排查!”还没等曾悼回话,刘普惠站了起来,看着张泽,笑着说:“张科长,这次你可不能再去老槐树那里了,那里可是“油水”出没的地方,上次你守在那里,让你得了一个便宜,抓了一个越省的“杠子头”,这次,怎么着也得给我一次立功受奖的机会吧?”

刘普惠所说的“杠子头”,事实上就是杀人越货的匪头。

曾处长笑笑,说:“难得兄弟们积极性这么高涨,行,刘巡长负责老槐树路口!”

“是!”刘普惠应了一声,转身离桌,也就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领了命,执行任务去了。只有张泽,眼神愣愣的,还懵在那里。

“你怎么了?张泽!”曾处长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曾处长,我想回家一趟,家里有点儿急事!”

曾悼说:“回家?开什么玩笑,一重要任务一旦执行,擅自回家,让日本人知道了是要杀头的!”

“我知道!可是,可是,秋云这不是怀孕了吗?让我给她买了一些安胎药,抓紧给她送回去,今天早晨我来上班的时候,她的肚子还疼得厉害!”张泽说。

“奥?我女儿怀孕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行行行,你尽快回去看看吧,不过,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抓紧回来执行任务,千万不能让日本人知道!”

“是,曾处长!”张泽转身出了会议室。

听说秋云怀孕,曾悼是很激动,曾秋云可是他的独生女,曾秋云和张泽成亲也有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是两个人故意不要孩子,还是他俩其中的一人没有生育能力,反正这么多年了曾秋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曾悼急着当姥爷,盼来盼去盼到自己快要退休了还没盼来外孙子,这些年曾悼是彻底心灰意冷了,如今他听张泽说自己的女儿怀孕了,岂不高兴?但他相信张泽,这个女婿从来不打妄语。其实,张泽真的没打妄语,曾秋云真的是怀孕了,这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曾秋云也小四十岁的人了,能怀孕真的是不容易。

张泽出了警务处,急匆匆向着家里赶去,他故意躲开了老槐树那个路口,从后大街回了家,他在家里只待了五分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曾秋云,嘱咐她马上紧急联络陈招娣,尽快把这个情报发出去,之后迅速出了门,返回了警务处。

曾秋云关了门,进了客厅,立马拨通了扈大金家的电话,那头有人接电话,却是刘妈,曾秋云问招娣在不在家,刘妈却告诉她说,大小姐领着两个小姐刚刚出去了,她们一起去昭德街游逛去了。秋云放了电话,她琢磨着按照刘妈说的招娣出门的时辰,这个点儿她也该到了自家门口了,遂迅速爬上了二楼,果然见招娣领着两个妹妹正向着这里走来,秋云想喊她一声,又怕引起不远处老槐树底下的那些警察的注意,遂拿起了梳妆台的那面镜子,朝着陈招娣的脸晃了起来。她和招娣交代好了一切,又把她送上了门口的洋包车,遂进了院子,上了二楼,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塞到口袋里,遂走到窗台前,打算把窗帘拉上,眼睛往外一瞅的当隙,她不仅大吃一惊,她发现招娣站在老槐树那里,那个刘普惠正从洋包车上往下提溜那个大皮箱。她怎么会在那里?她不是向着东去了吗?曾秋云满腹狐疑,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迅速下了楼,向着老槐树那里疾步赶了过去,多亏她去的及时,若再晚去一秒,那把箱子怕是就被刘普惠砸开了。

下午四点左右,张泽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桌上的电话铃突然急促地响个不停,张泽一把抓起了听筒:“喂!警务处!”张泽应了一声,听着听筒里说话,不再回应,最后说了一声“是!”他把话筒一放,朝着门口的廖副科长说:“廖荣,跟我去一趟宪兵队,他们要我们去交接一个人!”张泽也感到奇怪,一般都是警务处往宪兵队秘密遣送人犯,宪兵队什么时候往警务处送过人?这是个很重要的人犯吗?不对啊!重要的人犯他们更不会往警务处送了!”张泽越想越纳闷。那辆福特轿车停下了宪兵队的门口。张泽、廖荣还有两个警察一起下了车,张泽向看门的日军说明了来意,日军叫他们在门口做了一下书面登记,那个日军便拿起一串钥匙,带着他们向刑讯室走去,一伙人来到走廊最南头那间刑讯室,鬼子指着铁椅子上坐着那个的女子,说:“就是她!”

张泽定睛一看,不仅大吃了一惊,这不是陈招娣吗?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们都出事了?她突然想到了曾秋云,这一刻,他心急如焚。

张泽虽然心里翻江倒海,到他的脸上很平静,他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头朝着那个鬼子说了一声:“可以带走了吗?”语气很平静。

“到门口签个字,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两个警察架着招娣上了车。其中的一个行为有些粗鲁,朝着招娣连推带搡的。张泽看了看他,说:“她已经受伤了,你就别这样对待她了吧,你对女士这么没有爱心吗?”

“是,科长!”那个警察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轿车缓缓开动,碾得车轮下的冻雪“咯嘣咯嘣”直响。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理说这些政法部门也应该早就放假了。只是今年特殊一些,若不是那个省委的李书记要来,他们也不会忙得这么热闹。

廖荣开着车,张泽就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招娣坐在后排的中间,她的两侧一边坐了一个警察。

陈招娣抬眼瞅着前面坐着的张泽,真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她又不能说,她很担心秋云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张泽又何尝不是这种心情呢?但他也什么都不能问。陈招娣侧着头,瞅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原,心情很是沉重。

张泽打开了从日本人手里拿来的那本牛皮纸卷宗袋,取出了里面的卷宗,一页一页地看着,上面并没有什么询问笔录,只是一些基本材料:犯人陈招娣,益都十中校长。怀疑是共产党,请警务处询问,并尽快报知宪兵大队,缀名:武田吉野。

看了这几行字,张泽心里一沉,怀疑是共产党?看来她并未暴露,曾秋云呢?她如果也落在日本人的手里,自己就彻底暴露了。那么,自己也该考虑脱身之策了。张泽琢磨着,陷入了沉思。廖荣看了看他,问道:“张科长,那上面都写了什么?”

“喔!没什么,只是一些基本的档案!”

说话的当隙,车子在警务处门口停了下来。大家下了车,那两个警察押着陈招娣向审讯室走去,张泽手里拿着档案袋在后面跟着,廖荣亦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审讯室,警察把招娣扶坐在一把椅子上。廖荣看着张泽,说:“张科长,你这连日操劳,已经很累了,你去办公室休息休息吧!我留下来审讯犯人!”

“不用不用,这样的事怎么能交给你呢?你去忙吧,还是我来,今晚日本人有行动,抓捕那个共党要员,咱们警务处也是全体出动,你去做一下准备吧!”

廖荣微微笑了一下,说:“那好!那就辛苦张科长了!我走了。”说着,出了审讯室。张泽从窗户里瞅瞅廖荣走远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镀银烟盒,抽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哧”得一声划了一根火柴,将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雾,他把火柴往桌子上一扔,走到那两个警察身边,说:“你俩先去忙吧,我自己问问她!”

“是!”两个警察应了声,也都出去了。此时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了张泽和陈招娣两个人,张泽把烟把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了踩,立马换了一种语气,看着陈招娣,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招娣亦着急地回道:“我和秋云姐去劈山发报,被架线的鬼子发现了,我们两个人分路撤退,我被逮捕了,秋云姐也生死未卜!”

张泽听了,眉头一紧,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他问道:“她往哪边撤退了?”

“我是直冲着山脚撤下来的,她引着敌人顺着山遛子向西去了!”

“向西?”张泽嘟囔了一句,没再说话,那个地方他熟悉,劈山向西是一遛的悬崖峭壁,那里根本就是一条绝路,看来她凶多吉少了。他沉吟了一阵子,说:“日本人现在只是怀疑你参与了发电报的行动,怀疑你是共产党,不管谁来问你,你只说什么也不知道,就一口咬定只是走亲戚路过那里!”

“我知道!”招娣回道,沉思了一会儿,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说:“对了,今天早晨我和秋云姐路过老槐树那里的时候,你们警务处的刘普惠曾经盘查过我们,知道我和秋云姐一起出去的,决不能让他知道我被日本人以被怀疑发报的身份逮捕了,如果让他知道了,他马上就能想到他怀疑的那个皮箱,秋云姐也会暴露的……”

“他还见过发报机?”

“没有,不过他拎过那个皮箱,还企图砸开那个箱子,多亏秋云姐及时出现,他才未曾得逞!”

张泽没再说话,他眉头紧锁,又抽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着,他听见大院里有脚步音,遂趴在窗口上向外望去,见一个人正大摇大摆地向着这里走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普惠。张泽冷冷地瞅着窗外,将烟屁股摁灭,沉沉地说了一句:“他来了!”

“谁?”

“刘普惠!”张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拉了一下枪栓,抬脚向门外走去,“我去会会他!”说着,一拉门,出去了。

“刘兄,这是要去哪里啊?”张泽笑着向他打招呼。

“张科长啊!我听说日本人刚送过来一个共产党,在哪里?我去看看!”刘普惠一边走着,一边回应。

“刚才我已经审过了,哪里是什么共产党啊!只是一个走亲戚的女人,被日本人给抓来了!”张泽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那个镀银烟盒,掏出一颗烟给了他,又划了一根火柴给他点上。刘普惠吸了一口烟,说:“这倒是奇怪了,这些年都是咱们给他们送人,他们这次怎么反到给我们送人了,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三头六臂?”

张泽哈哈一笑,说:“刘兄真会说玩笑话,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是吗?我到要看看!”刘普惠说着,抬脚就往审讯室门口走去。张泽想拦住他,又怕拦得急了被他怀疑,只好把手插进了口袋,暗暗握住那把手枪,跟着他向着审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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