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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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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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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北腔》连载

第三十九章 警务处招娣遭凶险 审讯室扈信杀汉奸

空叔说着的时候,扈信一直在琢磨着陈招娣,同年生人,十月,酉时,这个人不就是陈招娣吗?他眉头一紧,沉思了起来,招娣被捕的事,其实他也知晓,他也在左右为难,不去救吧!怕大金回来怪罪自己;若去救吧!那日本人怀疑她是共产党,倘若真是如此,莫说我扈信,就是裴县长也救不了她,若她真是共党,怕是连大金、乃至自己都会受到牵连,那时不是救她,而是唯恐避之而不及了。

空叔半眯着眼瞅着他忽明忽暗的脸部表情,仿佛钻进了他的内脏,把他那些纠结之肠尽数地抖搂开来,看了个明白,他双手抱拳,说:“约长快去忙事吧!我告辞了!”说着,抬脚向外走去。扈信追上来,说:“等等,空叔,给你带上一套白瓷茶具!”

“不要,不要!我空叔什么时候要过别人家的东西!”说着,脚步不停,出了门口。转身施了个礼,自顾去了。

扈信站在门口默立片刻,抬脚去了对面邮局,他先寄了一封加急书信。回头招呼站在门口的司机:“把车开过来,咱们去趟警务处!”

扈信在警务处大门下了车,直接去了曾悼的务公处。曾悼见了他岂敢怠慢,忙站起身来打招呼:“约长来了,有失远迎!”

两人寒暄一阵,扈信直接切入话题:“曾处长,我听说宪兵队昨天给你们送来了一个犯人,我想问问什么情况!”

“吆!这事儿都惊动约长大人了?日本人怀疑她是共产党,不过又没有什么证据,就临时押在这里了!”

“这事儿奇怪,日本人为什么要把她押在警务处?到底是何居心?”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日本人的心眼子,是我们琢磨不透的!”

扈信语调深沉,悠悠地说:“实话告诉曾处长吧!这个女犯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亦是扈大金的女人!”

“什么?这,这……”曾悼一时语塞。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当然,当然,扈约长请便!”曾悼说着,朝着警卫喊道:“把刘巡长叫过来!”

“是!”警卫应了一声,随即出去了,片刻功夫,刘普惠就走了过来。刘普惠的办公处与曾悼的一墙之隔,几步就到,所以也就来得很快。

“什么事?处长!”刘普惠问道。

曾悼说:“带扈约长去审讯室!”

“是!”刘普惠打了个立正,转身看着扈信,笑着说:“约长请!”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向审讯室走去。

却说张泽,昨夜按照曾悼的旨意在老槐树蹲坑守夜,守了半宿也没见到半个共党的毛毛,其实,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这是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事了,看来曾秋云与陈招娣同志的电报是发出去了,如此,曾秋云同志亦算没有白白牺牲。他又开始琢磨曾秋云,想到她,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驱车直奔劈山,然后在雪地里找个遍,哪怕是找到尸体,也要把她拉回来。他数着秒地熬着时间,直到将近黎明时分,上面才来了命令,抓捕行动取消。张泽没有回家,立马驱车直奔劈山,到了那里,他发现雪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心里隐隐一沉,暗叫不妙,肯定有人先前一步来了这里,把曾秋云弄走了,会是谁呢?肯定是日本人,若是如此,那么自己就已经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了,亦该考虑如何脱身了。他想着,抬起头看着劈山的峰顶,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就觉得自己像那一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歪松,孤独临风,似乎摇摇欲坠。想着,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亮,他看见了那棵歪松周围有些许杂乱的脚印,都印在峭壁的覆雪里,他可以断定有人曾经去过那里,这么冷的天,谁会爬到那里去呢?去那里干什么呢?难道,曾秋云是被人从那里救下来的?倘若是,那么她就有活着的希望。张泽在警务处是侦查科的科长,这样的现场他出警了不知有多少次,经验颇为丰富,观察起现场来亦是细致入微,这样的蛛丝马迹他是不可能放过的。他又蹲下身来,找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脚印仔细查看着,越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这些脚印印底纹路松散,并不清晰,看上去更像是千层底的棉鞋踩上去的样子。日本人穿的都是马靴,他们是不会穿千层底的,也只有中国的穷人会穿这样的鞋子,难道,曾秋云不是被日本人抓走的?可是,不是日本人又会是谁呢?难道是土匪?或者是游击队?可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日本人似乎没有别人了,谁又能这么快得到情报、及时把人救走呢?张泽沉思着,他找了一片干净的雪地,试着在雪地里踩了一个脚印,自己穿的马靴印痕的纹道清晰地印在脚坑里,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可以肯定,曾秋云不是被日本人抓走的,也不会是梁虎的保安团,保安团的人也是穿皮靴的。想到这里,张泽似乎感到稍微舒心了一些,但他的心依然是七上八下地吊着,因为他实在猜不出到底是谁弄走了他的老婆,更不晓得他老婆是死是活,他的眼睛里淌出了两行热泪,他想起了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一刻,他心如刀绞。

他摸了摸眼泪,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向着劈山东侧的山脚走了过去,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女人高脚鞋的脚印,顺着那些若有若无的被风吹的零散的脚印,沿着一遛山岔子一直东去,来到了两人发报的那座小石屋跟前,张泽仔细察看着雪地上的痕迹,最后,从一片厚雪里扒拉出了那个黄色的皮箱,他拎着皮箱扔进了轿车的后备箱里。

张泽驱车回赶,他仍然没有回家,直接向着警务处赶去,他心里还牵挂着那个陈招娣,昨天的一幕很是惊险,倘若不是曾悼在最后一刻喊住了刘普惠,或许他就闯进审讯室了,进了审讯室,也就见到陈招娣了,见到她,也许自己马上就会暴露了。张泽现在想想虽然有些后怕,但他当时并没有觉得那么可怕,他已经随时准备好杀身成仁了,大不了一枪打死刘普惠,能跑得了就跑,跑不了就被捕,也就是这么两种结局,亦没什么好顾虑的,从他宣誓干共产主义事业那天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张泽泊好了车,直接去了审讯室,他把看守的警察支了出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说:“没找到曾秋云!”

陈招娣看着他,说:“你别着急,或许是被游击队救走了!”

“但愿如此!”张泽回了一句,扭头看着招娣,问道:“那个廖科长没难为你吧?”

招娣说:“没有,他只是给我送来了饭食就走了,也没问什么!”

“嗯!”他应了一声,又问:“那个刘普惠没来吧?”

“没有!”招娣说。

张泽又取出了那个烟盒,抽出了一颗烟叼上,还没来得及掏出火柴,突然,他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且此声就在门外,他快速走到门口处,想出去看看动静,刚刚拉开门,扈信却一脚迈入,刘普惠亦随后跟了进来。

扈信看看铁椅子上坐着的陈招娣,又看看门口站着的张泽,眼神来来回回游离了一下,漠然地说了一句:“张科长在啊,这么辛苦,大过年的亦不在家休息,还在审案子啊”

“扈约长好!”张泽打了个立正,遂说道:“不辛苦,这是卑职份内的事儿,应该的,应该的!”说着,斜着眼,用犀利的眼神,盯着站在扈信身侧的刘普惠。

刘普惠搭眼看陈招娣的时候,也有些懵神儿,他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皱了皱眉头,又拍了拍脑门儿,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突然,他阴冷地一笑,缓步走到招娣的身边,俯下身,一只手撑着椅背,盯着她的眼睛,说:“原来是你啊!”他终于想起来了,想起了昨天在老槐树底下,那个坐着洋包车的女人,还有那个古铜色的大皮箱。

陈招娣早就预备好了一套说辞,遂笑了笑,说:“长官,你认识我吗?”

“怎么小姐这么健忘吗?昨天发生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奥!想起来了,你是拿锤子砸我的皮箱的那个长官吧!幸会幸会!”

刘普惠阴阴一笑,说:“你不是走亲戚去了吗?怎么会被皇军抓到这里来了?还说你通共,难不成,你那亲戚是共党?”

“我也纳闷呢!昨天我走从亲戚家回来,走到劈山附近,却被日本人抓到了这里!非得说我是共党,共党是什么?长什么样子?”招娣笑笑,抬着头,眨着眼睛反问道。

“事情这么巧?皇军在劈山遇到了两个发报的女共党,一个逃脱,一个跳崖,怎么你偏偏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呢?”

“是啊!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我恰巧路过那里,就被日本人当成那个逃跑的共党给抓起来了!”

“你甭跟我装傻充愣,你那伎俩,骗得了皇军,却骗不了我,昨天你和你那个表姐带着那个皮箱向南而去,肯定是去了劈山,时间、地点都吻合,当时我就怀疑你那个箱子里装的就是电报机,不然不会那么沉!”

“长官真是个遐想丰富的人,又没见过我箱子里的东西,怎么这么武断,就断定那是报话机?”招娣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亦是嘘了一口冷气,面前的这个家伙,的确是个危险的人物。

张泽一直死死地瞅着刘普惠的一举一动,他亦觉得他可怕,这个家伙是个绝对危险人物,看来,不让他永远休口,他们很难再隐藏下去了。他这样想着,一只手悄悄地探进了口袋,抓住了那把手枪。

刘普惠一边和招娣说着话,一边悄然挪着步子,他走到张泽身边的时候,却突然掏出了一把手枪,猛地抵住了张泽的后背,说:“张科长,把手拿出来!”张泽把那只插在口袋里握着枪的手缓缓抽了出来。他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有些猝不及防,刚才自己正在琢磨是否掏枪打死他,还在犹豫呢,却被刘普惠抢了先锋。

“把手举起来!”刘普惠说着,把手伸进张泽的口袋,掏出了那把手枪,冷冷地说:“张科长,这个女人可是你夫人的表妹啊!你不认识?”

张泽哼了一声,说:“刘巡长,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胡言乱语的?”

刘普惠的脑子飞速运转着,他想起了昨天被他扣下的那个大皮箱,当他要砸开它的时候,张泽的夫人曾秋云出面阻挡,最终拿走了那个皮箱。

“那么,你的夫人是共党,你知道吗?”

张泽摇摇头,说:“不知道!”

刘普惠哼了一声,说:“夫妻二人,朝夕慕处,她做的事你会不知道?我现在怀疑你也是共产党。”他把枪往前捅捅,继续说:“昨夜我们的行动失败,那个共党头子没有出现,我现在怀疑是你得到消息,并由你的夫人和这个女人到劈山发报,却意外遭遇了在野外架线的皇军,随后交火,你的夫人跳崖,这个女人被皇军逮捕,是不是这样?”

张泽心里暗惊,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刘巡长,你今天是怎么了,满嘴胡言乱语,这样的天方夜谭,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甭跟我装蒜了,乖乖跟我走,有什么话到皇军那里说去,走!”刘普惠说着,枪口捅了捅他的后背,抵着他向门口走去。

路过扈信身边的时候,刘普惠看着他说:“扈约长,你也都听到了,烦请你亦跟着我去一趟宪兵大队,做个见证!”

“行!”扈信应喏了一声。

扈信刚才一直没说话,却眯着一双小眼睛,看着现场发生的一切,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底儿。不管这个陈招娣是不是共产党,倘若刘普惠真把此事捅给了日本人,那么,这个陈招娣就危险了,她又是大金的女人,大金没出国的时候,两个人亦是朝夕慕处,按照刘普惠说的话,“夫妻二人,会不知道对方做的事?”倘若日本人知道了此事,势必会牵连到大金,甚至自己亦会受到牵扯。

刘普惠也琢磨,他这亦是很危险的一举,但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他晓得自己这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那个曾秋云,是曾处长的独生女,这个张泽,是曾处长的女婿,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况且,这是在警务处,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个大院还很难说。其实,他也没想到会把事情闹到这一步,他是个聪明人,倘若自己使用缓兵之计,把此事压到心里不说,先去通告皇军知晓,到时候跟皇军一起过来抓人,那又是多么好的事儿,可他见了陈招娣的时候,就有些情绪激动,自己亦不晓得事情会一步步发展到这步田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亦只有背水一战了。好在身旁还站着一个约长,他晓得这个扈信是铁了心的为日本人卖命的,那是日本人眼中的大红人,连他的顶头上司曾悼都是惧怕他三分,想押着张泽走出这个院子,只有靠这个扈信,他也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审讯室狭小的空间里格外的刺耳,刘普惠突然惊得张大了嘴巴,回过头来盯着扈信,说:“你,你……”

扈信吹了吹枪口的青烟,朝着刘普惠说:“你知道的够多的,但是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我未过门的儿媳妇!”说着,用手一推刘普惠的脑袋,那家伙“噗通”一声,就栽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扈信阴沉着脸,瞅了瞅招娣,又看了看张泽,问了一句:“刚才刘普惠所说的是真的吗?”也不知道他在问谁,张泽抢着回答:“扈约长,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说的事情都是没有根由的!”

“哎~”扈信打了个呵呵,“我就知道这个小子胡说八道,没事!杀了人算我的,就说他私通共党,被我就地枪决了!”

“扈约长,曾处长那里倒是好说,日本人那里很难交代!”张泽看了看刘普惠的尸体,说道。

扈信笑了笑,问道:“怎么着,你们警务处死个人,还要上报宪兵队吗?”

“这倒不用,只是这个刘普惠可是日本人眼中的红人,他亦是武田大队长的密友,两个人天天泡在一起,如今,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武田大队长那里总要有个交代!”

“喔!怪不得这家伙儿这么急着抓人,原来是急着立功表忠”扈信说着,手中的枪一挥,说:“没事,到时候我和你岳丈合伙演一出戏就行了!”

审讯室里的枪声一响,警务处大院里的人都听到了,闻声都跑了过来,推开门,见刘巡长趴在地上,背后还渗着鲜血,一个个都惊大了嘴巴,问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我!”扈信晃了晃手里的枪,泰然自若地说:“着什么慌,去,把你们的曾处长叫过来!”

“走走走,告诉曾处长去!”有两个士兵跑开了。一会儿,曾悼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审讯室,看着地上的刘普惠,厉声问:“谁干的?谁杀死的刘巡长?”

“是我!”扈信说。

曾悼冷峻的眼神盯着扈信,语气阴冷地说:“扈约长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无缘无故杀死我的部下?”

扈信喊了一声:“你们都出去!”

满屋子的警察端着枪,盯着曾悼。曾悼朝着他们摆摆手,一伙人便都退了出去。

扈信微微一笑,用枪指着地上的刘普惠,说:“这个家伙诬赖你的女儿、女婿,还有我的儿媳妇是共党,你说该不该杀?”

“什么?”曾悼一惊,嘴巴半天没闭上,他不由得转过头,犀利的目光瞅着张泽。张泽也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回应,忽而苦笑着摇摇头,忽而微笑着点点头。

曾悼语气平和了许多,看着扈信,说:“扈约长,这个刘普惠可是武田吉野的密友,你这样把他打死了,我又如何向日本人交代!”

扈信说:“这个包在我身上,我回去搞些材料,就说他通共败露,畏罪潜逃,恰巧被我遇到,一枪打死,如此,亦就名正言顺了!”

曾悼微微点了点头,一会儿,却又摇了摇头,说:“此事不行!倘若说刘普惠通共,势必牵连到那个武田吉野,他们两个乃密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再说,警务处出了共产党,我也脱不了干系!”

扈信点了点头:“嗯!曾处长说的有道理!还是你想的周全,这个说辞确实不妥!”

曾悼捋了捋上颚的浓胡须,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看不如这样,就说他执行任务去了,被共党打死了,这样,对武田吉野也好有个交代!”

“嗯!此计甚妙!”扈信笑着回道。

两人说着话的当隙,张泽一直站在门边,隔着门缝看着外面的动静,他是担心墙外有耳,被哪个警察听了去,这年头,什么人亦信不过,说不定这些警察里就有日本人的亲信,这个,不可不防,突然,他说了一声:“来不及了,武田来了!”

“什么,他怎么突然来了?”曾悼有些惊慌。

武田正站在院门口,和廖荣说着话。

“廖科长,昨天宪兵队送来的那个女犯,你们审讯的怎么样了?”

“报告太君,曾处长和张科长正在审讯室审讯!”

“奥?连曾处长都亲自出马了,不错不错,这可是宪兵队重要的犯人,看来,曾处长亦是立功心切啊!忠心可嘉!”武田说着,又问了一句:“刘巡长呢?”

廖荣一指审讯室,说:“刘巡长也在那里!”

武田嗯了一声,向着审讯室走去。

刘普惠被扈信打死,廖荣也是知道的,刚才他去了现场,后来被曾处长支了出来。武田问他,他也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心里却暗暗琢磨,去吧!去看看他的尸体!

武田吉野来到审讯室,推开了虚掩的室门,一步跨了进去,他抬眼打量了一下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扈信的身上,问了句:“扈约长也在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扈信忙说:“我今天来警务处有公事,刚才与曾处长闲聊,他说宪兵队给他们送来了一个重要的犯人,急着要来审讯,我便跟着曾处长来了这里,皇军的事,我也是不敢懈怠的!”

“吆西,扈约长大大的忠诚!”武田用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扈信说。

随即,他眼睛四下寻摸了一圈儿,问道:“刘巡长呢?”

“刘巡长不在啊!”曾悼回道。

“嗯?刚才门口的那个警察说他在这里的!”

“奥,奥,他刚刚走了!”曾悼连忙搪塞着,语气都有些磕绊,“警务处有重要任务,共党的事儿,他刚刚去了外地办案子去了!”

武田并没有怀疑,微微点点头,不再追问,他走到陈招娣身边,围着她转了一圈,抬眼看着张泽,问:“张科长,她招了没有?”

“报告太君,属下正在全力审讯,迄今还没有成果!”

“我早听说你们警务处审犯人有一手,怎么不给她上刑啊?”

“报告太君,这个女子受了伤,我看她身子虚弱,所以没敢上刑,怕他承受不住,倘若丧了命,太君的这根线索断了,属下担不起这个责任!”

“该上刑上刑,她若是受刑不住死了,与你们警务处无干,!”武田说着,拿眼瞥了一下扈信,遂又说道:“是不是看着扈约长在这里,不好上刑啊!”

在场所有的人,听了他这句话,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陈招娣的心里也是打了一个愣,武田吉野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他知道自己和大金的关系?若是如此,她倒是有些明白了,日本人把自己转到警务处,是否与这个有关?她知道那个中川大佐爱惜大金,之所以不在宪兵队用刑,就是怕自己死在那里,不好对大金交代,日本人阴险狡诈,这是想借刀杀人啊!这个她倒是有些眉目了,但她一直想不通的是,那个中川大佐为何对大金如此青睐,难道仅仅是为了爱惜他这个人才吗?

其实,这件事,莫说她想不通,就连武田吉野亦是想不通,他也不明白,这个日军中威望颇高的大佐阁下为何会对一个中国人这么好!好的有时候连他都嫉妒。

扈信闻听武田的话,心里亦是挣扎了好一阵子,遂笑着说:“武田大队长此言何意啊?卑职没听明白!”

武田半边儿脸一皱,皮笑肉不笑,却笑得让人冒凉气:“明人不用细说,约长明白就好!”随即,他环顾了一下所有的人,说:“这都是中川大佐的安排,你们要好好对待,莫让大佐阁下对诸位失望!”

武田说着,抬脚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却立住了身子,回过头来看着曾悼,说:“曾处长,刘巡长回来,让他过去找我!”

“是是是,太君放心,他若回来,我必让他第一时间去宪兵队找你!”

武田点点头,把手扶上了腰间插着的那把东洋军刀的刀柄,看着张泽说:“张科长,再给你们两天时间,抓紧审讯,倘若再问不出重要情报,就把人给我交到宪兵大队去,我们亲自审讯!”

“是,太君!”张泽回道。武田抬脚出了门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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