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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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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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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的甜水》连载

第三十五章 旧情新伤

看着如意整天忙进忙出的,婚事又放在了脑后;老奶奶实在沉不住气了,这一天,她把如意和刘成叫到跟前:我给你们看好了日子,就定在八月十五仲秋节办喜事,不能再拖了。老奶奶说,当年她就是在这一天嫁给了刘成的爷爷。

一听这话,刘成赶紧表态:我没意见,听奶奶的。你呢如意?

可现在正是瓜果上市的旺季啊,不然等忙过这阵……

老奶奶有些不高兴了:依着忙没完,咋还腾不出两天功夫来?

如意见状赶紧说:听奶奶的,听奶奶的。

现在已是六月底了,两人紧张而幸福地忙碌着。

前几天刚刚送走了一批甜水金瓜,这天,如意和刘成来到湖山市,一是置办几件结婚穿的衣服,二是顺便看看他们瓜果的销售情况,听听反馈信息。

从服装商城出来,他们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平时销量比较大的一家水果市场。可奇怪的是走遍所有货架,没发现一个他们的甜水金瓜。难道已全部销完了吗?可对方并没有催货呀!再说,几天时间不可能买的一个不剩。两人觉得不太正常,便到市场后面的仓库查看。远远看到一位身材胖胖的中年妇女在忙碌,如意认出正是负责收货的经理郑大姐。

见是他们二人,郑大姐开口问道:你们都知道啦?

一听这话,二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成说:知道什么?

有人反映你们的甜水金瓜吃起来有股异味,我们尝了一下,还真是这样。于是便送去检验。你猜怎么着?

如意和刘成摇摇头,郑大姐表情严肃:检出一种什么物质。

什么物质?如意和刘成急切地问。

郑大姐拍拍脑门:忘了,挺蹊跷的名字,反正是水果里不能有的。我去拿检验报告给你们看看。

报告上数据很多,其中有一项下面划着一条红线,刘成仔细一看,是“酚类物质超标”。

郑大姐问:看到了吧。没办法,我们只好全部下架,而且要全部退货。正想跟你们联系呢,你们就来了。

要全部退货?!郑大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如意只觉得一阵晕眩,赶紧一把抓住刘成。她颤声地问:什么是酚类物质?咱们的瓜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刘成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他指着出具检验报告的部门落款:咱们去这里问问吧。

据食品检验部门的技术人员说:一定是他们浇灌瓜果的水源受到了污染,要他们回去取一瓶水样来化验一下。另外,如果直接饮用这种被污染了的水,对人的危害更大。一听这话,两人再也无心做其他事情,赶紧坐车往回返。

自从承包了厂子之后,梁辛逐渐感到了身上所承受的压力。其中体会最深的就是那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俗话。每天早上一睁眼,事事处处都要花钱,大花销有原材料、人员工资、电费、税金、贷款利息等;小支出更是数不胜数: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内外应酬、事无巨细。而资金的来源却只有一条渠道,那就是外商的回款。

然而,近期外商也学会了国内三角债的“经验”,经常以种种理由拖延付款。并且,他们逐渐了解了政府给予出口产品的优惠扶持政策,对供货厂家的利润空间摸的门清。再加上近几年各地一窝蜂地上类似产品,市场已基本饱和。外商看准了这一点,不断叫板、压低价格;而国内同行业为争销路,不惜自相残杀,恶性竞争异常残酷。

现在,梁辛的办公桌上就摆着小高从东岛转发过来的一份外商的传真,对方非常强硬地提出降价要求,基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并要挟如不降价他们就从别家拿货。

为了生存,工厂只能想尽办法降低生产成本。梁辛找来杨子,商量如何节约挖潜,压缩开支。

杨子说:咱们在生产方面已经控制的很好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潜力,除非……

梁辛听杨子话里有话,便催促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除非什么?

除非把废水净化装置停了。

梁辛心头一震,一时语塞。他来回度了几步,反问杨子:停了装置能省出多少钱来?

杨子说:这家伙用电量太大了,自从用上它,电费居高不下。另外,我觉得供电所的计费也有问题。

有依据吗?

我把单子拿来你看看。

不一会,杨子把电费单摊在梁辛的办公桌上:你看,咱们的基本电费只占了电费总额的二分之一多点,其余都是政策性收费,其中线路损耗这一项占的比例太大了。

这事你问过吗?

问过,他们说开发区的专线有几公里长,现在就供我们几家企业,线路损耗要我们几家摊。咱们在线路最终端,而且用电量最大,所以线损摊得最多。

听完杨子的一席话,梁辛内心很矛盾。当初是他坚持要上废水处理装置的,难道错了吗?他想起高总当时的态度,心中犹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考虑再三,他觉得应该把这些情况告诉高总,因为当初签订的承包协议是以当时的出口价格为核算的依据的,现在外商提出降价,完全是协议之外的情况。另外,他们也应商量个对策以应对降价,这是一切问题的根源。现在高总他们都在东岛,因此很有必要过去与他们面谈。

梁辛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杨子听,杨子很支持。

如意和刘成回到刘家堰后,马上翻阅了种植户的采摘记录,发现检出酚类物质的金瓜产自紧靠开发区的十几亩地块,两人决定立刻前去查看。

远远的,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如果是顺风,这种异味将会笼罩着前面大片的金瓜地。再往前走便是那条原本干涸的小河,但现在河底却淤积着大量浓稠的紫黑色污泥,而污泥的尽头就是金鼎化工厂。

因为这片地距离老奶奶的家较远,所产的金瓜都是种植户自己采摘后送过去。自打种植户掌握了栽培技术后,如意和刘成又忙于其他业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而今面对眼前的景象,两人非常吃惊。

刘成眉头紧皱:不用问,这里肯定是污染源,你看,浇地的机井离它才几十米。刘成说着,抬脚就走:咱们去他厂里看看。

如意一把拉住刘成:事情还没弄清楚……

难道这还不清楚吗?!

咱们还是先取了水样,出来结果再找他们吧。

刘成觉得如意说的有理,便转身朝机井走去。

如意跟在后面,胸口咚咚直跳。梁辛在这里办厂的事她一直没有告诉刘成,本想只要今后没啥来往,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结婚后再找机会慢慢告诉刘成,相信他会理解的。可想不到梁辛办的竟是这样一座化工厂,这让她非常为难和痛心。

水样化验的结果,酚类物质严重超标,罪魁祸首已确定无疑。上万斤的金瓜只能全部抛弃,任其烂在地里。而且,这眼机井的水再也不敢用来浇地了。

对于这样的后果,刘成十分愤怒,他对如意说要去厂子讨公道,并让他们赔偿损失。如意摇摇头:算了,几个瓜能值多少钱。然而她的心却在流血:梁辛啊梁辛,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样祸害刘家堰的甜水啊!她要面见梁辛,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但愿他对这一切并不了解,只是无意而为之。直到现在如意仍然坚信,梁辛一定会非常在意刘家堰的甜水的。

在东岛,当高总听完梁辛的汇报,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他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家的产品能永远保持既高价又畅销?前一段时间我们基本没有竞争对手,等于抓住机会打下了一个较好的基础,这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是价格回归,每家企业都会遇到类似情况,下一步就看你自己的管理水平了。另外,这绝不是更改承包协议条款的理由,承包费该交多少还要交多少,交不上就是违约,要加倍赔偿。

看梁辛既失望又沮丧的样子,高任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虽说是承包,但咱们终究还是一家人,我不能眼看着你亏损,闹到违约赔偿那一步。既然你来向我求助,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你的问题主要是经验不足,看待和处理问题太单纯,不够老练。经营一家企业可是一门大学问,内部的事比较好左右,关键是如何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你要黑白两道通吃才行。

高任略微沉思一会,然后对梁辛说:外商提出的降价我们无法拒绝吧?那如果还是这样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亏损是明摆着的。只能想点旁门左道,才能扭亏为盈。

旁门左道?梁辛似懂非懂。

具体怎么做,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楚;这边当时没有多少事,我跟你回去,咱们共同操作一下如何?

我当然求之不得了!但你能先给我大概说说嘛?我好有个思想准备。

可以。比如你现在比较头疼的电费问题,咱们这样办……

高任正要给梁辛摆摆龙门阵,却见小高领着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士走进办公室,他对梁辛说:梁经理,这位老师说她是您的老熟人,一定要见见您。

梁辛对着来人上下打量了几遍,顿时愣在那里足足有两分钟,然后他惊呼一声:如意姐!?

暮色降临在夏末秋初的东岛市,微风正渐渐吹散日间积聚的暑气。滨海广场上华灯初上,纳凉的游人熙熙攘攘,男女青年成对成双、亲亲密密地依偎在一起,尽情享受这浪漫的傍晚。如意和梁辛坐在广场边大排挡的小餐桌前,他们相对无语,稍显拘束,仿佛周边的繁华曼妙与他们毫无关系。

吃吃作响的嘎斯灯发出刺眼的白光,照在桌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海鲜烤串和泛着白色泡沫的扎啤杯子上。如意盯着杯中透出的晶莹的黄色,像是看到了一颗熟透了的甜水金瓜,外表金黄,果香扑鼻。那是她和刘成用了三年时间培育出来的,在如意心中,那不是一颗瓜,而是希望和情感的寄托。那段时光她倾注在上面的心血甚至超出了对儿子的关心。

甜水金瓜曾经是湖山市果品市场上的明星,可现在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而且,她和刘成还有更美好的规划,他们还要培育甜水银瓜、甜水脆瓜等甜水系列的品种。让刘家堰的甜水名扬天下。可现在这一切都要被那片触目惊心的毒水毁了吗?,而制造这毒水的竟是十几年前与她生死相爱的梁辛!

往日情侣多年未见,该有多少话需要相互倾诉,可她带来的却是对他的指责。

那天如意虽然拦住了刘成,但她完全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湖山市市场因此拒收他们的瓜,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要尽快挽回影响。现在危害根源已经查到,与梁辛见面交涉是避免不了的了。她趁刘成去植保站上班的机会,独自来到金鼎化工厂。

接待她的人是杨子。听完如意的来意,杨子非常为难,他明白,自己是绝对没有权力停产的。看到如意执意要尽快见到梁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东岛公司的地址告诉她。

梁辛此时看着面前的昔日恋人,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啥滋味。如意的诉说虽然语气平静,并一再解释出于无奈,但看得出她是在强忍痛苦,她的话句句都像锥子一样扎他的心。

如意姐,对不起。梁辛面带愧疚,他知道他惹得祸哪怕说一万句对不起也难以弥补,他只是想打破这种难堪的沉默。梁辛指着桌上的烤串:你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这是东岛的特色小吃,你尝尝。

见如意摇头,梁辛说:姐,你慢慢吃着,听我把化工厂的情况详细给你讲讲。咱们再商量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如意顺从地拿起一支烤串,象征性地往嘴边凑了凑。

梁辛从如何认识高任,后来又辞去外贸公司的工作说起,直到在刘家堰选址办厂、签了承包协议,并遇到困难来东岛找高任谈条件的全过程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如意默默地倾听着,其实有些事她是知道的,她也明白,建一座工厂是多么不容易,不可能说开就开、说停就停;而且这还是梁辛的工厂,现在又遇到了困难,她怎么忍心破坏他辛辛苦苦创立的事业呢。

想到这里,她甚至有些后悔来找他;可她的甜水金瓜怎么办?那也是自己和刘成的心血啊!特别是梁辛污染的是刘家堰的甜水,这是很难接受的。

对于如意的矛盾心理,梁辛是完全能够猜测出来的,因此他们确实需要一个不伤害或尽量减少伤害对方的解决办法。

想到这里,梁辛说:如意姐,除了厂子附近的那块地,其他地方的水质你化验了没有?

其他地方没有种瓜,也没接到被污染的反映,所以没化验。

我考虑有可能是厂子前一段时间没有上废水净化装置,污染了水源,而那段时间正好是你们金瓜的做果、成长期,所以吸收了有害元素。这样有两种可能:一是污染范围不会太大;二是过一段时间水质就会恢复。

你说水质还能恢复?如意眼前一亮:如果那样,俺们损失一季瓜倒也没什么,可你能保证从今以后不再排废水吗?

这……姐,我不能欺骗你,只要生产,不可能一点不排。而且,即便我撤出来不干了,别人仍然会继续。但有了净化装置,废水基本不含有毒物质了,而且大部分被再循环利用,排量也少多了。

如意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了,梁辛,姐相信你不会忘了刘家堰的甜水,一定说到做到。

我保证。梁辛嘴里虽然答应着,但自己心里明白,他说的可能性目前只是一种愿望,能否实现真的没把握。因为经过处理的废水究竟还含有多少有害成分,他也不清楚。但看到如意那真诚的眼神,自己实在不忍让她失望。他有意暂时绕开这个话题:如意姐,说说你自己和咱们的儿子吧。

我自己就不说了吧,都过去了。

你一直没成家?

快了,本来说好跟刘成……如意想说因为污染的事误了婚期,但怕梁辛内心自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儿子很好,个头都比我高了。另外,他自小跟着王西坡,爷儿俩倒是挺亲,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西坡太宠他,弄得不服我管,尤其是在学习方面。

望泉的学习成绩怎么样?该参加高考了吧?

上小学、初中时都能保持中上等,自从上高中后,在县中住校。那时正忙,都是王西坡去学校看他,给他送钱,情况俺不太摸;后来听他班主任说,望泉学习一年不如一年了,有阵子甚至说要退学,被我狠狠数落了一顿,好歹捱到今年高考,结果落榜了。

啊?!为什么不早管管他,哪能指望王西坡!

如意眼圈一红:俺对不起你,没给你带好儿子……可儿大不由娘呀,王西坡又太护着他,不管教望泉返来数落我,说望泉高中毕业在咱村已经是大知识分子了,不用再上大学。

鼠目寸光,跟咱村的人比能有啥出息!

梁辛一心急,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合适,见如意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赶紧劝慰道:好了好了,我的意思,要不惜一切代价考上大学,今年没考上不要紧,接着复读。如果钱上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助你。

如意赶紧摆摆手:钱俺们有,学我也会继续让他上的,回去我就跟他爷俩说。王西坡肯定不会要你的钱。

要不然让他到湖山市的中学复读,可以让胡玉秋帮忙联系学校。

让望泉去湖山市,怕是王西坡那里通不过。我先问问县中吧,不行再找你。

你不能事事都依着王西坡,特别是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该争就争。

如意肯定地点点头。

刚才提到钱,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是瞒着刘成来东岛的,他本来要去厂里找你们,被我拦住了,他的意思是、是……

见如意吞吞吐吐,梁辛赶紧表态:姐,有什么话你大胆说。

他的意思是让你们弥补我们的损失。

这是应该的。你们先报个数,我和高总商量一下。

如意长出了一口气,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模样。梁辛又看到了他心中的那个如意姐,他有些动情地端起酒杯:姐,谢谢你过去给我的爱和现在对我的理解,更要感谢你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我敬你一杯。说完便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如意一把没拦住,心疼地埋怨道:看你,喝那么多干嘛,冰凉凉的。

心情彻底放松下来,两人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知青点;如意挨个地、详细地询问江英、艾雅容、杨子、胡玉秋的情况,心生无限感慨。但是,对于他们两人共同度过的那些永难忘怀的美好时光,却谁也不忍再去触碰。后来,在梁辛的一再追问下,如意简单地诉说了分手后的日子,虽然语调平和,但梁辛仍可从中体会到如意当时的艰难,他在暗中吞咽着愧疚的泪水。

夜深了,他们并肩沿着海边慢慢前行。远处传来浪花拍打礁石的“噼泊”声,腥咸的、湿润的海风吹在身上,使人感到些许凉意。见如意还是有些羞涩地与自己保持着距离,梁辛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了过来。

如意顺从地紧紧依偎在梁辛的身旁,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跟梁辛回城的那年,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幸福地幻想着一生都靠在这个男人的臂膀中。那曾是她心中一个无比美好的梦;然而,随着国防路上梁辛那声撕心裂肺、生离死别的呼喊,这个梦彻底破碎了……

如意眼中的泪水汨汨涌出;但她不愿梁辛看到自己悲悲切切的样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能任海风将满脸的苦水吹干……

回到工厂后,梁辛让杨子把电费的情况重新给高总做了详细汇报。高任听后问杨子:供电所算电费的人是谁?

是赵会计。他腿不好,人称赵瘸子。

唔。今天能把他约出来吗?

试试吧。

好,注意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傍晚,杨子远远地盯着供电所的大门,见赵瘸子一拐一踮地推着自行车走出来,他悄悄尾随过去,看看四周没人,他喊了一声:赵会计!

赵瘸子回过头:杨厂长,这晚了,来所里有急事?

杨子几步赶过去:我们高总和梁辛经理今晚想请你吃个便饭,不知能赏光吗?

嘿嘿,不年不节的吃啥饭。赵瘸子嘴里虽这样说,心里却是巴不得:去哪里?

去县城,车在那边等着呢。

这么说非去不可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

高任和梁辛早在酒店候着,杨子带赵瘸子到来后,几人依次落座。高任说,一直想答谢供电所的领导,又怕太唐突,赵会计不是外人,先见个面征求下意见。

就是先摸摸所长的底呗?赵瘸子呲着黄牙一脸奸笑。高任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对对,赵会计真是爽快人,哈哈哈…

赵瘸子酒量不小,几个人轮番进攻,他竟是来者不拒。高任见酒下得挺快,可话还没进入正题,心里有些着急。这时赵瘸子把酒杯一放:几位,请我喝酒肯定不是为叙旧,有什么事,明说吧。

高任一听,赶紧顺水推舟:真爽快!杨厂长,把你的疑问给赵会计说说。

杨子心领神会,便将电费中线损过高的看法提出来。

赵瘸子听完,呲牙一笑:还是这事?你不是问过吗,我也当面给你算了,按常规就是这样收。

那要不按常规呢?高任紧追上一句。

高总真会开玩笑,那俺们可不敢。

高任端起酒杯:我知道,赵会计一定有办法,今天没外人,你给我们指条路,我们一定重谢。

赵瘸子两手合十:几位饶了我吧,俺可不敢违反规定,不然你找领导得了。

领导那里当然要做工作,但县官不如现管,还望赵会计指点迷津。来,抓紧时间,我听说前面几家洗头房的小姐挺漂亮,办完这事咱们去放松放松怎样?

赵瘸子两眼一亮:那好,下月看电费单子吧。

还有其他高招,赵会计一块传授传授,可别保守哟。

高招倒有几个,不过现在忘了,等放松以后就想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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