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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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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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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的甜水》连载

第四十章 血浓于水(大结局)

尽管臂弯中的望泉在极力试图挣脱,但梁辛像抱着一件久已盼望又失而复得的宝贝,紧扣双手毫不放松。面对此情此景,如意泪眼模糊,悲喜交集;她对望泉说:孩子,就让他抱抱你吧,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这时,王西坡回到病房来了,梁辛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双臂。望泉问王西坡:爷爷,我娘说,他是……

王西坡已有心理准备,他对旺泉说:你娘没骗你,来龙去脉过后给你慢慢说,今天先认爹吧!

这时,刘成快步走进病房对如意说:猜猜谁来了!如意往门口一望,原来是江英、艾雅容和胡玉秋到医院看她来了。热姊辣妹相聚,激动、高兴难以言表。胡玉秋拉着如意的手说:如意姐,梁辛太不应该这样伤害你了,我替他给您陪罪!

江英说:咱们几个人都有愧于如意姐,分别这些年,谁真正关心过她!可当年她是怎么对咱们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保持联系,相互关照。胡玉秋、艾雅容频频点头,梁辛更是满面羞愧。

江英继续说:如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爱人手里有个环保项目,目前正由杨子带着他在刘家堰考察呢。情况我已给刘成做了简单介绍。江英看了一眼梁辛和如意:你们愿意听吗?

如意兴奋地催促道:江英啊,你就别买关子了,快给俺说说!

江英说,目前世界上几个发达国家已开始利用微生物分解的方法来治理工业废水和城市污水,效果很好。她爱人耿工也正在进行这方面的引进和研究。现在局里已批准让他选址筹建一处实验基地。他建议梁辛利用工厂的厂房、设备,改造成生产微生物制剂的生产厂,同时,耿工利用当地已被污染的地下水和土壤来进行治理实验,这样你们就可以联合在刘家堰办这个事情。另外,耿工还有一项科研项目,就是利用植物萃取土壤和水分中的有毒物质,治理已被污染的土地和水质。他想在如意姐的那块废弃的香瓜地上种植相关植物进行萃取实验,既有经济收益,又可改善被污染的瓜地,一举两得;同时,他想邀请刘成这位栽培专家参与此事。如果形成这种格局,实验基地就等于是咱们三家的联合体。

说到这里,江英问梁辛:梁辛,我已经问过刘成,他没意见,不知你……

梁辛激动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蹦出一句:一切听“点儿长”的安排!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如意招呼望泉:孩子,把娘的鞋拿过来。

刘成赶忙问道:如意,拿鞋干嘛?你不能下床。

我还能躺得住吗?有多少事在等着干啊!咱现在就出院,回刘家堰。

江英忙上前阻止:如意姐,你也忒着急了,耿工考察完后还要写出可行性报告报局里,同时还要跟县里协商。另外,梁辛这里也要做些善后工作,对不对,?

梁辛点点头:如意姐,你安心养病。我今天就回刘家堰,一是为彻底停产做些准备,二是和耿工见面,向他认真请教,弄明白下一步我们该怎样进行。梁辛表情凝重:把厂子里的事安排妥当,我就去东岛找高任,就是倾其所有也要把厂子盘过来。

当天傍晚,梁辛回到了金鼎化工厂,杨子正在等他。见梁辛回来,杨子说,他已陪耿工考察了两天,情况已基本掌握;耿工现在县招待所休息,准备明天找县领导商谈。我觉得你应和他见一面。

梁辛说:我赶回来就是要见耿工,你赶紧往县招待所打个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我去发动车。

半小时后,梁辛在县招待所见到了虽然风尘仆仆,但仍不失文质彬彬的耿工,他上前一步紧握住耿工的手,连声说了几个“谢谢”。

梁辛要去酒楼,耿工婉言谢绝:时间很紧,咱们就在招待所吃工作餐,然后相互通一下气。

饭后回到招待所的房间,耿工说,你们化工厂的废水里所含有的有毒物质浓度很高,根据对土壤和地下水的化验分析,排污口方圆一定范围内的水体污染已较严重,地下水已不能饮用了,如再继续,这一地块将不能种植任何农作物和牧草,尤其不能种植可以生食的瓜果类;牲畜也不能食用这块地里生长的作物,以免毒性随畜肉或乳品进入食物链。根据测算,如果现在停止排放,这些有毒物质也需要一百年后才能自然降解干净。耿工说,在还没有造成大面积污染之前,能及时终止这类产品的生产是造福后代的善举。在这方面,如意舍己挽救甜水的精神令人钦佩。

耿工这番话让梁辛直冒冷汗。他心怀歉疚而又十分真诚地问道:耿工,您给指条路,怎样做才能弥补我犯下的罪孽?

耿工笑着拍了拍梁辛的手臂:这种事情怎能归咎于某一个人。但是,亡羊补牢,尚未晚矣。说着,他递给梁辛一份报告:这是我今天下午草拟的环保实验基地规划,其中产品开发部分准备交给你们厂,所以,有些内容需要由你来补充一下。我想以你们厂现在的规模,可以先承担两项工作:一是开发微生物制剂产品,二是用这种产品进行环保治理的中型实验,技术由我们来提供。

耿工喝了一口茶,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有一条好消息,有一项新政策马上就要实行:污染型企业转产环保产品后政府会给予扶持,并可申请损失补偿。机不可失啊,伙计!

梁辛、杨子频频点头。耿工又问:听说你们还有一位高老板,他有没有异议?你们内部一定要沟通好啊。

梁辛说:您和县里谈妥后,我马上去东岛和高老板商谈,他会同意的。

梁辛心里清楚,高任不是省油的灯。但现在已是破釜沉舟,要不惜一切代价做通他的工作。

三人谈得十分投机,不知不觉已经深夜,梁辛和杨子告别耿工回到化工厂。进厂门时传达室的值班人员拦住车告诉梁辛:有位客人一直在等他。

梁辛心怀疑惑地走进办公室,果然见沙发上睡着一个人;他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小高。

梁辛轻轻把小高推醒,然后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小高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看了梁辛半天:梁厂长?你可回来了!我……我做梦还在火车上呢。

梁辛问道:你怎么自己过来了?高总呢?事先也不打个招呼;还没吃饭吧?有急事?

小高叹了一口气:哪有心思吃饭呐,高总那边出大事了!

啊!?出了什么大事?

小高情绪沮丧,说出一番话来;梁辛先是一惊,后又一喜,他暗自庆幸:真乃天助我也!

小高说,前一段时间,高任经营的一批进口电信设备因进网许可证造假被人举报,工商人员前来封存货物、追查进货渠道时,又发现了外贸公司夹带走私的案情。结果麻烦大了,货被海关缉私分局查没,公司法人被拘留。

高总被拘留了?

是。后来因高总态度较好,并且交代出一个走私团伙,可以免于起诉;但要缴纳罚款,限期十五天。

缴多少?

一百多万呢。可资金都用于进货了,而货又被罚没,现在公司没那么多钱,所以……

梁辛听到这里,心中基本有数了。他问小高:那高总的意思是?

他想请您帮忙把厂子盘出去。如果您能留下最好,六十万就可以,但要十天之内一把付清。

梁辛心中一阵激动,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以免落有幸灾乐祸、趁火打劫的嫌疑。他故作沉吟地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对小高说:救高总要紧,这样吧,你先休息,我和杨子合计一下,明天上午给你答复。

安顿好小高,梁辛和杨子紧急协商,两人核计了一下,成品库存加上目前正在生产的半成品,凑齐外商的货问题不大,如果这批货按期供出去,可以有五十万的回款,但十天之内款肯定回不来;梁辛说:明天一早去找信用社的朱主任,看看能不能用外商的供货合同做抵押贷一部分款,其余的差额再想办法。我和胡玉秋商量商量,差不多能出十万。

杨子说:我们家没多少存款,我和艾雅容跟亲戚朋友借点,争取凑五万吧。

那行,明天给小高说,厂子咱们留下了。

贷款虽然办的挺顺利,但信用社只能放三十万,加上梁辛、杨子凑的十五万,还有十五万的缺口。按小高定的期限已过了六天,梁辛有些一筹莫展。正当二人在办公室挖空心思地想办法时,望泉推门进来了。梁辛惊喜地迎过去上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了个遍,拍着望泉的脑瓜亲切地问道:好利索了?

嗯。

先回家休息吧,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去看你和你爷爷。

我娘让我来找你,看看能不能给你帮上忙。

也好,你先喝点水,我和你杨叔叔商量点事情。

这时,小高来找梁辛询问筹款的事,听说还差十五万没着落,小高十分着急,他说:梁厂长,时间不多了,实在筹不到就另找一家吧,不要耽误了大事啊!

梁辛一听忙说道:小高,明天我给你准信儿,你放心,绝对误不了事。

打发走了小高,杨子问梁辛:明天给信儿,你有把握?

梁辛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望泉不见了。梁辛一惊:他去车间了?!这孩子,身体才恢复,不能再去那个环境了!

两人跑去车间没有找到,厂子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也没见人影,正在着急,传达室的老大爷过来说,望泉留了个口信,有急事到医院找他娘去了。梁辛听了半信半疑,怎么刚来就回去了?难道是嫌我冷落了他?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只好随他去吧。

款项不落实,梁辛急得午饭没吃几口。他想起老家的礼哥和信哥应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可时间怕是不赶趟了。正在琢磨着,电话铃响起,原来是如意从医院打过来的,如意说:望泉在我这儿呢。他说你遇上难事了?

梁辛苦笑了一下:这孩子,原来是跑你那里汇报情况去了,你好好养病吧;没啥事,我正在想办法。

别嘴硬了,是不是需要点钱?你把情况说说,看我能不能想想办法。

梁辛像在黑暗中见到了曙光,他激动地说:姐,如果你能解决,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啊!随即便把想要盘下厂子的前因后果、以及资金上遇到的困难详细地告诉了如意。

电话那头一阵寂静,他知道如意在跟刘成商量。梁辛在急切地等待着;短短几分钟,他感觉像过了一世纪。如意终于说话了:梁辛,我和刘成核计了一下,我们的账面上应该还有十二、三万,不足的部分刘成再向单位借点,凑十五万应该没问题。他马上回去办这个事。

如意姐,谢谢你,谢谢刘成!

你还忘了感谢一个人。

谁?

望泉,你儿子啊,哈哈哈……

在梁辛、刘成和如意的参与下,耿工的可行性报告内容更加翔实可行;其中治理污染瓜地一项,原来只是做植物萃取实验,后经大伙出谋划策,改成了建立一处环保科技公园项目,使这块曾因污染而废弃的土地在被治理的同时,还具有了实验、教育和创收的多重效能。梁辛还建议,在公园中污染最严重的地块上竖立一块“耻辱碑”,碑文由他撰写,他要告诉每一位来这里游玩和参观的人们:这块土地和地下水质是如何被污染的,到了何种程度,以及需历经百年才能自然降解干净的、触目惊心的恶果,以用来警示后人。他说,碑文中要有他梁辛的名字,以表达他的忏悔之意;同时要提及如意、耿工、刘成等人,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他希望这块“耻辱碑”能竖立百年,直到这里的土壤长出纯洁的果实,地下水质恢复得甘甜如初!

春暖花开,如意的身体已基本康复了。在这期间,江英、胡玉秋和艾雅容在偷偷地为如意和刘成筹备婚礼。在如意病愈出院那天,三人宣布了她们的秘密。

如意用羞涩、感激、又有些埋怨的眼神看着江英、胡玉秋和艾雅容:真是难为你们了,咋不早告诉我呢,也好有点准备。

江英说: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意姐,今天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做个新娘!耿工的车在医院外候着呢,咱们现在先去我家。

来到江英家,几个人忙着给如意梳洗打扮、更换新装;不出两小时,一位光鲜亮丽的新娘子便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只见如意前刘海、后盘发,杏眼峨眉,唇红齿白;身着一件高领无袖、收腰开叉、绣有牡丹图案的紫红色旗袍,脚登一双半跟浅腰红色皮鞋。秀美、端庄、优雅、大方,活脱脱一位东方大美人。

艾雅容瞪着眼睛呆看了半天:如意姐,你真漂亮,刘成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胡玉秋拍了她一巴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江英催促道:别闹了,赶快出发吧,新郎要等急眼了。

耿工开车把她们接到举行婚礼的酒楼。远远地,如意看到刘成身着一袭浅灰色西装,正手捧鲜花站在门前眺望,身旁两男两女四个孩子,他们是望泉、甜甜、江英的女儿和艾雅容的儿子。见如意她们到来,孩子们拉着刘成迎了过去,然后大家在一片欢笑声中簇拥着新郎新娘进入酒楼。

在江英的主持下,婚礼喜庆热烈;沙河甸村当年的知青们全部到齐,刘成单位也来了不少同事;老奶奶和如意父母年事已高行动不便,王西坡便作为老辈人的代表坐了主宾席上座。

婚宴进行中,梁辛来到王西坡的身旁,他频频举杯敬酒:感谢他为望泉和如意所做的一切。梁辛说:既然你是望泉的爷爷,那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子……

王西坡老泪纵横,二人推杯换盏且杯杯见底,最终双双醉得不省人事。

环保实验基地的建设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这天,梁辛难得有了一点空余时间,他带着望泉徒步来到沙河甸看望如意爹娘,也就是望泉的老爷、姥姥。见面后回想当年岁月,梁辛的感恩之情溢于言表。临别前,如意爹让望泉从屋里拎出那套当年去刘家堰打水的家什,他颤巍巍地指着那只铁桶说:梁辛啊,这是你们在刘家堰分手时,如意骑车带回来的那桶甜水,二十年了,她一直留着不让动。这孩子的心思重啊!你今天来了,我就做主把它物归原主,也算有个了结吧。

一桶甜水竟然存了二十年,梁辛很是意外;他问如意爹:大伯,那辆自行车还有没有?

有、有,如意隔段时候就擦拭加油打气,好骑着哩。

今天我借用一下,过一天再还回来。

说啥借哩,本来就是你的,骑走吧。

梁辛骑车带着望泉和那桶甜水行走在那条通往刘家堰的甜水之路上。原来坑洼不平的机耕道已修成柏油路面的村级公路,虽然没有了以往的颠簸,但他却感到了当下的沉重,因为车后承载着二十年的岁月沧桑、爱恨甜苦。他要尽快把那些亲历的情感故事讲给儿子听。

环保基地的各个项目开工后,如意就把望泉留在梁辛身边,两人住在同一间宿舍里。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望泉却一直张不开口喊声爹。他的排斥心理还没完全消除,心里埋藏着许多疑问,但又不愿主动去问母亲和爷爷,更不愿意问梁辛。这一阵大家都在忙,没有人主动给他解疑释惑。母亲只是嘱咐他:没有父亲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你需要慢慢接受、在相处中了解,娘相信血浓于水。

这次从沙河甸回来,望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只怪模怪样的铁桶,盛着比他的年龄还要久远的甜水,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故事?这故事与自己有什么联系?

吃完晚饭,望泉回到宿舍。房间里的摆设很简陋,一张三抽桌放在中间,左边是梁辛的床,右边是他自己的床,另外还有两把椅子。为了能让他安静地学习,梁辛一般都回来的比较晚。

望泉坐在三抽桌前,摊开胡老师捎给他的高考复习资料准备看会儿书。他明白,娘把他放在这里,目的之一就是让梁辛监督和辅导他的学习,梁辛已给他制订了目标:报考环境工程专业,毕业后回来,在实验基地工作。

打开书本,却没有心思复习,他忍不住把放在梁辛床下的那只宝贝水桶拎出来放在灯下,打开桶上的小圆盖子往里瞅;正在这时,梁辛推门进来了。

望泉一时不知所措,梁辛却没有责怪他。他理解儿子的心情,知道望泉虽然表面装作很淡漠,实际内心想要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愿望很强烈,这样下去会使他无心学习,所以今天他特意提前回到宿舍,就是为了尽早解开这个心结。看到望泉的举动,梁辛受到启发:就从这桶甜水说开去吧。

他亲切地、和颜悦色地询问道:孩子,你愿意听我讲讲这桶甜水的故事吗?

望泉用力点点头:愿意。

今天不复习了,打两盆热水咱们洗洗,然后躺在各自的床上,我说你听,困了就睡觉,今天讲不完我明天接着讲,好吧?

梁辛仰面躺着,两手枕在脑后;望泉侧卧在他的床上看着他的生父,静静地期待着。梁辛说:望泉,一桶水存了二十年,它还是普通的水吗?它一定变得如同陈年老酒一般醇厚了。它浓缩了那些人生甘苦,饱含着真情、友情、亲情和爱情,这是一个浸泡在甜水里的故事。

第一次见到你娘的时候,我的年龄和你差不多大。那天,她头上包裹着绿围巾,正和其他女社员一起围坐在场院里的玉米堆前干活;她脸上挂着略带羞涩的笑容,一边跟刚刚认识的知青艾雅容、也就是你现在杨叔叔的爱人说着话,一边麻利地搓着玉米,两手柔和而有节奏,黄灿灿的玉米粒从她的指间纷纷落在身前笸箩里,我顿时被她迷住了……

房顶上悬挂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丝丝声,梁辛或平静、或激动地叙述着;几个小时过去了,他记忆的长河已然流淌到了老家的院子;还是如意在搓玉米,她坐在石桌前,将要临盆的身子已十分笨拙,但双手仍然是那样灵活麻利。几个小时后,小望泉就降生了……

梁辛的脸上现出微笑,激动的语气渐趋平和:望泉啊,那时我多么希望你快快长大,能喊我一声爸爸…爸爸……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喃喃自语。

朦胧中,如意忽然出现在面前,她朝梁辛伸出双手:把水桶还给我,我要把甜水倒进黄河里。说完提了水桶就出门去了。

如意在黄河滩松软潮湿的沙土地上奋力行进,梁辛在后气喘吁吁跟着。眼看离滔滔的河水越来越近了,梁辛惊呼:快回来!危险!!会陷下去的!!!

如意全然不予理会,提着水桶一直往前走,梁辛奋力追上去,正要伸手拉她,如意却不见了踪影!梁辛追悔莫及,痛苦地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梁辛忽然发现,原来如意已来到柳叶泉边;他惊喜地向如意招手,如意朝他莞尔一笑,然后提起水桶,将贮存了二十年的甜水全部倒入泉中……

听着均匀的鼾声,望泉站在梁辛床前,他久久地凝视着自己的生父,而后轻轻喊了一声:爸爸。

睡梦中的梁辛,眼角涌出两颗豆大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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