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瘸子对洗头房的“业务”挺熟悉,跟小姐也认识。只要有人给他付费,其他不用操心。
玩儿了半宿,赵瘸子心满意足,临分手前,他把高任拉到一旁:高老板,你是个活泛人,但你那两个兄弟太死巴。我再告诉你,每月给抄表的电工点好处,他们自然明白怎么给你省电费,报上来后我这里睁只眼闭只眼,线损上再找补找补,嘿嘿嘿……还是那句话,月底看单子。
好,一言为定!放心,哥哥我亏待不了你。
另外,万一所长问起电费下降原因,你们就说开工不足,咱们统一口径。所长那里也尽快联络联络感情。赵瘸子指指洗头房:他在这条街上有几个相好,你们……嗯?嘿嘿。
明白!哈哈哈哈……
如意在湖山市下了火车,没有马上转乘汽车回刘家堰,而是来到果品市场见郑大姐。她把了解到的污染情况和梁辛说的原因一一相告,并希望下一季金瓜能继续供应。
郑大姐说:如果是意外事故,下一季瓜只要抽检合格,我们还会收货。不过,这次的毒瓜事件幸亏我们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伤害,但是在一段时间内肯定会影响你们的销量,慢慢挽回吧。
刘成对如意自作主张去东岛见梁辛,心中十分不悦。而且他对于梁辛给的承诺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他对如意说:当务之急是解决几户金瓜种植户的赔偿问题,人家一家人指望这季收入呢,已经来问过几次了,咱得讲信用。先让他们把赔偿款抓紧送过来,以表示诚意,数额我已经算出来了。其余还需看事情发展。如果再继续污染下去,可真把咱们的瓜给毁了!
刘成的话里虽然带着气,但句句是实;如意本已放下的心重又悬在了半空。已经回来几天了,梁辛始终没和他她联系,是在等自己报赔偿款的数额?有可能吧。她决定打电话把她和刘成算出的结果报过去,也等于提醒一下他。
接电话的果然是梁辛,听了如意报的的数额,梁辛在电话那头脱口而出:这么多呀!
如意心中一惊,感觉梁辛的态度不对头。她不高兴地说:几万斤瓜哩,这只是直接损失,如果算上其它方面,远不止这个数。
那好,我给高总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梁辛的口气让如意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她很担心刘成的预感变成事实。
梁辛来到高任的办公室,话刚说了一半,高任便板起了脸: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能开这个头,别理他!
想不到高任对他的话这样不屑,梁辛的火“腾”地冒了上来:你还没弄清楚是咋回事就这样下结论,咱给人家造成那么大损失,不能装不懂算了吧?!
咱们的企业是县里引进的项目,名正言顺、合法经营,跟他们打不着交道,让他们去找县里好了。
你以为他们不敢?当初要知道污染这么严重,我绝对不会参与你的事。
见梁辛真的生了气,高任放缓了口气:梁辛,原来我在彩虹厂时,经常有人因为污染去厂里闹,也是漫天提条件……
如意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也是县里扶持的项目。再说,赔偿数额也是有依据的。
好了,这事交给我,一定圆满解决,好不好?
梁辛无奈,只好接受。他随即给如意回了电话,说正在商量,让她耐心等待。
几天后,厂里招了两名刘家堰的新工人补充到车间,梁辛也没太在意。但后来刘成为赔偿的事找到厂里,当他气呼呼地指着梁辛的鼻子,骂他两面三刀时,梁辛才明白了那两个人的来历。
原来,高任得知赔偿的事后,暗地里让一名当地的、在厂里干活的工人,领他去了瓜地种植户的家,当面谈好了条件:除赔偿少部分钱外,答应一户招一名工人进厂,而他们则答应今后决不会因污染找厂子闹事。
尽管梁辛一再解释这些事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别人办的,但刘成根本不相信,他手指梁辛不依不饶:梁辛,你这样做对得起如意?对得起你的救命恩人吗?!当年如意真是瞎了眼,认识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梁辛满脸羞愧又无法躲开,只能任刘成骂了个狗血喷头。
在杨子与众人的一再劝说下,刘成悻悻离去。梁辛怀着满腔的委屈与恼怒找到高任:解除合同,我不干了!
呵呵呵……高总勉强笑了几声:梁辛,冷静一点,消消气。事先没跟你商量,是我的不对;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种处理方法,你能同意吗?不这样做,事情永远不会彻底解决,你会纠缠在这些说不清的难题中脱不了身。再说严重点,厂子甚至会从此完蛋,因为咱们根本解决不了污染问题,除非我们“关门大吉”。
高任很罕见地取出一支烟,同时递给梁辛一支;两人点燃后,高任以类似领导和长辈的口吻对梁辛说:知道你对如意和刘家堰有着很深的感情,可关键时刻是不能感情用事的,更不能婆婆妈妈、儿女情长。咱们搞企业,一切都要以务实为前提,不然市场就会给你颜色看。
见梁辛仍然沉默不语,高总明白他的心结不会这么快就解开。
他来回度了几步,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要不然你回家休息几天?顺便冷静考虑考虑今后还干不干的问题?
梁辛心中一惊,他听出这话里所包含的威胁和讥讽意味。凭良心说,现在高任对他的依赖程度已大大降低,如果现在选择离开,还好意思再回来吗?说不定高任正求之不得呢。想到这里,梁辛一度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经历了这么多坎坎坷坷,眼前的一切来之不易,自己几年的心血决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平时经常告诫自己:凡事要多个心眼,不能意气用事,大丈夫能伸能屈;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冷静,是因为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如意么?
见梁辛陷入沉思,情绪也在渐趋平静,高任的口气又变得十分亲切: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如果觉得愧对如意,可以用其他形式对她进行补偿嘛,不然让她来咱厂子干?或者去东岛的公司安排个职务?
梁辛摇摇头:不可能。算了,不说她了。高总,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这一页掀过去了。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目前最重要的,是齐心协力把厂子搞好,这是你我的安身立命之本啊!说白了,等挣了钱,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想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完全可以嘛。好了,不多说了,相信你是明白人,孰轻孰重理得清。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回东岛了。另外,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严格按照承包协议所定的条款处理事情,如果中途撤出,就是违约,就要赔偿;不然这协议还有什么约束力。
听完高任这一席话,梁辛顿感压力陡增,他突然明白自己已无其他选择,只能一步步按高任设计好的路子走,哪怕前方是个坑。
化工厂在赔偿问题上的做法使如意很伤心,但她仍对刘成那些“两面派、大骗子、陈世美”等等贬低梁辛的言辞很反感。但又找不出替他开脱的理由。因此她也懒得搭理刘成,一个人坐在老奶奶后院的园子里生闷气。
然而这时的刘成在心理上已经起了变化。他觉得有了这次经历,如意会重新认识梁辛这个人,也许会就此彻底对他断了念想;这不失为坏事变成好事。但现实问题是他们的种植计划要做相应的调整,同时,他要把化工厂的污染情况向乡里和县里反映。
刘成来到后园子,嘻皮笑脸地凑到如意跟前:别生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见如意不理他,紧跟着又说了一句:我明天就去乡政府反映梁辛他们厂的排污情况,如乡里不管,我再去县里,县里不管去地区……
如意忽地站了起来:你直接去中央算了。人家都不排了还反映什么!说完转身回屋去了。
刘成从未见如意发这么大火,顿时傻愣在那里。忽然,他听见如意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赶紧要去阻拦,跑出大门一看,已没有了人影。
如意带着一肚子心事回了娘家;因为她还有一件比瓜地的那堆烦心事还烦心的事,那就是望泉的学习问题。想起梁辛表现出的对儿子的关切心情,更使她心急如焚:不能任由王西坡再这样袒护孩子了,她要跟他理论理论,实施梁辛提出的的复读计划。她正琢磨着如何跟刘成解释一下,不想听了他那些话,心里实在别扭,便一赌气来了个不辞而别。
天色傍黑时,如意来到了王西坡家;饭端上桌:一摞白面单饼、一碗大葱蘸酱,一盘摊鸡蛋。听说如意还饿着肚子,王西坡让望泉给她盛上一碗汤:鸡蛋是给旺泉的,你也吃点吧。如意也没做声,坐下便伸筷子。
心里不痛快?王西坡放下酒盅子问道:为望泉落榜的事?
你怪明白呀,爹。如意的回答不冷不热,可挺噎人。
王西坡笑了笑,继续喝他的酒。
望泉见妈不高兴,紧扒了几口饭就想往外跑,被如意一把扯了回来。
王西坡见状脸一耷拉:轻易不回来,刚进门就对孩子甩脸子,那考不上大学的人多了,还都成罪过了?
爹,你别不讲原则地老护着他,你这是害他呀!他考不上大学是他没有真正下功夫学习,不信你去问问他班主任,
不是旺泉没下功夫,是他老师教的不好。王西坡口气里带着心虚;望泉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老师说了,你在学校时经常跟几个同学旷课去录像厅看武打片,还偷偷抽烟。如意越说越气,站起身在望泉背上狠拍了一掌,不想自己手震得生疼,而望泉却像挠痒痒。
妈,你先吃饭,吃饱了再打有劲。
王西坡哈哈大笑,如意气得眼泪直在眼眶里转。
你甭给我耍贫嘴,学没考上不能在家甩大鞋,摆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是下地干活,二是进复读班,明年再考,你自己选吧。
我要进城打工。
不行!你会干什么?你以为城里那么好混?就以上两条路。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望泉噘着嘴跑了出去。如意对王西坡说:考完试都两个月了,他就这样整天游手好闲,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这次你不能再护着他了,不然这孩子就废了!明天就让他下地干活,干最累的活!
听如意这样说,王西坡老大不高兴,他把酒盅子往桌上一墩:听你这意思是我把望泉给带坏了?!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你整天不着家,他又没个亲爹管着,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不瞎操心么!
面对眼前的局势,如意一咬牙把底牌摊了出来:我前几天见到梁辛了。
啊?!他是不是想要回儿子?
爹,你别紧张,我俩见面是为基地的事,顺便问起儿子。知道望泉落榜,他挺着急;我想让他帮忙在湖山市联系所学校,让望泉去复读……
不行!人家不要咱孩子,咱倒是上赶着白送啊!你想要我的命么!
这不是和你商量嘛,你听我把话说完:梁辛有家有口,他想要胡玉秋还不乐意哩。我是想让孩子换换环境,踏踏实实学一年。再说县中学也不要他了,我问过。爹,你老想想:你辛辛苦苦把他拉巴大,不盼着他有点出息?望泉要能进了大学,你老脸上该有多风光!再说,他亲爹也该出点力不是?你放心,望泉跟了你十八年,他自己有判断力,走到哪都是你的孙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一番话把王西坡说得心里美滋滋的。他两眼瞪着如意:是心里话?不会是个坑?
爹,把俺看成啥人了,俺报答你还来不及哩!
推开学校教工宿舍虚掩着的大门,梁辛放慢了脚步。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望着近在咫尺的家,一路的归心似箭此时却变成了惴惴不安,像是一位做了错事的孩子即将要面对家长的责问。
由于事先打过电话,胡玉秋准备充分,因此首先迎接梁辛的是扑面而来的肉香,而后是女儿甜甜的一声甜度极高“爸爸”。 梁辛瞬间便融入到浓浓的亲情中,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纠结。
晚饭间,梁辛和胡玉秋相对小酌,情意绵绵;饭后催促甜甜写完作业睡下,二人沐浴后相拥而卧。
看着梁辛憔悴的面孔,抚摸着他明显消瘦的脊背,胡玉秋心疼地哽咽起来。梁辛用手梳拢着爱妻的秀发,抹去她睫毛上的泪珠:见了老公激动成这样啊,又不是小姑娘了。胡玉秋破涕为笑:美得你,人家心疼嘛。梁辛,回家来吧,咱不干了。
什么话,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呐。
那就在家多歇几天,我给你补补身子。
我这身子还用补啊,壮着呢,不信你检验检验。梁辛说着就要亲热。胡玉秋娇嗔地拧了他一把:好色之徒,不要命了。今天老老实实的,咱俩说会儿悄悄话就睡觉。你电话里说有事和我商量,什么事啊?
梁辛的激情顿时一落千丈。吞吞吐吐地说:我告诉你,可不许生气。
这么严重?
是如意姐想托你给她帮个忙。
你们见面了?
是。
帮什么忙?
梁辛便把望泉落榜后想要复读的打算前前后后详细讲了一遍,最后说:如意姐提出来,我也不好推辞,尤其又牵扯她儿子……
是你儿子。胡玉秋冷冷地接茬道,语调里全没了温存。
梁辛,你在骗我。
我说的句句是实情。
我不是指事情本身,是指起因。
没那么复杂,我不明白你指的起因是什么意思。
依我对如意姐的了解,她不会因自己的事情来干扰我们的生活,更不会不顾及我的感受而搬出你们的儿子。也就是说:这事不是她提出来的,而是你想出来的。
梁辛吃惊地看了一眼胡玉秋,瞬即又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
还不老实交待?
你说得对,这不单纯是她自己的事,因为望泉也是我儿子。
所以让我帮忙是你的点子?
是,但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因为县中学不收望泉。
事到如今,梁辛知道瞒不住了,倒不如实话实说。
胡玉秋侧身翻向床边,背对着梁辛不再说话。
梁辛知道,胡玉秋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但她的沉默更具杀伤力,要尽快打破目前的局面,不然会连续冷战几天而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你不愿帮忙就不勉强了,让如意姐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明天就回去给她说。
梁辛也将身子侧向另一面,假装要睡觉。
不想他的激将法立即有了效果,胡玉秋“忽”地翻身坐起:我说不帮忙了吗?你连句实话都没有,我何必自作多情!
梁辛一听有门儿,赶紧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是我不对,低估了夫人的心胸,这么说你同意给我帮忙啦?
不是给你,是给如意姐帮忙!
对对对,是给如意姐;我媳妇是有情有义之人……
别贫嘴了!梁辛,我给你说过,既然嫁给你就说明我接受了你的过去,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互相欺瞒。现在,你想对望泉承担些责任也在情理之中,但我的原则是不能欺骗我,因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像撒谎的孩子……
是是是,胡老师,我一定听您的话,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那咱们现在就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办吧?
胡玉秋依然一脸严肃地说:根据你说的情况,把望泉放在别的学校不还是等于放了羊?瞎耽误一年的功夫。
夫人的意思?
到咱学校来插班吧,放了学就回咱家住,我监督他学习,保证他明年如愿以偿,考上大学,咱们也算对如意姐有个报答。
真的!?
梁辛内心的激动顿时化作无尽爱意;他一把搂过胡玉秋一阵狂吻。胡玉秋半推半就地、微微地闭上了她那双长着长长睫毛的双眼,慢慢地、软软地仰卧在丈夫的身下,静等幸福的到来……
第二天,梁辛在家拨通了如意基地的电话,他让胡玉秋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如意非常激动,以致似乎没有完全听明白。胡玉秋又重复了一遍,并让她尽快把望泉送到学校来。
电话那头传来由于抽泣而断断续续的话语:谢谢……玉秋妹……谢谢……妹妹……
梁辛接过电话对如意说,为让望泉安心学习,不要说破他两人的父子关系,只说在湖山市联系好了学校,住在朋友家;他还让如意多个心眼,也别对王西坡透露实际情况,以免他多想。
望泉复读有了着落,总算了却梁辛心头的一件大事。现在,厂子由他一人做主,大事小情、千头万绪,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自进入八月份以来,天气阴雨不断,开发区周边道路泥泞,给日常的工作生活带来许多不便。由于空气的湿度太大,产品的水分含量一直居高不下,不得不增加电热烘干的时间和次数,致使耗电量又直线上升。供电所的“工作”已做到家,“潜力”就这么大了;梁辛心中十分忧虑。
这天清晨,他早早醒来,听着外面没有了雨声,便起床到厂子外面转悠。他信步来到排放废水的小河边,无意发现河底的淤泥被雨水冲走了许多,由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大量排废水,河底有些地方已显露出原来的本色。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急忙转身去喊杨子。
杨子睡眼惺忪地被拉到小河边,梁辛指着河底对他说:看来雨水能够稀释排出废水的浓度。记得你说过,净化装置是个电老虎,能不能在雨季这段时间把它停了,直接排放?这样就可大幅度减少用电了。
杨子有些惊讶地看着梁辛:停装置?你可是对如意姐有过承诺啊!
我刚才说了,就利用雨季有稀释作用的时候直排,过了这段时间就恢复运转。杨子还在犹豫,梁辛不等他表态,直接肯定地说:就这样,今天拉闸断电。
雨还在紧一阵、慢一阵地下个不停。梁辛抓住机会,安排满负荷生产。厂后的废水如堤坝决口,卷着浊浪滚滚排出。原来的小河已经容不下如此大的水量,于是,废水混合着雨水溢出河床,顺着地势由高往低向周边漫灌。
天终于放晴了,再晒两天地,部分早熟的葡萄就要采摘了。
如意、刘成摩拳擦掌,做着收购和销售的准备。这季子葡萄长得不错,他们希望买个好价钱,弥补一下由于金瓜退货造成的损失。
两人正在忙碌着,葡萄种植户陈大哥慌慌张张地闯进门来一把抓住刘成的胳膊:刘技术员,你快去看看吧,葡萄叶子咋都蔫了!
刘成一听大吃一惊,赶紧随陈大哥去了葡萄园,如意也紧追了出去。
阳光下,地里的葡萄架上已是硕果累累,一穗穗颗粒饱满、已进入成熟期的葡萄悬挂在藤蔓间,呈现出一派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
陈大哥把刘成和如意领到靠近果园边缘的几垄葡萄架前,指着大片枯萎的葡萄须蔓和叶子:你们看,几天前还好好的,葡萄穗子刚刚长够个……
陈大哥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刘成近前摘下几片叶子,正、反面仔细观察,没有发现问题;忽然,他蹲下身去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恨恨地说:又是他!他抓住如意的手:跟我来!
他们沿着泥泞的小河边径直来到化工厂的后墙外,映入眼帘的是滚滚流出的废水,同时,一股刺鼻的气味熏的人不敢喘气。
刘成气得双手颤抖,她质问如意:这是咋回事?!你不是说他们不往外排废水了吗?现在不但大量排,而且都随着雨水流到咱们的葡萄园去了!那些被废水浸泡了的葡萄根肯定已经烂了!,
如意十分震惊,顿时哑口无言;心中的疑问、悔恨很快化为愤怒,她扭头就往梁辛的厂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