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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青回到家，一阵翻心，跑到卫生间吐了。
曹阿姨摘掉老花镜，惊疑地望着，想问些什么，一直没张口问的，只等淑青出来，她复又戴上眼镜，撑撑报纸，趁着窗口映进来的阳光看。淑青握着嘴，刚要进房去，曹阿姨开腔了——
“淑青，他们还没有给你分配工作？”
“谁家不是都在找人活动呢，咱家找谁去？等他们分配，猴年马月吧！”
淑青正没好气，听妈这样问她，便冲她妈撒了一通恶气，然后，门一摔，撂倒在床上流眼泪。
好半天，曹阿姨走进来，只往桌边的椅子上一坐，问：
“淑青，你说吧，出了啥事？别瞒妈。”
淑青听到妈问她，一扭身子，面朝里，捂着脸庞哭出声。
曹阿姨坐那儿，不动。
淑青抽泣得身子抖，忽然一趔身子，抢下床，一磕一绊跑进卫生间，大口大口吐起来。
曹阿姨面都变白了。
曹阿姨平吸了几口气，转过脸，望着卫生间里的女儿淑青，一句话不言语，等淑青一阵吐完，低声问道：
“他是谁？”
“他是王八蛋！”淑青骂一声，趴在脸盆上失声痛哭。
林汉一走没消息，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淑青恨林汉，恨！恨死了！然而，转念又想到林汉的不容易，他跑到哪儿去了？现今这世道，他到哪儿能有好日子，想到这一层，淑青倒反替林汉耽心起来，继而更可怕的念头又出现，别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淑青赶紧一甩脸，不敢去往下面想。
这时，妈妈过来，抚着她的头，轻声说：
“多久了？”
“妈——”
淑青拱她妈怀中，“咯得咯得”抽泣不已。
“给妈说了吧，说出来，心里就不难受了。”
淑青点头。一边抽泣，一边一五一十将她与林汉之间的事，说给了她妈听。
以后的时光，母女俩相对无言。
夜色倏忽垂下来，屋子黑暗，母女俩也不拉灯，也没吃晚饭，捱捱困了，个自回房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