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遇

第七章：奇遇

当我走近初补班大门，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校牌，上面写着：无锡县甘露民办初中补习班。正楷书体。我跨进大门，在走廊里，看到大红喜报，已经张榜公布录取新生的名单。在两边教室里有好几个青年人正在嘻嘻哈哈的擦拭课桌椅板凳。校工朱锡培笑着向我走来说：华老师，昨天你走后不久，中心小学的孙校长就送来了校牌和录取新生的名单，我就把校牌挂上了，录取名单贴出去了。今天一大早，就有学生前来看榜，当他们看到自己已被录取的名字后，都兴高采烈的问我拿揩布、水桶。去南河头河里拎来水，帮忙擦课桌椅了，一个上午，这些学生把整个校园打扫得清清爽爽。你去看看。

朱锡培跟我走进矮小的办公室，我只觉得眼前一亮，窗明几净，办公桌上一尘不染，笔墨纸砚齐全，雪白的墙头上贴着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宣传画。我们又到教工宿舍内看看，尽管简陋，也都很整洁。布置得很是得体，我对这个校工刮目相看了。他长长的个子，四方脸孔，浓眉大眼，红黑的脸膛上露出饱经风霜的皱纹。看上去三十七八岁模样，干起活来风风火火，像个黑旋风李逵。我笑着点头，对老朱说，很好很好，他笑着，张罗别的活去了。

我在乡政府食堂用过中饭后，和王书记打过招呼，我说，王书记，我从今天起就搬到学校去住了，今后有事再向您请示。王书记和我一起走到宿舍内，帮助我整理好铺盖，然后说，你去办好这个学校，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有思想准备，你既然负责了这件事，就要好好的干到底，初补班是个民办学校，一无师资，二无资金，只有120个学生的学费，每个学生每学期收学费10元，杂费4元，其它没有什么收入，杂费是学生的书本费是不能动用的，每学期1200元钱，要开支四位老师的工资，是很紧张的了，你要靠勤俭办校这个法宝，才能把学校办好。我说，我只搞过扫肓工作，没有搞过民办中学教育，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次，我根据你的主意，去了一次教育局，遇到了洑斗仁局长，他对我说过，民办学校，只能自力更生，国家的补贴经费很少。我想，只要初补班生源足，老师之间能同舟共济，团结一心，就一定能把这个学校搞好的。王书记点着头说，现在我们做的事情，都是新事物，特别是这个民办初中补习班，是弥补国家办学的不足，也不失为是一种培养人才的渠道，你想想，这些小青年，高小毕业后，失学在家，无所事事，在社会上闲荡，会闯下祸事来的。我说，这到也是。边说边背起了铺盖，王书记握着我的手说，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不在，你可以找徐永仁同志，他是一个热心人，而且是点子多，周围人员熟悉。

我回到学校，把铺盖在宿舍内铺好，适当收拾了一下，就到办公室里去了。刚坐下，朱锡掊领着一位背着铺盖的中年人进来，对我说，华老师，这是新派来的顾老师。我热情的站起来，握着他的手说，顾老师，欢迎欢迎。顾老师透过瓶底样的近视眼镜中看到我，忽地笑着说，我们认识，我们认识，我们早就认识了！我叫顾鼎贤。我忽然想起来了，在金阿胖面店里那个吸烟的人。便使劲的握紧他的手，晃动起来。这时顾老师，他从袋内慢腾腾的挖出介绍信，又认认真真的把它交给了我。我便笑着说，昨天，我刚去教育局要人呢，想不到今天你就来了，好，好，好啊！我帮顾老师提起了铺盖说，到宿舍里去，先把床铺安排好，一切弄妥贴，我就给了顾老师饭菜票，一同到食堂吃晚饭。

晚上，我们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点亮了煤油灯，谈起了学校的情况。顾老师问：这个学校是新办的，民办初中补习班，在这个地区能办得下去吗？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办这个学校，在甘露这个地方，据说，在52年办过初补班，后来因为师资、生源、资金等问题，没半年就停办了，直到现在，当地乡政府，考虑到小青年失学在家，无事可做，家长们也认为地处三县交界的甘露镇，生意兴隆，水网地区，民风淳朴，应该办一所中学，几次向国家申请，都没有批下来，今年，乡政府召开了一次民众座谈会，想办一个民办初中补习班，不向国家伸手，自力更生，自筹资金，只要求上级教育部门，派一些骨干教师来，另外部份师资由当地聘用，这样才获得上级主管部门的批准。乡政府划给了这个校舍，群众筹资，置办了课桌椅，因陋就简，就这样办起来了，这里条件差一些，今后一定会好起来的。顾老师又问道，你是当地人？我说，我是鸿声里人，当过扫盲辅导员，今年5月1 日，调到这里来办学了。

我和顾老师，忙忙碌碌了一个星期，学校一切就绪，我和顾老师分了一下工，我负责报到，顾老师负责收学杂费。在学生报到的前一个星期天，县教育局又派来了两位老师：一位是孔庆安，另一位是李树荫。当时，我安排校工朱锡培去负责两位老师的宿舍，我接待两位老师，按排他们先住下来，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布置工作。

午饭后，我召开了一个教师会议，简单的作了一下分工：顾老师负责总务，订教科书，作业本，分发给学生；李老师负责财务，收取学杂费，做好会计账簿，现金当天存入银行，按规定支付各项费用；孔老师负责教学，根据各位老师的任课，制定课程表，我负责对外联络，处理日常各项事务，并根据各人的专长，自荐课程。孔庆安老师说，以前在部队文工团工作，现在转到学校里来，对教学工作一窍不通，我担任音乐、地理课吧，顾老师说，我担任数学课、我以前教过代数，几何。李树荫老师说，我担任英语吧。我说，我担任语文，历史吧。孔老师加一门政治课，李老师加一门自然课，就这样各人每周分配的课务是：孔老师：政治课6节、音乐2节、地理4节、劳动课2节，合计14节；顾老师：代数加副课等14节；李老师：英语加副课等课程14节；我的课程是语文、历史课计14节。就这样课时分配各人无异议。我说，各人到顾老师那里领取教科书，按规定课时备课，并写出教学计划，星期五，各人务必备好第一堂课，把备课笔记本和教学计划书交孔老师处备案，关于学生分班，按原计划不变。每班60人，分甲乙两个班，甲班班主任由顾老师担任，乙班班主任由李老师担任。班主任计划和教学计划另交给我一份存档。总的学校工作计划由我撰写后一式三份，一份交当地乡政府，一份交县教局备案。校工朱锡培兼做炊事员，在教工宿舍西边一间做炊事房。做好5个人的早、中、晚三餐饭菜。根据上级主管部门规定，学校定于9月1 日正式开学，上午8时召开开学典礼。这些工作必须在8月30日之前做好。大家点头称是，第一次校务会议就这样结束，我宣布散会。

我刚站起身来，校工朱锡培走进办公室，对我说，这所房屋的主人，找过他说这是经租房，你们做了学校，应给一份租房协议。

我脑海里想起了徐永成同志的话，这是经乡人民政府决定的，是调拔房，现在，房东找来了，应该妥然处理这件事，如果搞得不好，会影响学校工作的。我对朱锡培说，你约定房东，一同去乡人民政府，共同协商解决。

最后，房屋问题经过三方协商，很园满的得到了解决。房东说，办学校是好事，主动写下了一份不收学校房租的书面协议，还说，如果学校长期需要，愿意办理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