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民办中学如何办

第四十四章：民办中学如何办？

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我的工作忙得叫人透不过气来，现在我不想用兴奋喜悦的话来谈那时的情况。倘若用冷静的态度来分析这些工作，我必须承认，有许多工作是艰难的，既麻烦，又索然无趣；有些工作要求有极大的忍耐，上级的批评，同事的指责，周围家长的不信任，要求一个人养成习惯，能够克服身体上，肉体上，精神上疼痛难受的感觉。有许许多多的工作，所以能够克服，仍然能顺利地进行下去，无非是学会了沉默和忍耐。

克服学习上的困难，克服精神上对学习的的讨厌，是人们很难一下子就能克服了的。然而，从前促使人们克服这种困难的动机，现在我们觉得不能令人满意。我们不能迁受人类天生的懒惰的弱点，必须用一种满足个人需要和个人利益的动机，例如我们也应该始终不渝地努力培养广泛的为了集体利益而劳动的动机。凡是教师缺乏爱的地方，无论品格还是智慧，都不能充分地自由地发展。不能用劳动惩罚论来代替教育，更不能用轻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来实现教育的目的。如果成长中的青少年，没有对某一项活动较为持久的投入和倾注全部的精力，如果一切都只是浅表性的接触，那么，心灵的缰域就不能得以拓展，不能生发出良好的责任意识和责任能力。纸上得来总觉浅，心中悟出始觉深。这个“悟”字，就是对人家的经验、能理解、吸收、掌握，以构建成自己的体会和认识。可是这方面有许多问题搞得人们头昏脑胀，一切都搞乱了。我们所有在教学问题上提出的问题，一般都得不到领导的支持和外来的帮助。

我感觉到，古人说的学而优则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都有一定的道理，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首先在教育，服务无产阶级政治，结合生产劳动，必须改变过去的一些传统的教育模式。但究竟如何改变，在这方面，有许多问题是非常混乱的。

好的教育应该包括重视健康人格的培养，重视人类能量发挥的价值作用，重视理智训练，重视人的自我表达能力，引导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方法的正确性，防止豪无目的的胡作非为的散漫行为。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真正的教育学会来研究这个问题。分析师生共同努力完成学业的具体情况。分析人类努力的结构成份，指出意志、自尊心，羞耻心、模仿性、竞赛、成败，都有一定的规律性，这些纯粹理性的认识，人类的信念，理智等等重大的问题，都会很好地结合起来提出解决的办法的可能性。

譬如劳动问题，是学习技能，还是把劳动时间拉得越长越好？克服劳动的困难，克服肉体劳动的讨厌，人们身子骨疼痛难受的感觉，是人们早已知道了的。然而，人类的劳动的目的，不确定性的认识，使人类天性的沦落，在经济基础的认识上，对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工资差距，引发了人们对劳动的好逸恶劳。因此，必须有一系列比较简单比较物质剌激的因素作为联络的链索。

学生中间，一时间思想上比较混乱，有些认识问题是很难解决的。但是教育为谁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如何结合，这些重大问题上，大家不得不对现实进行思考，师生们共同的认识是，只有跟着共产党走，才是唯一的出路，在教育工作上，应该跟着教育局的步伐行走，才能把民办中学这所学校办下去。总之，师生们都认为，民中是一个集体，必须团结一致，共渡难关。人民公社化以来，学校里，严重的经济问题扑面而来。教师因为吃饭不要钱，一律不发工资，日常生活用品必须每人化钱去买，教师没有钱购买生活用品，例如刷牙这样的小事情，教师没有牙膏，只能用食盐来代替。这样供给制的生活，一时间是可以克服的，但长时间拖下去，民中教师队伍极不稳定。这期间，洪季珍老师回江苏师院读书去了，韩润康老师，也回无锡市一中读书后，报考淮阴师范专科学校深造去了。当时上海来的三位老师李世廉、叶之恩、毛伯秋，也回上海报考大学去了。我不得不又去社会上寻找老师。

由于教师频繁调动，学生中不稳定性更是日益严重，学生纪律性极差，逃学事件经常发生，困难接连不断的到来，公社食堂民办中学第一个解散，学生回家吃饭。教师食堂免强开伙。寄宿生大量收缩，仅留下30多名学生，一时间，人心慌慌，教师也走了2个，民办中学在风雨飘摇中过日子。

我在那么一个时间里，心情是糟糕透了，是我无能，还是有其它社会的原因，民办中学与公办中学的差异，在于教师的稳定性，工资待遇相差太大，学校没有稳定的教师队伍，说啥都是一句空话。我想教师对学生的粗暴态度，也是学生不稳定的一个重要原因。我想，要使学校变得有吸引力，成为人们舒展心灵、放飞理想的处所，就必须努力营造宽松与高洁、明丽与快乐的人际氛围，禁绝强制的纪律和苛严的规训，因为人的发展需要足够自主的空间，而宽容、宽松、宽厚，更宜于个性自由全面的发展；也因为每个人本身都是独立的存在。而不是半成品，更不是“残次品。人人都企望被欣赏，而不愿意被雕塑、被拿捏、被打压。

就在这种情况下，公社委派了一位下放干部：薛中元老师，来做教导主任工作。半年后就调走了。当时，我们两人经过协商，对全校的各种问题进行了全面的分析，造成成目前这样的局面，大概有这样几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教师的编制过紧，编制过紧导致工作量过大，负担过重。我们民办中学的教师，实在很难稳定，当时一个教师一周要上18节课以上，班主任也得上16节课，导致教师体质下降，在课堂上晕倒，也有发生；其次是工资待遇低，在58年公社化的日子里，教师都是白吃饭无工资，每个老师每月仅发日常生活费用10元人民币，后来发15元。吸烟的老师，连香烟钱都没办法解决；再次是工作环境差，办公是八个人挤在一个室内，晚上，只能用煤油灯照明。宿舍内下雨天经常漏雨，漏湿被子衣服是经常发生的。就是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这天的天气一如既往地寒冷，但华寿昌老师的内心却如沸腾的水一般火热。多少质疑，多少委屈，多少心血，多少汗水，都算得了什么？此刻轻轻一抹，都成了过眼烟云。

自从解散公共食堂后，民办教师的工资作了调整，我的工资每月40元，教师每月35元，但经常欠薪，发不出工资。由于大部份学生回家住宿，宿舍宽余了，基本上两个老师住一间房。这样做基本上稳住了师生队伍，学校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走了出来。我们重新制定了学校的规章制度，逐步走上了正规。

选择教师职业无怨无悔，我坚定了办好民办中学的决心，但考虑到学生增加，教师多了，薛中行老师是下放干部，后来，又回到县里去了，领导力量薄弱了，为了更好的搞好这所民办学校，我向县教育局打了报告，要求派一名领导来校，共同办好甘露民办中学。